剧痛是从左眼下方炸开的,尖锐,冰冷,像烧红的烙铁直接摁进了骨头里。
粘稠并且带着铁锈腥气的液体,混着眼眶里的泪水,模糊了整个世界。
碎裂的玻璃渣嵌在皮肉里,像极了无数细小冰冷的毒牙,
每一次的呼吸都带来细密、钻心的撕扯。视野的一半血红一片,另一半里,
林家主厅那盏巨大的、缀满水晶的枝形吊灯旋转着,把炫目又冰冷的光斑切割开来,
投在那些熟悉的、此刻却无比扭曲的面孔上。空气凝固了,时间仿佛被塞进了粘稠的胶水里,
只能听见红酒滴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滴答、滴答,像生命流逝的倒计时。
刺耳的窃窃私语终于冲破了胶着的空气。
“……我的天……脸……”“……苏**也太狠了吧?”“……活该,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想争?”“……媛媛姐做得对!给这乡下妹一点教训!”混乱中,
我甚至辨认出了自己父亲,林正华,他就僵硬地站在不远处,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
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几不可见地侧过头,避开了我浸着血泪的目光。
那一刻,心口的冰冷压过了脸上的剧痛。罪魁祸首站在猩红的液体中央,
鞋尖上还沾着玻璃碎屑。苏媛媛,我名义上的继妹,那张被精心雕琢、无懈可击的脸上,
没有丝毫惊惶,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愉悦和绝对的掌控感。她微微歪着头,
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像在看一幅失败的涂鸦。“争?”她唇角勾起轻蔑的弧度,
那双描画精致的眼睛里淬着寒冰,“林晚,你靠着这张勉强能看的脸皮赖在林家十几年,
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了?”高跟鞋的细跟精准地碾在一小块沾血的玻璃上,
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林家的一切,包括林氏集团的未来,都只可能是我苏媛媛的。
凭你这张脸?”她凑近了一点,刺鼻的香水味混合着血的腥气直冲我的鼻腔,“也配?
”羞辱的词句,比玻璃更冰冷,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扎进我的自尊,
把那点卑微的依赖彻底碾碎成灰。我能感觉到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地冲出眼眶,混着血水,
狼狈地滑落。“怎么?以为装可怜就能让爸心软?”苏媛媛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清晰地穿透了整个死寂的大厅,“你和你那早就死了的乡下妈一样,都烂在泥里的东西,
就该一辈子在泥里爬!”“爸!”她猛地转过头,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骄纵,
“你倒是说句话啊!”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林正华身上。这位林氏集团的董事长,
我的亲生父亲,喉咙剧烈地滚动了一下,视线艰难地从我血肉模糊的脸上移开,
最终落在地面上那片狼藉的红酒印子上。几秒钟,像有几个世纪那么漫长。“……胡闹!
”他终于挤出两个字,声音有些发飘,避重就轻,随即抬高了声音,
带着一种强装出来的恼怒,却是对着周围混乱的人群,“愣着干什么?叫医生啊!陈伯!
赶紧的!送……送**回房处理一下!”管家陈伯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应是,
脚步慌乱地走过来。苏媛媛脸上胜利的笑容瞬间绽放得更加肆无忌惮,带着毁灭一切的快意。
她没再看我一眼,优雅地提起裙摆,避开了地上的玻璃和酒液,
像一个刚刚巡视完自己领地的女王,在或惊恐、或麻木、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
挽着几个跟班**妹的手臂,在一阵高高低低的议论声中,趾高气扬地穿过大厅,
消失在通向二楼宴会主场的旋转楼梯入口。“晚**,
快……快让我看看……”陈伯的声音在耳边发抖,带着压抑不住的心疼。
这位在父亲身边待了几十年的老人,眼神浑浊,想要伸手碰触我的脸颊,又怕再伤到我,
手指颤抖着僵在半空。左眼眶周围像是被地狱的业火反复灼烧,
每一次心跳都带起剧烈的搏动式疼痛。额头滚烫,四肢却浸透了冰水般僵硬发冷。
陈伯半扶半架着我,一步深一步浅地踩在光滑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周围的喧嚣声仿佛隔着厚厚的、注满水的水族馆玻璃壁传来。
水晶吊灯刺眼的光芒被泪水血水扭曲成诡异的漩涡,一张张围拢过来的面孔变形、融化,
像毕加索笔下疯狂的画——关切是假装的,怜悯是稀薄的,更多的,
是惊诧过后的麻木与掩藏不住的猎奇窥探。
那旋转楼梯扶手上精致的雕花似乎在视野里无限放大、旋转,
通向二楼那片属于苏媛媛的、欢声笑语从未停歇的另一个世界。我紧紧咬着后槽牙,
腥甜的铁锈味充满口腔。屈辱?愤怒?怨恨?它们像盘踞在伤口深处的毒蛇,
啃噬着每一寸神智。我死死抠着陈伯的胳膊,指甲深深陷进他薄薄的西装布料里,
依靠着这点微弱的支撑才没倒下去。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脸上的伤口,痛得眼前发黑。
被架上那狭窄的、通往佣人房的楼梯,每一步都像踏在刀尖上。
推开那扇熟悉的、吱呀作响的门,
窗外楼下花园修剪整齐却从不属于我的景致——这间被苏媛媛轻蔑地称为“杂物间”的屋子,
就是我在林家大宅唯一的容身之处。门在身后轻轻关上,陈伯慌乱地去找医药箱。
死寂猛地吞噬了所有声音。只剩下我自己粗重、带着剧痛喘息的声音,
还有那令人心慌的、血滴落在廉价地板上微弱的“嗒、嗒”声。
巨大的恐慌和绝望海啸般兜头砸下。完了。这张脸完了。
苏媛媛的目的达到了——用最残忍彻底的方式,宣告我的出局。没有这张脸,
没了林正华那边原本就薄如蝉翼、维系在年轻容貌上的一点念想和期待,我还剩下什么?
这林家哪里还有我一丝一毫的立足之地?以后……一片血红扭曲的视野里,
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猛地冲了过来——是我的猫,黑煤球。它平时总是懒洋洋的,
此刻却焦躁地绕着我打转,柔软湿润的鼻尖不停地触碰我垂下的、沾满黏腻血的手,
喉咙里发出低低的、不安的“咕噜”声。它是我十二岁生日时,
母亲生前最后为我带回来的那只小猫。一个灰扑扑的生命,
和我一起在这座华丽冰冷的宅子里顽强地活了下来。“煤球……”我想去摸它的头,
指尖却只碰到它湿润的鼻头。委屈和绝望排山倒海,眼泪混着温热的血再次汹涌而出,
砸在地板上。就在这时——嗡!一声细微但绝对清晰的震动,
来自于我紧紧攥在另一只手里的、屏幕已经碎裂的手机。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幽冷的屏幕蓝光顽强地刺破血污,照亮屏幕上自动跳出的一个界面——简洁得近乎诡异,
深黑色的底,浮动着一种流动的、仿佛星河般的微光。几行银白色的宋体字,
没有任何出处LOGO或应用名称,
异常清晰地躺在屏幕正中央:【检测到宿主正遭受严重容貌损毁,
强烈负面情绪符合能量阈值!】【‘颜值就是正义’超强翻盘系统——激活成功!
】【新手礼包解锁!
标锁定:苏媛媛)x1(使用中)】【‘舆论风暴放大器’(一次性)x1(待使用)】嗡!
又一声细微的震动传来,手机屏幕似乎都跟着轻轻颤抖了一下,
那流动的星河微光骤然变得明亮、活跃。一股奇异的、无法形容的暖流,毫无征兆地,
猛地从掌心紧贴的手机屏幕窜入我的身体!那感觉怪异无比,完全超出了物理的范畴。
它不是简单的电流**,更像是……一种带着生命的、活跃的能量脉冲,
瞬间沿着手臂的经络血管逆流而上,直冲大脑!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攥紧又放开,
骤然漏跳了一拍。左眼眶处的剧痛,那无数尖锐玻璃渣疯狂撕裂神经的感觉,
就在这股暖流抵达的瞬间,被一只更强力的、冰冷的手猛地按住了。不是疼痛减弱,
而是一种近乎物理层面上的“暂停”。疼痛还在叫嚣,
但被某种坚固的能量壁垒强制隔离了一瞬。整个大脑皮层仿佛通电般嗡嗡作响,
意识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搅得一片混乱。屏幕上那几行发光的宋体字,
在这一刻烙印般刻入了我的视网膜:【‘颜值修复卡’(一次性)启用成功!
正在修复严重面部组织损伤……预计完成时间:4小时57分。修复期需配合充分休眠。
】【‘厄运转移贴’(目标锁定:苏媛媛)成功绑定!效果覆盖时限:24小时。
目标当前安全系数:99%→5%(持续衰减中)。】冷热交加!
一边是脸颊伤口处传来的、无法忽视的、如同浸泡在灼热岩浆中的持续剧痛;另一边,
却是那从手机钻入体内的不明暖流带来的、近乎麻木的隔离感和冰冷的警告。
两种感觉在神经末梢激烈交战,感官被拉扯撕裂,混乱得让我几乎失去方向感,只想呕吐。
“唔……”一声痛苦的闷哼逸出喉头,身体控制不住地弓了起来,死死抓住手机抵住心口,
仿佛那是溺水者唯一的浮木。“晚**!晚**你怎么了?
”陈伯慌张的声音透过嗡嗡作响的脑鸣传来,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过来,
手里拿着一个老旧的急救箱,“药…药来了!我的老天,伤成这样,得去医院啊!
必须去医院!”那双布满老年斑和皱纹的手颤抖着伸过来,想要拨开我遮挡伤口的手检查。
去医院?这个念头在撕裂的痛楚和诡异的暖流中骤然划过一丝冰冷的清醒。不行!绝对不行!
去了医院,验伤报告一出来,众目睽睽之下,这就是苏媛媛蓄意伤人的铁证!
以林家的权势和苏媛媛那个富商爹的手腕,他们有一百种方法把这事压下去,说成意外,
说成我不小心撞倒了她。甚至…可能会趁机让媒体曝光,
彻底坐实我是“嫉妒成狂、骚扰大**,自取其辱”的疯女人。到时候,
我就是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笑话!林正华今晚的态度还不够清楚吗?在他心里,我这点伤,
远远不及苏媛媛的一根头发丝重要。他不会,也绝不可能替我作证,更别提主持公道!
一股带着血腥味的寒气猛地从脚底窜上头顶。去医院的结局,可能比毁了容还可怕!
“不……”我几乎是拼尽全力从齿缝里挤出声音,手臂痉挛般猛地向后一缩,
避开了陈伯的手。动作太大,牵动了脸上的伤,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剧痛,眼前发黑。
我死死咬住下唇,咸腥的血味再次弥漫,借助那痛感强行拉回一丝清明。
“陈伯…不用……”我喘着粗气,声音沙哑变形,“不…不去医院。
”我艰难地抬起另一只没有抓手机的手,颤抖着指向卫生间,“水…帮我,
冷水…”陈伯愣住了,浑浊的老眼里全是难以置信:“可…可是晚**,你…伤得太重了!
脸上这么大的口子,流血不止,万一感染留疤……”“冷水!”我几乎是用吼的打断他,
眼神里的决绝和绝望浓得化不开,甚至带上了一丝歇斯底里的意味。恐惧是真实的,
后怕也是真实的。屏幕上的字依旧清晰,
那诡异的修复倒计时在脑海里滴答作响——4小时56分,这是我唯一的,也是疯狂的赌注!
看到我眼中几乎要崩裂的情绪,陈伯重重叹了口气,终究没再坚持。
他深知这个家里暗流的冰冷与污浊。“唉!造孽啊……”他喃喃着,脚步虚浮地转身,
拧开了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响起。**着墙壁滑坐在地板上,冰冷的瓷砖激得皮肤一阵战栗,
却稍稍缓解了一点脸上的灼痛。黑煤球靠过来,焦急地蹭着我的小腿。我颤抖着手,
小心翼翼地不碰到伤口,用湿冷的毛巾轻轻擦拭脸上黏腻的、半凝的血污。每擦一下,
疼痛都尖锐得让人浑身发冷。毛巾被染红了一次又一次。借着卫生间镜子上方那盏昏黄的灯,
我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那张破碎的脸。左眼下方,颧骨位置,
一道狰狞的、至少三厘米长的伤口撕裂开来,皮肉翻卷,
最深的地方几乎可以看到里面一点白色的反光。无数细小的玻璃碎屑就像钻入叶脉的虫子,
密密麻麻嵌在伤口边缘和周围的皮肉里。左眼几乎睁不开,布满了鲜红的血丝。左边半脸,
淤紫肿胀变形,像极了一个被暴力揉搓后再也回不去的面团。丑陋,恐怖。
足以彻底摧毁任何基于外貌的价值。苏媛媛的手段,狠毒精准。绝望的窒息感再次涌上,
冲垮了刚刚那股怪异暖流带来的些微屏障。我猛地闭紧了没受伤的右眼,
全身的力气都被这副可怕的景象抽干。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我滑坐在地,
抱着膝盖蜷缩起来,就像一只被驱逐的幼兽。在身体的疲惫和精神崩溃的双重冲击下,
我的意识模糊起来,沉入了黑暗的泥沼。那系统屏幕上倒计时的微光,
如同黑暗中的一点萤火,冰冷而虚幻地悬浮在意识深处。……黑暗中,
尖锐的喧哗声刺破了沉重的睡眠屏障。像是无数道声音在奔跑、尖叫,
慌乱地交织成一片刺耳的噪音洪流。紧接着,是引擎巨大的咆哮声由远及近,
急促地停在楼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刹车声。警笛?不,更像是救护车那种凄厉的长鸣!
我猛地惊醒过来!全身像是被重物碾压过,骨头缝里都透着酸楚僵硬。
左脸上的疼痛如同跗骨之蛆,从未真正离开,
但那种被疯狂撕裂和灼烧的感觉确实淡去了许多,变得…钝重,
像包裹在厚厚的、冷却了凝固了血浆的布帛里,沉重而麻木。发生了什么?
我挣扎着撑起身体,昏沉沉的,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狭窄的小窗边。
冰冷的夜风立刻灌了进来,夹杂着楼下清晰传来的、充满惊恐和混乱的声音。
我费力地眯着尚且完好的右眼,向下望去。主宅灯火通明,特别是大门口的区域,
被无数车辆灯柱照得亮如白昼。两辆白色的救护车停在那里,车顶的红蓝灯疯狂地旋转闪烁,
将每个人的脸都映照得鬼影幢幢。人群慌乱地围拢着,有穿着制服的医生护士,
更多是惊魂未定的宾客和穿着工作服的林家佣人。在人群最混乱的中心,
两个穿着深色西装、神情紧张如临大敌的高大男人,正小心翼翼地抬着一副担架,
从主宅内急步走出。担架上的人……被一条厚绒毯从头到脚包裹着,
但毯子无法完全遮掩的地方,尤其是腿部,
呈现出一种非常诡异的、完全不自然的扭曲姿态——小腿向后弯折的角度极为骇人,
像是被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拧断。更可怕的是,当担架经过救护车尾部强烈的灯光区域时,
一阵风吹过,毯子边缘掀动了一下,露出一角暗沉的、湿漉漉的颜色。血?
是浓重的、新鲜的、正在渗透毛毯的颜色!担架迅速被推进救护车,车门轰然关闭。
救护车再次发出撕裂夜空的尖啸,疾驰而去,只留下刺耳的余音和被灯光割裂的黑暗。
楼下的喧嚣并未平息。有人在高声斥责着什么,声音因极度的惊怒和担忧而变调。
更多的议论声如同炸开的蜂巢:“……老天爷!楼梯!直接从楼梯上栽下去的!我就在旁边!
那声音……骨头都碎了!”“摔了好几层!我的手机都拍到了,录下来了!她是怎么踩空的?
”“谁知道呢!跟撞了邪似的!那么多人在场,偏偏就她……”“太惨了,
那腿……肯定废了!”“……流了好多血!听说脸上也划破了……”“啧啧,
那可是苏家的大**啊,林氏未来的主母!这下……”“……‘雪肌’新品发布会明天就开!
代言人摔成这样,整个品牌都要炸锅了!”“嘘!小点声!
都快疯了……”楼梯……栽下去……骨折…脸上划破……血……一个个关键词像冰冷的子弹,
接二连三地射入我的脑海。苏媛媛?是她!她摔了!
从那个她刚刚还如同女王般睥睨众人的旋转楼梯上……栽了下去?摔断了腿?破了相?嗡!
手机在我紧握的手中再次震动!屏幕亮起,在昏暗的房间里如同唯一的光源。
那个深黑底、星河流动的诡异界面无声出现,
正中的提示字体骤然切换:【‘厄运转移贴’(目标锁定:苏媛媛)24小时效果覆盖结束。
】【目标‘安全系数’归零临界判定!目标遭受重创(下肢粉碎性骨折,
面部中度划伤并中度破相)。】【‘厄运转移贴’使用成功,能量吸收完毕!
】【宿主第一阶段‘反击’效果达成,
奖励‘舆论风暴放大器’权限扩展:可选择一项宿敌当前核心利益进行精准爆破。
族继承权】【B.商业代言与公众形象】【C.人际关系网】(倒计时5分钟)冰冷的文字,
精准的描述,将楼下那场真实的混乱与痛苦**裸地呈现在眼前。
心口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攫住,那感觉并非纯粹的兴奋,
更像是一种……打败了所有常识与经验的极致震撼。系统的力量并非虚幻的安慰,
它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冷酷精准得可怕。寒意顺着脊椎爬升的同时,
一股难以言喻的、滚烫的悸动在胸腔深处爆炸开来。那是纯粹的复仇火焰!
看着她倒霉的狂喜瞬间点燃了血液!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麻,
毫不犹豫地落在那个最扎眼的选项上!B.商业代言与公众形象!苏媛媛凭什么高高在上?
不就仗着那张被精心保养的脸和她精心营造的、完美无瑕的豪门千金人设?
她代言的“雪肌”,不就是她商业价值和公众形象最光鲜的那块遮羞布吗?那就撕掉它!
当众撕!撕得比我的脸还碎!
【‘舆论风暴放大器’定向爆破选定:苏媛媛核心利益——‘雪肌’代言与公众形象。
】【爆破能量注入成功!
效果将于‘雪肌’新品发布会现场(距离发生:16小时32分后)集中释放!
宿主现场亲临程度(物理距离小于10米为最佳)、以及宿主情绪共振峰值呈指数级正相关。
请宿主把握时机。】屏幕熄灭,房间重新沉入黑暗。窗外的混乱声音似乎也渐渐低了下去,
留下一种劫后余生般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我心口的狂跳声,如密集的战鼓,
一下下砸在耳边。我抬起手,指尖颤抖着,极其小心地触碰了一下左边脸上的伤口。
纱布粗糙的触感下,那原本无法忍受的剧痛确实已经缓和成了沉重的钝痛。更重要的是,
那种可怕的肿胀感和灼烧感似乎……减轻了很多?
仿佛有一张无形的修复网络正从伤口内部缓慢地运作着。希望,
像一点从地狱裂缝里挣扎透出的、微弱的火苗,伴随着对苏媛媛即将面临的毁灭风暴的想象,
在我胸腔里疯狂地燃烧起来。她的痛苦,将是我新生的祭品。第二天,
我把自己锁在小房间里。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是林正华秘书用官方号码发来的、措辞冷冰冰的消息:“林董指示:媛媛**意外受伤住院,
为免媒体闲杂人等过度解读,引发不必要风波,请晚**近期留在住所,
暂不要外出或参与任何家庭活动。有需要会另行通知。”意料之中。林正华的“保护措施”,
永远是单方面针对苏媛媛的。我这颗棋子,唯一的作用就是在需要时成为苏媛媛的垫脚石,
在不需要时就该无声无息地消失。我删掉了短信,指腹轻点桌面,笃、笃、笃。
目光落在墙上的挂钟,指针不紧不慢地爬向下午三点。时间到了。
拉开角落那只积灰的廉价行李箱。箱底,
压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黑色修身连衣裙——款式简洁利落,没有任何冗余的装饰,
面料垂坠感极佳。这是我之前用自己偷偷攒下的所有微薄稿费,咬牙买下的“战袍”。
本是预备在某个需要证明自己的场合穿上它,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启用。换好裙子,
用冷水洗了把脸,让意识更加清醒。镜子里的自己依旧狼狈,
大半张脸被厚厚的无菌敷料覆盖,边缘还能看到恐怖的青紫肿胀。左眼勉强能睁开一条缝隙,
里面布满了疲惫的血丝。但此刻,这残破不堪的“面具”下,那双眼睛里凝结的光芒,
却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土深处的寒冰。我没有多余的化妆品去遮掩,也无需遮掩。
今天的主角不是完美的妆容,而是这道来自苏媛媛亲手“馈赠”的勋章。抬手,
从脖子上一把拽下那根细细的银链子,
末端悬着一个小小的、刻着花体的“S”字母碎钻挂坠——十八岁生日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