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总说青梅是妹妹,让我别计较。青梅摔碎我母亲遗物,他皱眉:“她不是故意的。
”青梅删除我熬夜做的方案,他摆手:“我赔你新电脑。”青梅撕碎我的孕检单,
他叹气:“再查一次就好。”直到我递上离婚协议:“净身出户,孩子归我。
”他笑我离了他活不下去。后来我设计的广告刷屏全网,他淋着大雨敲我车窗。
“宝宝需要爸爸……”我升起车窗:“不,他只需要超跑和顶复。”1我的生日,
桌对面空着。手机屏幕亮着,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三个小时前:“临时有事,晚点到,乖。
”服务生第三次过来。“女士,需要帮您把前菜撤下去加热吗?”“不用了。
”我的声音有些干涩。推开家门一股浓郁的香水味钻进鼻腔。“屿哥哥,
你看我这个新做的指甲,像不像小贝壳?”林薇正歪在沙发上,晃着脚丫,
白皙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陈屿的脸上。陈屿就坐在她旁边,微微侧着头,眼中满是纵容。
我站在门口,像是突兀的闯入者。行李箱碾过地板,发出突兀的声响,
终于惊动了沙发上的人。陈屿转过头,看见我,脸上的笑意褪去,换上了一丝尴尬。
“回来了?”他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薇薇说家里电路跳闸了,她害怕,
我就把她带回来了。”林薇也跟着站起来,脸上笑容灿烂:“嫂子回来啦!生日快乐呀!
屿哥哥说你今天加班,我们还以为你会很晚呢。”她亲昵地凑近陈屿,
整个人都靠在他手臂上,“屿哥哥,我是不是打扰到嫂子啦?”“没有的事。
”陈屿下意识地挡住林薇。随后转向我,声音放低了些,“……饿不饿?薇薇带了蛋糕过来,
给你留了块大的。”我的视线越过他,落在客厅的玻璃展示柜上。柜门敞开着,
里面空了一个位置。那里本该放着的东西不知所踪。我妈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一只薄胎白瓷“我的碗呢?”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那是我妈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一只薄胎白瓷,林薇的眼眶通红,“姐姐,对不起,都怪我笨手笨脚,
刚才想帮屿哥哥拿个杯子,
不小心……不小心把那个旧碗碰到地上了……”她怯生生地伸手想拉我的袖子,
“我赔你一个新的好不好?”“碎了?”我盯着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姐姐,
对不起……”林薇的眼泪说掉就掉,“碎得好厉害……我吓坏了……但屿哥哥说,
说那碗旧了,本来也该换了……”她求助地看向陈屿。陈屿伸手安抚地按在林薇的肩膀上。
再面对我时,语气中满是无奈和责备:“行了,薇薇不是故意的。一个破碗而已,
碎了就碎了,回头我托人再给你淘个更好的。你吓着她了。”一个碗而已。
我妈最后一点痕迹,在他嘴里轻飘飘地成了破碗。“好了,别哭了,你嫂子不会怪你的。
”陈屿轻声安抚着,看向林薇的眼神中满不加掩饰的心疼。我只觉得荒谬,
不欲再看他们情真意切。努力压抑着情绪,转身走向书房。
身后林薇的哭腔和陈屿轻声的安慰,被门板隔绝在外。2书房里一片狼藉。
我熬夜熬得眼冒金星、改了不下三十遍的方案文件,此刻像被遗弃的垃圾,
凌乱地散落在地板上。电脑屏幕闪烁着幽幽蓝光,主机箱侧盖敞开着,
里面几根连接线被粗暴地拔了出来,可怜地耷拉着。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捏得我几乎窒息。我踉跄着扑到电脑前,
手指颤抖着按下开机键。电源灯微弱地亮了一下,又迅速熄灭。
陈屿不知何时站在了书房门口,身后跟着一脸无辜的林薇。“你动我的电脑了?
”我指着地上那堆残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的方案,全在里面,明天就要交了!
”林薇像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立刻缩到陈屿身后。“姐姐……我看你电脑开着,好多窗口,
想着帮你清理一下桌面,结果不知道怎么它就黑屏了,我想着重启,又怕弄坏……我,
我不是有意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浓重的哭腔。陈屿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
烦躁地吐了口气,:“多大点事?值得你这样大呼小叫?看你把薇薇吓的。
”“不就一份破方案吗?重做!电脑坏了,明天我让助理给你送台最新顶配的过来,行了吧?
别在这儿闹了!”重做?离最终提案只剩不到十二小时,我哪来的时间重做?
陈屿身后的林薇冲我吐了吐舌头,一脸的得意。胃部一阵尖锐的绞痛袭来,我痛得眼前发黑,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布料。身体不受控制地佝偻下去,膝盖一软,
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唔……”压抑不住的痛吟从齿缝里溢出。“沈言?
”陈屿的声音中掺杂了一丝惊讶。“屿哥哥!”陈屿刚往前跨了一步,
林薇却一把抱住了陈屿的手臂,声音带着夸张的惊恐,“姐姐怎么了?好吓人!
你快看看她呀!是不是……是不是吃坏东西了?”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拽着陈屿。
剧痛一波比一波汹涌,几乎要将我的意识吞没。我蜷缩在地板上,身体控制不住地痉挛,
视野边缘开始模糊发黑。朦胧中,我看到陈屿似乎想挣脱林薇的手,眉头紧锁着看向我,
嘴唇动了动。“陈屿……”我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声音,带着乞求,
“送我去……医院……”“哎呀!我想起来了!”林薇突然拔高声音,死死拖住陈屿,
“屿哥哥!你答应今天陪我去拿包的,他们家只等到九点,**款啊!错过了就没了。
姐姐看起来就是胃不舒服吧?躺会儿喝点热水就好了,以前不也这样吗?
”她摇晃着陈屿的手臂,“包!我的包!屿哥哥你答应我的!”陈屿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
“……沈言,你先忍忍,家里药箱有胃药。我……我陪薇薇去拿个包,很快,
最多一小时就回来送你去医院。”书房的门被轻轻带上。世界陡然安静下来,
只剩下我粗重压抑的喘息和胃里永无止境的绞痛。心口的位置,
像是被剜开了一个巨大的空洞,空荡荡地漏着风,冷得我牙齿都在打颤。我死死咬住下唇,
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涌出来。3不知过了多久,那噬骨的剧痛终于缓缓平息。
我撑着地板艰难地坐起身,背靠着书桌腿大口喘着气。目光落在散落一地的纸张上,
一个被揉得不成样子、几乎被文件掩埋的小纸团,突兀地撞进我的视线。心脏猛地一跳。
那是一张被撕成两半又粗暴揉捏过的孕检单。检查日期——两周前。诊断结果那一栏,
清晰地印着:“宫内早孕,约6周。”我捏着这薄薄的两片纸,指尖冰冷,
血液却轰的一声冲上了头顶。林薇,她知道了,她知道我怀孕了。我猛地从地上站起来,
双腿还有些发软,却不管不顾地冲出了书房。客厅里,林薇正悠闲地窝在沙发里,
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听到我的动静,慢悠悠地转过头,
眼神轻飘飘地落在我紧握孕检单的手上。“哟,姐姐,发现了?不小心弄坏了呢,
不过没关系啦,”她红唇勾起,笑容天真又残忍“反正……屿哥哥说了,再查一次就好嘛,
又不费事。”我死死盯着她,胸膛剧烈起伏,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膜里轰鸣。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轻响。陈屿推门走了进来,
手里提着一个印着巨大奢侈品Logo的手提袋。看到客厅里对峙的我们,
眉头立刻习惯性地皱起,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又怎么了?
”他随手将那个昂贵的包放在玄关柜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林薇跑到陈屿身边:“屿哥哥,
嫂子好像又生我气了,我就说了一句再查一次就好,她就这样看着我。
”她怯怯地瞟了我一眼,眼圈恰到好处地红了。陈屿叹了口气,抬手用力捏了捏眉心,
“沈言,”目光落在我手里的孕检单上,“薇薇都跟我说了,不就是一张纸吗?碎了就碎了。
明天我让张秘书给你约最好的私立医院,**VIP,大不了再查一次,行不行?
”他顿了顿,看我似乎不为所动,眉头蹙得更紧,语气也带上了居高临下的施舍。
“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大,情绪不好。但薇薇她年纪小,不懂事,你何必总跟她斤斤计较?
她住客房也是暂时的,你就不能……稍微大度一点?”仿佛撕碎的只是一张无关紧要的废纸,
仿佛我的愤怒和痛苦都是无理取闹。那张被撕裂的孕检单边缘硌着我的掌心。大度?
斤斤计较?看着他写满不耐烦的脸,看着他身后林薇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再低头看看掌心被撕碎的孕检单,心中满是疲惫。结婚三年,每次林薇一有事,
不管陈屿在干什么,都会第一时间赶过去。每次我和林薇对峙,他从不问原因,
劈头盖脸的指责我。突然就觉得好没意思。我甚至懒得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向书房。
反手关上书房门,落锁的“咔哒”声清脆利落,像一道斩断过去的闸门。
背靠着冰凉坚硬的门板,我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内心异常平静。打开电脑,
指尖在键盘上敲击,搜索栏里跳出“本市知名离婚律师”。
:擅长处理复杂财产分割、有大量成功案例、业内口碑顶尖……鼠标最终停留在一个名字上。
简介里清晰地写着:专攻高净值人群离婚诉讼,胜诉率极高。我点开联系方式,
记下那个电话号码。做完这一切,**在椅背上,目光放空地盯着天花板。没有悲伤,
没有愤怒,只有一片荒芜的空茫,和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小腹处似乎传来一丝极其细微悸动,我下意识地抬手,轻轻覆上那片依旧平坦的区域。
4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我从那里搬了出来,
在市中心租下了一个安保严密的小公寓。狭小,却干净明亮。
陈屿的电话在最初几天疯狂地轰炸着我的手机。我都没有接。
只是在他第三次打到公寓座机上时,我拿起听筒,在他开口之前打断了他:“陈屿,
有事的话,联系我的律师周正先生。他的号码稍后短信发你。”说完,
不等他回应直接挂了电话。世界安静下来。接下来的时间里,
我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和周正律师高效地沟通财产分割细节和工作上。
那个被林薇毁掉又重构的方案,成了我唯一的浮木。无数个深夜,我坐在电脑前,
眼睛熬得干涩发痛,手指因为长时间敲击键盘而僵硬。胃里偶尔会传来隐隐的抽痛,
提醒着那个正在悄然生长的小生命。每当这时我会停下,手轻轻覆在小腹上,
感受着那片奇异的平静。然后,再次投入工作。疲惫是真实的,
但心底那簇从灰烬里重新燃起的火苗,支撑着我熬过每一个黎明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