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深秋的寒风卷着枯黄的落叶,在“慈安疗养院”森严的高墙外打着旋儿。
这座远离市区的庞大建筑,灰白色的外墙冰冷压抑,高高的围墙上布满了电网,
像一座巨大的、沉默的坟墓。特别监护区,厚重的铁门隔绝了内外。走廊冰冷空旷,
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绝望和药物气味的浑浊气息。
惨白的灯光照在光洁的地面上,反射出冰冷的光。一间狭小的、没有任何窗户的隔离病房内。
曲晚棠蜷缩在冰冷的墙角。她穿着粗糙的蓝白条纹病号服,身形枯槁,
曾经引以为傲的长发被剪得参差不齐,如同杂草。脸上没有任何血色,眼神空洞呆滞,
直勾勾地盯着对面同样惨白的墙壁,嘴唇无声地蠕动着,像是在和某个看不见的人对话。
她的手腕和脚踝上,还残留着束缚带勒出的深深淤痕。护士刚给她注射了强效镇定剂,
药效让她身体瘫软,但眼神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如同实质般的恐惧,
却无法被药物完全麻痹。她偶尔会神经质地抽搐一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
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魔鬼……浴缸……烫……血……好多血……”破碎的词语从她干裂的嘴唇间溢出,
声音嘶哑微弱,带着无尽的梦魇。病房的门上有一个小小的观察窗。此刻,一双冰冷的眼睛,
正透过那方小小的玻璃,静静地注视着里面那个不成人形的女人。
钟澍穿着昂贵的黑色羊绒大衣,身姿笔挺。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倒映着病房内那绝望的景象。没有怜悯,没有厌恶,
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审视。像是在观察一件被彻底损毁、失去所有价值的实验品。
一个穿着白大褂、神情严肃刻板的中年男人恭敬地站在他身后,是疗养院的李院长。
“钟先生,您放心。曲女士的情况……很稳定。”李院长斟酌着用词,“我们按照您的要求,
给予她最高级别的‘治疗’和‘保护’。她现在的精神状态,
已经完全丧失了自理能力和认知能力,攻击性也通过药物控制住了。
她……不会再对任何人构成威胁,也不会再记得……不该记得的事情。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钟澍的脸色。钟澍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目光依旧锁定在病房内那个蜷缩的身影上。“至于……另一位您特别关照的病人,邝彻先生。
”李院长继续汇报,声音压得更低,“他在重症监护室。送进来时伤势太重,
感染引发了严重的败血症和多器官衰竭,虽然全力抢救,但情况一直不稳定,
昨天下午……已经走了。”走了?钟澍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这么快?
看来那些碎玻璃和“金蛇”的“关照”,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彻底。“哦。”钟澍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