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最后一科结束的**响起,洛怡放下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
窗外阳光灿烂,蝉鸣声透过玻璃传来,像是某种庆祝。
她检查了一遍答题卡,确认没有漏题,然后安静地等待监考老师收卷。
走出考场,校园里已经沸腾。有人欢呼,有人哭泣,
有人把复习资料抛向空中,纸页像雪花一样散落。 洛怡穿过人群,
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她早就对过答案,估算分数在690左右,足够上华清。
"洛怡!"陈悦从后面追上来,"考得怎么样?我们去唱K吧!全班都去!
" 洛怡摇摇头:"我妈做了饭等我。" "就一次嘛!
"陈悦拉住她的手,"毕业了诶!" 阳光照在洛怡脸上,她眯起眼。是啊,
毕业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再也不用看到那些同学,
再也不用维持乖乖女的形象,再也不用...担心在校园里偶遇某个人。
"好吧,"她听见自己说,"就一小时。
" KTV包厢里挤满了人,空气闷热浑浊。洛怡坐在角落,
小口啜饮着果汁,看同学们疯闹。 有人递来麦克风,
她摇头拒绝;有人邀她玩骰子,她微笑婉拒。她像个旁观者,
观察着这场名为"青春"的闹剧。 "听说淮肆出国了。"陈悦突然凑过来,
嘴里喷着酒气。 洛怡的手指在杯沿上停顿了一秒:"哦。
" "他朋友说他整个人都变了,不社交不party,整天泡图书馆。
"陈悦醉醺醺地靠在她肩上,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啊..." 洛怡轻轻推开她:"我去趟洗手间。
" 洗手间的镜子映出她平静的脸。洛怡打开水龙头,让冷水冲刷手腕。
淮肆出国了? 也好,大洋彼岸的距离足够斩断所有可能性。
她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黑发,杏眼,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脸。
谁能想到这副皮囊下藏着怎样的冰冷? 毕业典礼那天,
洛怡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她穿着熨烫平整的校服,
声音清亮地念着感谢词,眼神扫过台下每一张熟悉或陌生的脸。 发言结束,
掌声雷动。校长为她颁发毕业证书时,低声说了句:"华清保送,真是学校的骄傲。
" 洛怡微笑鞠躬,心里却想着:保送?不,我要凭自己的分数考进去。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无论是学校还是... 礼堂后门突然出现一阵骚动。
洛怡眯起眼,逆光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但很快恢复平静。幻觉吧,淮肆应该已经在英国了。 然而那个人影越来越近,
穿过一排排座位,径直走向舞台。 议论声像涟漪般扩散开来。
洛怡站在台上,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毕业证书。 是淮肆。
他比上次见面更瘦了,头发剪得很短,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
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 全场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闯入者身上。 淮肆走到舞台前,
仰头看着洛怡:"能给我一分钟吗?
" 校长的表情有些尴尬:"这位..." "我是洛怡的同学。
"淮肆的声音很平静,"就说几句话。" 洛怡的指甲陷入掌心。她想拒绝,
想转身就走,但双腿像生了根。某种危险的好奇心让她点了点头。
淮肆深吸一口气,声音在安静的礼堂里格外清晰: "首先,
我要向大家坦白一件事。一年前,我和朋友打了个赌,赌我能在一周内让洛怡向我表白。
" 台下哗然。洛怡的班主任皱起眉,陈悦则惊讶地捂住了嘴。
"这个赌约很卑劣,"淮肆继续说,
" 但我后来真的爱上了她。不是为了赢,
而是因为她是我见过最聪明、最坚强的人。 他转向洛怡,"对不起,
为那个愚蠢的开始。" 洛怡站在台上,像尊雕像。她早已知晓这个赌约,
甚至利用了它。但现在淮肆当众坦白,反而让她不知所措。 "第二,
"淮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我申请了转学。不是英国,是北京。"他顿了顿,
"因为洛怡想考清华。"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礼堂里引爆。
窃窃私语声四起,有人起哄,有人鼓掌。 洛怡感到一阵眩晕,
她看到班主任不赞同的表情,看到校长尴尬的笑容,看到同学们或羡慕或惊讶的眼神。
但最让她心惊的是淮肆的眼睛——那里面的感情太**,太不加掩饰,
像一面镜子照出她的冷酷。 "第三,"淮肆上前一步,
把向日葵和信封一起放在舞台边缘, "洛怡,我不求你原谅或接受。
我只想让你知道,无论你去哪里, 我都会在看得见你的地方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