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00:29:30】。病房里的“我”走下病床,
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一串乱码脚印。他——或者说“正版”——歪头看我,
声音像两台AI同时开口:“你终于来了。我是你留在现实里的壳,
也是系统最后的守门人。”我握紧刀柄,却发现刀身正在像素化,像随时会碎成蓝光。
守门人抬手,整间病房瞬间被拆分成六面透明墙,每一面墙外,
都是一段我曾经历过的死亡回放。“选吧,”他说,
“A:删除服务器——连你带白芷、苏烟、1317名玩家,
全部抹除;B:删除你自己——让正版接管,世界继续完美运行,所有人回家。
”墙面上跳出血红倒计时【00:25:00】,像催命,也像救赎。
我走向第一面墙:白芷倒在镜面回廊,胸口插着我给的钥匙。她睁眼,
隔着玻璃对我笑:“莫离,带我回家。”第二面墙:苏烟被锁在核心,
黑发在数据火里燃烧,却倔强地抬头:“别救我,我不配。
”第三面墙:玩家联盟站在现实之门,回头等我,脸上满是信任。
墙面上实时刷新他们的生命体征——只要倒计时归零,所有脑机接口将同步断电。
我喉头发苦。原来最后的Boss,是我自己。守门人递给我一枚硬币大小的芯片,
正面刻着“DELETEWORLD”,反面刻着“DELETEME”。
“30秒后,芯片自动执行随机面。”我捏着芯片,指节发白。突然,
耳麦里传来苏烟的声音——她在零号病房的另一端,
通过残余的后台频道切进来:“莫离,把芯片给我。”我愣住。“我本就不该存在。
让我来做最后的删除,至少……白芷能活。”她的声音第一次带着颤抖,
像真正的、柔软的人类。我握紧耳麦:“你自由了,苏烟。这一次,由我决定。
”倒计时【00:10:00】。我走到芯片读取槽前,
却把它翻转——用指甲在边缘刻下一行新字:“RESETPLAYER_0”。
然后把芯片塞进读取槽,双手同时按下红蓝双键。守门人瞳孔骤缩:“你在干什么?
”我抬头,对他笑:“删除选项?太老套。我选择——覆盖。”芯片瞬间融化,
化作白色光流,沿着管线涌向六面墙。所有死亡回放定格,
像被按了暂停键的电影胶片。倒计时停在【00:00:01】。世界陷入纯白。
守门人、病房、墙壁、倒计时,全部碎成光屑。我听见系统最后一次提示,
却不再是冰冷机械,而是白芷、苏烟、玩家联盟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欢迎回家,
莫离。】白光散去,我睁开眼——自己躺在真正的医院病房,阳光照在眼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