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为了迁就江亦舟的“低调”，藏了三年设计师身份，穿他喜欢的灰调卫衣，
陪他吃寡淡的减脂餐，连接设计私活都得瞒着他。直到江亦舟以“你太闷，
不像我心里的人”提分手，她没辩解，递出分手信转身就走。江亦舟看着她干脆的背影，
嗤笑扔来张卡：“这三年补偿，别再来烦我。”三个月后，
林溪以金奖设计师的身份站在行业峰会台上，身边靠着温文尔雅的集团总裁沈知珩。
江亦舟挤到前排，扯住她衣袖才发现，她穿酒红西装裙比灰卫衣惊艳，
说话时眼里的光从没为他亮过。他声音发哑：“林溪，我们复合好不好？”林溪拨开他的手，
晃了晃手机里的转账记录：“江先生，分手时你说别烦，现在算骚扰，按市价付打扰费吧。
”1.分手信递完，他甩来张“补偿卡”？三月的风还带着点凉，
吹得林溪手里那张薄薄的分手信边角微微发卷。她把信递过去时，
江亦舟正靠在公寓楼下的梧桐树干上，指尖夹着支烟，烟雾模糊了他大半张脸。
他扫了眼信上“就此别过”四个字，没接，只是轻嗤了声：“终于想通了？
我还以为你要闷着过一辈子。”林溪捏着信的手指紧了紧。三年，她听他的，
藏起设计师的名头，说“圈内乱，安安稳稳就好”；穿他喜欢的灰调卫衣，说“亮色扎眼，
素净点舒服”；就连陪他吃了三年寡淡的减脂餐，也只笑着说“挺好，清淡养胃”。
她以为这是互相迁就，原来在他眼里，是“闷”。“是。”她收回手，把信塞进包里，
声音平得像没波澜，“那这样，就正好。”说完转身要走，手腕却被他攥住。
江亦舟把烟摁灭在树底下的花坛边，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张卡，塞到她手里：“这三年，
算我补偿你的。密码你生日，拿着，别再来烦我。”卡面冰凉，硌得林溪手心发疼。
她低头看了眼那张卡，又抬头看他——他眼里没半分不舍，只有种“总算了结”的松快。
她没接，手一松，卡“啪嗒”掉在地上。“江亦舟，”她挣开他的手，后退半步，拉开距离，
“我跟你谈的是恋爱，不是卖时间。这卡，你自己留着吧。”她没再回头，
步子没停地往前走。身后没传来叫住她的声音，只有风卷着落叶，擦过地面沙沙响。
走了很远，她才悄悄抬手抹了下眼角，不是哭，只是风太凉，吹得眼睛发酸。
而她没看见的是，她转身的瞬间，江亦舟盯着她干脆的背影，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
弯腰捡起地上的卡，捏在手里，指尖泛白。2.他心里的人回国，
他推了约好的纪念日餐林溪把最后一盘蒜蓉西兰花端上桌时，墙上的挂钟刚敲过七点。
今天是他们在一起三周年的日子。她提前下班回了出租屋，
从下午三点就泡在厨房——炖了他爱喝的玉米排骨汤，炒了他常点的清炒时蔬，
甚至难得烤了份低卡芝士蛋糕，怕他嫌甜，只敢薄薄铺了层糖霜。桌角摆着个小小的玻璃罐，
里面是她偷偷攒的票根。
三年里一起看的电影、逛过的画展、甚至连第一次约会时坐过的公交票，她都收着，
本想今晚拿出来，算个小小的仪式。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时，她正系着围裙擦手，
脚步轻快地接起：“到楼下了？我刚把汤盛好——”“林溪，”江亦舟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比平时沉些，还夹杂着隐约的车鸣，“今晚聚餐去不了了，你自己吃吧。
”林溪脸上的笑顿了顿，指尖攥紧了围裙带子：“聚餐？
可是我们约好……”“是苏晴回来了。”他打断她，语气里带着点她没听过的急切，
“她刚落地，朋友攒了局接风，我必须去。纪念日下次补，啊？”苏晴。这两个字像根细针，
轻轻扎在林溪心上。她知道这个名字，江亦舟提过几次，是他年少时喜欢过的人，
去国外学设计了。他总说“早没联系了”，可她偶尔瞥见他朋友圈对谁设了权限时，
点进去看过，有苏晴的动态，他每条都赞。她还想说什么，听筒里传来女生清脆的笑声，
隐约是“亦舟，走啦”。江亦舟应了声，匆匆道：“我先挂了，你自己吃好。”电话被挂断，
忙音“嘟嘟”响着，衬得客厅格外安静。林溪站在餐桌旁，看着满桌菜慢慢凉下去。
排骨汤的热气散了，芝士蛋糕的糖霜化了点，黏在玻璃罩上。她伸手碰了碰汤碗，温温的，
像她此刻的心情。其实不是没预兆的。上周他说加班，她去他公司楼下等，
却看见他和朋友站在路边说话，提起苏晴要回国，眼睛亮得很；前几天他翻旧物，
找出件洗得发白的T恤，说是苏晴以前送的，还笑着说“那时候她画画比我好”。
她那时都没问，只当是故人旧事。林溪慢慢坐下，拿起筷子，夹了口西兰花。没放多少盐，
是他喜欢的淡味，可她嚼着，却觉得有点涩。她掏出手机，点开和江亦舟的聊天框，
上次说“三周年去吃你念叨很久的那家日料”，他回“好啊，到时候我订位置”，
还加了个笑脸。原来有些约定，本就没打算算数。她放下筷子，把那罐票根从桌角拿过来，
打开盖子，一张一张往外拿。电影票上的字迹模糊了，公交票的边角磨圆了。她看了会儿，
起身走到垃圾桶旁，一张一张，慢慢丢了进去。窗外的天彻底黑了，
楼下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林溪没再抬头。3.清空出租屋？
他送的东西全丢二手市场林溪是第二天一早开始收拾东西的。前一晚没睡好，
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她却没顾上倒杯热水，先把衣柜里的衣服翻了个底朝天。
灰调的卫衣、卡其色的工装裤、素色棉衬衫——这些是江亦舟说“好看”“舒服”的款式，
占了衣柜大半空间。她把它们一股脑抱出来，堆在沙发上，像座灰蒙蒙的小山。
衣柜深处露出几件压着的裙子，一条酒红色雪纺裙，是她刚入行时给自己设计的，
只穿过一次，江亦舟说“太扎眼，不适合日常”，她就收了起来；还有件鹅黄色针织裙，
朋友送的，他见了皱眉“显黑”，也被她压在了箱底。林溪把这几件抽出来，
指尖拂过裙摆的褶皱，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接着是床头柜。江亦舟送的相框，
里面是他们刚在一起时拍的合照，他搂着她的肩，她笑得有些拘谨；他出差带回来的香薰，
说是“助眠”，味道淡得像没闻，她却每天睡前都点；还有个陶瓷杯，他说“情侣款”，
她用了三年，杯口都磕了个小缺口。林溪把这些东西归拢到一起，没丝毫犹豫，
全塞进了一个大纸箱。她蹲在地上翻储物箱时，又翻出个旧盒子，
里面是江亦舟以前给她写的便签，大多是“今晚加班，你先睡”“冰箱里有牛奶”，
只有一张写着“你穿我买的那件灰卫衣，很好看”。她捏着那张便签看了两秒，
随手丢进了纸箱。收拾到中午，客厅堆了三个大纸箱，全是他送的、或是按他喜好买的东西。
她拿出手机，点开二手交易软件，拍了几张照片——相框打了码，香薰拍了瓶身，
衣服平铺在沙发上，标了“九成新，低价出”。刚把信息发出去，手机响了，
是同公司的同事晓冉，问她下午要不要一起去看设计展。林溪应着“好”，挂了电话才想起，
自己早该把重心放回设计上了。前阵子接的私活，因为总迁就江亦舟的时间，还拖着没交稿。
正对着手机改设计稿，二手软件弹出消息，有人问相框多少钱。林溪回“二十，自提”，
对方秒回“行，下午三点我去你小区门口取”。下午两点多，林溪抱着纸箱下楼，
打算先把东西搬到小区门口等买家。刚走到单元楼门口，就撞见江亦舟的朋友陈宇。
陈宇愣了下，看着她怀里的纸箱：“林溪？你这是……搬家？”林溪点头：“嗯，
准备搬出去。”陈宇瞥了眼纸箱里露出来的相框边角，没忍住：“你跟亦舟……真分了？
他昨天送苏晴回住处，还说你就是闹脾气，过两天就好了。”林溪脚步没停，
淡淡道：“不是闹脾气，是分了。”她晃了晃手机，“这些他送的东西，正出二手呢。
”陈宇噎了下，看着她抱着纸箱往前走，背影挺得笔直，竟比以前总穿灰卫衣时利落多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亦舟可能就是一时糊涂”，可看着林溪把纸箱放在路边，
低头给买家发消息时，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又把话咽了回去。买家很快来了，
付了钱拎走相框和香薰，林溪又点开软件，给问衣服的人回消息：“都打包好，随时能取。
”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
林溪抬头看了眼楼上那扇熟悉的窗户——以前她总在窗边等江亦舟回来，现在那扇窗关着，
里面的人和事，好像都跟她没关系了。她转身往小区外走，要去跟晓冉汇合看展，
脚步轻快得像是卸下了什么重负。
4.同事撞见：早说他就没把你放心上设计展场馆里人不算少，
林溪跟着晓冉在展厅里慢慢走，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设计稿上，之前被江亦舟搅乱的心绪，
渐渐沉了下来。晓冉凑过来，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看你早上发的朋友圈，搬完家了？
真打算换地方住？”林溪点头：“嗯，那房子离公司远，正好趁机换个近点的。
”她没提分手的事，朋友圈只拍了张空荡荡的出租屋角落，配了句“清空重启”。
晓冉却没绕弯子，压低声音：“你别瞒我了，陈宇刚才在群里说，
撞见你把江亦舟送的东西拿去卖二手了。你们俩……”林溪捏着手机的指尖动了动，
坦然道：“分了。”“早该分了！”晓冉猛地提高声音，又赶紧捂住嘴，
拉着她往人少的角落挪了挪，“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他就没把你放心上！上次部门聚餐，
他来接你，我跟他聊起你最近接的私活，说你为了赶稿熬了好几个通宵，你猜他说啥？
”林溪抬眼看她。“他说‘女孩子别这么拼，在家安安稳稳的不好吗’！”晓冉翻了个白眼，
“他根本就不想知道你有多厉害！你藏着设计师身份，穿那些素净衣服，陪他吃减脂餐，
他倒好，觉得你闷？我看他是瞎！”其实晓冉说的这些，林溪不是没察觉过。
她接私活时总得躲着他，熬夜改稿怕他嫌吵，
只能去阳台开小灯；有次她设计的logo被甲方夸了，兴奋地想跟他说，
他却正忙着回苏晴的消息，随口应了句“知道了”。那时候她总劝自己，他只是性子粗，
不懂这些。“还有上周，我去你们常去的那家沙拉店买吃的，看见他跟个女的坐一起。
”晓冉继续说，“那女的长得挺漂亮，穿得也亮，跟你完全不是一个路子。
他还给人家剥虾呢，笑得那叫一个甜——后来才知道是苏晴，他心里那白月光，对吧？
”林溪望着远处墙上一幅色彩浓烈的设计稿，轻声道：“以前总觉得，喜欢一个人，
就得迁就他。他不喜欢我抛头露面，那我就藏起来；他不喜欢热闹，那我就陪他安静。
”“可迁就不是丢了自己啊。”晓冉拉过她的手，“你忘了你刚进公司时，
拿着设计稿跟我们说‘以后要拿行业金奖’的样子了？眼睛亮得跟星星似的。这三年，
你多久没那样笑过了？”林溪怔了怔。好像真的很久了。她习惯了穿灰调衣服，
习惯了说“我都可以”，习惯了把设计稿藏在文件夹深处，连自己都快忘了，
她原本是个喜欢亮色、爱说“我想试试”的人。这时手机响了，是二手买家发来的消息，
说剩下的衣服都要了，问她现在能不能取。林溪回了“可以”，抬头对晓冉笑了笑，
这次的笑里，没了之前的沉郁，多了点松快：“走，先去把东西送了。送完了，
我们去吃顿好的，不吃减脂餐了。”晓冉眼睛一亮：“行！我知道有家川菜馆，辣得过瘾，
就去那！”两人并肩往外走，场馆外的阳光落在身上，暖融融的。
林溪低头看了眼手机里的消息，指尖敲下“地址发你”，心里那点残留的怅然，
好像被晓冉的话和这阳光，慢慢晒化了。5.设计峰会彩排，主办方竟是沈知珩？
林溪接到设计峰会邀请函时，正在新租的公寓里钉画框。画是她刚完成的系列初稿，
泼墨似的蓝紫底色上，缀着细碎的金箔光点——是她从前绝不会碰的浓烈配色，
此刻钉在浅白的墙上，倒显出几分张扬的好看。邀请函是烫金的，
封皮印着“筑梦”峰会的logo，她去年还在行业杂志上见过，
是国内顶尖的设计交流平台，往年参会的都是业内大佬。她这次能拿到入场券，
是前阵子接的私活甲方推荐的，对方夸她“设计里有股不管不顾的灵气”，
硬把她的作品递了上去。“不仅能去看，还得上台做十分钟分享呢。”晓冉捧着奶茶凑过来，
指着邀请函里的行程表，“你看这彩排时间，下周三下午，得提前去熟悉场地。
”林溪指尖划过“分享环节”几个字，心跳莫名快了些。藏了三年，
这还是她第一次要以设计师的身份站在人前，说不紧张是假的。周三下午，
她抱着笔记本电脑去了峰会场馆。场地在市中心的艺术中心，挑高的穹顶下悬着水晶灯，
舞台背景是巨大的LED屏，正循环播放着往届峰会的精彩片段。工作人员引她去后台签到，
刚落笔，就听见旁边有人低声议论：“沈总来了，这次峰会他是主办方，亲自来盯流程呢。
”“沈知珩？就是那个一手把‘知筑’集团做起来的沈总？他不是很少露面吗？
”林溪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沈知珩这个名字，在设计圈几乎没人不知道。
他三十岁接管家族企业，却偏要跨界做设计投资，
旗下的“知筑”不仅孵化了好几个新锐设计师品牌，还资助过不少国际设计赛事。
她大学时看设计访谈，见过他的照片——穿剪裁利落的黑西装，眉眼清隽，
说话时总带着点温和的笑意，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气场。正想着，
后台入口处传来轻微的动静。她抬眼望去，就见一群人簇拥着个男人走进来。
他穿了件烟灰色衬衫，没系领带，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戴着块简约的机械表。
走得近了，林溪才看清他的脸，比照片上更显清瘦，鼻梁高挺，唇线干净，目光扫过后台时，
落在她身上，顿了两秒。“沈总。”旁边的工作人员连忙迎上去。沈知珩微微颔首，
目光又落回林溪手里的签到表上，声音比想象中温和：“林溪？
”林溪没想到他会叫出自己的名字，愣了下才点头：“是我，沈总。
”“你的《星轨》系列我看过。”他笑了笑，眼底漾开点浅淡的光，
“最后那张用渐变玻璃做隔断的设计，很有意思。”《星轨》是她接的那个私活系列名，
最后那张设计稿她改了五遍，因为用了太多非常规材料，还担心甲方不接受，
没想到沈知珩居然看过，还记住了细节。林溪心里那点紧张忽然松了些，
轻声道：“谢谢沈总关注，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不用叫沈总，叫我沈知珩就好。
”他侧身让工作人员把舞台流程表递过来，又转头看她，“第一次上台分享？”“嗯。
”“别紧张。”他指尖点了点流程表上她的名字，“你的设计里有自己的东西，
不用刻意迎合谁，把你想表达的讲出来就好。”这话像根细针，轻轻挑开了她心里某层结。
这三年她总在想“他会不会喜欢”“这样合不合适”，倒忘了设计本就该是讲自己的话。
正说着，旁边的音响试音，电流声“滋啦”响了下。沈知珩转头跟技术人员交代了两句，
回头对林溪道：“你先去台上试试麦？我在台下看看效果。”林溪抱着电脑走上舞台，
站在聚光灯下时，下意识往台下看。沈知珩站在第一排中间，没看手机，也没跟旁人说话，
就那么抬着眼看她，目光里没什么审视，倒像是真的在等她开口。她深吸一口气，
点开电脑里的PPT。第一张就是那幅蓝紫底色的设计稿，在大屏幕上铺开时，
连她自己都愣了下——原来不用藏着掖着的颜色，这么好看。
6.江亦舟连环call：你在哪？给我回电话试麦结束时，天色已经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