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乔笙起了个大早。
她把昨晚挣的钱，一分不留地全转给了医院。
看着缴费成功的提示，她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心情一好，她甚至有闲心去菜市场买了只鸡，准备给自己补补。
正哼着小曲剁鸡呢，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喂？哪位？”
“乔**吗？我是《风云起》剧组的副导演，之前你投的简历我们看到了，有个角色想请你来试试。”
乔笙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砧板上。
《风云起》？
那可是今年投资最大的S级古装剧！
她这种十八线小透明，能接到试镜电话，简直跟中了彩票一样！
“我我我！我有空！随时有空！”
“好，下午三点，环球大厦B座17楼，别迟到。”
挂了电话，乔笙激动得抱着那只鸡转了好几个圈。
时来运转了！
她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倒霉一辈子！
她立刻丢下鸡，冲进房间，把衣柜翻了个底朝天。
最后，选了一件最简单干净的白T恤和牛仔裤。
试镜这种事，妆容越淡，衣服越简单，可塑性才越高。
下午两点半，乔笙准时出现在环球大厦楼下。
看着高耸入云的大楼，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了打气。
乔笙，你是最棒的！
走进17楼的试镜大厅，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多是和她一样没什么名气的小演员，但也有几个眼熟的二三线小花。
竞争激烈。
乔笙找了个角落坐下，默默地看起了剧本。
她要试镜的，是个女五号，一个心狠手辣的杀手。
台词不多，但眼神戏很重。
“下一位，乔笙！”
终于轮到她了。
乔笙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进内场。
房间很大，正中央坐着一排人，导演、制片、编剧都在。
而坐在最中间，那个气场强大到让人不敢直视的男人……
乔笙的瞳孔，骤然收缩。
是他。
厉北衡。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双腿交叠，姿态闲散地靠在椅背上。
可那双深邃的眼睛，却像鹰一样锐利，带着审视和……冰冷的厌恶。
三年不见，他比记忆里更加成熟，也更加冷漠。
仿佛一座行走的冰山。
乔笙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怎么忘了，厉北衡的“厉氏集团”，是国内最大的娱乐巨头之一。
他是这部剧最大的投资方。
乔笙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开始发凉，但脸上，依旧维持着平静。
她不能慌。
她现在是乔笙，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普通演员。
“各位老师好，我叫乔笙，我试镜的角色是‘魅影’。”她微微鞠躬，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厉北衡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足足五秒。
那目光，像手术刀一样，要把她从里到外剖开。
乔笙的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开始吧。”厉北衡终于开口，声音毫无波澜。
乔笙定了定神，迅速进入状态。
她要表演的，是“魅影”刺杀失败，被主角擒住的一场戏。
没有台词，全靠眼神。
前一秒，她还是个怯生生的小演员。
下一秒，她的眼神陡然一变。
那是一种淬了毒的狠，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和一丝不甘。
她的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仿佛在说：就算我死，你也别想好过。
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好像被她的表演凝固了。
导演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可厉北衡，却突然冷笑一声，打断了她。
“停。”
他拿起桌上的演员资料，轻飘飘地扔在地上。
“脸整得不错，照着谁整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乔笙脸上。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玩味起来。
乔笙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她知道，他在说她长得像那个“死去”的乔笙。
何其讽刺。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她抬起头，迎上厉北衡的目光，笑了。
笑得灿烂又无辜。
“这位先生，您说什么？我不太懂哎。”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这脸，纯天然的，我妈给的。至于像谁……可能长得好看的人，都有些相似吧？”
这番话，不卑不亢，还顺带夸了自己一句。
导演赞许地点了点头。
厉北衡的脸色，却更冷了。
他死死地盯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是吗？”他缓缓站起身，一步步朝她走来。
强大的压迫感，让乔笙几乎无法呼吸。
他在她面前站定，俯下身，凑到她耳边。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别让我查到，你跟她有任何关系。”
“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带来的却是刺骨的寒意。
乔笙浑身僵硬，却强撑着，挤出一个更甜的笑。
“先生，您再这样，我就要告你骚扰了哦。”
……
浑浑噩噩地走出环球大厦，外面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乔笙靠在墙上，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
她就知道，再见到这个男人，不会有好事。
晚上，她强打起精神，登录了游戏。
生活再苦，钱不能不挣。
H老板已经在线了。
“老板晚上好！”乔笙用最欢快的声音打着招呼，仿佛下午的遭遇不存在。
对方“嗯”了一声。
那冰冷的声音，和下午的厉北衡，几乎重合。
乔笙的心，又是一紧。
不。
不会的。
巧合而已。
“老板，今天想看点什么新花样？”乔笙强迫自己活跃起来，“要不，我给您表演个原地升天？”
她说着，就捡起地上的汽油桶，准备往自己脚下扔。
屏幕上，一个“嘉年华”缓缓升起。
H打字道：
【不用。】
【今天，你杀人。】
【杀一个，十个嘉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