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我像一头被关押了十年、终于嗅到自由气息的野兽。
蛰伏。
思考。
疯狂地理解、消化着脑子里那个冰冷系统的一切规则。
十万初始资金。
十倍返还。
规则的核心，是“利他”。
钱，必须花在别人身上。
不能直接或间接地让自己获益一分一毫！
这像一道紧箍咒。
但更像一个……充满诱惑和无限可能的潘多拉魔盒！
第三天下午。
我换上了衣柜里唯一一件还算体面的旧衬衫。
洗得发白，但干净。
兜里揣着那张躺着十万巨款的银行卡。
目标明确——市中心最奢华、最顶级的那家婚纱礼服定制旗舰店，“爱丽丝的梦境”。
我知道赵春华每个周二下午，雷打不动会去那里。
不是为了买。
她买不起。
只是为了过过眼瘾，蹭蹭空调，顺便拍几张照片发朋友圈，假装自己是这里的常客。
今天，是周二。
推开“爱丽丝的梦境”沉重的、镶嵌着水晶的玻璃门。
一股混合着高级香氛和金钱味道的冷气扑面而来。
光滑如镜的意大利大理石地面倒映着天花板上璀璨的水晶吊灯。
空气里流淌着轻柔的钢琴曲。
穿着笔挺制服、妆容精致的店员们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奢华。
我这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衬衫和牛仔裤，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像个误入宫殿的乞丐。
我能感觉到那些店员投来的目光。
好奇。
探究。
很快，变成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冷漠。
没人上前招呼我。
大概觉得我连这里最便宜的一根蕾丝花边都买不起。
正合我意。
我走到一组展示着最新款、缀满施华洛世奇水晶的婚纱模特旁边，假装欣赏。
目光，却牢牢锁定在入口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大约半小时后。
门口水晶风铃发出一阵清脆的叮咚声。
赵春华那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她今天穿得格外隆重，那件花哨的貂绒外套在恒温的室内显得有些可笑。
一进门，她那双刻薄的眼睛就像探照灯一样四处扫射。
很快。
她的目光就精准地捕捉到了站在昂贵婚纱旁、显得无比寒酸的我。
她涂得鲜红的嘴唇立刻夸张地咧开，露出一个毫不掩饰的、充满恶意的笑容。
扭着腰，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就朝我走了过来。
人未到，那尖利刺耳的声音先到了。
“哟！这不是我们刚‘恢复自由身’的李玉成吗？”赵春华的声音在安静的店里显得格外突兀，瞬间吸引了不少店员和零星顾客的目光。
她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的鄙夷浓得化不开。
“啧啧啧，怎么？刚离了婚，就跑这儿来‘做梦’了？”她故意拔高音调，伸出戴着硕大假宝石戒指的手指，指了指我旁边那件标价牌上一长串零的奢华婚纱。
“看看这地方！看看这婚纱！这上面的水晶，一颗都够你这种窝囊废搬一年砖了吧？”
她夸张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风，好像我身上带着什么难闻的气味。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就你？连这里的地板都买不起！还想买婚纱？下辈子吧！不，下下辈子也没戏！”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像一把把淬毒的刀子，狠狠扎过来。
周围的店员都停下了动作，目光聚集过来。
有看热闹的，有同情的，但更多的是和赵春华一样的轻蔑。
她们大概觉得，赵春华虽然讨厌，但话糙理不糙。
我这种穷酸样，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个笑话。
赵春华很享受这种成为焦点的感觉，下巴抬得更高了，语气更加恶毒：“怎么？还不滚？等着保安来请你？我要是你啊，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丢人现眼的东西！”
她的话音刚落。
一个穿着店长制服、气质干练的女人快步走了过来。
她脸上带着职业化的、但明显透着疏离的微笑。
“这位先生，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她的目光扫过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然后落在赵春华身上，明显带着一丝“请勿喧哗”的提醒。
赵春华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带着点谄媚：“哎呀，张店长是吧？没事没事！就是看到个熟人，一个刚丢了工作又被老婆踹了的穷光蛋，居然跑你们这儿来‘开眼界’了！我怕他弄脏了你们的衣服，好心提醒他赶紧走呢！”
张店长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带着公事公办的礼貌和一丝不容置疑的送客意味。
“先生，我们这里主要是为顾客提供高级定制服务，如果您没有购买意向的话，还请……”
她的话没说完。
我动了。
没有看赵春华那张因得意而扭曲的脸。
也没有看张店长那隐含驱逐的眼神。
我的目光，平静地越过了她们。
落在了离我最近的一个导购**身上。
很年轻的一个女孩。
大概二十出头。
穿着合体的店员制服，梳着利落的马尾。
脸蛋圆圆的，带着点婴儿肥，眼睛很大很亮。
此刻，她正有些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大概是新来的，眼神里带着点紧张和同情。
和其他店员那种冷漠或看戏的眼神不同。
她的眼神很干净。
就是她了。
我伸出手指。
平静地指向她。
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盖过了赵春华刺耳的聒噪，盖过了店里的钢琴声，穿透了整个奢华的空间。
“她。”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个圆脸导购**身上。
女孩明显懵了，小嘴微张，大眼睛里满是茫然和无措。
张店长也愣住了，蹙起眉头：“先生，您这是…？”
赵春华更是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尖利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嘲笑：“哈哈哈！李玉成！你是不是受**太大，脑子坏掉了？你指人家小姑娘干嘛？想求人家施舍你一件婚纱吗？笑死人了！”
我没有理会她。
目光平静地看着那个手足无措的导购**。
一字一句，清晰地开口。
“你。”
“身上这件婚纱。”
我指了指旁边模特身上那件最耀眼、最奢华、缀满水晶、标价牌上数字长得吓人的镇店之宝。
“给她试。”
“合身。”
“立刻。”
“刷卡。”
最后两个字落地。
整个“爱丽丝的梦境”，陷入了一片死寂。
针落可闻。
赵春华脸上的嘲笑彻底僵住，像是被冻住的面具，然后一点点龟裂开。
她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活像见了鬼。
张店长脸上的职业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她看看我，又看看那件天价婚纱，再看看那个已经完全傻掉的圆脸导购，大脑似乎宕机了。
其他店员更是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那个被指名的圆脸导购，更是彻底石化在原地。
小脸煞白，大眼睛里全是惊恐和茫然，身体微微发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先…先生…”张店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强烈的怀疑和不确定，“您…您确定？是…是要买下那件‘星河之恋’，给…给我们的店员小杨？”
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显然，这超出了她职业生涯的全部认知。
“对。”我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平静得像在菜市场买颗白菜，“给她试。合身就买。”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银行卡。
很普通的储蓄卡。
放在旁边光可鉴人的玻璃展示柜上。
“刷。”
卡落在玻璃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嗒”。
却像一道惊雷，炸醒了所有人！
赵春华第一个反应过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尖叫起来：“不可能！假的！肯定是假的！李玉成！**疯了！你哪来的钱？！你这卡里要是有钱，老娘把这里的地板舔干净！”
她歇斯底里地冲过来，想去抢那张卡。
张店长眼疾手快，一把拦住她，但眼神也充满了惊疑不定。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专业素养，但声音还是抑制不住地发抖：“小杨！还愣着干什么！带…带这位先生去贵宾室！快！小王！去…去拿POS机！快！”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和难以置信而变调。
叫小王的店员如梦初醒，跌跌撞撞地跑去拿机器。
那个叫小杨的圆脸导购，被店长一嗓子吼得浑身一激灵，惊恐地看着我，又看看那件闪闪发光的婚纱，小脸皱成一团，快要哭出来了。
“先…先生…我…我不行…”她拼命摆手摇头，吓得直往后退。
“去试。”我的语气不容置疑。
张店长立刻推了她一把，声音急促：“快去！听客人的！”
小杨被半推半就地，由两个如梦初醒的店员几乎是架着，拖向了试衣间方向。
赵春华被张店长拦着，气得浑身发抖，脸都扭曲了，嘴里不停地咒骂：“骗子！肯定是骗子！等下刷卡失败看你怎么收场！老娘要报警抓你这个诈骗犯！”
张店长没理她。
她紧紧盯着小王拿来的POS机。
手指有些颤抖地接过我的卡。
插入。
输入金额。
那串长长的数字，让她的手指停顿了好几秒。
她抬头，再次看了我一眼。
我面无表情。
她深吸一口气。
按下了确认键。
时间仿佛凝固了。
整个店里的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眼睛死死盯着那小小的POS机屏幕。
赵春华更是伸长了脖子，眼睛瞪得像铜铃，脸上混合着疯狂、期待和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慌。
滴——
一声清脆的、如同天籁般的提示音响起！
POS机屏幕上，跳出了绿色的、代表交易成功的字符！
【交易成功！金额：￥1,000,000.00】
一百万！
真的刷出来了！
“成…成功了！”张店长看着POS机屏幕，失声惊呼，声音都变了调！
她拿着POS机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看向我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敬畏，甚至带着一丝恐惧！
哗——！
整个店里瞬间炸开了锅！
“天啊！真的刷了一百万！”
“我的妈呀！给店员买？这…这…”
“这什么神仙操作？”
“快看赵春华那脸！哈哈哈！”
店员们再也无法保持专业形象，惊呼声、抽气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所有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我身上！
震惊！
崇拜！
难以置信！
而赵春华——
她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惨白如纸！
她死死盯着POS机上那绿色的成功提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身体像被抽掉了骨头，晃了两晃，脚下踉跄着后退一步，差点一**坐在地上！
“不…不可能…”她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假的…肯定是机器坏了…李玉成…你…你哪来的一百万…你偷的？你抢的？”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抬起头，指着我尖叫起来：“报警！张店长！快报警！他这钱来路不正！肯定是赃款！”
张店长此刻看我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充满了敬畏和一种面对顶级客户的谄媚。
她迅速收好签购单，双手恭敬地递给我，完全无视了赵春华的尖叫，脸上堆满了最热情、最谦卑的笑容：“李先生！交易非常成功！这是您的签购单！请您稍等，小杨马上就好！您真是…真是太大方了！小杨能遇到您这样的贵人，真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的态度，与几分钟前判若两人。
就在这时，试衣间的帘子被缓缓拉开。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又被吸引过去。
只见那个叫小杨的圆脸导购，在两个店员的搀扶下，穿着那件奢华至极的“星河之恋”，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缀满水晶的婚纱在灯光下流淌着璀璨的光芒，如梦似幻。
她的小脸因为紧张和害羞涨得通红，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带着茫然、无措和一种被巨大幸运砸中的晕眩感。
美得惊人。
像个误入凡尘的精灵。
店里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叹声。
“真漂亮…”
“太适合她了…”
赵春华也看到了。
她看着那个穿着百万婚纱、光彩照人的年轻女孩，再看看自己身上那件可笑的花貂绒。
强烈的对比和巨大的**，让她彻底失去了理智！
“**！小**！”赵春华像疯了一样，突然尖叫着朝小杨扑了过去！
“你凭什么！你算个什么东西！那婚纱是我的！是我的！李玉成！你瞎了眼！你给这个狐狸精买！也不给我女儿买！我跟你拼了！”
她状若疯癫，伸出留着长指甲的手，就要去撕扯小杨身上的婚纱！
“啊！”小杨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一声，下意识地后退。
张店长和几个店员脸色大变，慌忙上前阻拦！
“赵女士！你冷静点！”
“保安！保安！”
场面瞬间一片混乱！
就在赵春华的指甲即将碰到婚纱那昂贵的蕾丝边时。
我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高。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等等。”
混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都看向我。
赵春华被两个店员死死架住，还在徒劳地挣扎，恶狠狠地瞪着我，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的蛇。
张店长惊魂未定，喘着气：“李先生，您看这…”
我走到被吓得不轻、眼圈发红的小杨面前。
她穿着那身价值百万的婚纱，像受惊的小鹿，怯生生地看着我。
我伸出手。
没有碰她。
而是指向她身上那件美轮美奂的婚纱。
声音平静无波。
下达了第二个指令。
“把这件婚纱。”
“现在。”
“撕了。”
“听个响。”
“解压。”
六个字。
轻飘飘的。
落在死寂的店里。
却比刚才刷出一百万造成的震撼，还要猛烈十倍！
撕…撕了？
听个响？
解压？！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张店长脸上的谄媚笑容彻底凝固，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
架着赵春华的店员手一松，赵春华“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也忘了撒泼，只是张着嘴，呆呆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外星怪物！
其他店员更是集体石化！
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那个穿着婚纱的小杨，更是彻底懵了！
她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茫然、惊恐、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小脸煞白，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撕…撕了？”她带着哭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先生…这…这…”
“对。”我的声音依旧没有波澜，“撕了。现在。”
我看着她惊恐的眼睛，补充了一句。
“撕完，给你十万。精神损失费。”
嗡——！
这句话，又在死寂的店里投下了一颗炸弹！
撕一件价值百万的婚纱，就为了听个响解压？
然后随手再给十万精神损失费？
这已经不是土豪了！
这他妈是神豪中的神豪！
是疯子！
是视金钱如粪土的超级大佬！
“撕！快撕啊！小杨！”张店长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和难以置信而尖利变形，她冲着小杨吼道，“听李先生的！快！撕了它！撕！”
她的眼睛都红了！
一百万的衣服算什么？
眼前这位李先生随手就能再扔出十万的主儿，才是真正的金矿！是上帝！是她们必须跪舔的存在！
“撕！快撕！”
“听李先生的！”
其他店员也如梦初醒，纷纷激动地催促起来，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瘫在地上的赵春华，彻底傻了。
她看看那件闪瞎眼的婚纱，看看周围疯狂催促的店员，再看看面无表情的我。
她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碾成了齑粉。
小杨被众人催促着，看着眼前这个平静得可怕的男人。
她咬了咬嘴唇。
大眼睛里泪水滚了滚。
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深吸一口气。
伸出颤抖的手。
抓住了婚纱胸前那一片昂贵的、缀满水晶的蕾丝。
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然后。
猛地一扯！
嗤啦——！！！
一声无比刺耳、无比清晰、无比震撼的撕裂声，在奢华安静的婚纱店里骤然响起！
像一把锋利的剪刀，剪碎了金钱堆砌的虚幻梦境！
也剪碎了所有围观者固有的认知！
那件价值百万、璀璨夺目的“星河之恋”，在她胸前，被生生撕开了一道巨大的、狰狞的口子！
水晶崩落。
蕾丝破碎。
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如同金钱碎裂的声音。
小杨撕了一下，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停了下来，喘着气，含着泪，看向我。
“继续。”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她闭上眼睛。
像是豁出去了。
双手抓住那道裂口的两边。
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地向两边撕开！
嗤啦——！！！嗤啦——！！！
更加刺耳的撕裂声接连响起！
那件梦幻般的婚纱，在她手中，如同最廉价的破布，被狂暴地撕扯开来！
水晶像冰雹一样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板上。
洁白的绸缎被撕裂成不规则的条状。
整个过程，充满了暴力的美感。
和一种令人窒息的、金钱燃烧的疯狂！
店里一片死寂。
只有那持续不断的、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和散落的水晶撞击地面的叮当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疯狂的一幕。
看着那件百万华服，在短短十几秒内，变成一堆残破的、闪耀着碎水晶光芒的破布！
当最后一片较大的绸缎从小杨颤抖的手中滑落。
她像是脱力般，微微喘息着。
小脸苍白，额角渗出了细汗。
但那件残破的婚纱依旧穿在她身上，如同战损的公主裙，配上她茫然又带着点倔强的表情，竟有种奇异的美感。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落针可闻。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等待着。
我拿出手机。
操作了几下。
然后，对着那个呆立着的、穿着残破婚纱的小杨，平静地说：
“卡号。”
小杨还没从刚才的疯狂举动中完全回神，茫然地“啊？”了一声。
旁边的张店长反应快得像闪电，猛地推了她一把，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卡号！快！给李先生你的银行卡号！”
“哦…哦！”小杨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报出了一串数字，声音还在发抖。
我低头操作手机。
几秒后。
叮咚！
小杨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了一声清脆的短信提示音。
她颤抖着手摸出手机。
只看了一眼屏幕。
她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小嘴张成了“O”型！
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彻底僵住了！
“十…十…”她结结巴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十万！是十万到账了！”旁边一个眼尖的店员伸头看了一眼，失声尖叫起来！
“天啊！真的给了十万！”
“我的妈呀！撕件衣服就赚十万！”
“这…这…”
惊呼声瞬间淹没了整个店铺！
所有的店员看向我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崇拜来形容了。
那简直是看神！
看行走的财神爷！
而瘫坐在地上的赵春华，看着小杨手机上那清晰的到账短信提示，再看看地上那堆残破的、却依旧闪烁着金钱光芒的婚纱碎片。
她的眼神彻底涣散了。
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
像一滩彻底烂掉的泥。
嘴里神经质地喃喃着：“疯了…都疯了…魔鬼…他是魔鬼…”
就在这时。
我脑海深处。
那个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准时响起：
【叮！】
【救赎任务完成！】
【支出：婚纱购置费1，000，000.00元（受益对象：导购员小杨）】
【规则符合度：100%】
【救赎反馈：10，000，000.00元（十倍返还）已发放至宿主个人账户！】
【支出：精神补偿费100，000.00元（受益对象：导购员小杨）】
【规则符合度：100%】
【救赎反馈：1，000，000.00元（十倍返还）已发放至宿主个人账户！】
【当前个人账户余额：11，100，008.33元。】
一千一百万！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狠狠撞击了一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掌控一切的**，伴随着那冰冷电子音的播报，电流般窜遍全身！
爽！
太他妈爽了！
这感觉，比任何酒精、任何尼古丁都要让人迷醉！
我缓缓抬起头。
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地面。
扫过那些残破的、价值百万的布片和水晶。
扫过依旧穿着破婚纱、拿着手机处于石化状态、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因巨大惊喜而表情呆滞的小杨。
最后。
落在了瘫在地上、失魂落魄、像条死狗的赵春华脸上。
她的眼神空洞。
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念叨着“魔鬼”。
我看着她。
嘴角。
缓缓地。
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然后。
我对着她。
清晰地。
无声地。
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地。”
“板。”
赵春华涣散的眼神猛地聚焦！
她看懂了！
瞬间！
那张惨白的胖脸，因为极致的羞辱和恐惧，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她惊恐地尖叫一声！
连滚带爬！
手脚并用地从地上那堆闪亮的碎水晶上爬开！
仿佛那些水晶是烧红的烙铁！
狼狈得像只被开水烫到的肥硕老鼠！
在店员们压抑不住的嗤笑声中，她甚至顾不上捡自己掉在地上的包，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冲出了“爱丽丝的梦境”那扇奢华的大门。
像逃离地狱。
我平静地收回目光。
仿佛刚才只是随手赶走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李先生…”张店长搓着手，脸上堆满了最谄媚、最谦卑的笑容，腰弯得几乎要贴到地上，“您…您还有什么吩咐？我们店里的婚纱您随便撕！随便撕！”
其他店员也纷纷围了上来，眼神狂热得像看救世主。
我瞥了一眼地上那堆残骸。
“收拾了。”
说完。
不再理会身后的一片恭维和惊叹。
转身。
推开那扇沉重的水晶玻璃门。
走了出去。
门外。
阳光正好。
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深吸了一口没有昂贵香水味的、自由的空气。
兜里。
那张银行卡的分量。
前所未有的沉甸甸。
一千一百万。
十倍返还。
散财童子。
男人的终极浪漫？
呵。
这感觉。
**不错。
我迈开步子。
汇入街上的人流。
脚步轻快。
目标——下一个花钱的地方。
下一个，十倍返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