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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她忘了,诅咒是不可逆的。
一旦生效,无人可阻。
所以惠妃流产时,太医即使震惊,却也还是尽力救她。
裴鸣之沉着脸。
即便面上冷静,却依然掩饰不了内心的恐慌。
“惠妃怎么样了?”
太医出来后,沉重地摇了摇头。
“惠妃失血过多,又......又见到孩子的样子,一惊之下便断了气。”
“微臣尽力了。”
裴鸣之拧着眉,一字一句:“孩子的样子?”
太医示意下人抱出来,随后匍匐在地。
“老臣惶恐,既是死胎,也是怪胎。”
裴鸣之只是看了一眼,脸上霎时没了血色。
那都不能算个胎儿。
诅咒的力量,再一次得到印证。
接下来又会是谁呢?
裴鸣之甚至花重金请来道士。
下令:“要是没给朕破解这个诅咒,那就把命留下来。”
一时之间,闹得整个梁国人心惶惶。
可费那么大劲,却无半分用处。
皇宫里的人接连离奇死去,且死状极为惨烈。
连狩猎场的狼,也没能幸免。
谁也料不到,下一个被诅咒的究竟是谁?
“呼!”
裴鸣之冒着冷汗从夜里惊醒。
第五次了这已经是他第五次梦到这样的噩梦。
梦里,是他与阿鸢成婚那日。
外面鼓乐喧天动地,洞房里却安静得可闻心跳。
他压住心底的躁动,嘴角噙着笑。
缓缓掀开眼前心上人的盖头。
突然,四周的墙壁开始流下股股鲜血。
再转眼,温柔可人的阿鸢,却变成一个无脸人。
哪怕她脸上一片血肉模糊,也能清楚感受到她在笑。
咧着嘴,开怀地笑。
一会儿念叨着“阿鸢爱裴郎”。
一会儿却又喃喃着:
“裴郎啊裴郎,你怎么能杀我至亲,灭我家国呢?”
“我恨,我恨啊裴郎......”
实在是难以入睡。
于是他起身去了阿鸢的寝宫。
走到埋葬阿鸢的地方,有随处找了几块石头,搭了个简易的墓碑。
我见状,有些困惑。
“凭什么?为什么?”
“阿鸢是你害死的,你凭什么为她立碑呢?”
“是因为恐惧吗?想要求得阿鸢原谅?”
裴鸣之警惕地望向四周,嗤笑一声。
“你不过就是一个占着阿鸢样子的邪物,你又凭什么问出这样的问题?”
“一定是你诱惑的阿鸢!我的阿鸢本性良善,怎么会做出这样血腥的事?”
“凭什么?”我忍不住咯咯笑道,
“凭我自阿鸢的仇恨中诞生,我就是阿鸢,阿鸢就是我呀!”
见裴鸣之瞪着难以置信的双眼,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压不住。
“你不是问我大燕灭亡之怨够不够大吗?”
“够!怎么不够?恩师被逼自刎殉国,父皇母后被割头**,自己却成了子民眼中的叛国贼!”
“还有,杀死春枝的事,你当真以为我傻?”
裴鸣之一愣:“你......早就知道了?”
这话几乎是艰难地说出口。
我莞尔一笑:“那时我刚一喊人,你便带人出现。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春枝叛国,那我便杀了她。”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裴鸣之在拿春枝试探我。
看我是真心放下了,还是装模作样。
既然如此,那我便陪他演上这出戏。
“裴郎啊裴郎,你的心可真够狠的。”
“见大燕失势,便想吞并大燕一统天下,好大的野心!”
我的手悄悄攀附在裴鸣之肩上。
看着他因为紧张,额角不断冒出冷汗。
轻笑一声:“不过我的裴郎你放心,阿鸢爱裴郎,所以不会让裴郎死得那么早的。”
“诅咒,还没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