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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听见了,我也不瞒着你了,以后芸汐看上的项目,你必须让出来!”司慕南说得理所应当。
“凭什么?”温言溪如鲠在喉。
“就凭......你在A市已经声名狼藉了,只有我愿意娶你。”
这个回答在她心里翻腾,灼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面前的男人她已经认识了十几年,从白衬衫的青涩少年到西装革履的成熟霸总,今天好像第一次看清他。
那双漆黑的眼眸,冷得像淬了冰,彻底摧毁了她炽热的爱意。
“司慕南,毁我至此,还为了项目想将我拱手送人?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就那么恨我?”
他起身压近,富有磁性的嗓音第一次让人讨厌。
“你与芸汐为敌,那便是与我为敌,所以......言溪,你还是不要跟我作对了吧!”
温言溪笑得苦涩,“好啊,那便来试试吧,司慕南,从今天开始我们决裂!”
......
自那天晚上之后,温言溪再也没有见过司慕南。
司爷爷说已经在加州为她和司锦年购置好了房产,大到房子装修,小到花园的花种类,都事无巨细地参考了温言溪的喜好。
她说什么都可以,除了鸢尾花。
只用了三天,加州的那栋庄园就被打造成了温言溪喜欢的样子。
她想起了云翠天铂,司慕南购置的大平层。
当初,她自以为是地把那当成爱巢装修,花了三个月画设计稿,花一千万进行装修。
当她满心欢喜地给司慕南惊喜时,本以为他会喜欢温馨的新家,可他却阴沉着脸叫人来砸烂了一切。
连那些精心挑选的奶油色家具,也被扔进了废品站。
“温言溪,你还不是司家的女主人,不配插手我的事!”
像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她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了。
她那么要强的性子,逐渐学会了隐藏情感,与其说是同司慕南针锋相对,不如说是她只能用那些尖刺保护内心的柔软。
她想起还有些东西在云翠天铂,挑了个不会撞见司慕南的时间去拿。
“滴滴滴”,密码锁弹开。
玄关处却摆放着一双不属于她的高跟鞋。
“言溪,你怎么来了?”
那双细白的大长腿晃得她眼睛生疼,乔芸汐正端着咖啡杯靠在岛台,身上松松垮垮地套着一件男士衬衫,衬得肌肤上的红痕极其糜丽。
“你怎么......”在这?这句话到嘴边,温言溪又咽了回去。
她扯出一抹讥诮的笑,“鸠占鹊巢,你适应能力挺强的啊!也不膈应。”
“哦?是你和阿南的爱巢吗?可他跟我说......我是他带回家的第一个女主人!阿南还特地改成了我喜欢的风格!”乔芸汐语气中是满满的炫耀。
温言溪环顾四周,确实改了不少装饰,但这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
“我来收拾我的东西,没空听你炫耀!”她转身朝卧室走去。
可乔芸汐却拦住她。
“阿南在睡觉呢,你懂得,不方便......至于你的东西啊,阿南早就让保洁整理出来扔到了门口了!”
“什么!”温言溪脸色骤变。
“你快去垃圾桶里找找吧,晚了可能就被拖走了!”
乔芸汐双手环胸,讽刺一笑。
温言溪笑了,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司慕南,你真狠,一次次刷新我的底线。
她走到小区楼下,果然那本粉色的日记本正躺在臭气熏天的垃圾桶里。
里面记录了温言溪从认识司慕南,再到爱上他的全部过程。
珍贵的少女心事,如今被心爱之人当成垃圾。
眼角的泪无声滑落,愤怒和酸涩尽数涨满心脏。
这本少女日志,她为什么会放在云翠天铂呢?
因为曾经,她无数次地希望司慕南能看见,可整整三年,他一次都没有想要窥探过她的心。
温言溪翻开日记的第一页,那张毕业合照滑落。
宽肩窄腰的高大少年,挑着那双桃花眼看着娇俏的少女。
原来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
她将照片撕了个粉碎,连着日记本一起扔进垃圾桶,然后决然离开。
温氏的海外项目启动仪式上,司慕南也来了。
温言溪不想搭理他,别过头就走。
他一把扯住她,皱眉问:“干嘛躲我像躲瘟神一样,是爷爷让我代表司家过来的,你以为我想来啊?”
她抽回手,冷冷地回:“欢迎司总,不过我现在没有空接待你,请你先去贵宾区就坐!”
司慕南神色未变,从秘书手中接过一个保温杯。
“爷爷让我给你带的果茶,我记得你紧张的时候都喜欢喝杯温热的果茶缓解情绪。”
温言溪没有接,也没拒绝。
他又说:“那我以司总的身份请你喝杯果茶,温总应该不会拒绝吧。”
她接过后,一口气喝完,还给了司慕南。
“可以了吗?没事,别来烦我!”
曾经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今日却有些烦人。
他靠到她耳畔,快速问:“温言溪,你幼不幼稚,还绝交?绝的是哪种交啊?”
她猛地推开硬挺的胸膛,耳尖染上鲜红,狠狠瞪了男人一眼,走得飞快。
温言溪作为项目负责人,上台发表演讲。
可刚一开口,她竟然喉头发哽,而身上灼烧发痒。
她过敏了!
她看向台下的司慕南,得逞的坏笑和眼底的狡黠说明了一切。
他在刚刚的果茶里加了致她过敏的猕猴桃,耳边回想起司慕南的警告。
温言溪强撑着气力,演讲稿被捏得发皱。
她绝不言败!
铿锵有力的演讲很成功,底下的人完全没有看出她的异样。
就连司慕南也有几分诧异。
在她走下台后,轰然晕倒在秘书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