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发彻底傻了。
他看着门口的警察,看着被押着的季康和高远,又看了看好整以暇的裴济,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原来从一开始,就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失魂落魄地后退,手里的针管“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没什么不可能的。”裴济走到乔筝身边,用一把小刀,利落地割断了她身上的绳子和嘴上的胶带。
“你没事吧?”他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关切。
乔筝摇摇头,活动了一下被绑得发麻的手腕,然后站起身,走到王德发面前。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王德发的脸上。
“王德发,我爸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乔筝的声音冷若冰霜。
王德发捂着脸,屁都不敢放一个。
警察上前,将王德发和他那几个手下全部铐了起来。
至此,这个以乔振邦之死为开端,牵扯出无数阴谋的案件,主犯全部落网。
季康被押着,路过裴济身边时,他停下脚步,死死地盯着裴济,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我输了。”他从牙缝里说,“但你别得意。你以为你赢了吗?像你这种拥有怪物一样能力的人,早晚也会和我一样,被这个世界所不容!”
他显然已经猜到,裴济的能力,绝不仅仅是“观察力”那么简单。
裴济闻言,只是淡淡地笑了。
他凑到季康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让他瞬间面如死灰的话。
“你昨晚,是不是梦到自己被泡在福尔马林的罐子里了?”
季康的瞳孔骤然放大,像是看到了鬼!
这个梦,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裴济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
“我不仅知道你做梦,我还知道,你三岁尿床,五岁偷看邻居洗澡,十岁的时候,为了一个玩具,亲手把你养的猫从楼上扔了下去。”裴-济的声音像魔鬼的低语,将季康所有的阴暗面,一层层剥开。
这些,都是他从那些死者和物品的记忆碎片里,拼凑出来的,属于季康的人生。
“所以,别把自己想得那么特别。”裴济直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抚一个朋友。
“你不是魔鬼,你只是个……从小就坏到了骨子里的,可怜虫。”
这句话,成了压垮季康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双腿一软,彻底瘫了下去,被警察像拖死狗一样拖走了。
解决了季康,裴济又走向高远。
高远比季康要冷静得多,他只是扶了扶自己的金丝眼镜,看着裴济,眼神里充满了作为一个科学家的好奇。
“你的能力,是天生的,还是……后天获得的?”他问,“是不是也和‘潘多拉’有关?”
裴济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反问道:
“高远,我老师待你不薄,视你如己出。你杀他的时候,有过一丝一毫的后悔吗?”
高远沉默了。
良久,他才惨然一笑:“后悔?我当然后悔。我后悔……没有早点杀了他!是他,是他扼杀了一个伟大的时代!是他,阻碍了人类的进化!”
直到此刻,他依旧执迷不悟。
裴济摇了摇头,眼中只剩下怜悯。
“带走吧。”他对警察说。
所有罪犯都被带走,办公室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窗外,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乔筝走到裴济身边,什么也没说,只是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他。
她将脸埋在他的后背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
“谢谢你。”她的声音闷闷的。
“傻瓜。”裴济转过身,将她拥入怀中,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头顶,“都说了,你是我老婆。”
乔筝在他怀里蹭了蹭,像一只找到了港湾的小猫。
她抬起头,看着裴济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和笑意。
她忽然很想知道,在裴济的“视角”里,她是什么样的。
她鬼使神差地,问出了一个问题。
“裴济,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会读心?”
她本以为裴济会像以前一样,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可这一次,裴济却笑了。
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眼神里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狡黠和爱意。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地,给出了那个她期待已久的答案。
“摊牌了。”
“我不仅能摸到死人的记忆,我还能……听见你的心声。”
“比如现在,我就听见了。”
“你在说……‘裴济,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