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我在城里找了一间小平房住下。
房子虽然简陋，但总比继续住在军区大院要好。至少在这里，我不用每天面对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流言蜚语。
林远山也在附近找了个招待所住下，说是要陪我一起等案子结束。
"晚秋，真的不后悔吗？"林远山又一次问起了这个问题。
这几天沈景深来找过我好几次，每次都是想要挽回我们的关系。但我的态度始终很坚决——除了配合调查，其他的一概免谈。
"不后悔。"我很肯定地回答，"哥，有些路一旦走错了，就很难再回头了。"
林远山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正当我们在房间里讨论接下来的打算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谁呀？"我问道。
"林同志，我是沈景深的警卫员小王。首长让我来接您，说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我和林远山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意外。这才过了三天，案子就有进展了？
打开门，小王站在门口，脸色很严肃。
"什么进展？"我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首长只是说让您尽快过去。"小王回答道，"还有林先生，您也需要一起去。"
我们跟着小王来到了军区的审讯室。
这里的气氛很严肃，几个穿军装的干部围坐在一张大桌子旁，正在研究着什么文件。
沈景深看到我们进来，立刻站起身："你们来了。"
"什么情况？"林远山问道。
"苏雅婷招了。"沈景深的脸色很凝重，"而且招出了一个很大的间谍网络。"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动。看来事情的发展和我预想的差不多。
"她都招了什么？"我问道。
"很多，非常多。"沈景深递给我一份文件，"你看看这个。"
我接过文件，粗略地看了一遍，心中震惊不已。
苏雅婷招供的内容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她不仅承认了自己间谍的身份，还供出了一个涉及多个省份的大型间谍网络。
这个网络的目的是收集军事情报，特别是各地军区的部署情况和武器装备信息。
而沈景深，作为某军区的首长，正是他们的重点目标之一。
"太可怕了。"林远山看完文件，脸色变得很难看，"如果真的让她得逞了..."
"是啊，后果不堪设想。"沈景深的声音很沉重，"而且根据她的供述，这个网络还有其他的目标，其中包括一些高级领导干部。"
"所以现在需要我们做什么？"我问道。
"需要你们提供更多的线索。"沈景深说道，"特别是林先生，关于那份内参资料的具体内容，我们需要详细了解。"
林远山点了点头："我会全力配合的。"
"还有，"沈景深转向我，"苏雅婷提到，她在接近我的过程中，曾经调查过我的家庭情况，包括我们的婚姻关系。她说有人向她提供过相关信息。"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惊。
"什么人？"
"她说不清楚，只说是通过某种渠道得到的。"沈景深紧紧地盯着我，"晚秋，你有没有跟什么人提起过我们的家庭情况？"
我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我从来不在外人面前谈论家庭私事。"
"那就奇怪了。"沈景深皱起了眉头，"苏雅婷对我们的情况了解得很详细，甚至连我的一些生活习惯都知道。这种信息不可能是通过一般渠道获得的。"
"会不会是军区内部有人泄露的？"林远山提出了一个可能。
这话一出，审讯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极其凝重。
如果军区内部真的有人向敌方提供情报，那问题就更加严重了。
"这个可能性我们也考虑过。"沈景深的声音很低，"所以现在需要对所有相关人员进行排查，包括..."
他停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
"包括什么？"我问道。
"包括我的家属。"沈景深的声音很沉重，"对不起，晚秋，这是上级的要求，我们必须对所有接触过机密信息的人进行审查。"
我明白了。他们是要调查我。
虽然我们已经离婚了，但在苏雅婷出现之前，我确实是军区首长夫人，确实有机会接触到一些机密信息。
"我理解。"我点了点头，"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会配合。"
"谢谢你的理解。"沈景深看起来很内疚，"我知道这样做对你不公平，但..."
"没关系，职责所在。"我打断了他的话，"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如果调查结果证明我没有问题，那我希望能够立刻离开这里。"我的态度很坚决，"案子可以继续查，但不要再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沈景深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接下来的几天，我配合相关部门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他们询问了我关于沈景深工作的了解程度，询问了我平时的社交圈子，甚至连我的家庭背景都查了个遍。
林远山也接受了类似的调查，主要是关于那份内参资料的来源和内容。
一个星期后，调查结果出来了——我们都没有问题。
"对不起，晚秋，让你受委屈了。"沈景深亲自来向我道歉，"调查结果证明，你和林先生都是清白的。"
"那我可以离开了吗？"我直接问道。
"可以，不过..."沈景深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不过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沈景深的声音带着恳求，"晚秋，经过这次的事情，我已经深刻反思了自己的问题。我承认，我以前确实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但从现在开始，我会改的。"
"改？"我冷笑一声，"沈景深，有些东西是改不了的。这不是行为习惯的问题，而是性格问题。"
"什么性格问题？"
"你太自以为是了。"我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总是觉得自己的判断是对的，总是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事。但你从来不考虑这样做会给别人带来什么后果。"
沈景深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就像这次的事情，如果我没有坚持离婚，如果我真的配合了你的计划，那现在我也会被当作可疑分子调查。到那时候，你会为我承担责任吗？"
"我..."沈景深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你不会的，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我的声音很平静，但字字如刀，"沈景深，这就是你的问题——你永远只考虑自己想做什么，从来不考虑后果。"
"那如果我改了呢？如果我以后做任何决定都先征求你的意见呢？"沈景深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没用的。"我摇了摇头，"沈景深，我们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这一件事。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我发现我们根本就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
"因为我们对很多事情的看法都不一样。"我认真地说道，"比如说对朋友的选择，对是非的判断，对家庭责任的理解，我们都有很大的分歧。"
这话说得很中肯。上一世我们之间的矛盾就是从这些小事开始的，虽然都不算大问题，但积累起来就形成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沈景深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那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可以。"沈景深的声音很低，"不过晚秋，如果你在外面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可以回来找我。"
"不会的。"我很肯定地回答，"沈景深，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陌生人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军区大院，再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