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宫内,暖香馥郁,金碧辉煌,却透着一股子冰封般的死寂。
>秦晗玉跪在冰冷光滑的金砖地上,背脊挺得笔直,却依旧无法抑制因虚弱和伤痛带来的细微颤抖。初春的暖阳透过高大的琉璃花窗,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那由内而外透出的寒意。背上鞭伤虽已包扎,但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牵扯着皮肉,带来阵阵钻心的钝痛。她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疲惫的阴影,唇色淡得几乎透明。
>凤座之上,容贵妃斜倚着金丝楠木嵌百宝的扶手,一身正红色织金凤穿牡丹的宫装,华贵逼人。她保养得宜的脸上薄施粉黛,眉目如画,只是那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中,此刻却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如同淬了冰碴的审视和居高临下的厌恶。葱管般的玉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腕上一串颗颗**、价值连城的东珠手串,发出细微而冰冷的碰撞声。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容贵妃的声音不高,带着一丝慵懒,却如同浸了蜜糖的冰锥,字字钻心,“能让杨少将军冲冠一怒为红颜,甚至不惜闯我相府地牢、惊扰亡灵的…究竟是何等的天姿国色?”
>晗玉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凤座上那两道锐利如刀的视线。她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历经劫难后的疲惫与近乎漠然的平静。
>“哼。”容贵妃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目光如同刮骨钢刀,在晗玉苍白脆弱的脸庞上逡巡,“也不过如此。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难怪会做出那等…有辱门楣、引人猜忌之事。”
>她微微倾身,带着浓烈脂粉香气的压迫感扑面而来:“秦大**,你可知罪?”
>晗玉的指尖在袖中微微蜷缩了一下,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却带着一丝沙哑的虚弱:“臣女愚钝,不知贵妃娘娘所指何罪?”
>“不知?”容贵妃的丹凤眼危险地眯起,红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好一个不知!你祖母新丧,尸骨未寒!你身为人子,不谨守孝道,安分守己,反而在丧期惹出如此大的风波!引得外男擅闯府邸,搅扰亡灵清净!更牵涉毒害尊亲这等骇人听闻的丑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将我大周礼法纲常,你秦氏百年清誉,还有本宫表妹王氏的清白名声,置于何地?!”
>她猛地一拍凤座的扶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怒:“此等不孝不悌、惹是生非、败坏门风的女子,竟还敢在本宫面前狡辩不知?!”
>“来人!”容贵妃厉声喝道,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秦氏女言行无状,顶撞本宫!掌嘴二十!让她好好学学,什么是宫里的规矩!”
>两名身材高大健硕、面相刻板的嬷嬷,如同两座移动的铁塔,面无表情地从容贵妃身后阴影中跨出!她们粗壮的手臂肌肉贲张,蒲扇般的大手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晗玉苍白脆弱的脸颊狠狠掴下!
>就在那带着厚茧、足以开碑裂石的巨掌即将触及晗玉肌肤的刹那——
>“轰——!!!”
>一声震耳欲聋、仿佛天崩地裂般的巨响,裹挟着狂暴无匹的劲气,猛地撕裂了昭阳宫沉重华丽的殿门!
>镶金嵌玉的巨大门扇如同被上古巨神投掷出的陨石狠狠击中,瞬间向内爆裂开来!无数碎裂的木屑、飞溅的金箔、崩断的门栓碎片混合着漫天烟尘,如同死亡的狂潮,朝着殿内激射狂飙!
>烟尘弥漫中,一道高大挺拔、周身仿佛燃烧着无形怒焰的玄甲身影,如同撕破地狱的魔神,踏着漫天飞舞的碎屑尘埃,悍然闯入这片金碧辉煌的囚笼!
>凛冽如刀的杀气瞬间席卷整个昭阳宫!殿内所有宫女太监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咽喉,瞬间僵直,连尖叫都发不出!两名行刑的嬷嬷更是如同被冻结,高举的手臂僵在半空,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惊骇!
>杨枫的目光如两道实质的寒冰闪电,瞬间穿透弥漫的烟尘,精准无比地锁定了跪在地上、脸颊几乎要贴上那两只恐怖巨掌的晗玉!当看到她苍白脸上那清晰的指痕红印(容贵妃之前捏下巴留下)和眼中瞬间掠过的惊愕与脆弱时——
>一股足以焚毁天地的狂暴杀意,如同沉睡的火山在他体内轰然爆发!
>呛啷——!
>腰间佩剑“惊鸿”瞬间出鞘!剑光如秋水横空,带着撕裂一切的尖啸和刺骨的寒意!
>剑锋所指,并非那两名僵立的嬷嬷!
>而是——
>高踞凤座之上的容贵妃!
>冰冷的剑尖,在距离容贵妃咽喉仅有三寸之遥的虚空中,稳稳停住!剑身嗡鸣,吞吐着令人灵魂冻结的寒芒!那凛冽的剑气,甚至激得容贵妃鬓边一缕精心梳理的珠花剧烈颤抖,几欲坠落!
>杨枫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万载玄冰相互摩擦,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和毁灭一切的疯狂,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重重砸在死寂的昭阳宫每一个角落:
>“她若少一根发丝——”
>“本将军今日——”
>“便血洗你这——昭阳宫!!!”
---
昭阳宫,皇帝宠妃容贵妃的寝宫,金碧辉煌,穷奢极侈,如同用黄金和珍宝堆砌而成的华美牢笼。
殿宇高阔,巨大的蟠龙金柱支撑着描金绘彩的藻井,上面镶嵌着无数细碎的宝石,在殿内无数盏宫灯和琉璃窗透入的天光映照下,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七彩光晕。地上铺着产自西域、寸土寸金的猩红波斯绒毯,柔软得能陷没脚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极其馥郁、却又带着一丝甜腻沉闷的暖香,是南海龙涎香混合着名贵花露的气息,丝丝缕缕,无孔不入,试图掩盖一切,却终究压不住那弥漫在奢华表象下的、冰冷而粘稠的压迫感。
秦晗玉就跪在这片猩红绒毯的中央,冰冷的金砖透过薄薄的绒毯,将刺骨的寒意源源不断地传入她的膝盖,直抵骨髓。初春午后的暖阳透过高大的、镶嵌着彩色琉璃的花窗,在她身上投下斑斓而破碎的光影,非但不能带来丝毫暖意,反而让她单薄的身影在巨大的宫殿对比下,显得更加渺小、脆弱、孤立无援。
她背脊挺得笔直,如同风霜中不肯折腰的青竹,这是她骨子里最后的一点倔强。然而,这倔强却无法完全掩饰身体因极度虚弱和未愈伤痛带来的细微颤抖。背上那两道狰狞的鞭伤,虽经杨枫带来的军医精心处理包扎,但每一次细微的呼吸,每一次心跳的搏动,都牵扯着伤口边缘新生的嫩肉和深层的筋络,带来一阵阵钻心蚀骨的钝痛,如同无数根细小的钢针在反复穿刺。冷汗浸湿了内衫,黏腻地贴在冰冷的皮肤上,带来阵阵寒意。她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如同疲惫的蝶翼,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投下两片浓重的阴影。唇色淡得没有一丝血色,紧紧抿着,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凤座之上,容贵妃斜倚着金丝楠木嵌百宝祥云纹的宽大扶手,一身正红色宫装,用金线满绣着繁复华丽的凤穿牡丹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闪烁着夺目的光泽,彰显着无上的荣宠。她保养得宜的脸庞薄施粉黛,肌肤细腻如瓷,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横波,端的是倾国倾城的绝色。只是此刻,那双微微上挑、本该顾盼生辉的丹凤眼中,却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如同淬了寒冰的审视和一种居高临下、深入骨髓的厌恶。那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刮刀,一寸寸刮过晗玉苍白脆弱的脸庞、单薄颤抖的身躯,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碎裂的劣质瓷器。
她葱管般细长莹润的玉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腕上一串颗颗**饱满、大小均匀、散发着温润月华般光泽的东珠手串。硕大的珍珠相互碰撞,发出细微而清脆、却又冰冷到极致的“嗒…嗒…”声,在这死寂的宫殿里,如同催命的鼓点,一下下敲打在晗玉紧绷的神经上。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缓慢流淌,每一息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那馥郁的暖香、冰冷的珠玉碰撞声、还有背上阵阵袭来的剧痛,都在无声地折磨着晗玉的意志。
终于,凤座上的容贵妃红唇微启,打破了这片令人心胆俱寒的死寂。
“抬起头来,”她的声音不高,带着一丝慵懒的拖腔,仿佛只是随口吩咐,却如同浸了蜜糖的冰锥,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形的尖刺,狠狠钻入晗玉的耳膜,直抵心尖,“让本宫瞧瞧。”她顿了顿,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饱含讥诮的弧度,“能让杨少将军冲冠一怒为红颜,甚至不惜擅闯相府地牢、惊扰亡灵、搅得京城天翻地覆的…究竟是何等的天姿国色?本宫可真是好奇得紧呢。”
那话语中的恶意,如同毒蛇的信子,冰冷而粘腻。
晗玉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背上伤口的疼痛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尖锐。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动作带着伤后的虚弱和沉重,却自有一股不容亵渎的尊严。
目光平静地迎向凤座上那两道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灵魂都洞穿的视线。她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谄媚,也没有卑微的乞怜。只有一种历经生死劫难、看透世情冷暖后的深深疲惫,与一种近乎漠然的、超脱于这奢华牢笼之外的平静。那双因伤痛和失血而显得格外大的眸子里,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映不出殿内的金碧辉煌,只余一片沉寂的暗影。
“哼。”
一声清晰无比、充满了轻蔑与不屑的冷哼,如同冰珠砸落在玉盘上,从容贵妃那艳红的唇瓣间迸出。她微微歪着头,目光如同最挑剔的鉴赏家,在晗玉苍白脆弱的脸庞上逡巡,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也不过如此。眉眼寡淡,身无二两肉,一副风吹就倒的病秧子模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她红唇微启,吐出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匕首,“难怪…会做出那等…有辱门楣、引人猜忌、搅得家宅不宁的腌臜之事。”
她微微倾身向前,带着浓烈脂粉香气和无形威压的阴影瞬间将跪在地上的晗玉笼罩。那属于帝国最尊贵女人之一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山岳,沉甸甸地压在晗玉单薄的肩头。
“秦大**,”容贵妃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数九寒冬的冰棱,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你可知罪?”
“知罪”二字,如同两座沉重的枷锁,狠狠砸下!
晗玉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遍全身,背上的伤口因这突如其来的威压而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她的指尖在宽大的袖袍中不受控制地微微蜷缩了一下,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那点微不足道的刺痛来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她强迫自己稳住心神,迎着容贵妃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声音依旧竭力保持着平静无波,却因虚弱和喉咙干涩而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沙哑:
“臣女愚钝,不知贵妃娘娘所指…何罪?”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
“不知?”容贵妃的丹凤眼危险地眯成一条细缝,里面寒光闪烁,如同盯住了猎物的毒蛇。红唇勾起一抹冰冷刺骨、充满了讥讽与怒意的弧度,那笑容非但没有任何暖意,反而让人遍体生寒。“好一个不知!好一个伶牙俐齿、装傻充愣的秦大**!”
她猛地一拍凤座那金丝楠木嵌百宝的宽大扶手!
“啪!”
一声脆响,如同惊堂木拍案,在死寂的宫殿里炸开!震得殿内侍立的宫女太监齐齐一颤,头埋得更低。
“你祖母新丧,尸骨未寒,灵柩尚停在府中!”容贵妃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震怒,字字如刀,凌厉地劈向晗玉,“你身为人子,为人孙女!不谨守孝道,安分守己,在灵前尽心!反而在丧期惹出如此天大的风波!引得外男杨枫擅闯府邸,毁牢劫囚,搅扰亡灵清净!更牵涉毒害尊亲这等骇人听闻、人神共愤的丑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朝野震动!御史弹劾的奏章都快堆满陛下的御案了!”
她站起身,华丽的宫装裙摆如同翻涌的血浪。她居高临下,手指几乎要点到晗玉的鼻尖,声音尖锐得刺破耳膜:
“你将我大周以孝治天下的礼法纲常置于何地?!”
“你将你秦氏一族百年清誉置于何地?!”
“你又将本宫的表妹、你的继母王氏的清白名声,置于何地?!”
连番的质问,如同狂风暴雨,裹挟着滔天的怒火和不容辩驳的“罪名”,劈头盖脸地砸下!每一句都带着诛心之力,将晗玉钉死在“不孝不悌、惹是生非、败坏门风”的耻辱柱上!
“此等劣迹斑斑、心如蛇蝎的女子,竟还敢在本宫面前狡辩不知?!”容贵妃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眼中的狠戾如同实质的刀锋,“看来,是本宫太过仁慈,让你忘了什么叫宫规森严,什么叫天威难测!”
她猛地一甩袖,宽大的云袖带起一股凌厉的风!
“来人!”容贵妃厉声喝道,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决断,“秦氏女晗玉,言行无状,顶撞本宫,藐视宫规!给本宫掌嘴二十!狠狠地打!让她好好学学,什么是尊卑上下!什么是宫里的规矩!打醒她那张不知天高地厚的嘴!”
最后一句,如同地狱的判词,带着浓烈的恶意和惩戒的快意!
“喏!”
两个如同铁塔般的身影,应声从容贵妃身后侍立的宫女队列中跨步而出!这是两名身材异常高大健硕、面相刻板如同石雕的嬷嬷。她们穿着深青色宫装,袖口紧束,露出粗壮如男子般的小臂,肌肉虬结贲张,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她们的眼神冰冷麻木,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波动,仿佛只是执行命令的机器。
没有任何犹豫,两名嬷嬷如同捕食的猛兽,一步便跨到晗玉面前!巨大的阴影瞬间将她完全笼罩!左边那名容长脸、颧骨高耸的嬷嬷,蒲扇般布满厚茧的右手带着撕裂空气的凌厉风声,高高扬起!那手掌粗糙宽厚,指节粗大,一看便是常年行刑、掌毙过无数宫人的“老手”!掌风未至,那凛冽的杀意和即将加身的剧痛,已让晗玉浑身汗毛倒竖,背上的伤口仿佛提前感受到了那毁灭性的力量,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晗玉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牙关紧咬,准备承受这无妄之灾带来的屈辱和剧痛。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带着死亡气息的巨掌在视野中急速放大,掌心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就在那带着厚茧、足以开碑裂石、瞬间就能将晗玉这张苍白小脸打得血肉模糊甚至骨裂齿落的巨掌,距离她脆弱的颧骨肌肤仅剩一寸之遥的千钧一发之际——
“轰——!!!!!”
一声震耳欲聋、仿佛天崩地裂、苍穹破碎般的恐怖巨响,裹挟着狂暴无匹、足以摧山断岳的恐怖劲气,猛地撕裂了昭阳宫那扇沉重、华丽、象征着无上皇权与尊荣的镶金嵌玉巨大殿门!
那厚达半尺、由整块紫檀木芯包裹精金、重逾千斤的宏伟门扇,如同被上古巨神投掷出的、裹挟着万钧雷霆之力的陨石狠狠击中!在一声令人心脏骤停、灵魂战栗的金属扭曲与木质爆裂的混合巨响中,瞬间向内凹陷、变形、然后如同脆弱的蛋壳般轰然爆裂开来!
无数碎裂的巨大紫檀木块、崩飞的金箔碎片、扭曲断裂的精金门栓、以及漫天激射的粉尘碎屑,如同被飓风卷起的、毁灭一切的金属与木石的死亡狂潮,朝着金碧辉煌的殿内激射狂飙!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出尖锐刺耳的厉啸!殿内垂挂的轻纱幔帐被碎片瞬间洞穿撕裂!靠近殿门的几个鎏金仙鹤铜灯被巨大的冲击波直接掀飞,砸在远处的柱子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灯油泼洒一地!
烟尘滚滚,如同浓雾般瞬间弥漫了大半个宫殿!呛人的粉尘和浓烈的木屑气味霸道地冲散了殿内馥郁的暖香!
在这末日降临般的狂暴混乱景象中,一道高大挺拔、周身仿佛燃烧着无形怒焰的身影,裹挟着凛冽如刀割般的寒风与漫天飞舞的碎屑尘埃,如同撕破地狱深渊的魔神,踏着雷霆万钧的步伐,悍然闯入这片金玉其外的囚笼!
玄铁轻甲覆盖着肩臂,甲片上凝结着未化的霜雪和暗褐色的、不知是尘土还是干涸血迹的污渍,在殿内宫灯和烟尘的映照下,反射着冰冷而危险的血色寒芒!他周身散发出的凛冽杀意和狂暴戾气,如同实质的寒潮,瞬间席卷了整个昭阳宫!殿内所有宫女太监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僵,瞬间失去了所有反应能力,连尖叫都卡在喉咙里,只剩下牙齿疯狂打颤的咯咯声!那两名行刑的嬷嬷,更是如同被施了定身法,高举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巨掌僵在半空,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的恐惧!她们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锁定她们的恐怖杀意,几乎要将她们的灵魂都冻结、撕碎!
杨枫的目光,如同两道撕裂烟尘的、实质的寒冰闪电,瞬间穿透弥漫的尘埃,精准无比地、死死地锁定了跪在地上、脸颊几乎要贴上那两只恐怖巨掌的秦晗玉!当看到她苍白脸颊上那几道清晰的、被容贵妃玉指捏出的指痕红印,看到她眼中瞬间掠过的惊愕、脆弱以及那劫后余生的茫然时——
一股足以焚毁天地、令神佛退避的狂暴杀意,如同压抑了万载的火山,在他体内轰然爆发!那杀意之浓烈,甚至让弥漫的烟尘都为之扭曲、避让!
呛啷——!!!
一声清越激昂、如同龙吟九天般的剑鸣,骤然响彻宫殿!
腰间佩剑“惊鸿”瞬间出鞘!剑光如秋水横空,又如银河倒泻!冰冷的寒芒撕裂烟尘,带着斩断一切阻碍、撕裂一切虚妄的尖啸和刺骨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划出一道惊艳绝伦、却又充满了毁灭气息的死亡弧线!
剑锋所指,并非那两名僵立的、行刑的嬷嬷!
而是——
高踞于九阶凤台之上、那象征着帝国后宫至高权势的——
凤座!
以及凤座之上,那个身着正红凤袍、此刻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巨大惊骇与难以置信的容贵妃!
冰冷的剑尖,带着吞吐不定的慑人寒芒,在距离容贵妃那雪白纤细、如同天鹅般优雅的咽喉仅有三寸之遥的虚空中,稳稳停住!剑身因灌注了主人狂暴的内力而发出低沉的、如同龙吟般的嗡鸣!那凛冽到极致的剑气,如同无形的冰针,激射而出!
嗤嗤嗤——!
容贵妃鬓边一缕精心梳理、簪着赤金点翠凤钗的发丝,被凌厉的剑气瞬间斩断!几颗镶嵌在凤钗上的细碎宝石无声崩落!那华贵无比、象征着她尊贵身份的凤钗,在剑气冲击下剧烈颤抖,摇摇欲坠!几缕散落的发丝被剑气激荡,在她惊恐睁大的眼眸前飘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了狼藉一片的昭阳宫!只有剑锋的低吟和众人心脏疯狂擂鼓般的跳动声在死寂中回荡!
杨枫的身影在弥漫的烟尘中清晰起来。他保持着出剑的姿势,挺拔如松,玄甲染尘,却如同浴血而生的战神,又像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杀神!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此刻翻涌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毁灭风暴,死死锁定在容贵妃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绝美脸庞上!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万载玄冰在深渊中相互摩擦挤压,带着一种斩断一切情面、毁灭一切阻碍的决绝和疯狂,每一个字都如同九天惊雷,裹挟着无边的杀意和冰冷的铁血意志,重重砸在死寂的昭阳宫每一个角落,砸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她若少一根发丝——”
声音微微一顿,那停顿中蕴含的毁灭力量几乎要让整个宫殿崩塌!
“本将军今日——”
剑锋嗡鸣更甚,寒芒暴涨!
“便血洗你这——”
最后三个字,如同地狱魔神的咆哮,带着斩断皇权、践踏尊卑的滔天凶焰,轰然炸响:
“昭!阳!宫!!!”
余音如同实质的冲击波,在奢华而狼藉的宫殿内疯狂回荡!震得琉璃灯盏嗡嗡作响,震得所有宫女太监瘫软在地,震得容贵妃面无人色,浑身抖如筛糠,连那摇摇欲坠的凤钗都终于承受不住,“叮当”一声脆响,坠落在地,摔成了几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