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呼吸都忘记了,只紧张地思索着自己是什么时候露出的马脚。
是昨夜我表现得太放浪?
还是他摸到我身上的肌肤太粗糙,不像娇养的富家**?
又或者我声音虽像,可气质终究装不来,无形中就暴露了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
谢容屿又问道。
我闭上了眼,认命般回答:“……小檀。”
“小檀……”
谢容屿默念着,疑惑道:“我记得府里有个丫鬟,就叫小檀。”
我苦笑点头:“少爷,就是我。”
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
我幼年父母双亡,靠给人浣衣为生。
十二岁那年,浣洗的衣物被偷,我的铜板没赚到,还将自己攒了好几年的铜板赔给了人家。
走投无路后,我卖身进了谢府。
可谢府也不是好待的地方。
我年纪小,总被欺负,有时放了饭,我一口还没吃就已经被抢光了。
有次饿得不行,我去厨房偷了一个馒头。
结果被抓个正着,管家说家贼难防,以免养虎为患,要直接处置了我。
恰好那时谢容屿游学回来,碰见了这事,替我说了句话:
“若非饿极,谁愿意去偷去抢,把府里的人饿成这个样子,你们该反思自己的错误。”
他免了我的罪,还让小厮把带回来的小吃给了我一份。
管家后来严查府里欺凌之事,更因为谢容屿的话,再也没人敢欺负我。
我身份低微,只能在后院忙碌,没机会去当面道声谢。
后来我买了本谢容屿的诗集,开始学着认字。
东问问西问问,五年下来,我才勉强能识得书上所有的字。
他的一饭之恩,我至今都记着。
也一直想找机会谢谢他。
谁知道命运轮转,我竟然被选中,替嫁给了谢容屿。
似是听到了我急促的呼吸,谢容屿温暖的手抓住了我的手。
他摩挲着我手心的茧子,温声安慰:“你别怕,小檀,我不会将你怎么样。”
我安心了几分,才问出心中疑惑:“少爷,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林**的?”
谢容屿喟叹:“昨夜。”
“昨夜?”
“昨夜……亲吻你时。”
我脸颊一下子烫起来,想起昨夜谢容屿轻柔地亲吻我,后来抱起我上榻,却不肯洞房。
原来如此。
他淡淡道:“你身上有皂角的味道,镜如十指不沾阳春水,绝对不会有这个味道的。”
我低头去嗅自己身上,却什么也闻不到。
大概是长年累月的浣衣,皂角味道早就沁入身体,习以为常了。
我低头:“少爷,对不起。”
谢容屿手掌的体温仍旧暖着我的手心,安抚着我躁乱的心绪。
“没关系小檀,这个味道并不难闻。而且……”
他顿了顿,道:“我能推测出母亲是如何选你来冒充镜如的,在我微末之时,你愿意答应她,无论如何,我都感激你的一片心意。”
手掌微微用力,他将我拽进了怀里。
“小檀,我们是拜过天地的,所以从今以后,你便是我谢容屿的夫人,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