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次日醒来,我全身仍旧酸痛不止。
丫鬟来敲门,我们才醒过来。
我扶着谢容屿起来,亲自给他端水擦脸。
他一一配合,端正温和,与昨夜那如狼似虎的样子全然不同。
“夫人,多谢你,若不是我眼睛不好,也不会让你这么辛苦了。”
我忙道:“伺候夫君是妾身应该的。”
洗漱用膳后,谢容屿去了书房。
他身负要职,虽然看不到,但有书童代看代写,翰林院的差事一点也没落下。
谢容屿一走,在南苑伺候的丫鬟巧灵便再也对我没好气。
“还不快去扫地,真当自己是林**呢?”
我才懒得理她,收拾好床榻,就拿着针线,在院子里缝补谢容屿换下来的衣裳。
见我不理,巧灵怒火更甚,浇花时故意偏了水壶,浇了我一身。
“哎呀。”
她装模作样地叫:“我没看到你。”
我被气笑了,扔了衣服,抹了一把脸,抢过巧灵手里的水壶,转身去井边打水。
然后把满满一壶冷水从她头顶当头浇下来!
巧灵惊呆了,捂着头朝我大喊:“你疯了!”
我勾起了唇,冷冷道:“我跟你不一样,我看到你了。”
她怒火三丈,想扑过来与我动手。
我摩拳擦掌,打架又如何,我不怕。
我们扭打在一起,她扇了我的脸,我撕了她的头发,她扯我的外衫,我抓破她的脖子……是市井最常见的女人打架的架势。
直到院门发出响声,我和巧灵才发现,谢容屿竟然回来了。
她吓得身子猛一哆嗦,匆忙推开了我。
我则理了理发髻,带着**辣的脸颊迎上去。
还好他看不见。
深呼吸几口,让声音平稳下来,我才开口:
“夫君怎么回来了,是有东西忘带了么?”
谢容屿侧着头“听”我的位置,朝我伸出手:“新婚燕尔,你自己多无聊,我回来陪你,方才是什么声音?”
我故作平静地解释:“两个丫头打架,我已经责罚过了。”
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扶着他回到房中,我有些发愁。
夜里我知道做什么,可白日与他相处时,我该做些什么?
谢容屿从袖中拿出几封书札放到桌上,语气淡然:“这几封札子,你读给我听可好?”
“好。”
撕开书札,我磕磕绊绊辨认着上面的字迹,此时无比庆幸自己识字。
我不懂朝政,读完书札才勉强明白其中的意思,但谢容屿却反应极快,并很快想好对策,要我帮他代写回信。
我写的字很丑,可又不敢说,毕竟我现在是林镜如的替身,而她学识渊博。
我不敢多看自己那辣眼睛的字体,写完便匆忙收了起来,在信笺扉页写上收信人的字号。
处理完这些书札,我暗暗松了口气。
但动作一大,刚才被掌掴的地方就有点疼,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耳朵很敏锐,立刻关注过来:“怎么了?”
我忙道:“没事,磕了一下。”
谢容屿抓住我的手,从手掌到手臂,一点点摸索。
即使蒙着眼睛,也能感觉到他那股关注,他微微抿唇,侧着头,用耳朵去“听”我的反应。
摸到我脸颊时,我忍不住又“嘶”了一声。
他的手指立刻轻了几分,只微微触到脸颊的肌肤,温柔又耐心。
他轻声问我:“怎么肿了?”
我扯谎:“早起就是会肿,等会就好了。”
谢容屿勾起了唇:“那怎么只肿一边?”
此时他修长莹润的双手捧住了我的脸,明明知道他看不到,我还是觉得羞赧不安。
我试图转移话题:“夫君,你的衣裳破了……”
却不想,谢容屿突然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虽轻,却如一道惊雷炸在头顶。
我瞬间汗毛起立,头皮发麻!
本能地扬起笑容,我嘴唇张了张,才道:“夫君在说什么,我是如儿啊……”
谢容屿勾起一抹轻柔的笑:“我知道,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