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是赵美娟的秘书回来了！
我猛地回过神。
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发抖的手。
我迅速拿起那份刚传过来的、还带着机器余温的传真纸。
旁边正好有一叠需要碎掉的过期文件。
我飞快地把那张要命的传真，塞进了那叠过期文件的最下面！
动作快得像闪电。
然后，我拿起最上面几张无关紧要的文件，装作要送去碎纸的样子。
秘书推门进来。
“熊霓？你在这干嘛？”她皱眉看着我。
“Lily姐让我送文件过来。”我扬了扬手里那份加急文件，又指了指那叠过期文件，“顺便把这些废文件拿去碎掉。”
秘书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放这儿吧。碎文件不急，你先出去。”
“好的。”我恭敬地点头，放下加急文件，然后…“顺手”抱起了那叠包括那张致命传真的过期文件！
“这些我顺便带出去碎掉吧，不碍事。”我语气自然。
秘书正忙着整理桌上的东西，头也没抬：“嗯，行。”
我抱着那叠文件，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强作镇定地走出赵美娟的办公室。
一直走到无人的消防通道。
我才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气。
手心全是冷汗。
后背也湿透了。
我颤抖着手，抽出最下面那张传真纸。
薄薄的一张纸。
重逾千斤。
这就是我们要的…那把足以斩断一切的刀！
晚上。
出租屋。
昏黄的灯光下。
我把那张皱巴巴、却价值连城的传真纸，推到熊禾面前。
她拿起纸。
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看得很慢。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她指尖划过纸张的轻微摩擦声。
她看完一遍。
又看了一遍。
然后，她抬起头。
眼睛里，像有两簇幽暗的火焰在疯狂燃烧！
她的嘴角，一点一点，向上弯起。
那笑容，冰冷，锋利，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复仇的快意。
“找到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匕首。
“熊林生…赵美娟…你们的死穴。”
“云顶”项目的土地问题，是埋在熊氏集团地基下的一颗巨型炸弹。
这张传真，就是点燃引信的火星。
但引信还不够短。
我们手里的证据，还不够直接，不够有力。
国土资源办公室的核查，需要时间。
熊林生和赵美娟，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他们一定会动用一切关系去“灭火”，去销毁证据，甚至找人顶缸。
我们必须让这把火烧得更快！更猛！让他们来不及扑救！
“需要更直接的证据链。”熊禾盯着那张传真，眼神锐利如鹰，“土地出让金的资金流向。关联交易的合同原件。还有，能证明熊林生和赵美娟是最终受益人和决策者的铁证！”
“这些东西，肯定在他们最核心的圈子里，或者在绝对信任的人手里。”我皱眉，“我们很难接触到。”
熊禾沉默片刻。
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刘灿。”
“他？”
“他是鑫茂的财务总监，鑫茂是‘云顶’项目最大的建材供应商。而且，他是熊林生那条线上的人，深得信任。这么大规模的利益输送，财务上不可能没有痕迹。他手里，一定有东西。”
“他会给我们吗？这等于让他自爆。”
“由不得他。”熊禾眼神冰冷，“他怕坐牢，更怕我们手里的东西曝光。现在，再加一个‘云顶’项目的把柄在我们手里。他没有选择。”
她拿起手机。
拨通了刘灿的电话。
按了免提。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
刘灿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和小心翼翼：“喂？熊**？”
“刘总监，‘云顶’项目，土地出让金违规的事，你知道吧？”熊禾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足足十几秒，才传来刘灿倒吸冷气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惊恐：“熊…熊**！您…您怎么知道？这…这跟我没关系啊！那是熊总他们…”
“跟你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清楚。”熊禾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现在，国土资源办公室已经发函要求核查了。”
“什么？！”刘灿的声音瞬间拔高，破了音，“核查函？发到公司了？！”
“在我手里。”熊禾淡淡道。
电话那头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刘灿吓得瘫坐在了椅子上。
“熊…熊**！您…您想怎么样？您千万别…”
“我要‘云顶’项目土地出让金、以及所有关联交易的完整财务流水、原始合同、审批签字文件的复印件。”熊禾一字一句地说，“所有，能证明熊林生和赵美娟是最终决策人和最大受益人的证据。全部。”
“这…这不可能！”刘灿尖叫起来，“这是要我的命！熊总知道了会杀了我！”
“你不给我，你现在就会死。”熊禾的声音像淬了冰，“我手里的东西，加上这份核查函，足够让你把牢底坐穿。想想你老婆孩子，想想你国外的儿子。”
“给，还是不给我？”
电话那头，只剩下刘灿粗重、绝望的喘息。
像濒死的野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终于。
刘灿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彻底崩溃的哭腔和认命。
“给…我给…”
“东西在哪？”
“在…在我西郊那套公寓的保险柜里…钥匙…钥匙我藏在…”
“地址。怎么进去。钥匙藏哪。说清楚。”熊禾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
刘灿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地址、门锁密码、以及保险柜钥匙的藏匿位置——在书房一个仿古地球仪的底座夹层里。
“明天下午三点，我会去拿。”熊禾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
我看着她，手心全是汗。
“太冒险了！万一他设陷阱…”
“他不敢。”熊禾眼神笃定，“他比我们更怕死。更怕失去现在的一切。”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城市璀璨却冰冷的灯火。
“明天，我一个人去。”
“不行！”我脱口而出，“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
熊禾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很复杂。
“你留在公司。盯着赵美娟和熊林生的动向。有任何异常，立刻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