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和哥哥的好友告白,却被扔进了戒同所。等我出来后,看到我乖巧听话的样子,
他居然不满意了。送我进去的是你,让我改掉坏毛病的也是你,为什么你还破防了?
1南极的雪总在记忆里发着冷光。温夏蜷缩在戒同所单人床的角落,
指尖划过墙壁上斑驳的划痕,那是他数着日子留下的印记。今天是第七百三十一天,
距离他被祁南川亲手送进来,刚好两年。衣服上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时,
他总会想起祁南川身上的雪松味。二十岁生日那晚,他偷喝了祁伯伯珍藏的红酒,
晕乎乎地拽着祁南川的袖口,把藏了三年的心思全抖了出来。“哥,我好像喜欢你。
”少年的声音带着酒气,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不是弟弟对哥哥的那种,
是……”温夏话没说完就被狠狠推开。祁南川眼底的震惊像投入冰湖的石子,
瞬间碎裂成密密麻麻的寒意。温夏摔在地毯上,看着那个从小护着他的人攥紧拳头,
指节泛白。“温夏,你疯了。”祁南川的声音比南极的冰盖还要冷,“我是你哥哥,
是你亲哥用命换来的人。后来的事温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祁南川打了通电话,
很快有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人进来。他被架着往外走时拼命挣扎,指甲抠在祁南川的胳膊上,
留下几道血痕。“哥!你听我解释!“他的哭喊被关在厚重的门后,“我没有病!
祁南川你**!”戒同所的日子像钝刀子割肉。每天清晨的电击治疗,
深夜里强制观看的「矫正视频」,还有心理医生日复一日的洗脑——“同性恋是病,要治。
”温夏一开始拼命反抗,被打得鼻青脸肿后,他学会了沉默。
他常常盯着窗外那片狭小的天空发呆,想起八岁那年的南极。雪崩发生时,
哥哥把最后一个救生绳塞给祁南川,自己被雪浪吞没。可他却不知道,
他以为自己救了自己最好的兄弟。殊不知,
他的父母在另外的方向为了保住他弟弟已经先一步遇难,
他的弟弟温夏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亲人。雪崩之后,得知温夏已经变成遗孤的祁南川,
抱着吓傻的八岁小孩儿在雪地里跪了很久,直到救援队赶来。“小夏别怕,以后我护着你。
”那时祁南川的声音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却给了温夏活下去的勇气。这十年,
祁南川确实做到了。他会记得温夏不吃香菜,会在他生病时日夜不辍的照顾他,
会在他被同学欺负时第一时间赶到学校。温夏的卧室永远有盏暖灯留到深夜,
那是祁南川怕他做噩梦特意开的。可就是这个把他宠成了小王子的人,
却亲手把他丢进了地狱。2祁南川站在戒同所门口抽烟,烟蒂在脚下堆了一小堆。两年来,
他常常都会来这里,却从没进去过,他害怕看到温夏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流露出对他的痛恨。
然而可笑的是,他以为他打点好了一切只要等待温夏回家就好。
可在他从不来看望一眼的情况下就像是默许一样,默许了那里面的人可以对温夏用尽手段,
反正也没人会来看他,也不会有人知道。助理把温夏的每周报告递给他,
上面写着【服从管理,情绪稳定,矫正效果显著】。祁南川捏着报告的手指微微颤抖。
那天温夏被带走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少年指甲划过的地方结了痂,
他却觉得那道伤口一直在渗血。温夏八岁时,南极的雪是烫的。
他眼睁睁看着温夏的哥哥把安全绳系到他身上把他推出去,自己被雪崩吞噬。
这些年他对温夏好,一半是愧疚,一半是不知不觉滋生的占有欲。
他看着温夏从怯生生的小孩长成眉眼清俊的少年,看着他对着自己笑时眼里的光,
心脏总会不受控制地狂跳。那该是哥哥对弟弟的关爱才对,也只能是哥哥对弟弟的关爱才对。
他把这份悸动归结为责任,温家只剩下温夏一个人了,
这么多年他帮温夏打理他父母哥哥给他留下来的遗产,
为的不是要将温夏带往一个没有归途的方向,
也不是百年之后让自己无颜面对温夏的父母哥哥。温家对祁家有大恩。
直到温夏醉酒告白的那个晚上。当“喜欢”两个字从温夏嘴里说出来时,祁南川像被雷劈中。
他怕了,怕这份禁忌的感情玷污了温夏哥哥用命换来的这一切,他的人生不能只为自己,
他更怕自己压抑多年的心思会彻底失控。把温夏送走是最狠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
他以为只要温夏“好了”,一切就能回到正轨。铁门打开的瞬间,祁南川掐灭了烟。
温夏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校服,背着旧书包,身形清瘦得像根随时会断的芦苇。
他的头发剪得很短,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哥。”温夏开口,
声音有些沙哑,却透着一种疏离的礼貌。祁南川看着温夏喉结滚动,
那个明媚开朗的少年好似不见了,两年时间,让他有些认不得面前的人了。他想说些什么,
最终只化作一句:“上车吧。”车里一路沉默。温夏靠在车窗上,看着熟悉的街景飞速倒退,
没有丝毫久别重逢的喜悦。祁南川偷偷看他,发现少年手腕上有一圈浅浅的疤痕,
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在里面……还好吗?”他终于忍不住问。温夏转过头,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挺好的,医生说我好了。”那笑容像一根针,
狠狠扎进祁南川的心脏。他突然宁愿温夏像两年前那样哭喊、咒骂,
也不想看他这副乖巧懂事的样子。3回到祁家别墅的第一个晚上,温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这里的一切都没变,书桌上还摆着他十八岁生日时祁南川送的天文望远镜,
衣柜里挂满了祁南川买的衣服,连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雪松味。可他觉得陌生。
就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能看到过去的影子,却摸不到真实的温度。深夜,温夏被噩梦惊醒。
梦里全是戒同所的白色墙壁和冰冷仪器,他挣扎着坐起来,额头上全是冷汗。
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亮起,是祁南川发来的消息:“做噩梦了?我在门外。”温夏愣住。
以前他每次做噩梦,祁南川总能第一时间过来,坐在床边给他讲小王子的故事,
直到他重新睡着。他走到门边,轻轻打开一条缝。祁南川穿着睡衣站在外面,
手里端着一杯温牛奶,眼底带着明显的担忧。“喝点牛奶,能睡得安稳些。
”祁南川把杯子递给他,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背,温夏像触电般缩回手。“谢谢,
我不渴。”温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感,‘哥,很晚了,你去休息吧。
”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祁南川站在门外,手里还残留着温夏皮肤的冰凉,
心脏像是被掏空了一块。他知道,有些东西在戒同所的七百六十天里,彻底碎了。
接下来的日子,温夏表现得像个完美的“正常人”。他按时起床,认真吃饭,
每天把自己埋在书本里,对祁南川的关心礼貌回应,却从不主动开口。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黏着祁南川,不再叫他“南川哥哥”,只用疏远的“哥”来称呼,
仿佛是认可了祁南川在他哥哥去世后想要代替他留在自己身边的想法。
这一切都和他想象的不一样,祁南川开始焦躁。他故意晚归,
想看看温夏会不会像以前那样打电话催他。可却到了凌晨都他没收到任何消息,
手机响起的那一刻他心脏激动的要跳出来,可接起来的时候对面传出了别墅管家的声音,
问他今晚还回去吗。于是他又假装生病,想试试温夏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守在床边。
可温夏只是帮他叫了医生,然后为他把药备好让管家来提醒他。
他甚至拿出温夏最喜欢的迪士尼照片,试图唤起他的回忆。但温夏只是淡淡的扫一眼,
然后说他早忘了,以后也不会去了。温夏每个行为都让人挑不出毛病,
每句话都是礼貌而客气。他的乖巧像一层厚厚的壳,把真实的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祁南川第一次发现,原来温夏不闹不吵的时候,比哭喊更让他心慌。4转机出现在一个雨夜。
温夏放学回家时淋了雨,晚上发起高烧。祁南川发现时,他已经烧得迷迷糊糊,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别电我……我听话……哥……救我……”祁南川的心像被狠狠揪住。
他抱着滚烫的温夏冲向医院,手指抚过少年汗湿的额头,第一次痛恨自己当初的决定。
温夏醒来时,看到祁南川趴在床边睡着了。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他发间镀上一层金边。
他的眼下有浓重的青黑,胡茬冒出了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鬼使神差地,温夏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