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最后一点记忆，也不复存在了啊。
早该放下的。
早该醒悟的。
无用的坚持，不过是白费力气而已。
慕南风忍下眼底翻涌的情绪，离开万花谷，在漆黑的夜里走了一晚。
回到玄虚宫时，明雨柠和楚宇也回来了。
他们带着很多东西，一进门楚宇就招呼慕南风过来。
“阿风，我从人间给你带了很多礼物。”
玉佩、剑鞘、甚至还有好几套衣服。
慕南风怔怔看着这些，摇头拒绝：“谢谢，不用了。”
他就要走了，连明雨柠送的东西都不会要，又怎么会要楚宇的礼物。
楚宇却像是没听见，拿起一条镶着金丝的红袍就往慕南风身上比：“阿风是赤狐，穿这种红红火火的颜色甚是好看。”
红色的布如同鲜血刺进慕南风眼中，他瞬间想到了父王母后还有族人们躺在涂山的土地上浑身是血的模样。
“我不穿。”抵触涌上心头，慕南风下意识就推开了长衫。
明雨柠见他这副模样，面色瞬间冷了下来：“没规矩！楚宇送你礼物，你怎敢拒绝？”
薄凉的话语似捅穿心脏的利刃，让慕南风呼吸一滞。
“抱歉……我真的不需要。”
说完，他头也不回离开。
可没走两步，明雨柠就追了上来。
她皱起眉：“你对楚宇还是不喜是吗？我希望你明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听到这话，慕南风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下一刻，一道红光在明雨柠指间闪过，他低头去看，只见明雨柠右手无名指上系着一圈红绳——
在人间，在仙界，即将成亲的两人便会系这样一条红绳。
慕南风心脏停了瞬，他猜到明雨柠会嫁给楚宇，因为他从来没见过她对一个男人那样好。
却没想过会这么快。
“恭喜……小姑。”
明雨柠嗯了声，将那身红袍子塞到了他手里：“我与楚宇成亲那日，你便穿这件。”
她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便转身离开。
慕南风心口浮上苦涩。
明明从前，明雨柠那么尊重他的意愿，他不想做的事，她就绝对不会让他做。
他有些不太认识她了。
明雨柠回到楚宇身边，两人亲昵的交谈声隐约传来。
“雨柠，你对从小养大的阿风怎么这么凶，是不喜欢他吗？”
明雨柠的声音清晰传入慕南风的耳中。
“对。”
短短一个字，如巨石砸在心上。
慕南风攥紧手里的红袍，抬手压了压左心口，双眼失神地低喃：“小姑，你放心，你不喜欢的拖油瓶，明日就会离开了。”
慕南风回到寝殿将红袍放好，纠结很久，还是想与明雨柠好好告个别。
他还有个东西要送给明雨柠，当作这么多年她替父母照顾自己的回报。
可掀开木匣子，里面却空无一物！
原本这里装着的，可是他们涂山一族的宝物——九尾灵玉。
佩戴此玉者，可使自身的灵力更加纯净，修为大大提高。
那不仅是他最宝贵的东西，更是父王和母后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可现在，九尾灵玉不见了！
慕南风心下一凉，因为他在木匣子里感受到了明雨柠留下的气息。
他拿着木匣子走出去，院里，楚宇不知道去了哪儿，只有明雨柠一个人。
看见这匣子，明雨柠便明白他的来意，直接承认：“前几日楚宇修炼时遇到难关，我将你的九尾灵玉拿去给他吸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