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蔓有些漠然地想，升学或者去当兵，都是规划好的人生安排。
成绩不好不差，她也懒得动其他脑子，毕竟自己做什么，也总会有退路。
而她生活的许多时候，也早就没了蒋川易的参与，有他没他都一样。
除了，自己会更频繁地想起他。
霍蔓曾一度很讨厌蒋川易，为了南桑宁。
喜欢和友情到底是不一样的，他的那种区别对待让她失衡。
通红的脸颊，不是她的，冒失但轻柔的吻，也不是她的。
可霍蔓只有蒋川易这么一个朋友。
后来，许砚舟出现了，对她来说是个机会。
可蒋川易太迟钝了，自己在生气没发现，对许砚舟好也没发现。
那就一直不要发现吧。
然后对许砚舟好就成了一种习惯，在蒋川易面前她也这样。
蒋川易到底有没有欺负过许砚舟，她其实不是很在乎。
她只是很想看看，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求饶，意识到自己在身边的好。
霍蔓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唇角，拿起桌上的石头，举到眼前。
它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彩色斑驳。
这还是小时候，她和蒋川易在海边捡到的。
男生把石头捧到自己面前，惊喜的表情好像也还在眼前一样。
小时候的蒋川易和现在的他其实没太大区别。
都很讨喜。
霍蔓却顿时觉得索然无味，随手把石头丢向了角落。
“哐啷”一声，仓库的外皮都好像跟着颤了颤。
蒋川易还真是倔强，没说过一句软话，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自己被欺负的命运。
最后，还一走了之了。
霍蔓思绪沉顿一刻。
……
一走了之？
一走了之！
霍蔓猛然坐起身，翻身下了吊床。
她刚准备走，仓库的门就被人从外头猛然推开了。
“我就知道，没在学校看到你这个臭丫头，一定就躲在这地方了！”
来者是她爷爷，六年前退下来的老元帅，当起了她的监护人。
精神矍铄的老人拄着拐站在门外，满脸暴怒前的严肃。
就算是面对相当有威严的爷爷，霍蔓也是一副面无表情地样子。
“爷爷，你怎么来了？”
霍老爷子面色更冷，手里的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杵，话语铿锵。
“我要不来，你这臭丫头是真要翻天了！要不是去了趟学校，老子还不知道你做了多少混账事！”
霍蔓垂下眼，沉默以对。
霍老爷子嘴角绷得更直：“川易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霍蔓动了动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霍老爷子见自己孙女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已是气极。
他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因为亏欠自己的小儿子良多，对这个孙女已谈得上纵容。
就是没想到把这臭丫头养成这副德性！
霍老爷子扬起手掌，猛地扇在霍蔓脸上。
“从小就个混不吝的，川易那孩子对你多好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我就说他这一年怎么不来和我这个老头子吃饭了，原来是你对不起他！”
爷爷下手极重，霍蔓被打得偏过头去。
霍老爷子的怒骂没停下。
“每回我问他，也是含糊不清的回我，没给我告你的状！”
“你也不用你那猪脑子想想，川易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怎么可能会做那种欺负人的事情？！”
霍蔓身形微动，沉默地擦去了嘴角的血。
霍老爷子不想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明天就收拾东西，给我滚去西北部队，好好受教育，不脱一层皮别想回来！”
……
白天的时间在慢慢变长，下午六点，仍没有天黑的迹象。
走在路上，霍蔓想起，蒋川易说过，很喜欢夏天。
夏天很热，她不喜欢，所以问他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