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小声应道，“基本……都是找林闪闪麻烦，或者……纠缠你。”
“目的呢？”
“推动……剧情？”我回忆着系统灌输的东西，“原剧情里，我这个女配就是负责嫉妒、搞破坏，促进男女主感情发展的……”
“原剧情？”裴砚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
我心头一跳。
完了，说漏嘴了。
【警告！宿主泄露关键信息！二级惩罚预备——】
“等等！”我惊恐地在脑子里尖叫，“我没说！是他自己猜的！不能怪我！”
【……惩罚暂缓。请宿主谨慎言行。】
我松了口气，冷汗又下来了。
裴砚看着我瞬间惨白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什么。
“看来，有些信息，它不允许你说。”他若有所思，“没关系。我们可以换种方式交流。”
他走到我对面的沙发重新坐下。
拿出手机。
“把你的手机给我。”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包里的手机递给他。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操作了几下。
然后递还给我。
“我加了你一个私密聊天软件的联系方式。账号只有我们两人知道。手机设置成静音，震动提示。”
他语气平静，条理清晰。
“以后，如果它发布任务，或者惩罚你，而你无法说话时，就在这个软件上给我发消息。一个句号代表‘是’，一个逗号代表‘否’。紧急情况，连发三个句号。”
我接过手机。
看着那个新下载的、图标很不起眼的通讯软件。
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真的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为什么……帮我？”我忍不住问。
这不符合裴砚的人设。
在原书里，他对除了女主以外的任何人，都冷漠得近乎残酷。
尤其是对我这个恶毒女配。
裴砚抬眼看我。
眼神很深。
“两个原因。”
“第一，我不喜欢**控的感觉。无论是被商业对手，还是被某种……未知的东西。它利用你接近我，骚扰林闪闪，这本身就是在干涉我的领域。”
他的语气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强势和冰冷。
“第二，”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狼狈不堪的衬衫上，又移到我冷汗涔涔的脸上。
“你现在的样子，比原来那个愚蠢又恶毒的慕鱼，稍微……顺眼一点。至少，你看起来是真的不想惹麻烦。”
这算是……夸奖？
我有点懵。
“所以，”他站起身，恢复了那种疏离冷淡的姿态，“合作达成。你需要做的，就是在不危及你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配合它。同时，把你能透露的信息，通过那个软件告诉我。”
“我会找出它的弱点。”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现在，”他指了指休息室附带的浴室门，“去把自己清理干净。我让助理送衣服过来。”
他说完，径直走向门口。
手握住门把时，又停住。
没有回头。
“记住，慕鱼。”
“活下去。别让它得逞。”
门轻轻关上。
休息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空气里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冷香。
我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小小的通讯软件图标。
脑子里系统的存在感依旧冰冷而强大。
但好像……
没那么绝望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上了精分一样的生活。
表面：被迫营业的恶毒女配。
实际：裴砚安插在系统内部的……卧底？
我依旧每天接收到系统的各种奇葩任务。
【日常任务：在女主林闪闪常去的咖啡馆，“偶遇”她，并故意打翻她的咖啡。任务奖励：无。失败惩罚：一小时头痛。】
我去了。
坐在离林闪闪不远的位置。
看着她妆容精致地和闺蜜谈笑风生。
然后，我端着咖啡杯，“路过”她桌边。
“哎呀！”
手一抖。
半杯温热的拿铁，精准地泼在了……我自己新买的帆布鞋上。
“……”林闪闪和她闺蜜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尴尬地挤出笑容：“抱歉，手滑。”
然后顶着她俩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淡定地叫服务员买单，走人。
走出咖啡馆，立刻掏出静音的手机，点开那个秘密软件。
慕鱼：【。】（任务完成）
裴砚：【。】
言简意赅。
【剧情任务：在裴氏集团周年酒会上，当众向裴砚表白，并试图强吻他。任务奖励：无。失败惩罚：三级电击惩罚。】
酒会当晚。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我穿着裴砚助理送来的、极其昂贵的晚礼服，像个移动的珠宝展示架。
裴砚作为主角，被众人簇拥在中心。
我深吸一口气。
在系统倒计时的催促下，硬着头皮走过去。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无数道或好奇、或鄙夷、或看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林闪闪也在裴砚身边，穿着白色的仙女裙，楚楚动人。
她看到我，眼神立刻变得警惕。
我无视所有人。
走到裴砚面前。
仰起头。
用排练了八百遍的、最矫揉造作的语调：
“裴砚哥哥……今晚的你好耀眼……像天上的月亮……我……我控制不住我的心跳……我……”
台词还没念完。
裴砚突然抬起手。
非常自然地。
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轻轻拂开了……我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动作轻柔得近乎暧昧。
距离也拉得很近。
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酒气。
他微微低头。
薄唇几乎贴到我的耳廓。
在外人看来，这姿势亲昵无比。
像是在说情话。
只有我听到他压得极低的声音：
“够了。做做样子就行。它满意了？”
我心脏狂跳。
下意识地轻轻点头。
他立刻直起身。
恢复了那副高冷疏离的模样。
对着周围看呆了的众人，淡淡开口：
“慕**喝多了。陈助理，送她去休息室。”
一场闹剧，戛然而止。
我被助理“请”走。
离开前，余光瞥见林闪闪咬着唇，脸色不太好看。
系统提示任务完成。
惩罚解除。
我瘫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给裴砚发消息。
慕鱼：【。。。】（紧急情况？不，是劫后余生！）
裴砚：【。】
【强制任务：潜入女主林闪闪公寓，**她与神秘男子“密会”照片（照片由系统提供伪证），并发给八卦媒体。任务奖励：无。失败惩罚：终极抹杀预备。】
看到“终极抹杀”四个字，我浑身血液都凉了。
这次玩真的！
我立刻给裴砚发消息。
慕鱼：【！】（危险！）
慕鱼：【。。。】（紧急！）
裴砚的回复前所未有的快。
裴砚：【位置？任务内容？】
我颤抖着手指，把系统要求**伪证、发给媒体的任务，用最简短的文字发了过去。
裴砚：【收到。待在原地别动。】
半个小时后。
我的手机收到一条匿名彩信。
点开。
一张角度刁钻的照片。
照片里，林闪闪穿着家居服，正和一个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脸的男人在公寓楼下拉扯。
男人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个信封。
照片像素不高，但足以引发联想。
紧接着。
裴砚的消息来了。
裴砚：【照片已发你邮箱。匿名发送给‘星闻速递’王主编邮箱，账号密码如下。发完立刻清除记录。其他不用管。】
我看着邮箱里那张足以以假乱真的“伪证”照片。
比系统提供的“剧本”还要逼真！
心跳如鼓。
裴砚他……怎么做到的？
时间紧迫。
我按他的指示，匿名发送，清除痕迹。
【强制任务完成。抹杀预备解除。】
我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瘫软在地。
手机震动。
裴砚：【处理好了？】
慕鱼：【。】
裴砚：【照片是找人演的。林闪闪知情。媒体那边会压下去。】
我愣住了。
林闪闪知情？
裴砚：【稳住它。我们在找漏洞。】
这样的“合作”进行了快一个月。
我像个提线木偶。
在系统和裴砚之间走钢丝。
小心翼翼地完成系统那些恶心人的任务。
同时，把能透露的信息，通过那个秘密软件传递给裴砚。
裴砚那边似乎进展不小。
他总能在我陷入绝境时，提供匪夷所思的“解决方案”。
比如，系统让我去破坏林闪闪一个重要试镜。
裴砚直接让林闪闪“意外”扭伤了脚，试镜泡汤。我的任务自动失败，却因为“不可抗力”，惩罚等级降到了最低。
他还通过我传递的零碎信息，反向推测出不少系统的“规则”。
比如，系统发布的任务，必须由我这个“宿主”亲自执行或“触发”才算完成。
比如，系统对“剧情关键点”的判定很死板，但对“过程”的监控似乎存在盲区。
比如，系统对裴砚和林闪闪这两个“核心人物”的异常行为，容忍度似乎更高？
我们甚至总结出了系统惩罚的触发阈值。
只要任务完成度达到60%以上，或者有“合理”的失败借口，惩罚就会很轻微。
我的日子，在惊心动魄和精疲力尽中，竟然也勉强过了下来。
直到那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