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良缘:我的病弱夫君是战神

错嫁良缘:我的病弱夫君是战神

佚名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沈惊鸿谢云书 更新时间:2025-07-25 23:51

悲剧小说《错嫁良缘:我的病弱夫君是战神》以沈惊鸿谢云书为中心,揭示了人性的黑暗面和社会的残酷现实。作者佚名通过犀利的笔触深刻地刻画了主角的内心纠结与挣扎,将读者带入一个情感充沛的世界。这本书给人以思考和反思,震撼人心。大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咳,”谢云书猛地侧过头,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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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沈惊鸿提着大刀踹开新房时,谢云书正在咳血。“说!你们谢家是不是骗婚?

    ”刀尖抵住他喉结。他擦着嘴角血迹轻笑:“沈姑娘,刀拿反了。”——她这才想起,

    自己本该嫁给谢家二公子,却阴差阳错绑了病秧子大少爷回府。更离谱的是,

    她真正的未婚夫正顶着秃头在隔壁哭嚎:“大哥!那是我的新娘!”沈惊鸿尴尬收刀,

    却见谢云书慢条斯理掏出一纸契约:“合约婚姻,月俸百两,演不演?”后来宫宴遇刺,

    所有贵女都在尖叫逃命。只有沈惊鸿扛起吐血的谢云书狂奔:“夫君挺住!

    我这就去太医院抢人参!”龙椅上传来太子幽幽的叹息:“表妹,

    你扛的是当年单枪匹马退敌三万的战神。”---红烛高烧,映得满室华彩,

    却压不住沈惊鸿心头那把烧得噼啪作响的邪火。身上这身繁复累赘的嫁衣,

    活像给她套上了一层华丽的枷锁,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头上那顶镶珠嵌宝的凤冠,

    更是沉甸甸地压在头顶,坠得脖子生疼。什么“静待良辰”、“温婉柔顺”?

    她沈惊鸿生来骨头缝里就没镶过这几个字!打从记事起,她摸得最熟的是刀柄,

    跑得最快的是校场,听得最多的是战鼓金戈。这满堂虚假的喜庆,满耳嗡嗡的贺词,

    还有那扇紧闭的、仿佛要把她关进另一个世界的雕花木门,都让她浑身不自在,

    像有千百只蚂蚁在骨头里爬。憋闷到了极致,便只剩下一股破釜沉舟的蛮横。“呔!

    ”一声娇叱,清亮得几乎要掀翻屋顶。沈惊鸿猛地站起身,动作干脆利落,

    没有丝毫新嫁娘的忸怩。她一把扯下那顶压得她头疼的凤冠,

    随手往旁边铺着大红锦被的喜床上一扔,金珠玉翠撞击着发出叮当脆响。紧接着,

    双手抓住那身碍事的嫁衣衣襟,用力向外一撕!“刺啦——!

    ”上好的云锦应声裂开一道大口子,露出了里面一身早就准备好的、便于行动的窄袖劲装,

    火红的颜色与她此刻的怒容相得益彰。这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股子沙场上才有的悍勇之气,

    看得旁边两个陪嫁过来的小丫鬟魂飞魄散,脸都白了,张着嘴,一个字也发不出。

    沈惊鸿看也没看她们,大步流星冲到新房角落的兵器架旁。那架子上空空如也,

    只斜倚着一柄沉重的厚背金环刀——那是她嫁妆里唯一坚持带进来的“压箱底”。五指收拢,

    牢牢握住冰凉坚硬的刀柄,沉甸甸的分量入手,心头的烦躁奇异地被压下去几分。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满屋子甜腻的熏香和压抑的空气都吸进肺里,再狠狠吐出来。

    然后,猛地抬腿,朝着那扇紧闭的、象征着某种束缚的雕花木门,用尽全力踹了过去!

    “砰——!!!”一声巨响,如同平地惊雷炸开。那扇看起来颇为结实的门扉,

    竟被她这饱含怒火的一脚踹得直接脱离了门框,带着一股凄厉的风声,轰然向内倒去,

    重重拍在地上,激起一片飞扬的尘土。

    门外廊下候着的几个谢府丫鬟婆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不附体,尖叫着抱头鼠窜。

    飞扬的尘土缓缓落下,露出门内的景象。沈惊鸿提刀闯入,带着一股煞气,

    火红的劲装身影如同一团闯入雪地的烈焰。她凤眸圆睁,正要厉声质问谢家搞什么鬼名堂,

    为何让她独自枯坐这么久,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红烛摇曳的光,清晰地照亮了内室。

    一个身着大红喜服的男子,背对着门,坐在窗边的紫檀木圈椅里。身形清瘦,显得有些单薄。

    他似乎被那惊天动地的踹门声惊动,正缓缓地、艰难地转过身来。映入沈惊鸿眼帘的,

    首先是一张过分苍白的脸。五官极其清俊,眉目如画,带着一种水墨般的雅致,

    只是此刻被一种病态的灰败笼罩着。唇色很淡,甚至隐隐泛着青气。他一手捂着胸口,

    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圈椅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最刺目的,是他紧抿的唇角,正蜿蜒淌下一缕鲜红的血线,

    那抹红在苍白的肌肤和刺眼的大红喜服映衬下,显得惊心动魄。他显然在极力压抑,

    但一声接一声沉闷压抑的咳嗽还是从他胸腔里迸发出来,每咳一下,身体就剧烈地痉挛一次,

    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那殷红的血迹,也随之在苍白的唇角和捂住嘴的指缝间晕染开,

    滴落在他胸前绣着金线的喜服上,洇开一小片触目惊心的暗色。

    这哪里是她打探到的那个据说身体康健、相貌堂堂的谢家二公子谢云朗?!

    一股被愚弄、被欺骗的狂怒瞬间冲垮了沈惊鸿的理智堤坝。她爹沈老将军,堂堂镇国柱石,

    竟然被谢家耍了?用一个病得快死的痨病鬼来搪塞她沈惊鸿?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好啊!

    好一个簪缨世族,书香门第!”沈惊鸿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带着冰渣子般的寒意。她手腕一翻,

    沉重的刀身发出一声沉闷的破空呜咽,冰冷的刀尖如同毒蛇的信子,带着森然杀气,

    瞬间抵住了那病弱男子脆弱的喉结!烛光跳跃在雪亮的刀锋上,

    映照出她因盛怒而显得格外凌厉的眉眼。“说!你们谢家安的什么心?是不是骗婚?

    拿个快进棺材的病秧子来糊弄本姑娘?当沈家的刀是摆设吗?!”刀尖微微用力,

    在那苍白的皮肤上压出一道浅浅的凹痕,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穿进去。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剩下红烛燃烧的噼啪声和男子压抑的、痛苦的咳嗽声。被刀锋锁喉的男子——谢云书,

    终于艰难地止住了那阵撕心裂肺的咳喘。他微微仰着头,尽量避开那锋利的刀尖,

    喉结在冰冷的金属触感下艰难地滑动了一下。脸上没有沈惊鸿预想中的惊恐、愤怒或者羞惭,

    那双因为病痛而略显黯淡的眼眸深处,反而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无奈的疲惫。

    他缓缓抬起那只没有沾染血迹的左手,动作有些吃力,带着久病之人的虚浮。

    他用素白的衣袖,极其缓慢地、仔细地擦拭着唇角残留的刺目鲜红,

    动作间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优雅,与此刻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做完这一切,

    他才将目光投向眼前怒火冲天的少女。视线在她紧握刀柄、指节发白的手上略作停留,

    然后顺着那闪着寒光的刀身向上,最终落回她因盛怒而显得格外鲜活生动的脸庞上。

    谢云书唇角极其微弱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甚至不能算是一个笑容,

    更像是一种奇异的、带着点自嘲意味的松动。他的声音因为刚才的剧咳而异常沙哑,低低的,

    气息有些不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了沈惊鸿的耳中:“沈姑娘,

    ”他顿了顿,似乎在积攒力气,目光落在抵住自己喉咙的刀锋上,语气平淡得近乎陈述事实,

    “……你的刀,拿反了。”沈惊鸿满腔的怒火和质问,如同被一根细针扎破的气球,

    噗地一下,泄了个干净。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像一尊被施了定身法的石像,

    只有那双圆睁的凤眼里,清晰地映照出茫然和难以置信。刀……拿反了?

    她下意识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目光聚焦在自己紧握刀柄的右手上,

    然后沿着那厚重、带着冰冷杀气的刀身一路看下去,

    最终落在紧贴着谢云书喉结的那一抹雪亮锋刃上。嗡——!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猛地炸开了,瞬间一片空白,

    只剩下巨大的荒谬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一股滚烫的热意“腾”地一下,

    从脖子根直冲上头顶,连耳朵尖都烧了起来。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握着刀柄的手心瞬间沁出了一层冷汗,黏腻腻的。天杀的!

    她刚才气势汹汹、喊打喊杀,竟然……竟然把刀背当成了刀刃?!这柄厚背金环刀,

    刀背厚重无锋,专为劈砍重甲而铸,刀刃却藏在另一侧,薄如秋水!

    她方才只顾着冲进来问罪,随手抄起刀就架了上去,压根没注意方向!

    怪不得刚才觉得这“刀刃”抵着人怪怪的,一点都不锋利……敢情她一直用刀背在威胁人?!

    巨大的尴尬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沈惊鸿的喉咙,让她几乎窒息。

    刚才那股毁天灭地的气势,此刻像个漏气的皮球一样,咻地瘪了下去,

    只剩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羞耻。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咚咚咚,

    震耳欲聋。“我……”沈惊鸿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紧,

    想说什么挽回一下这荒谬绝伦的场面,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握刀的手像是被烫到一样,

    猛地缩了回来,沉重的金环刀差点脱手砸到自己的脚。就在沈惊鸿羞愤欲死,

    恨不得当场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之际,新房那被她踹倒的门板废墟之外,

    骤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声。那声音嘶哑、悲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

    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猫,又像是被抢了肉骨头的恶犬,穿透了混乱的庭院,

    直直刺入这间尴尬到凝滞的新房。“大哥——!大哥啊——!你开门啊!那是我的新娘!

    我的新娘子啊——!你们这帮废物点心,快撞门啊!别让她把我媳妇儿给……给砍了哇——!

    ”这鬼哭狼嚎的调子,沈惊鸿莫名觉得有点耳熟。她僵硬地扭过头,循着声音望去。

    只见几个谢府家丁正手忙脚乱地试图拦住一个穿着大红喜服、拼命想往这边冲的人影。

    那人影身材不算矮,但此刻弓着腰,哭天抢地,头上的赤金发冠歪斜着,

    几缕稀疏的头发顽强地贴在光溜溜的脑门上,在明亮的灯笼光下,

    反射出格外醒目的、油亮亮的一片——赫然是个年纪不大却已见谢顶的脑袋!

    沈惊鸿如遭雷击,瞳孔猛地收缩。谢家二公子……谢云朗?!

    那个据说“身强体健、相貌堂堂”的未婚夫?!她脑子里瞬间闪过几个月前,

    两家初步议亲时,她耐着性子躲在屏风后偷偷瞧的那一眼。屏风缝隙有限,

    她只看到一个穿着锦袍、身量尚可的模糊背影,

    以及一个梳得油光水滑、一丝不苟的发髻后脑勺。当时她还腹诽,

    这谢二公子发髻梳得跟牛舔过似的,

    油光锃亮得能滑倒苍蝇……原来……原来那油光水滑的根本不是发髻,而是……而是头皮?!

    沈惊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半截。

    咳得快要背过气去、却有着一张清俊病容的大少爷谢云书……一个可怕的、荒谬绝伦的念头,

    如同闪电般劈开了她混乱的思绪——弄错了!全弄错了!不是谢家骗婚!是她沈惊鸿,

    在抢亲的混乱中,认错了新郎!她抢回来的根本不是什么病秧子冒牌货,

    而是谢家那位传说中缠绵病榻、深居简出的大公子!而她真正的未婚夫,

    那个头顶反光的谢云朗,此刻正被拦在门外,哭得涕泪横流!

    难怪……难怪花轿抬进的是谢府东院,而不是她打听到的西院二公子居所!难怪一路进来,

    总觉得这院子安静得过分,伺候的人也少!难怪刚才踹门进来时,

    那些婆子丫鬟吓得魂飞魄散,却没人敢大声呵斥她这个“新娘子”!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是她自己莽撞!是她自己眼瞎!抢亲时黑灯瞎火,她只顾着打退那些碍事的家丁护院,

    凭着感觉冲进最热闹、最像新房的院子,

    看到一个穿大红喜服的男人就扛起来塞进了花轿……根本没看清脸!更没看清头发!

    巨大的认知打败让沈惊鸿彻底懵了。她像个木偶般,

    僵硬地、一寸寸地收回了还悬在半空、握着刀柄的手。沉重的金环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她却恍若未闻。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

    只有两颊火烧火燎的热度提醒着她刚才的“壮举”。她沈惊鸿,镇国将军府的掌上明珠,

    京中赫赫有名的小霸王,抢亲……抢错了人!把病弱的大哥当成了未婚夫二弟,

    还提着刀闯进来兴师问罪,结果还拿反了刀!这脸……算是丢到姥姥家了。新房内一片死寂,

    只剩下门外谢云朗那持续不断的、悲愤欲绝的嚎哭声,像背景音一样顽强地渗进来。

    谢云书又低低地咳嗽了两声,苍白的脸上因刚才的激动而泛起一丝不正常的潮红。他喘息着,

    费力地抬起眼帘,看向眼前石化的少女。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先前那点无奈和疲惫似乎更深了些,但此刻,却奇异地点燃了一丝微弱的、近乎自嘲的光芒。

    他不再看沈惊鸿,而是缓缓地、极其吃力地探手入怀。那动作很慢,

    仿佛每一个细微的移动都在消耗他仅存的力气。摸索了好一会儿,他才从贴身的里衣中,

    掏出了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边角都有些磨损的纸笺。那纸笺并非大红婚书,

    而是普通的素白宣纸,上面用清隽工整的小楷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谢云书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将那张纸笺递向沈惊鸿的方向,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

    “咳……咳咳……”他又咳了两声,才稳住气息,声音依旧低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清晰地穿透了门外隐隐的哭嚎,“沈姑娘……事已至此……咳咳……木已成舟,

    众目睽睽之下,沈谢两家,都丢不起这个脸面。

    ”他的目光沉静地落在沈惊鸿写满尴尬和茫然的脸上,仿佛早已预料到此刻的局面。

    “这桩……阴差阳错的婚事,暂时……只能如此。”他顿了顿,似乎喘了口气,才继续道,

    “谢某……体弱,不堪……闺阁之扰,亦无意……耽误姑娘终身。

    此乃……咳咳……一份契约。”沈惊鸿终于从巨大的羞耻和震惊中勉强找回一丝神智,

    下意识地接过了那张纸笺。入手微凉,带着一丝病中人特有的微潮感。她展开纸笺,

    借着摇曳的烛光看去。只见纸笺抬头赫然写着几个端正小字:《互助契约》。

    下面条款清晰:一、甲(谢云书)乙(沈惊鸿)二人,因意外结为名义夫妻,为期一年。

    二、期内,甲每月付予乙纹银百两,作为……咳,劳务补偿。三、乙需配合甲,

    于谢府及必要场合,扮演恩爱和睦之夫妻。四、甲承诺,一年期满,即寻由和离,

    还乙自由之身,并附赠丰厚嫁妆,保沈府颜面无虞。五、期内,双方互不干涉私事,不同寝,

    无夫妻之实。六、乙需承诺,不可在府中舞刀弄枪(尤其不可拿反),

    不可惊吓府中老幼病弱(特指甲方)。最后一行字,墨迹似乎比其他地方略深一些,

    像是落笔时带着某种强调的意味。沈惊鸿的目光死死钉在那“每月纹银百两”几个字上,

    然后又扫过“一年期满,即寻由和离,还乙自由之身,并附赠丰厚嫁妆”的承诺。最后,

    视线落在那句“不可在府中舞刀弄枪(尤其不可拿反)”时,

    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银子!自由!

    还有……虽然有点憋屈但好歹能保住她沈家颜面的台阶!这简直是……天降馅饼!不,

    是天降金山!她脑子里飞快地盘算起来:一百两!一个月一百两!

    她爹沈老将军虽然位高权重,但为官清正,家里的进项其实有限,

    她平时想买把好点的兵器都得攒好久私房钱。一年就是一千二百两!

    再加上那“丰厚嫁妆”……足够她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开个大大的武馆,

    再养上一批精壮的护卫了!再也不用听她娘唠叨什么“女红”、“妇德”!至于演戏?

    扮演恩爱夫妻?这有何难!总比让她真嫁给那个哭哭啼啼、头顶反光的谢云朗强一万倍吧?

    也比让她对着这个随时可能咳血晕倒的病秧子,天天提心吊胆强!

    至于最后那条……沈惊鸿咬了咬牙。不就是收着点脾气,装装样子嘛!为了银子,为了自由,

    忍了!门外,

    谢云朗那杀猪般的嚎哭还在持续:“我的新娘子啊……大哥你不能这样啊……爹!娘!

    你们管管大哥啊!他抢我媳妇儿!”这声音此刻听在沈惊鸿耳中,简直如同天籁!

    它无比清晰地提醒着她,另一个更糟的选择是什么。沈惊鸿猛地抬起头,

    眼中的茫然和羞愤瞬间被一种近乎“劫后余生”的亮光所取代。她攥紧了手里的契约,

    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脸上却绽开一个极其灿烂、甚至带着点谄媚的笑容,

    对着还在微微喘息、面色苍白的谢云书,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成交!”声音清脆响亮,

    充满了“银子我来也”的蓬勃朝气。谢云书似乎被她这过于“阳光”的反应噎了一下,

    喉结滚动,又发出一阵压抑的闷咳。他疲惫地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认命?他微微颔首,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甚好。”一场惊天动地的抢亲闹剧,

    最终以一份白纸黑字的“互助契约”暂时画上了休止符。沈惊鸿的心情,

    如同从泥沼深渊瞬间跃上了金光大道,看什么都顺眼了几分,连谢云书那苍白病弱的脸色,

    在她眼里都仿佛镀上了一层“财神爷”的柔和金光。契约精神,沈大**贯彻得相当到位。

    首先,是“互不干涉私事”。沈惊鸿立刻大手一挥,

    指挥着自己带来的几个膀大腰圆的陪嫁家丁(主要功能是帮她搬兵器),三下五除二,

    将新房那张象征意义大于实用价值的、铺着大红鸳鸯锦被的拔步床,给……拆了!一半!

    “来来来,动作麻利点!把这半边给我搬到那边墙角去!屏风!对对对,

    那个紫檀木的大屏风,给我挪过来挡上!挡严实点!”沈惊鸿叉着腰,指挥若定。

    家丁们吭哧吭哧地忙活,沉重的床板和屏风被挪动,发出不小的声响。

    谢云书坐在窗边的圈椅里,捧着一杯温水小口啜饮,脸色依旧苍白,偶尔压抑地低咳几声。

    他看着沈惊鸿热火朝天地改造着新房,将自己彻底隔绝在屏风之外,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波动。很快,

    原本富丽堂皇的新房被一道厚重的紫檀木屏风一分为二。沈惊鸿占据了大半空间,

    地上铺着她带来的厚厚狼皮褥子,旁边立着她的兵器架,上面插着她心爱的长枪、佩剑,

    还有那把让她“一战成名”的金环刀。角落里甚至还堆着她练功用的石锁。而屏风另一边,

    只余下一张孤零零的拔步床和一张书案,显得格外冷清寂寥,如同谢云书本人。谢府上下,

    包括匆匆赶来的谢家老爷和夫人,看到这被“暴力分割”的新房,无不瞠目结舌,脸色变幻。

    谢夫人更是捂着心口,指着屏风,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谢老爷看着大儿子那平静无波、似乎早已习惯一切的眼神,最终也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拂袖而去。木已成舟,闹剧已成定局,除了认下这个“新儿媳”,他们还能如何?其次,

    是“扮演恩爱和睦之夫妻”。沈惊鸿对此的理解非常直接——人前拉手,人后撒手。比如,

    去给谢家老夫人请安时。“孙媳给老祖宗请安。”沈惊鸿笑得眉眼弯弯,

    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微微福身行礼的同时,极其自然地伸出手,

    一把抓住了旁边谢云书那冰凉的手腕,还用力晃了晃,以示“恩爱”。

    谢云书猝不及防被她拉住,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下来,配合地微微躬身,

    声音温和:“孙儿给祖母请安。”只是那苍白的脸上,

    因这突然的“亲昵”而浮起一丝不自然的薄红,呼吸也急促了几分。谢老夫人年事已高,

    眼神有些昏花,只看到一对璧人手拉着手站在跟前,新孙媳笑容明媚,

    孙儿虽看着病弱但气色似乎也比往日好了些?老人家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好,

    好!佳儿佳妇,和和美美就好!”然而,就在两人转身退出堂屋,帘子落下的瞬间。

    前一秒还甜笑着的沈惊鸿立刻松开了手,动作快得像甩掉什么烫手山芋,脸上笑容瞬间消失,

    还下意识地在自己的衣摆上蹭了蹭手心。谢云书则默默地收回手,拢入宽大的袖中,

    垂着眼睫,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只余下几声压抑的轻咳。再比如,回门之日。

    沈府门前,沈老将军一身家常袍服,负手而立,虎目如电,

    审视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儿和那位传说中的“病弱”女婿。沈惊鸿深吸一口气,

    脸上瞬间挂起无懈可击的、带着三分羞涩七分甜蜜的笑容,几步上前,

    亲昵地挽住了谢云书的胳膊,还特意将头往他肩头靠了靠,声音娇柔:“爹!

    女儿和夫君回来了!”谢云书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带得身体微微一晃,脸色更白了几分,

    却强撑着站稳,对着沈老将军恭敬行礼,声音温雅:“小婿谢云书,拜见岳父大人。

    ”沈老将军的目光如同实质,在谢云书脸上身上扫过。病气是真的重,

    但那份不卑不亢的从容气度,倒也不似作伪。

    再看看女儿那“小鸟依人”的模样……老将军紧锁的眉头略微松动了些,沉声应了句:“嗯,

    进府说话吧。”一进府门,转过影壁,沈惊鸿立刻松开了挽着谢云书的手,

    甚至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开半步,脸上那甜蜜的笑容也垮了下来,长长地舒了口气,

    小声嘀咕:“可算演完了,累死我了。”她揉了揉自己因为假笑而有些发僵的脸颊。

    谢云书脚步虚浮地跟在她身后,默默整理了一下被她拽得有些歪斜的衣袖,低垂的眼睫下,

    眸光幽深难辨。最后,是“劳务补偿”——每月一百两纹银。当谢府的老管家,

    捧着一个沉甸甸、用红布包着的托盘,恭敬地递到沈惊鸿面前时,

    她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比夜空里的星星还璀璨。“少夫人,

    这是大少爷吩咐给您的……这个月的份例。”老管家低着头,声音平板无波。

    沈惊鸿迫不及待地揭开红布,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百两雪花官银!银光闪闪,

    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她一把抓起一锭银子,在手里掂了掂,

    感受着那沉甸甸的、令人无比安心的分量,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好!好!

    替我多谢你们大少爷!管家辛苦了!”她眉开眼笑,声音都洪亮了几分,

    看老管家的眼神都格外和蔼可亲起来。银子到手,

    沈惊鸿顿时觉得在谢府的日子也并非那么难熬了。为了表示对这位“金主”的“关怀”,

    她决定亲自给谢云书送点“补品”。这天,沈惊鸿难得起了个大早,

    一头扎进了谢府那对她来说如同迷宫般的大厨房。乒乒乓乓捣鼓了足足一个时辰,

    才端着一个比她脸还大的粗瓷海碗,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谢云书养病的静思斋。

    碗里盛着一种颜色诡异、粘稠如浆糊的汤羹。深褐近黑,里面翻滚着难以名状的块状物,

    散发着极其浓烈、混合着药味、肉腥气和某种糊味的复杂气息。“夫君!

    看我给你熬的十全大补汤!”沈惊鸿一脚踹开静思斋虚掩的门,声音洪亮,

    带着献宝般的得意。正倚在榻上看书的谢云书被她这动静惊得手一抖,书差点掉下去。

    他抬起头,看到那碗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汤羹,苍白的脸色似乎更白了一分,

    连呼吸都窒了一下。“呃……有劳……娘子了。”谢云书艰难地开口,

    目光在那碗“汤”上扫过,喉结可疑地滚动了一下。“快尝尝!我熬了好久呢!包治百病!

    ”沈惊鸿热情地将大海碗怼到他面前,那浓烈的气味直冲鼻腔。

    谢云书看着碗里翻滚的、疑似某种动物内脏和不知名根茎熬煮成的不明物体,沉默了片刻。

    他缓缓放下书,接过沈惊鸿塞来的汤匙,动作优雅得如同在进行某种仪式。

    他舀起一小勺那黑褐粘稠的汤汁,在沈惊鸿充满期待的目光注视下,缓缓送入口中。

    时间仿佛凝固了。谢云书握着汤匙的手指瞬间收紧,指节泛白。

    他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苍白转向一种奇异的青白。

    那勺汤似乎在他口中停留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最终,

    他喉结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滚动了一下,将那口汤咽了下去。“如何?”沈惊鸿凑近,

    大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咳,”谢云书猛地侧过头,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

    咳得整个单薄的身体都在剧烈颤抖,苍白的脸颊涌上病态的潮红,

    眼角都沁出了生理性的泪花。他喘息着,好半天才勉强止住,声音嘶哑得厉害,

    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