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岁宴上的暗流爷爷百岁宴上,堂哥当众泼我红酒:“野种也配坐主桌?”满堂宾客哄笑,
没人看见我抹脸时藏起的冷笑。他调包寿礼陷害我弑亲,
却不知瑞士银行U盾就贴在我肋骨上。当父亲跪求我放过这“恩人之子”时,
我亮出对赌协议:“按手印,或看着他牢底坐穿。”火光吞没族谱那夜,
整座城市的霓虹都成了我新王加冕的礼花。
2红酒泼面的羞辱冰凉的液体顺着我的发梢往下淌,黏腻腻地糊住了半边脸。
空气里炸开一股劣质红酒的酸馊味,熏得人想吐。“顾北辰,”顾南真的声音响在头顶,
“主桌也是你这种野种配坐的?”四周嗡嗡的议论声猛地一静,随即爆出压抑不住的嗤笑。
那些平时喊我“顾总”的脸,此刻都挤在灯光暗处,模糊成一片看戏的鬼影。
我抬手抹了把脸,指尖蹭过眼皮上的酒渍。劣质酒精刺得眼睛生疼。哗啦一声,
硬邦邦的纸片砸在我湿透的衬衫前襟,又弹落到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是几份股权文件,
边角沾了暗红的酒渍。“捡起来,”顾南真皮鞋尖踢了踢那叠纸,居高临下,
“滚回你该待的角落去。顾家的权柄,轮不到你一个外头女人养的来碰。
”他身后跟着个八九岁的男孩,眼神躲闪,畏畏缩缩地抓着他爸的西装下摆。
顾南真把他往前推了半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股刻意的喜庆:“老爷子百岁大喜!
我顾南真,带着我们老顾家真正的根苗,给爷爷贺寿来了!这才是顾家未来的掌舵人!
”他重重拍了拍男孩的肩膀。满场静得可怕,只有水晶吊灯折射的光冰冷地流淌。“南真!
胡闹什么!”我爸顾振邦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刮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尖叫。他脸色涨红,
胸口起伏,手指头抖得厉害,指向顾南真:“这是你亲堂弟!是你爷爷的寿宴!
”顾南真嘴角一撇,那点假笑瞬间冻住:“亲堂弟?二叔,您心里那杆秤,
怕是早歪到太平洋去了吧?当年要不是我爸……”他话没说完,眼神像毒蛇信子,
在我爸那条微跛的右腿上飞快地略过。我爸像被掐住了脖子,后面的话全堵在喉咙里,
只剩急促的喘息。他颓然跌坐回椅子,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
他放在膝上的右手神经质地攥紧了,指缝里死死捏着半张发黄的旧照片,边角都卷了起来。
管家福伯硬着头皮凑过来打圆场,声音干巴巴的:“大少爷,入席吧,吉时快到了,
该请老爷子出来受礼了。”顾南真鼻子里哼了一声,终于挪开钉在我身上的目光,
大喇喇地拉着那孩子,在主位旁边预留的本该属于我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椅子被他拖得吱嘎作响。我弯腰,捡起那叠湿漉漉的纸,走到主桌最末一个空位坐下。“啧,
真够窝囊的。”旁边不知谁低声嘀咕了一句。顾南真拿起桌上备好的热毛巾,
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他侧头对旁边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低语了几句...很快,
几个服务员端着托盘鱼贯而入...福伯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吉时已到!
请寿星——”...爷爷顾鸿渊坐在轮椅上...被护工推了出来...浑浊的眼睛半睁着,
没什么神采。满场立刻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和恭贺声。轮椅被推到主位。福伯弯腰,
凑在爷爷耳边大声说:“老爷子,开席了!儿孙们都等着给您敬酒贺寿呢!
”爷爷枯槁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微微动了一下,眼皮抬了抬...最后,
缓缓落在我湿透的头发和衬衫上。他嘴唇翕动了几下,没发出声音。顾南真第一个站起来,
端起面前的白瓷小酒盅,满脸堆笑...。“爷爷!孙儿南真,携犬子顾耀宗,
祝您老人家福寿绵长,松柏长青!...孙儿干了,您随意!”他说完,
仰头就把那小半杯酒灌了下去,亮出杯底。他放下杯子,立刻朝身后使了个眼色。
那个金丝眼镜男立刻捧着一个一尺来长的紫檀木匣子,恭敬地放到爷爷面前的桌上。“爷爷,
”顾南真声音里透着十二分的得意,“知道您好这口‘老味道’,孙儿费了老鼻子劲,
总算给您淘换来一瓶正儿八经的土陶瓶茅台,五几年的老货,您闻闻,这味儿,绝了。
”木匣打开,里面躺着一个裹着红绸的旧陶瓶。瓶身灰扑扑的,瓶口封着泥。
福伯小心地捧起瓶子,凑到爷爷面前。爷爷鼻翼微微翕动,眉头皱了皱,
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嗬”声,把头偏开了一点。似乎不太适应那浓烈的陈味,
但并未有更激烈的反应。顾南真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立刻又堆满笑容。“哈哈,
爷爷,这老酒劲头是足,您先缓缓。”他示意福伯把土陶瓶放下。福伯会意,放下土陶瓶,
接着又拿起我放在备礼台上的那个锦盒。盒盖边缘,
一道细微的裂痕赫然在目——封口胶带被人撕开过,又潦草地粘了回去。福伯似乎没注意到,
小心地打开盒子,取出里面那瓶包装簇新,瓶身锃亮的飞天茅台。“老爷子,
”福伯声音温和,“这是北辰少爷给您备下的新酒,您也瞧瞧?”福伯捧着新飞天茅台,
再次小心地凑到爷爷鼻端。就在瓶口离爷爷鼻子还有半尺远时——“咳!咳咳咳!
”爷爷猛地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远比刚才剧烈得多!身体在轮椅上疯狂地抽搐,
枯瘦的手胡乱地挥打着,差点把福伯手里的酒瓶打飞!他干瘦的眉头死死拧在一起,
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老爷子!”福伯和护工都慌了神,赶忙扶住他。“怎么回事?
”我爸也猛地站起来,声音发颤。满场哗然!所有目光都聚焦过来!混乱中,
顾南真眼中精光一闪,猛地跳起来,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像淬了毒的针,
直直刺向我:“顾北辰!你给爷爷送的什么酒?!”我心头猛沉!手指在桌下瞬间攥紧!
陷阱在这里?“福伯!”顾南真厉声喝道,手指向福伯手里那瓶新飞天茅台,
“把他送的那个破酒拿稳了!”福伯下意识地抓紧了酒瓶,一脸惊惶。
顾南真一个箭步冲过去,几乎是从福伯手里抢过那瓶新酒,高高举起!
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目光扫过全场,最终死死钉在我身上,
声音充满了悲愤和控诉:“大家都看到了!爷爷刚还好好的,一闻他这瓶酒,就咳成这样,
这酒里有什么?”他猛地将瓶口凑到自己鼻子下,夸张地、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随即,
他五官痛苦地扭曲成一团,仿佛吸进了致命的毒气。“呕……”他剧烈地干呕一声,
身体踉跄着扶住桌子,另一只手颤抖地指向我,声音嘶哑破碎。“大家闻闻!都闻闻!
这根本不是什么酱香!这是……这是化学药水的味道!刺鼻!烧心!顾北辰!
你好歹毒的心肠!爷爷百岁大寿,你送这种‘毒酒’,你想干什么?”所有人的目光,
瞬间从顾南真身上,钉子一样射向我。惊疑,审视,厌恶……像一张无形的网当头罩下。
刚才爷爷对新酒的剧烈反应,和顾南真此刻逼真的“中毒”表演,构成了致命的“证据链”。
我爸顾振邦的脸唰地白了,毫无血色,猛地扭头看我,嘴唇哆嗦着,
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和一种被最亲近之人背叛的惊痛。
“北辰……你……你……”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和满眼的质问。
爷爷还在剧烈地呛咳,身体佝偻得像只虾米,喉咙里嗬嗬作响,说不出话,
浑浊的老眼痛苦地紧闭着。“二叔!”顾南真转向我爸,声音陡然带上哭腔,眼圈瞬间红了。
“您还看不明白吗?北辰他……他这是存了什么心啊!爷爷闻他送的酒,反应就这么大。
这酒里……这酒里怕不是……”他话没说完,但那意思,在场每个人都懂了——弑亲!
他话音未落,离得近的几个宾客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脸上也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空气里弥漫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混合着劣质红酒的酸馊,新酒的生涩,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刺鼻的化学制剂味道。“不……不可能……”我爸顾振邦失魂落魄地喃喃,
身体晃了晃,被旁边的福伯一把扶住。他看向我的眼神,
充满了不敢置信和一种被彻底击碎的痛苦。“爸!那不是我酒里的味道!”我喉咙发紧,
急声辩解,目光扫过顾南真带来的那个旧陶瓶。“是他!
是顾南真带来的那瓶‘老酒’有问题!刚才爷爷闻了那个才咳的!”“放屁!
”顾南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他一把抄起那个灰扑扑的土陶瓶,高高举起,
瓶口对着自己的嘴,作势就要灌下去。“顾北辰!**还敢反咬一口?好!老子喝给你看!
老子用命证明这酒干净!”“大少爷!使不得!”福伯和金丝眼镜男同时扑上去阻拦,
场面一片混乱。“够了!”一声苍老虚弱、却带着雷霆之怒的嘶吼骤然响起,
压过了所有的嘈杂。是爷爷!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竟自己撑着轮椅扶手,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枯瘦如柴的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浑浊的眼珠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布满血丝,
死死地、死死地盯住我!他用尽全身力气,枯枝般的手指颤抖着抬起,直直的指向我的脸,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风箱里挤出来,
嘶哑而绝望:“你……你……弑……亲……”噗——一口暗红色的浓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
星星点点溅在明黄的桌布上,像开败了的残梅。爷爷的身体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
软软地、无声地朝后倒去。“老爷子!!!”福伯和护工凄厉的尖叫划破死寂。
我爸顾振邦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悲嚎,扑了过去。整个宴会厅,
瞬间陷入彻底的混乱和惊恐之中。只有顾南真,还举着那个土陶瓶,站在一片狼藉的中心。
他看着我,嘴角无声地向上勾起,扯出一个冰冷、残忍、胜券在握的弧度。那双眼睛里,
淬满了毒。3急救室外的对峙急救室的红灯镶在走廊惨白的墙壁上。
空气里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呛人,混合着刚才寿宴上残留的酒气、血腥气,搅得人胃里翻腾。
顾南真背靠着冰冷的墙,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脸上那点悲戚早就没了踪影。他斜睨着我,
嘴角勾着毫不掩饰的讥诮:“顾北辰,这下,你满意了?”我爸顾振邦像尊石像,
僵在离急救室门最近的长椅旁。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干裂,
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大半。顾南真的话像针,狠狠扎了他一下,
他猛地一颤,艰难地转过头,看向我。那眼神,空洞得吓人,
又沉甸甸地压着一种近乎绝望的质问。“爸,”我喉咙发紧,声音干涩,
“那瓶酒……”“够了!”顾振邦猛地爆发出一声低吼,像受伤的野兽。他整个人都在抖,
眼睛布满血丝,死死瞪着我。“你还要狡辩什么?
你爷爷……你爷爷他亲口……”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声破碎的呜咽。
他痛苦地闭上眼,身体晃了晃,被旁边的福伯死死扶住。“二叔。
”顾南真立刻换上沉痛的语调,几步上前,扶住顾振邦另一边胳膊。“您别气坏了身子。
爷爷吉人天相,一定能挺过来。只是……”他话锋一转,目光刀子似的刮过我。“有些人,
心肠太毒!为了争权夺利,连至亲都不放过!这种祸害,绝不能留!必须立刻报警!
把他送进去!不然,顾家永无宁日!”他最后几个字拔得极高,在空旷的走廊里嗡嗡回荡,
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报警?”我爸猛地睁开眼,眼神里掠过一丝极度的恐惧和挣扎,
他下意识地摇头,声音嘶哑,“不……不能报警……家丑……家丑不可外扬……”“二叔!
”顾南真急了,声音又尖又利。“这都什么时候了?爷爷生死未卜,
您还想着顾全什么脸面?顾北辰他就是个杀人犯,弑亲啊二叔!这罪名天理不容!
您难道要包庇他?让爷爷白白……”“闭嘴!”顾振邦突然厉喝一声,打断了顾南真的话。
他胸膛剧烈起伏,眼神混乱地在顾南真和我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我脸上,
那里面翻涌着痛苦、失望、愤怒,
还有一种更深、更让我心头发冷的恐惧——对顾南真口中那个“弑亲”罪名的恐惧。
他猛地甩开福伯和顾南真的搀扶,踉跄一步,指着我,手指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你……你给我滚,滚回你办公室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公司半步,滚!
”最后那个“滚”字,用尽了他全身力气,嘶哑破碎。顾南真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
显然没料到我爸会这样处理。他阴鸷地盯着我,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吐出几个字的口型:走着瞧。我攥紧了拳头,指甲又一次深深陷进掌心。
冰冷的刺痛感顺着神经窜上来,压住了胸腔里翻腾的岩浆。我看了我爸一眼,
他那张灰败绝望的脸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所有的侥幸。没再说话,我转身,
沿着冰冷空旷的走廊往外走。皮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沉重的回响。身后,
顾南真压低的煽动性的声音隐约传来:“二叔,
您心太软了……养虎为患啊……得赶紧稳住公司,爷爷倒了,人心惶惶……”我爸沉默着,
只有沉重的喘息声。走出医院大门,深夜冰冷的空气猛地灌入肺腑,带着自由的气息,
也带着刺骨的寒意。手机在西装内袋里震动了一下。我摸出来,屏幕亮起,是一条加密信息,
来自一个无法追踪的代码源。【服务器物理断连,核心组三人失联超24小时。备份未触发。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技术团队!顾南真的动作,比我想象的更快,更狠!
他不仅要在名誉上置我于死地,更要釜底抽薪,直接瘫痪我在顾氏科技最核心的命脉!
没有那个团队和他们的核心代码,
顾氏科技引以为傲的新一代智能安防系统“天盾”就是个空壳。明天开盘,股价会雪崩。
一股冰冷的杀意顺着脊椎骨爬上来。好,顾南真,你想玩绝的?那就看看,谁更绝。
我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没启动车子。黑暗的车厢里,
只有手机屏幕幽幽的蓝光映亮我半边脸。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快速敲击,
输入一串冗长复杂的密钥。屏幕跳转,一个简洁到近乎简陋的黑**面出现,
中央只有一个不断旋转的银色骷髅头徽记——黑石的标志。【指令:启动“深渊”。
目标:顾氏科技。优先级:最高。资源:无上限。】按下发送键的瞬间,
屏幕上的骷髅徽记猛地碎裂,化作无数道银色流光,消失不见。深渊已开。接下来的两天,
我把自己关在顾氏顶楼的CEO办公室里,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兽。巨大的落地窗外,
城市霓虹依旧璀璨,却照不进这间冰冷房间分毫。门被反锁。
外面是顾南真派来“协助”我的两个保安,名义上是保护,实则是监禁。
顾南真以“稳定大局”为由,堂而皇之地搬进了隔壁的董事长办公室,开始发号施令。
电话线被切断。网络被监控。连送进来的餐食,都透着冰冷的审视意味。
我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前的电脑屏幕一片漆黑,
只有右下角一个不起眼的加密通讯软件图标在极其缓慢地闪烁。
接收着来自“深渊”的碎片化信息。顾南真动作很快。他以**董事长的身份,
在爷爷病危的消息传出后,第一时间召开了紧急董事会。会议就在隔壁,
隔音极好的墙壁也挡不住隐约传来的争吵声,最后都归于顾南真强势的压制。随后,
他高调宣布,为“稳定市场信心”,将提前发布“天盾”系统的重大升级版本,
并召开全球发布会。消息一出,原本因爷爷病危和“毒酒弑亲”传闻而摇摇欲坠的顾氏股价,
奇迹般地止跌反弹。媒体开始疯狂吹捧顾南真“临危受命”、“力挽狂澜”。而我的名字,
则和“弑亲疑凶”、“被软禁”等字眼牢牢捆绑在一起,
出现在各种小报和网络论坛的阴暗角落,被肆意涂抹践踏。第三天傍晚,
办公室的门被粗暴地推开。顾南真一身笔挺的银灰色高定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矜持微笑,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那个金丝眼镜男,
手里捧着一个平板电脑。“我的好堂弟……”顾南真踱步到我的办公桌前,
双手撑在光洁的桌面上,身体前倾,俯视着我,像在欣赏一件落入陷阱的猎物。“这两天,
休息得可好?”我没理他,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金丝眼镜男身上。
顾南真顺着我的目光瞥了一眼,笑容更深,带着一丝残忍的得意。“哦,介绍一下,
这位是‘天盾’核心研发组的新任负责人,张启明博士。刚从硅谷回来,业界翘楚。
”他刻意加重了“新任”两个字。张启明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朝我微微颔首,眼神冰冷,
带着一种技术精英特有的漠然。“原来的团队呢?”我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顾南真直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仿佛掸去一点灰尘。“他们啊?理念不合,
觉得顾氏庙小,配不上他们的‘雄心壮志’了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很正常。
”他轻描淡写,眼神却锐利地锁住我,想从我脸上捕捉一丝裂痕。“不过你放心,
张博士的团队,水平绝对顶尖。明天的发布会,一定会让全世界惊艳。顾氏科技,
会在我的带领下,更上一层楼。”他顿了顿,笑容里淬上冰冷的毒:“至于你?
等爷爷……唉,等事情尘埃落定,董事会自然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处置。弑亲,可是重罪。
”他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金丝眼镜张启明适时地打开平板电脑,屏幕亮起,
上面是一份标注着“绝密”的技术文档封面,标题赫然是“天盾2.0核心架构及源代码”。
他手指滑动,快速展示了几页充斥着复杂算法和代码的页面。“顾总,
”张启明的声音平板无波,“核心代码迁移和调试已完成,发布会演示万无一失。
”顾南真满意地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回我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怜悯和施舍。
“看在你姓顾的份上,明天的发布会,你可以在这里,通过内部网络看看。毕竟,
这也是你‘曾经’付出过心血的项目嘛,虽然,马上就要改名了。”他大笑着,带着张启明,
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厚重的门在他身后关上,落锁的声音格外清晰。办公室里重归死寂。
我看着紧闭的门,缓缓抬手,按在了自己左侧肋骨下方。隔着衬衫和皮肤,
能感受到一小块比体温略低,硬币大小的坚硬凸起。瑞士联合银行,最高权限U盾。
生物密钥,就烙印在它接触的皮肤之下。深渊的触角,已经无声无息地缠绕了整个顾氏。
顾南真沾沾自喜捧着的“天盾2.0”,每一行代码里,
都埋着黑石资本为他量身定制的“礼物”。明天,将是他的“天盾”,也是他的囚笼。深夜,
办公室的门锁传来轻微的电子音。门被推开一条缝,我爸顾振邦闪身进来,
又迅速把门关上反锁。他看起来比前两天更憔悴了,眼窝深陷,头发乱糟糟的,
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裹在身上。他几步冲到我的办公桌前,双手猛地拍在桌面上,
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身体前倾,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声音压得极低,
却带着一种走投无路的疯狂:“北辰!收手!我求你收手!”**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他,
没说话。窗外城市的冷光勾勒出他佝偻颤抖的轮廓。“我知道!
我知道南真他……他做事不地道!”顾振邦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他陷害你!
他抢你东西!他都跟我说了!他承认了!那瓶酒是他搞的鬼!是他换了你的寿礼!
是他故意激怒老爷子!”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可那又怎么样?!北辰!
他是你大伯唯一的儿子啊!是你大伯用命换了我这条命啊!”他猛地弯下腰,右手颤抖着,
神经质地死死按住自己那条微跛的右腿膝盖,仿佛那里有把无形的刀在剜肉。他抬起脸,
泪水混着鼻涕糊了一脸,眼神里是彻底的崩溃和哀求:“你大伯……他当年是为了救我!
为了推开我!才被那辆失控的车……北辰!没有你大伯,我早就死了!这条命!这条腿!
都是你大伯给的!我欠他一条命啊!”他哽咽着,身体抖得如同风中残烛,
声音嘶哑:“南真他再混账……他也是你大伯的根,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了!北辰,
就当爸求你了,你看在我这条腿的份上,看在你大伯救了我这条命的份上,放过他,行不行?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只剩下一种卑微到尘埃里的恳求。“你要什么?顾氏?
给你!都给你!爸手里的股份,都转给你,爸什么都不要了,爸只要你……放南真一条生路,
他不能进去。他要是进去了……我……我死了都没脸去见你大伯啊!北辰!”他喊着我名字,
声音破碎绝望,在空旷冰冷的办公室里回荡。我依旧沉默地看着他。看着他涕泪横流,
看着他为了顾南真,把属于他儿子的东西,像垃圾一样捧出来交换。看着他为了一个恩情,
甘愿把亲儿子推进泥潭。肋骨下的U盾,隔着皮肤,传来一丝冰冷的硬度。深渊在咆哮。
我爸顾振邦最后那句“北辰”,带着泣血的哀求,在冰冷的空气里打着旋儿,慢慢沉下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粗重绝望的喘息。**在椅背上,没看他那张被泪水和崩溃扭曲的脸。
目光越过他颤抖的肩膀,落在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像撒了一地的碎钻,冰冷,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