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
难不成这三个月都不能结束这个案子,回到纽约了?
也不是……叶枕月伤的是膝盖,又不是脑子,他在病房里把案子解决处理不就行了?
走去病房的一路上都很安静,不是病人很少,是压根就没有别的病人。
顾知许好奇的问了句:“这一层都没别的病人吗?”
肖鄢温和的笑笑:“这层是VIP病房,是为了保护隐私特建的。除了叶家,能住这一层的病人家世都是非富即贵的。”
顾知许下意识看了眼自己手里提着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医院楼下水果店十块钱三个的苹果和十二块一个的芒果。
跟这里格格不入。
现在看起来还不如什么都不带。
顾知许犹豫着要不要趁肖鄢不注意,把这袋水果随便先丢去哪个角落。
这时肖鄢停下脚步,推开了面前病房的门:“顾助理,请。”
好吧,这下彻底没机会了。
顾知许走进病房,叶枕月半靠在病床头,右腿的膝盖被石膏包裹无法弯曲。
“叶总。”
他悻悻喊了声,却不敢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
他又想起了昨天的那个画面:大雪纷飞,他和叶枕月在路灯下亲吻。
直到现在他也不能确定,那到底是自己的幻想,还是真实的、被他遗忘的记忆。
叶枕月原本正在看文件,听见声音,她放下手里的东西看过去:“顾助理。”
顾知许有些局促地攥紧手,手里的塑料袋因此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叶枕月往他手里看了眼,而后看向肖鄢。
肖鄢立刻上前:“顾助理,水果给我吧。”说完就接过那一袋子水果。
这下手里没了东西,顾知许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而叶枕月对他的态度让他愈发云里雾里。
别说什么前男女友的关系,她对他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彷佛两个人根本没有过去那段过往。
果然昨天突然浮现的那幅画面是他的幻想吧。
顾知许在病床边坐下来,抿了抿唇开口:“叶总,你……还好吧?”
叶枕月静静看着他,红唇轻启,不料却是说:“昨天晚上齐司楠给我打电话了,你和你的同事没事吧?”
齐司楠?那个“楠姐”?
那她岂不是也告诉了叶枕月,她告诉他,他和叶枕月曾经在一起五年的事?
他本来还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
顾知许的目光一直往下看:“没事,那几个人就是喝醉了,你朋友没帮忙的话,如果他们太过分,我也是会报警的。”
要不要顺便提一句他有阿尔兹海默症,他把以前的事都给忘了?
正犹豫,耳边传来叶枕月温柔的声音。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紧张就不敢看别人的眼睛。”
顾知许怔在原地,心脏又一次莫名其妙的感到闷痛。
他下意识捂住心口,感觉有什么东西就要冲出那一道屏障,展露在他的眼前。
但紧接着他撞进叶枕月幽深的双眸,又一下清醒过来。
他缓缓放下手,薄唇张了又张,最后再次垂下眸:“抱歉,我有阿尔兹海默症……你的朋友说我们曾经在一起过,但我不记得了。”
“我知道。”
叶枕月还是凝视着他:“你也不需要为此道歉——该道歉的是我。”
顾知许猛然抬起头,拧起了眉:“什么?为什么你需要道歉?”
叶枕月却没有回答。
她想起两年前温心暖葬礼那天,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顾知许在到墓园后看向她时,他的目光有几秒的涣散和迷茫,那就是他患病的症状。
如果她当时能追问一句,或者让人去查查,她会更早知道他的病,就不会让他那样轻易的离开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