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喘不过气。像被十床厚棉被死死压住,动弹不得。视线模糊,
只能看到一片晃动的玄黑色衣料,带着冰冷的暗纹,摩擦着我的脸。还有一股很重的血腥味。
我努力想动一下,哪怕眨眨眼。没用。身体软绵绵,像个塞满棉花的破口袋。“嗯?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那声音离得太近,震得我脑子嗡嗡的。
然后,一只冰凉的手捏住了我。把我整个提了起来。视线猛地拔高,眩晕。对上了一双眼睛。
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眼尾微微上挑,瞳孔是极罕见的暗紫色。里面没什么情绪,
只有一片死寂的冷。烬苍。脑子里自动跳出这个名字。
还有他另一个更响亮的称呼——魔渊暗阁之主。而我……我惊恐地转动唯一能动的眼珠,
看向他捏着我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他捏着的,是一个……枕头?一个圆滚滚、软乎乎,
绣着俗气大红牡丹的抱枕!我穿成了这个?烬苍的抱枕?!他捏着我,
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似乎觉得手感有点不对。我吓得魂飞魄散。动啊!
快像以前一样软下去!心里疯狂呐喊。也许是求生欲太强,
身体里那股棉花似的软绵感又回来了。他捏了捏,眉头松开,
随手把我丢回那张巨大冰冷的玄玉榻上。“啧,今日倒还算乖觉。”他翻身下榻,
宽大的玄色衣袍拂过我的“身体”。我瘫在冰冷的玉床上,像一团真正的棉花。完了。
穿成什么不好,穿成这个煞神的抱枕!烬苍是谁?书里最大的反派,喜怒无常,杀人如麻,
弹指间能让一个门派灰飞烟灭的那种。而我,是他睡觉时搂着的那个玩意儿。
这跟天天睡在断头台上有什么区别?他心情好,可能把我当个玩意儿揉捏两下。
心情不好……我打了个寒颤,不敢想自己这“棉花”身体被撕碎是什么样。接下来的日子,
我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烬苍睡觉很轻,稍有动静就会惊醒。他一醒,
那双暗紫色的眼睛扫过来,我就得立刻、马上、完美地扮演好一团无知无觉的棉花。
不能僵硬,不能有异常波动。他有时会把我揉成一团垫在颈下,有时会把我整个圈在怀里。
那感觉……冰冷的气息喷在“身上”,带着沉水香的冷冽和他本身那种令人胆寒的煞气。
我每次都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他偶尔会对着空气,或者对着某个瑟瑟发抖的下属,
轻描淡写地说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话。“处理干净点。”“舌头割了,太吵。”“悬在暗渊口,
晒三天。”每一次,我都得死死控制住“身体”不要因为恐惧而发抖。
生怕他察觉这个抱枕“成精”了,一把火给我烧了。日子就在这种提心吊胆中熬着。
直到那天深夜。烬苍似乎出去了,寝殿里空无一人,只有夜明珠发出幽冷的光。
我正努力尝试能不能让“身体”挪动一点点。哪怕滚下床也好啊!殿门无声滑开。
一个穿着暗阁高阶护法服饰的男人闪身进来,脚步轻得像猫。不是烬苍。是大护法,沉岳。
他来烬苍的寝殿做什么?我立刻屏息凝神(虽然我没有呼吸),
把自己伪装得比真的棉花还无害。沉岳目标明确,径直走到烬苍那张巨大的玄玉书案前。
他动作极快,手指在书案侧面某个极其隐蔽的凹槽处按了几下。“咔哒”一声轻响。
书案中央弹开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卷看不出材质的黑色卷轴。
沉岳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狂喜,迅速将卷轴取出,塞进自己怀里。然后他飞快地复原暗格,
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寝殿。目光扫过床榻上“无辜”的抱枕(也就是我),没有任何停留。
他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我瘫在榻上,心在“棉花”身体里狂跳。完了。
我看到了不该看的!沉岳偷了烬苍的东西!那卷轴一看就极其重要!
烬苍回来要是发现卷轴丢了……他第一个会怀疑谁?寝殿没有打斗痕迹,禁制完好无损,
能无声无息进来,还知道暗格位置的……我脑子里闪过沉岳那张看似忠诚的脸。
烬苍会信我吗?一个抱枕?他只会觉得这抱枕也沾了晦气,一起烧了!巨大的恐惧淹没了我。
比被他抱着睡还可怕一万倍。怎么办?主动“坦白”?怎么坦?跳起来写字吗?沉岳偷卷轴,
肯定有大图谋。说不定……是想造反?我要是能告诉烬苍……这个念头刚冒出来,
就被我掐灭了。太荒谬了。烬苍不会信的。说不定觉得抱枕沾了邪祟,当场捏爆。
就在我脑子乱成一锅粥时,那股熟悉的冰冷气息逼近了。殿门再次无声滑开。烬苍回来了。
玄色衣袍带着夜间的寒气,他一步步走向床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会不会立刻发现卷轴丢了?他躺了下来,像往常一样,伸手把我捞过去,垫在颈下。
冰冷的发丝蹭着我的“脸”。寝殿里死一般寂静。他闭着眼,呼吸平稳。但我能感觉到,
他根本没睡着。那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弥漫开来。他在等。
等偷卷轴的人自己跳出来?还是等沉岳发动?我快被这沉默逼疯了。
颈动脉就在我“身体”下方跳动,沉稳,冰冷,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跑?
这个念头疯狂滋生。趁现在!他闭着眼!我用尽全部意念,驱动这具棉花身体。滚!
给我滚下去!不知是恐惧激发了潜能,还是这身体终于给了我一点回应。我真的,
极其缓慢地,从他颈下……往下挪动了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像一片羽毛轻轻滑落。
但那双暗紫色的眼睛,倏地睁开了。毫无睡意,冰冷刺骨。直直地看向我。我瞬间僵住。
血液(如果我有的话)都冻住了。完了。他发现了。他伸出手,不是捏,
而是用一根修长冰冷的手指,戳了戳我的“肚子”。“今日……”他声音低沉,
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格外不老实?”我装死。一动不动,软得像一滩泥。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那眼神,像在审视一件死物。就在我以为他要把我丢出去时,
他却收回了手指,重新闭上了眼。只是这一次,他周身的气息更冷了。
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我瘫着,一动不敢动。度秒如年。后半夜,他忽然起身,
离开了寝殿。直到天亮也没回来。我被侍女例行公事般拍打整理,重新放回玉榻角落。
像个真正的摆设。一整天,暗阁的气氛都压抑得可怕。巡逻的守卫增加了一倍。沉岳那张脸,
在偶尔匆匆路过时,看似平静,眼底却藏着焦灼和一丝狠厉。山雨欲来。黄昏时分。
沉岳亲自来了寝殿。他身后跟着两个低眉顺眼的内侍。“阁主有令,将此枕移入‘静思阁’。
”沉岳的声音平板无波。静思阁?那是什么地方?听起来不像好地方!两个内侍上前,
动作算不上粗暴,但绝对称不上温柔,把我抬了起来。我想挣扎。但众目睽睽之下,
一个“成精”的抱枕?死得更快。我被抬着,穿过一道道冰冷幽深的回廊。越走越偏。
空气里的温度越来越低,弥漫着一股陈旧灰尘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淡淡的腐朽气味。
静思阁。名字雅致,实则是一处偏僻、阴冷、废弃的偏殿。殿内空空荡荡,
只有几张积满厚灰的破旧桌椅。“砰。”我被随意丢在冰冷的地板上。
灰尘呛得我“想”咳嗽。沉岳站在门口,殿内光线昏暗,他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
只有那双眼睛,锐利得像鹰隼,死死地盯着我。他挥退了内侍。沉重的殿门缓缓合拢,
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和声音。殿内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只有我和沉岳。他要干什么?杀枕灭口?沉岳一步步走近,靴子踩在积灰的地面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在我面前蹲下。一股强大的、充满压迫感的气息笼罩下来。
比烬苍的冰冷更直接,更**的恶意。“我知道你听得见。”沉岳开口,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一种毒蛇吐信般的嘶哑。我心脏骤停。他知道!他早就知道我不对劲!“那晚,你在。
”他盯着我,黑暗中,那双眼睛闪着幽光,“你看见了,对不对?”我无法回答。只能装死。
一根冰冷坚硬的东西抵住了我的“身体”。是刀尖。锋利的寒意透过布料刺进来。“别装了。
”沉岳的声音带着残忍的笑意,“一个抱枕,不会在主人颈下乱动。更不会……在沉睡前夜,
试图滚下床。”他连这个都注意到了!那晚烬苍气息不对,我以为他睡了想逃,
被他手指戳了肚子……原来沉岳的人一直在监视寝殿!“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不关心。
”刀尖又往前顶了顶,似乎要刺破布料,“我只问你一句,想死,还是想活?
”刀尖的冰冷和死亡的威胁无比真实。我毫不怀疑,只要我说错一个字(虽然我说不了),
或者表现出任何不顺从,这把刀会立刻把我捅个对穿,再撕成碎片。“想活,就按我说的做。
”沉岳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否则,现在就把你剁碎了填炉子。”我能怎么办?
我只是个抱枕!连点头都做不到。我只能拼命地……软下去。努力传达出“臣服”的意念。
也许是意念太强烈,也许是沉岳认为一个抱枕也翻不出浪花。他低低地哼笑了一声,
似乎很满意我的“识相”。刀尖移开了。“听着,”他语速极快,“今晚子时,
烬苍会去‘断魂崖’巡查西侧阵眼。那是他必经之路。我要你,在亥时三刻之前,滚回寝殿,
想办法让他改变路线,走东侧的‘锁心桥’!明白吗?”我“僵住”了。断魂崖?锁心桥?
他要对烬苍下手!在烬苍巡查的路上设伏!让我去当诱饵,引烬苍踏入陷阱!烬苍死了,
沉岳上位,我这个知道他偷盗卷轴又参与谋逆的“精怪抱枕”,还能活?烬苍不死,
发现我“背叛”,我死得更惨!横竖都是死!“怎么?不愿意?”沉岳的声音骤然转冷,
杀意弥漫。抵在我“身体”上的,换成了更冰冷坚硬的东西。像一块玄铁令牌。
上面刻着一个狰狞的兽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认得这个吗?
”沉岳的声音带着恶毒的快意,“‘噬魂令’。专克阴魂精怪。只要我稍稍催动,
就能让你这点微末灵识,痛不欲生,魂飞魄散。
”令牌上传来的气息让我本能地感到恐惧和战栗。仿佛灵魂都要被撕碎。“乖乖听话,
事成之后,我保你自由,甚至……给你寻一副真正的身体。”沉岳抛出了诱饵,
又立刻换上威胁,“否则,现在就叫你尝尝噬魂之苦!”令牌的凶煞之气猛地一涨。
一股尖锐的、仿佛灵魂被无数钢针穿刺的剧痛瞬间袭来!无法形容的痛!
比被刀戳可怕一万倍!我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地剧烈抽搐了一下。
“呜……”一声极其细微、类似呜咽的气音,竟然从我“体内”逸了出来。
沉岳眼中精光爆射:“果然!”他收回令牌,剧痛如潮水般退去。我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瘫软。
“亥时三刻前,让他改走锁心桥。”沉岳站起身,居高临下,声音冷酷,“别耍花样。
你逃不掉。”殿门重新打开,又合拢。留下我瘫在冰冷的、满是灰尘的地上。绝望。
铺天盖地的绝望。亥时三刻。时间一点点逼近。静思阁死寂一片,
只有我的心(意念)在疯狂跳动。回去?引烬苍去锁心桥送死?不回去?
沉岳的噬魂令能让我生不如死。两个都是死局。怎么办?逃?这破棉花身体,
滚出这个殿门都费劲!烬苍……脑子里闪过那双冰冷的暗紫色眼睛。他捏着我时的不耐。
他戳我肚子时的探究。还有他颈下那平稳却冰冷的脉搏。沉岳的阴狠毒辣,
噬魂令的恐怖……一股强烈的、不甘就此消亡的愤怒和求生欲猛地冲了上来。不能坐以待毙!
赌一把!赌烬苍比沉岳更可怕!也比沉岳……或许,更能看穿真相?我集中全部意念,
驱动这具沉重又软绵的身体。滚!向着门口的方向,滚!用尽“吃奶”的力气。一点,一点,
艰难地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挪动。灰尘沾满了我的“身体”。速度慢得像蜗牛。时间在流逝。
亥时。我必须赶在烬苍出发前回到寝殿!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身体”都快被磨破了。
我终于……滚到了那扇沉重的殿门边。门关着。一条细小的门缝,透着外面走廊幽暗的光。
我挤!用圆滚滚的身体去挤那条缝。纹丝不动。绝望再次涌上。不行!不能放弃!
我换了个角度,用“身体”最厚实的地方,积蓄力量,猛地朝门缝撞去!“咚!”一声闷响。
在死寂的偏殿里格外清晰。门,似乎松动了一点点?有希望!我退后一点,再次蓄力,撞击!
“咚!”“咚!”“咚!”一下,又一下。像个不知疲倦的疯子。“身体”被撞得生疼,
布料可能都蹭破了。但我不管。撞!终于!“咔哒……”门栓似乎被撞得移位了。
沉重的殿门,被我撞开了一道足以让我滚出去的缝隙!走廊上幽暗的光透了进来。
我顾不上沾满的灰尘和可能的破损,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记忆中寝殿的方向,疯狂地滚去!
像一个失控的球。滚过冰冷的地砖。滚过无人的回廊。好几次撞到墙壁,又弹开。
我不管不顾,只有一个念头——滚回去!终于。熟悉的、巨大的玄玉寝殿门出现在眼前。
殿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暖黄的光。烬苍回来了!我心头一紧,来不及多想,
铆足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门缝撞去!“噗通!”我滚了进去,狼狈地停在冰冷光洁的地面上。
殿内灯火通明。烬苍正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玄玉书案前。他似乎在查看什么。听到动静,
他缓缓转过身。玄色衣袍在夜明珠的光线下流淌着冰冷的光泽。
他看到了地上灰扑扑、沾满灰尘、还滚得有些变形的我。那双暗紫色的眼睛,没有任何波澜。
只有深不见底的寒意。他抬脚,一步步走过来。靴子踩在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嗒、嗒”声。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尖上。他走到我面前,停下。居高临下。阴影笼罩着我。他弯下腰,
没有用手捡我。而是用他那昂贵的、绣着暗纹的靴尖,极其轻蔑地……拨弄了我一下。
把我像垃圾一样,拨到了一边。“脏了。”他吐出两个字,冰冷,嫌恶。然后,他不再看我,
转身走向衣架,拿起一件外袍。他要出发了!去断魂崖!沉岳的陷阱!我急疯了!怎么办?
怎么阻止他?怎么让他改道?说话!说话啊!意念疯狂咆哮。可这抱枕的身体,
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穿好外袍,系上腰带。动作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致命的压迫感。
他走向殿门。一步。两步。三步。眼看就要跨出殿门!情急之下,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
猛地朝着他前进的方向——不是他的脚,而是他垂在身侧、握着佩剑“幽狱”剑鞘的那只手,
用力撞了过去!“啪!”我用“身体”最厚实的地方,
重重地、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冰冷的剑鞘上!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寝殿里,足够清晰。
烬苍的脚步,顿住了。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暗紫色的瞳孔,
如同深渊般锁定了地上这个灰头土脸、胆大包天撞他剑的抱枕。他周身的气息,
瞬间降至冰点。寝殿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他蹲了下来。这一次,他没有用靴尖,
也没有用剑鞘。而是伸出了手。那只曾弹指间取人性命、也曾随意捏着我的、骨节分明的手。
他捏住了我。力道不大,但冰冷刺骨。把我拎到了与他视线平齐的高度。灰尘簌簌往下掉。
他的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这层布料,直刺我灵魂深处。“你……”他薄唇微启,
声音低沉得可怕,“到底想做什么?”恐惧像冰水浇头。但事已至此,退无可退!
我豁出去了!意念疯狂集中在被他捏着的地方,拼命地、努力地……传递一个方向!
不是锁心桥的方向!而是……东!东!东!东!用尽所有意念,指向东方!同时,
身体剧烈地、毫无章法地在他手里扭动、挣扎,想要挣脱,想要朝着东边的方向……滚!
像个发了疯的抱枕。烬苍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看着手里这个疯狂扭动、沾满灰尘、指向东方的抱枕。
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深沉的困惑和……一丝被冒犯的戾气。“东?”他低语,
像在问我又像在问自己。时间不多了!子时将近!我挣扎得更厉害,
指向东方的意念几乎要冲破这具棉花身体!烬苍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十息。那十息,
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终于。他松开了手。我“啪嗒”掉在地上。他没有再看我,
也没有走向殿门。而是转身,走向那张巨大的玄玉书案。他坐下了。拿起案上一份卷宗,
慢条斯理地看了起来。昏黄的灯火勾勒着他冷硬的侧脸线条。他竟然……不走了?计划有变?
我瘫在地上,惊魂未定。不知道是赌对了,还是……更糟了。时间在死寂中流淌。子时已过。
烬苍依旧坐在书案后,翻看着卷宗,仿佛忘记了巡查这回事。殿外,死一般的寂静。
沉岳的计划……落空了?他会不会催动噬魂令?想到那可怕的剧痛,我蜷缩起来。然而,
预想中的噬魂之痛并没有到来。殿外,那死寂之中,渐渐传来一丝不同寻常的骚动。很轻微。
像是远处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平静。有急促而刻意压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殿门外。
“阁主。”是沉岳的声音,竭力维持着平稳,但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西侧断魂崖阵眼……有异动!似有不明身份之人强行冲击!请阁主示下!”来了!
沉岳按捺不住了!陷阱没等到猎物,他只能亲自来“提醒”,想把烬苍引过去!
烬苍头也没抬,翻过一页卷宗,声音平淡无波:“哦?异动?何种异动?
”沉岳的声音顿了一下:“回阁主,能量波动剧烈,恐是敌袭!属下不敢擅专,
请阁主亲临定夺!”“既是敌袭……”烬苍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你身为大护法,
带人前去查看、剿灭便是。区区小事,也要本座亲自处理?”门外,
沉岳的呼吸似乎窒了一瞬。“阁主!此次异动非同小可!恐是……恐是那几个老对头联手!
属下恐力有不逮,误了阁中大事!”沉岳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急切。“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