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查分日，我颤抖着手输入准考证号。＞屏幕上跳出的分数比预估低了整整五十分，
我第一反应却是松了口气。＞“这样就能陪陈默复读了。”我擦掉眼泪给他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朋友圈却刷新了他和校花的亲密合照。＞我冲到商场，
撞见陈默搂着富家女在买香奈儿。＞“落榜的废物也配来这种地方？
”校花轻蔑地甩出一叠现金，“赏你复读费。”＞陈默跟着冷笑：“真以为我会陪你复读？
恋爱脑活该考不上。”＞当晚校长打来电话：“苏念同学，你的清华录取通知书寄到了。
”＞三个月后同学会，所有人嘲笑我复读丢人时——＞我笑着接通现场投屏：“不好意思，
清华校长推荐信，刚拆封。”＞顺便放了段录音，陈默那句“恋爱脑废物”响彻全场。
---鼠标点击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像一颗冰冷的子弹被推入枪膛。屏幕惨白的光，
毫无怜悯地打在苏念脸上，映得她嘴唇褪去了所有血色。高考分数栏里，
那串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视网膜上。五百五十一。比最后一次模拟考，
整整低了五十分。比清北那遥不可及的分数线，更是差了整整一个天堑。空气凝固了。
墙上挂钟的秒针拖着沉重的步子，每一格都碾过心脏。世界在眼前旋转、模糊，
然后轰然倒塌。巨大的失落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灭顶。苏念猛地捂住嘴，
喉咙里堵着滚烫的硬块，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酸涩直冲鼻腔，
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视野一片水光淋漓。可下一秒，一个近乎荒唐的念头，
像黑暗中骤然亮起的一簇微弱的火苗，强行从一片绝望的废墟里钻了出来。
这样……是不是就能陪陈默复读了？这个念头一起，那几乎要冲垮堤坝的泪水，
竟然奇异地、一点点倒退了回去。她甚至感觉心口那块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巨石，
微微松动了一丝缝隙。她用手背狠狠抹掉脸上狼狈的湿痕，指尖冰凉，
动作却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决绝。对，陪他复读。这是他们约定好的后路。
陈默曾无数次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混杂着不安与期许的微颤：“念念，万一……我是说万一，
我们都没考好，那就一起复读，再拼一年！你陪着我，我就不怕。”当时她说好，
心里却暗暗发誓，绝不要走到那一步。她拼了命地学，就是为了能和他一起，
去那个有未名湖和博雅塔的地方。现在……她搞砸了。颤抖的手指划开手机屏幕，
找到那个烂熟于心的名字——陈默。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带着一种献祭般的孤勇。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潜入深不见底的海，用力按下了拨号键。
“嘟——嘟——嘟——”单调的忙音，像冰冷的铁锥，一下，又一下，无情地凿在耳膜上。
没人接。苏念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指尖发凉。她固执地又拨了一次。
依旧是那令人窒息的忙音。他手机从不离身，从不关机。一种莫名的不安，像细小的藤蔓，
悄然缠上心脏。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手指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微颤，
点开了那个绿色的、带着白色相机图标的APP——朋友圈。界面刷新。一张照片，
带着刺目的新鲜热度，瞬间跳到了最顶端，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
照片背景是本市那家消费水平足以让普通人咂舌的高档旋转餐厅“云顶”。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璀璨如星河的都市夜景。而照片的焦点，是两个人。
陈默穿着苏念省吃俭用两个月、在专柜精心为他挑选的那件白色**版T恤，
臂弯里紧紧搂着一个人。不是她。是林薇薇。本市知名地产商的千金，他们年级公认的校花。
林薇薇穿着一条剪裁极其考究的红色吊带裙，衬得她肌肤胜雪，笑容明艳张扬，
带着一种睥睨众生的优越感。她微微侧头，亲昵地靠在陈默的肩上，涂着精致蔻丹的手指，
炫耀似的捏着一只高脚杯，里面是琥珀色的液体。陈默微微低头，看着怀里的林薇薇，
嘴角扬起的弧度，是苏念从未见过的、带着一丝刻意讨好又无比沉醉的温柔。他的眼神，
像黏在林薇薇身上，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配文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值得。”发帖时间：五分钟前。时间凝固了。
血液似乎在刹那间冻结，然后疯狂倒流，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彻底抽离，
留下彻骨的冰冷和一片眩晕的白。苏念死死盯着那张照片，
指尖冰凉得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骤然失去所有血色的脸上，
惨白一片。陈默身上那件T恤……是她买的。他当时抱着她，说“念念你真好，
我穿着它一定能考好”的神情，还那么清晰。“值得”……他是指什么？是指抛弃她，
攀上林薇薇这棵高枝，值得？一股尖锐的、混杂着被欺骗的痛楚和荒谬的怒火猛地窜上心头，
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绞痛。理智的弦彻底崩断！她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动作太急，
带倒了桌上的玻璃水杯。“哐当——！”刺耳的碎裂声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开，
玻璃渣和水渍溅了一地。苏念却像没看见，也没听见。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像着了魔一样疯狂燃烧——找到他！当面问清楚！
她抓起桌上那个用了三年、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的帆布包，像一阵失控的风，猛地冲出家门。
“云顶”餐厅就在市中心最高端的恒隆商场顶楼。
苏念几乎是凭着本能冲进了商场冷气开得十足的大门。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冷漠的光，
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映出她仓皇失措、脸色惨白的倒影。
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氛和金钱堆砌出的悠闲气息，与她格格不入。她像个误入异世界的游魂，
跌跌撞撞地在那些光鲜亮丽、步履从容的人群中穿梭，目光急切地扫过每一家店铺的橱窗，
寻找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尖锐的疼痛，
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绝望预感。在哪里？他在哪里？她跑过华美的珠宝柜台，
跑过陈列着艺术品般精致皮具的专卖店……脚步猛地钉在原地。
隔着巨大的、擦得一尘不染的玻璃幕墙，
香奈儿（CHANEL）那标志性的双Clogo，像一道冰冷的符咒，刺入她的眼帘。
而就在那明亮得晃眼的店铺里，那对身影，如同最讽刺的戏剧主角，撞入了她的视线。
林薇薇正姿态优雅地坐在一张宽大的米白色绒面沙发里，微微扬着下巴，
像一位正在检阅战利品的女王。她面前的小圆几上，
摆着好几只不同款式、但都印着醒目双C标志的精致小羊皮包。
导购**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职业微笑，正半跪在一旁，殷勤地捧着一只黑色菱格纹链条包，
小心地展示着细节。陈默就站在林薇薇身后，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她沙发靠背上，
形成一个充满占有欲的姿势。他微微倾身，低头在林薇薇耳边说着什么，
脸上带着苏念无比陌生、带着讨好意味的宠溺笑容。林薇薇听着，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
慵懒地抬起手指，指向其中一只包。这个画面，比朋友圈那张照片更直接，更残忍，
像一把烧红的钝刀，缓慢而深刻地捅进苏念的心脏，再狠狠搅动。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苏念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视野边缘开始发黑。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推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一步步走了进去。
“叮铃——”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却突兀的声响。店内的奢华氛围和隐约浮动的香水味，
像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导购**疑惑地抬起头，
看到苏念身上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和旧帆布包，职业化的微笑瞬间僵在脸上，
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另外几位挑选商品的客人也投来打量的目光。
陈默和林薇薇同时循声望来。陈默脸上的笑容，在看清苏念那张惨白如纸、布满泪痕的脸时，
瞬间凝固、碎裂。那表情，像是见了鬼，混杂着极度的惊愕和一丝被撞破丑事的狼狈。
他下意识地想收回搭在林薇薇靠背上的手，动作却僵硬在半途。林薇薇的反应则截然不同。
她漂亮的眉毛先是微微一挑，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随即看清苏念的模样后，
那点不悦迅速被一种居高临下的、猫捉老鼠般的玩味所取代。她甚至没有站起来，
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仪态万方，
红唇勾起一个极其刻薄、充满恶意的笑容。“哟？”林薇薇的声音像浸了蜜糖的玻璃渣，
又甜又冷，“这不是我们年级的‘励志榜样’苏念吗？
”她的目光故意在苏念那身廉价的衣服和破旧的帆布包上扫了一圈，如同在审视一件垃圾，
然后夸张地捂住嘴，发出一声做作的轻笑：“怎么？查到分数了？听说你‘发挥失常’，
连一本线都没摸着？”林薇薇刻意加重了“发挥失常”几个字，眼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她慢条斯理地从自己那只精致的、印着巨大Logo的新款手袋里，
掏出一个同样价值不菲的鳄鱼皮钱包，动作优雅地打开。“啧，真可怜。
”她抽出一小叠粉红色的百元钞票，也没数，就那么随意地、带着施舍般的态度，
朝着苏念脚边的光洁地面丢去。几张钞票打着旋，轻飘飘地落在大理石地面上，
发出细微的、却如同惊雷般的声响。“喏，拿着。”林薇薇的声音甜腻得发齁，
眼神却冷得像冰，“姐姐赏你的复读费。省着点花，
够你这种‘励志生’啃几个月的咸菜馒头了。”她说完，还故意侧过脸，
朝着僵立在她身后的陈默，用一种撒娇又带着命令的口吻问道：“子轩，你说是不是呀？
咱们该帮帮这种落榜的‘同学’，对不对？”这一声“子轩”，亲昵得如同淬毒的针，
狠狠扎进苏念的耳膜。所有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脸上，烧得滚烫，随即又褪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彻骨的寒。苏念死死咬着下唇，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味。她挺直了脊背，
像一根被狂风摧折却不肯倒下的芦苇，目光越过那些刺眼的钞票，
越过林薇薇那张写满恶毒的脸，死死地钉在陈默身上。她的眼睛通红，蓄满了泪水，
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只是用一种濒死小兽般的、混合着巨大痛苦和最后一丝微弱期望的眼神，
死死地盯着他。陈默被她这样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
脸上那点残留的狼狈迅速被一种急于撇清关系的烦躁所取代。他避开了苏念的目光，
眉头紧紧皱起，像是看着什么极其麻烦又丢人的东西。“苏念，你来这里干什么？
”陈默的声音干涩，带着一种急于摆脱纠缠的冷漠，“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顿了顿，
似乎觉得还不够，又添了一把火，
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和一种急于向新欢表忠心的刻薄：“林薇薇说得对。没考好就认命，
老老实实复读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你跟着我有什么用？真以为我会放着好大学不上，
陪你回去复读？清醒点吧！”他嗤笑一声，那笑声像冰锥，刺得苏念心脏骤然紧缩。
“一天到晚就知道围着别人转，一点自己的主见都没有，”陈默的声音拔高，
带着一种急于证明自己选择正确的残忍，“苏念，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
活该你考不上！”“恋爱脑！活该你考不上！”这八个字，像淬了剧毒的冰凌，
被陈默用尽全力掷出，狠狠钉穿了苏念摇摇欲坠的世界。时间，空间，声音，
光线……周围奢华店铺里的一切，导购**凝固的表情，林薇薇看好戏的得意眼神，
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扭曲，最终褪色成一片死寂的灰白。苏念僵在原地。
所有的力气，所有的质问，所有的悲愤，都在这恶毒的宣判声中，被瞬间抽空。
她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听不见血液奔流的声音，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
从脚底迅速蔓延至全身，将她整个人彻底冻结。恋爱脑？活该？
她为了和他一起站在更高的地方，放弃了多少休息的时间？熬了多少个通宵？
模拟卷堆起来比她的人还高。她省下每一分钱，只为了给他买一件像样的衣服，
让他能在同学面前更有底气。她把他每一句关于未来的构想都刻在心里，
当成自己奋斗的动力……原来在他眼里，这一切都只是“恋爱脑”的愚蠢行为，
是“活该”的下场？原来她倾尽所有的付出和真心，在他攀上高枝之后，
就只剩下可以随意践踏、用来讨好新欢的笑柄？痛到极致，反而麻木了。眼泪似乎都流干了，
眼眶干涩得发疼。苏念看着陈默那张曾经让她觉得阳光帅气的脸，此刻只觉得无比陌生，
甚至……丑陋。他急于撇清关系、向林薇薇表忠心的姿态，像一出荒诞又恶心的闹剧。
林薇薇靠在沙发里，欣赏着苏念失魂落魄的模样，红唇勾起胜利者的弧度。
她甚至懒得再说什么，只是伸出涂着精致蔻丹的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自己新做的指甲，
姿态悠闲得像在欣赏一场早已预知结局的表演。苏念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
目光落在那几张散落在地、如同无声嘲讽的粉红色钞票上。
它们躺在冰冷昂贵的大理石地面上，像几片肮脏的落叶。她没有弯腰。没有去捡。
她只是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带着商场冷气特有的、毫无温度的香味，
吸入肺腑，冰冷刺骨，却奇异地压下了喉咙口翻涌的血腥气。然后，她抬起头。
脸上所有的痛苦、脆弱、绝望，都像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
她最后看了一眼陈默，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也没有任何情绪，
空洞得如同在看一块路边的石头。没有质问，没有哭喊，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苏念猛地转身，像逃离瘟疫现场，推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冲进了商场喧嚣的人流中。
身后似乎传来林薇薇带着讥诮的笑声和陈默模糊的、带着点恼羞成怒的斥责，
但她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她只是跑。用尽全身力气地跑。帆布包在她身侧剧烈地晃荡，
撞在腿上生疼。她冲出恒隆商场冰冷华丽的大门，外面夏日傍晚的燥热空气扑面而来，
带着汽车尾气和尘土的味道，却让她觉得比里面那奢华的冷气更真实，更能喘一口气。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个狭小、陈旧的家。钥匙在锁孔里颤抖着转动了好几圈才打开门。
“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到地上。
一直强撑着的最后一点力气彻底消失。黑暗瞬间吞噬了所有感官。
巨大的、迟来的悲伤和屈辱如同海啸般将她彻底淹没。她蜷缩在玄关冰冷的地砖上，
把脸深深埋进膝盖，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小兽濒死般的呜咽。太疼了。心像是被生生挖走了一大块，
留下一个血淋淋、空荡荡的窟窿，冷风呼呼地往里灌。被背叛的愤怒，被羞辱的难堪，
对未来的茫然，
还有那被最信任之人亲手打上的“恋爱脑”、“活该”的烙印……所有的情绪疯狂撕扯着她，
几乎要将她撕裂。她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嗓子彻底嘶哑，眼睛肿得像桃子，
身体因为脱力而微微抽搐。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城市的光污染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
在地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光带。她茫然地抬起头，视线没有焦距地扫过熟悉又陌生的房间。
目光，最终落在那张小小的书桌上。桌角，静静地躺着一个牛皮纸信封。很厚实，边缘挺括。
信封右下角，印着几个简洁而庄重的宋体字——“南城第一中学”。是学校寄来的。
什么时候送来的？她早上出门查分时，好像还没有。苏念的心脏猛地一跳，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高考成绩尘埃落定，学校寄来的会是什么？无非是冷冰冰的成绩单，
或者……关于复读的安排通知？是班主任想安慰她？还是年级组发的励志鸡汤？
无论是哪一种，此刻都只会是盐，撒在她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她一点也不想看。
她现在只想把自己彻底埋进黑暗里，隔绝这个残酷的世界。可身体却像有自己的意志。
她扶着冰冷的门板，艰难地站起来，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蜷缩和哭泣而麻木僵硬。她像个幽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