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这是姜晚星第一个清晰的感觉。温暖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洒在眼皮上，
将黑暗染成橘红色。她缓缓睁开眼睛，一时间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白色的天花板，
淡蓝色的窗帘，床头柜上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医院。她还活着。
姜晚星尝试动了动手指，惊讶地发现比上次醒来时轻松多了。
头部那种压迫性的疼痛减轻为隐隐的钝痛，仿佛有人移走了压在她颅骨内的大石。
门被轻轻推开，程述端着一杯水走进来。看到她醒了，他的脚步顿了一下，水杯差点脱手。
"你..."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感觉怎么样？"姜晚星试着坐起来，
程述立刻放下水杯来扶她。他的手臂环绕着她的肩膀，温暖而坚实。"好多了。"她轻声说，
这并非安慰——真的比上次清醒时好多了，"治疗...有效了？
"程述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医生说...是奇迹。"他递给她水杯，
手指微微发抖，"肿瘤缩小了30%，压迫脑干的部位已经解除。"姜晚星小口啜饮，
温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她注意到程述眼下浓重的青黑和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
显然这段时间他几乎没有休息。"我睡了多久？""七天。"程述接过空杯子，
"正好完成你的'七日心跳'。"他从口袋里取出那条项链——七颗宝石已经全部镶嵌完毕，
中央是那颗变色的坦桑石，周围六颗小钻石如众星捧月。最令人惊讶的是，
原本血红的坦桑石现在呈现出一种柔和的粉紫色，像是朝霞与黎明的交汇。"它又变色了。
"姜晚星轻触宝石，指尖传来微微的温热感，仿佛它有生命一般。
程述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项链："医生说，如果你的情况继续好转，
下周就可以出院做康复治疗。"出院。康复。这些词在几周前还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姜晚星低头看着项链在阳光下闪烁，突然有种不真实感——她真的能活下去了吗？
"我想去看看那些永生花。"她突然说。程述明显愣了一下："什么？""你助理告诉我，
你把每次我吐血的纸巾都做成了永生花。"姜晚星直视他的眼睛，"我想看看。
"程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程氏的私人展览馆位于城郊，平时不对外开放。
姜晚星坐在轮椅上——医生坚持她不能过度活动——被程述推进宽敞的白色展厅。
眼前的景象让她屏住呼吸。上百朵永生花被精心陈列在透明展柜中，按照时间顺序排列，
从最开始的深红色逐渐变浅，到最后几近透明。
第一次病发"、"化疗第一天"、"疼痛减轻的时刻"..."你竟然...保存了每一次。
"姜晚星声音发抖。程述站在她身后，双手搭在轮椅扶手上："这是你战斗的痕迹。
"姜晚星示意他推自己靠近最近的一朵花。那是一朵深红色的玫瑰，花瓣上还隐约可见血迹。
标注日期是她第一次在程述面前吐血的那天。她伸手想触碰，程述却突然制止："小心，
它们很脆弱。"但姜晚星已经轻轻碰到了花瓣。出乎意料的是，
看似干燥的花朵竟然柔软如初，只是没了鲜花的湿润感。更让她惊讶的是，当她收回手指时，
一片花瓣随之脱落，露出花芯——那里不是普通的花蕊，而是一个微型胶囊，
里面装着某种淡蓝色粉末。"这是..."程述的表情变了。他迅速上前，试图合上那朵花，
但已经来不及了。姜晚星已经取出那个小胶囊，对着光仔细观察。
"实验性药物NTH-37的原始配方。"程述最终承认，声音低沉，
"我资助的研究所开发的靶向药，正是它救了你的命。
"姜晚星瞪大眼睛："你是说...这些花里都藏着...""每一朵。"程述点头，
"最初只是想把你的痛苦转化为美丽的东西保存下来。后来研究所取得突破，
需要测试药物与人体反应的匹配度，我就..."他停顿了一下，
"就把每次你吐血的样本送去做分析，根据结果调整配方。"姜晚星的心脏狂跳。
所以这些花不仅是纪念品，更是程述为她量身定制治疗方案的研究资料！"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确定会成功。"程述苦笑，"给你希望又夺走它，太残忍了。"姜晚星环顾四周，
突然意识到这个展览馆的真正意义——它不仅是程述对她抗争的记录，
更是他默默拯救她的实验室。每一朵花都代表一次尝试，一次失败，
一次进步..."带我看看你的收藏吧。"她轻声说，"所有的设计图。
"程述推着她来到展厅另一端。这里有一面巨大的电子屏，旁边是实体档案柜。他输入密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