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绝望的气息。
我被推入最深处的一间牢房，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
没有审问，没有拷打，甚至没有人来看我一眼。
狱卒每日送来的饭菜粗劣得难以下咽，但我强迫自己吃下去……必须保持体力，才有机会翻盘。
第三天夜里，我已经开始用稻草编织绳索，计划越狱。
突然，牢门锁链发出轻微的响动。
我立刻握紧磨尖的簪子，隐入阴影处。
门开了，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闪了进来。
“谁？”我厉声喝道。
“嘘……是我。”来人掀开兜帽，露出沈砚苍白的脸。
怒火瞬间烧红了我的视线。
我扑上去，簪子直抵他的咽喉：“叛徒！你还敢来！”
沈砚不躲不闪：“灵梦，听我解释。寿宴上我不得不那么说，否则我们都会死。”
“我们？”我冷笑，“好一个'我们'！你亲手把我送进大牢，现在又来装什么好人？”
“我是在救你！”沈砚压低声音，“皇上早就被调包了，那是北狄人假扮的！真皇上被囚禁在……”
我手一抖，簪子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你说什么？”
“时间不多了。”沈砚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这里面有易容用的材料和解药。狱卒已经被我买通，明日会有人假装送你去看大夫，实际……”
“够了！”我打断他，“我凭什么再相信你？”
沈砚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他心口：“就凭这个。”
透过单薄的衣料，我摸到一道凹凸不平的疤痕……是那次他为救我受的箭伤。
“裴家计划在后日军演上发动政变。”他语速飞快，“假皇帝会当众'遇刺'，然后由裴元以平乱为名接管禁军。届时北狄大军将突破边防，里应外合……”
我心跳如鼓。
若他所言属实，那就不只是我个人恩怨，而是关乎国家存亡的大事！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只有你能阻止这一切。”沈砚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恳切，“赵雨没死，我派人救下了她。她现在藏在……”
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沈砚迅速塞给我一张纸条：“记住，明日午时，机会只有一次。”
牢门再次关闭，我借着微弱的月光展开纸条。
上面只有寥寥数字：“选生，或选义。”
生，是接受他的安排逃出生天；义，是冒险阻止政变，拯救这个与我本无关系的王朝。
我将纸条吞入腹中，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父亲临终前的面容浮现在眼前，还有那些因裴元而死的无辜百姓……
天亮前，我做了一个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