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外听见妻子和她白月光商量

三天后，江彦在VIP特护病房里，醒了过来。

麻醉的效力，已经完全褪去。

手术前，那段足以摧毁他整个世界的“庭审直播”，也如同梦魇般，清晰地，回到了他的脑海里。

他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他床边的我。

我穿着白大褂，戴着金边眼镜，手里拿着一份他的术后报告，看起来，斯文，儒雅，像一个关心病人的，尽职尽责的好医生。

“你……你这个魔鬼……”他的声音，因为长时间插管而嘶哑、干涩，像破旧的风箱。

“早上好，江先生。”我合上报告，微笑着对他打招呼，“恭喜你，手术很成功。你活下来了。”

他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想扑过来杀了我。

但他很快就发现，他的身体，虚弱得，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异常困难。

他只能用那双，充满了滔天恨意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救了你啊。”我理所当然地说，“我用我最好的技术，修复了你那颗衰竭的心脏。你看，”我指了指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它现在跳动得多有节奏，多有力。”

“滴，滴，滴……”

那平稳的心跳声，在江彦听来，却像是，地狱的丧钟。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他嘶吼道，“你为什么，要救我这个，你最恨的人？”

“杀了你？”我摇了摇头，笑了，“江彦，你是不是太天真了？死亡，对你这种人来说，是解脱，是恩赐。而我，最不愿意做的，就是恩赐我的仇人。”

我站起身，走到他床边，俯下身，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我救了你的命。但我也，判了你，无期徒刑。”

“什么意思……”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解。

“意思就是，”我用最平淡的语气，向他宣判着，他未来的命运，“为了‘修复’你的心脏，我采用了一种，最新的，实验性的基因疗法。”

“这种疗法，能**你的心肌细胞再生。但同时，它也会产生一种，极其特殊的抗体。这种抗体，会让你的身体，对任何外来的心脏组织，产生，最激烈，最致命的排异反应。”

“换句话说，江彦先生……”

我顿了顿，欣赏着他脸上，那逐渐变得惨白的，绝望的表情。

“从今天起，你这辈子，将再也，无法接受，任何心脏移植手术了。”

“你只能，守着你这颗，被我‘修好’的，却依旧脆弱不堪的心脏，活下去。”

“你每天，都需要服用大量的，昂贵的药物，来维持它的跳动。你不能有任何剧烈的情绪波动，不能进行任何剧（烈）的运动。你不能愤怒，不能狂喜，甚至，不能像一个正常的男人一样，去拥抱一个女人。”

“你将拥有生命。但你将失去，作为一个‘人’，一个‘男人’，所有的，尊严和乐趣。”

“你将变成一个，活在玻璃罩里的，废人。”

“你将用你剩下的，漫长的，几十年生命，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存的厌倦中。”

“江彦，这，才是我为你准备的，真正的，地狱。”

我说完，看着他。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里的恨意，渐渐被一种，无边无际的，空洞的，绝望所取代。

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一条被扔上岸的，濒死的鱼。

他，终于明白了。

我没有杀他。

我只是，判了他一场，比死亡，更痛苦，更漫长的，活着的无期徒刑。

我，亲手，用手术刀，为他，打造了一座，永生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