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香灰烫在手背时，
喉咙还卡着消毒水的涩味——上辈子苏雨柔就是用这招灌我喝下毒药，
陆沉舟按住我挣扎的肩膀，力道和此刻他扶着她的手势分毫不差。他们在我断气前，
用我的指纹签了股权**书。父亲的药是苏雨柔换的，陆沉舟处理的药渣，
那些对话还卡在我濒死的耳鸣里。这辈子，他们欠我的血，得用命来偿。
第1章灵堂的香灰落在手背上，烫得我猛然睁眼，我竟然重生了。
黑白照片里的父亲正对着我笑。
这个笑容我太熟悉——上次看见是在他宣布把公司交给苏雨柔的董事会上。
檀木棺材泛着冷光，我低头看自己攥紧的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疼。不是梦。
"姐姐别太难过。"苏雨柔跪在蒲团上扯我衣角，眼眶红得像抹了辣椒水。
宾客们的窃窃私语飘过来："二**哭得都站不起来了，真是孝顺。"我盯着她发抖的肩膀。
那弧度不对，正常人抽泣时肩胛骨会跟着颤动，而她只是在规律地小幅度摇晃。
当吊唁队伍走到我们看不见的角度，她嘴角突然翘起又迅速压平，快得像是我的幻觉。
上一世，苏雨柔总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话轻声细语，走路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步态，
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可背地里却早就和父亲的私人助理勾结，暗中搜集公司机密，
一步步挖空了父亲辛苦打下的商业帝国。陆沉舟端着金丝眼镜走过来，
银灰色西装衬得他人模狗样。他弯腰给苏雨柔递手帕时，
我清楚地看见他领带上别着那枚船锚领带夹——去年他生日我跑遍半个欧洲拍回来的古董。
"节哀。"他对我说，眼睛却看着苏雨柔发顶。三个月前他退婚时也是这个角度，
说我们性格不合的样子像在念天气预报。口袋里的录音笔硌着大腿。
昨天我黑进苏雨柔手机时，听见她跟陆沉舟说："等老头子咽气，那些药渣记得处理干净。
"背景音是父亲的主治医生在笑。门口突然骚动。黑衣保镖分开人群，
穿驼色大衣的男人走进来。他给父亲上香的动作很生疏，转身时与我视线相撞，
右眼尾的疤跟着眯了眯。周砚白。我差点咬到舌头。七岁那年在后巷喂过的小流浪狗，
如今长成了华尔街闻风丧胆的豺狼。"苏**。"他递来的名片还带着体温，
"令尊生前委托的并购案，现在由我接手。"这话说得巧妙，周围人都以为他在谈公事，
只有我看见他拇指在名片背面按了按。我借口补妆躲进洗手间。
灯光下名片背面显出铅笔痕迹：殡仪馆冷库有你要的东西。镜子里的我在笑。
上辈子这时候我还在棺材边哭到昏厥，根本没人告诉过我，
父亲尸检报告上"心力衰竭"后面跟着个问号。走廊传来高跟鞋声。我迅速打开水龙头，
在苏雨柔推门瞬间变成双眼红肿的懦弱姐姐。她假惺惺抱住我："姐姐要振作呀，
不然爸爸在天之灵......"**在她肩上点头，透过她鬈发间的空隙，
看见窗外乌鸦啄食供品糕点的碎渣。就像上辈子她一点点啄空苏氏集团那样。
葬礼结束时下了雨。周砚白的黑伞无声罩在我头顶，
他声音比雨还凉："冷冻室钥匙在第三块功德碑下面。"陆沉舟正撑着伞护送苏雨柔上车。
她裙摆沾了泥点就泫然欲泣，惹得他连忙蹲下去擦。多像当年我崴了脚，
他也是这样蹲在话剧社后台帮我系鞋带。录音笔在口袋里开始发烫。我摸到开机键，
听见自己温柔的声音："雨柔，爸爸的降压药是你换的吧？
"第2章录音笔里苏雨柔的呼吸突然变重。我数着雨刮器的节奏，
听见她带着哭腔说："姐姐在说什么呀？"殡仪馆的玻璃映出我扭曲的笑脸。
上辈子我就是被她这副表情骗了，在董事会上主动放弃继承权。
现在录音笔的红色指示灯像微型摄像头，把她每个表情都烙在我视网膜上。"砚白哥！
"苏雨柔突然朝我身后挥手。周砚白端着咖啡经过走廊，驼色大衣沾着雨水。
她小跑过去时故意崴脚，咖啡全泼在他定制西装上。我冷眼看着周砚白掏手帕。
他动作突然顿住——苏雨柔腕间的钻石手链在反光，那是我母亲失踪的遗物。
上个月父亲还说锁在保险柜里。律师咳嗽着展开文件时，我注意到他左手小指在抖。
前世我没发现这个细节，等反应过来遗嘱已经被调包。今天他无名指上的戒痕格外明显，
上周财务部王总监婚礼我还当过证婚人。"根据苏老先生遗嘱，
名下房产由长女苏锦棠......"苏雨柔突然踉跄着倒向我。前世我下意识去扶，
被她拽着撞翻香炉烫伤手臂。这次我侧身让开，她直接栽进陆沉舟怀里。"姐姐为什么推我？
"她泪眼朦胧地抬头，右手还死死攥着陆沉舟的领带。宾客们倒吸凉气的声音里，
我听见周砚白轻笑。监控屏幕亮起来时，苏雨柔正在掐自己大腿。画面放大十倍，
她指甲陷入皮肤的瞬间看得清清楚楚。陆沉舟猛地松开扶着她腰的手，像碰到腐烂的鱼。
"这是二**昨天在瑞士银行的流水。"我从包里抽出文件夹。纸张翻动声里，
父亲主治医生突然开始干呕——转账记录最后附着他收钱的照片，
背景是苏雨柔最爱的日料店包厢。苏雨柔的眼泪突然停了。她嘴唇颤抖着去摸手机，
我晃了晃从她包里顺出来的最新款："找这个？"锁屏是她和陆沉舟在酒店电梯里的接吻照，
日期显示父亲住院第三天。陆沉舟的眼镜滑到鼻尖。他张着嘴的样子让我想起去年冬天，
他听说我放弃留学机会时也是这副表情。当时他说"没必要为我牺牲"，现在我知道了，
那会儿他床上还躺着苏雨柔。"苏锦棠你算计我！"苏雨柔扑过来时项链勾住我衣扣。
蓝宝石吊坠裂开，白色粉末撒了一地。法务部的人脸色骤变，
这玩意他们太熟悉——上季度失踪的那批原料药。周砚白突然按住我肩膀。
他掌心温度透过丧服传来，像七岁那年他发烧时我贴在他额头的手。"冷库钥匙。
"他嘴唇几乎没动，"现在去还来得及。"我甩开苏雨柔往外跑，
听见身后陆沉舟在吼："那些药跟我没关系！"真可笑，上个月他还说最欣赏苏雨柔的善良。
殡仪馆后门的功德碑结了霜。我摸到钥匙时手机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段视频：父亲在病床上挣扎，苏雨柔慢慢拔掉他的氧气管。日期是董事会前夜。
冷冻柜拉开的瞬间，白雾蒙住了眼镜。父亲尸体的右手紧握着什么，我掰开他僵直的手指，
母亲失踪那晚戴的珍珠耳坠滚落在地。耳坠内壁刻着微型二维码。
扫码跳出来的股权**协议上，父亲签名墨迹还没干透就被按了手印。
最后一页公证处钢印的日期，是苏雨柔正式入族谱那天。脚步声从背后逼近时，
我迅速把耳坠塞进内衣。转身看见周砚白倚在门框上抛车钥匙："记者还有二十分钟到。
"他嘴角的疤跟着上扬，"够你换件衣服。"我扯掉孝服露出里面的黑西装。
上辈子我穿着这身丧服在董事会惨败，今天它要变成战袍。
周砚白突然伸手擦掉我脸上沾的霜，指尖温度烫得我后退半步。"珍珠。
"他指腹粘着耳坠上脱落的贝母，"很适合你。"这话他在后巷也说过，
那年我掰开他攥着发霉面包的手，塞进去半块桂花糕。走廊尽头传来苏雨柔的尖叫。
我数着脚步声调整呼吸，把父亲攥变形的遗嘱塞进西装内袋。
这次我要亲手把问号拉直成惊叹号。第3章会议室空调开得太低，
我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苏雨柔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指尖敲着桌面，像在等一场好戏。
陆沉舟西装革履地站在她身后，领带夹还是那枚船锚——我送的。他低头看表，眉头微蹙，
仿佛不耐烦这场闹剧。门被推开时，苏雨柔眼睛一亮。她以为进来的是她的律师，
结果走进来的是周砚白。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西装，衬得整个人锋利又冷峻。
右手转着一支钢笔，银色的笔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的呼吸一滞。
那支钢笔是我十岁那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笔帽上刻着一只小小的猫——他小时候总说我是只炸毛的猫。苏雨柔显然没认出这支笔，
她扬起甜腻的笑：“周总，您能来真是太好了。”周砚白没理她，径直走到会议桌前，
钢笔在他指间转了一圈，最后轻轻搁在桌面上。“听说苏**要变卖一批古董？
”他抬眼看她，语气淡淡的。苏雨柔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是啊，
爸爸生前收藏的几件藏品，现在公司**困难……”“哦？”周砚白笑了，“哪几件？
”苏雨柔翻开文件夹，指尖点着其中一页：“这套翡翠首饰，
还有那对明代花瓶……”她话没说完，周砚白突然按下钢笔顶端的按钮。
会议室里响起一段录音——“东西我已经安排好了，拍卖行那边会压价，
你拿到钱后立刻转出去。”是苏雨柔的声音。“放心，那批古董的鉴定证书我都做了手脚，
没人会发现问题。”另一个声音，是拍卖行的经理。录音戛然而止。会议室里死寂一片。
苏雨柔的脸刷地白了。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这、这是伪造的！
”周砚白没说话，只是轻轻拿起钢笔，在指间转了转。我盯着那支笔，
突然明白过来——那不是普通的钢笔，是录音笔。苏雨柔显然也反应过来了，
她死死盯着那支笔，嘴唇颤抖：“你算计我？”周砚白笑了：“苏**，算计人的是你。
”陆沉舟的脸色变了。他猛地看向苏雨柔：“你背着我做了什么？
”苏雨柔慌乱地摇头：“沉舟，你听我解释……”“解释什么？”我站起身，
从包里抽出一沓文件，“解释你怎么伪造父亲的签名，把公司资产偷偷转移？
还是解释你和拍卖行勾结，准备套现跑路？”文件摔在桌上，
散开的纸张上全是银行流水和转账记录。苏雨柔的指甲掐进掌心，她突然转向我，
眼里闪过一丝狠毒：“苏锦棠，你以为这样就能赢？”“赢？”我笑了，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你的，永远都拿不走。
”周砚白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钢笔滚到我面前。我拿起来，
按下播放键——“等老头子死了，那些古董就都是我的了。
”苏雨柔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会议室里，“反正姐姐那个蠢货，根本不会发现。
”陆沉舟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烫到了。苏雨柔的脸色彻底变了。她扑过来想抢钢笔，
我侧身避开，她踉跄着撞到桌角，膝盖重重磕在地上。“沉舟！”她抬头看向陆沉舟，
眼泪瞬间涌出来，“你帮帮我……”陆沉舟没动。他盯着她，眼神陌生得像在看一个怪物。
周砚白站起身，整理了下袖口：“苏**，董事会应该重新考虑一下继承人的问题了。
”苏雨柔的眼泪凝固在脸上。我低头看着手里的钢笔，笔帽上的小猫依旧清晰。这一次，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抢走属于我的东西。第4章钢笔在我掌心发烫。苏雨柔瘫坐在地上，
精心烫卷的头发散乱地黏在脸颊上。她突然捂住小腹，痛苦地蜷缩起来。
"孩子......我的孩子......"她颤抖着抓住陆沉舟的裤脚，"沉舟，
救救我们的孩子......"陆沉舟僵在原地。他低头看她，喉结滚动，却没伸手。
我冷笑。上辈子她也是这招，在董事会上演流产戏码，让我背上谋害苏家继承人的罪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