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姐姐,这疯批你驾驭不了,让妹妹来。」我被按在刑台上时,
听见人群里传来这句娇滴滴的挑衅。抬眼望去,同父异母的妹妹任瑶正倚在刑部侍郎怀里,
指尖绕着腰间的羊脂玉佩——那是我生母留下的遗物。「姐姐莫怕,妹妹会好好照顾将军的。
」她冲我眨眨眼,眼角的泪痣像颗朱砂痣,「毕竟,能让镇北王府退婚的毒妇,
活着也是丢人。」刽子手动了动刀柄,我闻到铁锈味混着血腥气。三天前,
任瑶往我茶里下了鹤顶红,却在祠堂里哭着说是我逼她喝的。「妹妹知错了,求姐姐饶命。」
她当时缩在父亲身后,柔弱得像朵菟丝花,「姐姐若恨我,不如杀了我吧。」
围观百姓的唾骂声像潮水般涌来。「毒妇!」「弑妹凶手!」「镇北王府真是慧眼如炬!」
我闭了闭眼,突然笑出声。任瑶,你以为穿越到古代就能当圣母白莲花?本急诊科医生,
专治各种**。刑刀落下的瞬间,我突然想起昏迷前的事。那天我在医院值夜班,
抢救车祸伤员时,心电监护仪突然爆发出刺耳的警报。「心率归零!」
实习医生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抓起除颤仪,「充电360焦耳!」电流穿过躯体的刹那,
眼前闪过刺眼的白光。再睁眼,我已经躺在丞相府的闺房里,
任瑶正握着我的手假惺惺掉眼泪。「姐姐终于醒了,吓死妹妹了。」她的帕子上绣着并蒂莲,
「妹妹给姐姐炖了燕窝粥,快趁热喝。」现在回想,那碗粥里分明掺了曼陀罗花汁。
我猛地睁开眼,刽子手头巾上的血珠正滴在我鼻尖。「等等!」我大喊一声,
「我要见镇北王。」任瑶的脸色瞬间煞白。「姐姐莫不是疯了?」她强笑着往侍郎怀里缩,
「镇北王何等尊贵,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我盯着她发抖的指尖,突然福至心灵。「任瑶,
你可知镇北王为何退婚?」我故意压低声音,「因为他发现,你才是真正的毒妇。」
人群哗然。任瑶的指甲深深掐进侍郎手背,「姐姐莫要血口喷人!」我冷笑,「三日前,
你让丫鬟小翠去药铺买了鹤顶红,对吧?」任瑶的瞳孔猛地收缩。「小翠今早已经招了,」
我继续道,「你以为把她卖到青楼就能灭口?可惜,她在牢里全说了。」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小翠在哪,但任瑶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她踉跄着后退两步,
「你、你胡说!」「要不要让人去搜你的闺房?」我抬了抬下巴,「鹤顶红的瓶子,
应该还藏在妆奁底层吧?」任瑶的脸瞬间惨白如纸。人群里传来窃窃私语,
「原来任瑶才是凶手?」「这丞相府的水真深啊。」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
「镇北王到——」任瑶的身子猛地僵住。我抬头望去,只见一匹黑马踏尘而来,
马上的男人穿着玄色锦袍,腰间的玉扳指泛着冷光。他勒住缰绳,目光扫过刑台,
最后落在我脸上。「本王倒要看看,是谁要动本王的未婚妻。」他的声音像寒冬里的冰锥,
「镇北王府的退婚书,何时轮到你们刑部盖印了?」任瑶的腿一软,差点跌倒。
我望着他深邃的眼眸,突然想起前世看过的话本。镇北王萧承煜,京城第一疯批,
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可此时,他望着我的眼神里,竟带着一丝...玩味?
萧承煜翻身下马,大步走到刑台前。「把人放了。」他冲刽子手勾勾手指。
刽子手吓得扑通跪地,「王爷,这是皇上亲批的死罪...」萧承煜突然抽出腰间佩剑,
剑光一闪,刽子手的发髻应声而落。「本王再说一遍,」他的剑尖抵在刽子手咽喉,
「把人放了。」人群里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任瑶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我看着萧承煜紧绷的后背,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或许比任瑶更危险。但没关系,
毕竟——疯批对上疯批,才有意思。萧承煜转身时,我冲他扬起嘴角。「谢王爷救命之恩。」
我故意凑近他,「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处置我?」他低头盯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自然是带回王府,」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好好管教。」任瑶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
「王爷!她是毒妇啊!」萧承煜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本王的女人,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他的掌心带着薄茧,捏得我下巴生疼。我却笑得更灿烂了。任瑶,你以为靠男人就能赢?
在现代,我连院长的小舅子都敢怼,何况古代的**?萧承煜将我横抱上马,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记住,」他在我耳边低语,「以后,只有本王能欺负你。」
**在他怀里,闻到淡淡的檀香。任瑶的哭喊声渐渐远去,我知道,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镇北王府的朱漆大门在眼前打开时,我悄悄勾起了嘴角。任瑶,这局棋,你输定了。
02马背上的颠簸震得我骨头疼。萧承煜的手臂勒得很紧,像道铁箍。「怕了?」
他低头看我,呼吸扫过耳畔。我往他怀里缩了缩,指尖故意划过他腰侧的玉带。
「怕王爷反悔,」我仰头冲他笑,「毕竟刚从刑场捞回来的人,身上还带着晦气。」
他突然勒住缰绳。黑马扬蹄嘶鸣,我险些栽下去,被他稳稳按住后颈。「本王的王府,
什么脏东西不能镇住?」他的声音沉了几分,「倒是你——」
他的拇指摩挲着我下巴上的薄茧,那是前世握手术刀磨出来的。「丞相府的嫡**,
竟有这般粗粝的手?」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笑得更甜。「做惯了粗活罢了,」
我抽回手拢了拢鬓发,「不像任瑶妹妹,十指不沾阳春水。」萧承煜盯着我看了半晌,
忽然低笑出声。这笑声里没半分暖意,倒像是寒冬腊月里冰棱相撞。
镇北王府的朱漆大门比丞相府气派三倍,门口的石狮子眼露凶光。
萧承煜把我丢给一个面无表情的侍女。「带她去冷院,」他掸了掸衣袖,「没我的命令,
不许出来。」侍女屈膝应是,领我穿过抄手游廊。廊下的红梅开得正艳,
花瓣上还沾着未化的雪。「姑娘别怕,」侍女忽然开口,声音细若蚊蚋,
「王爷只是看着凶...」我转头看她,这才发现她耳后有块月牙形的疤。「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春桃。」冷院果然名副其实,窗纸破了好几个洞,寒风直往屋里灌。
春桃刚生好炭火,就有人掀帘进来。是个穿着宝蓝色比甲的嬷嬷,三角眼吊得老高。
「新来的?」她往我面前一站,满身脂粉气呛得我皱眉,「规矩都懂吗?」我没理她,
自顾自坐到炭盆边烤手。嬷嬷的脸色瞬间沉了,扬手就要打过来。「张嬷嬷好大的威风。」
我抓住她的手腕,力道用得正好,「是王爷让你来教训我,还是你自己想找死?」
她没想到我敢还手,疼得脸都白了。「你、你放肆!」「放肆的是你,」我松开手,
拍了拍袖口,「王爷刚把我领进门,你就来立规矩,是觉得王爷的眼光不如你?」
张嬷嬷被堵得说不出话,跺脚道:「我要告诉王爷!」「尽管去,」我冲她挥挥手,
「顺便提醒王爷,他刚说过——只有他能欺负我。」春桃吓得直哆嗦,
等张嬷嬷走了才敢开口:「姑娘,那是王爷的奶嬷嬷...」「奶嬷嬷又怎样?」
我往炭盆里添了块银炭,「在现代,院长的亲小姨我都敢怼。」春桃眨着迷茫的眼,
显然没听懂。我忽然想起,这是古代。萧承煜傍晚来时,我正趴在桌上描药方。
是治风寒的方子,昨天在刑场冻着了。他拿起纸看了看,眉梢挑得老高。
「丞相府的**还懂医术?」「略懂皮毛,」我头也没抬,「总比被人毒死强。」
他走到我身后,温热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妹在刑部哭晕了三次,」
他的手指点在「鹤顶红」三个字上,「说你自幼就嫉妒她。」笔尖的墨滴在纸上,
晕开个黑团。「哦?」我转过身,故意撞进他怀里,「那她有没有说,
是谁半夜往我汤里加巴豆,让我在赏花宴上出丑?」他低头盯着我的唇,眼神暗得像深潭。
「没有。」他的声音很轻,「但本王查到,你生母的嫁妆,有一半在她手里。」我心里一紧。
生母早逝,父亲续弦后,那些价值连城的嫁妆就没了踪影。「王爷倒是消息灵通。」
「想拿回来吗?」他捏了捏我的耳垂,「求我。」炭火噼啪响,映得他半边脸明半边脸暗。
我忽然踮起脚,在他下巴上咬了口。不重,却带着十足的挑衅。「求你?」我舔了舔唇角,
「不如王爷跟我合作,你帮我夺回嫁妆,我帮你——」我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
「对付那些想算计你的人。」他猛地扣住我的后颈,吻铺天盖地落下来。带着雪松香的气息,
还有不容抗拒的强势。我没躲,反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舌尖灵活地撬开他的齿关。
疯批果然喜欢更疯的。他松开我时,我的唇已经肿了。「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
他额头抵着我的,呼吸滚烫。「怕就不来了。」我擦掉他唇角的银丝,「何况,
王爷要是想杀我,刑场上有的是机会。」他低笑起来,这次的笑声里多了几分真切。
「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当然,」我挑眉,「她们只会说『王爷饶命』,我说『王爷,
这局你得听我的』。」院外突然传来喧哗。春桃慌慌张张跑进来:「王爷,宫里来人了!」
萧承煜的脸瞬间冷了。「谁?」「太后身边的李公公,说、说要请姑娘去宫里问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太后是任瑶生母的远房表姑,向来疼任瑶。这时候传召,分明是鸿门宴。
萧承煜捏了捏我的脸,力道带着安抚。「别怕,」他替我理了理衣襟,「本王陪你去。」
我望着他深邃的眼,突然觉得这趟浑水或许没那么难蹚。至少,身边有个比太后更疯的人。
李公公在正厅等着,见了我就阴阳怪气:「沈姑娘好福气,竟能得王爷青睐。」「托福。」
我福了福身,语气平淡。他被噎了一下,转而对萧承煜道:「王爷,太后还在宫里等着呢。」
萧承煜牵起我的手,十指紧扣。「走吧,」他冲我笑了笑,眼底却没笑意,「让本王看看,
太后打算怎么替她侄女出头。」马车驶进皇宫时,我掀起窗帘。
暮色里的宫墙像头蛰伏的巨兽,吞噬了无数鲜活的命。任瑶,你以为搬来太后就能赢?
太天真了。在现代,我连医闹家属带刀冲进办公室都不怕,还怕个老太婆?
萧承煜忽然握住我的手,掌心温热。「到了宫里少说话,」他低声道,「看本王眼色行事。」
「好啊,」我回握住他,指尖在他手心里画圈,「但要是太后打我怎么办?」他侧过头,
在我耳边说了句悄悄话。风从车窗灌进来,吹散了他的话,却吹不散我脸上的笑。看来今晚,
又有好戏看了。03宫车在长信宫门口停下。李公公引着我们穿过雕花回廊,
廊下的宫灯映得地面水光潋滟。我故意踩进积水里,裙摆溅起细碎的水花。「沈清辞,」
萧承煜在我耳边磨牙,「你是想拆了太后的宫殿?」我挽住他的胳膊晃了晃,
「拆宫殿多费劲,」我仰头看他,「不如拆太后的台来得快。」他低笑出声,
指尖捏了捏我的掌心。「胆子越来越大了。」「跟王爷学的。」
太后斜倚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发髻上的东珠晃得人眼晕。任瑶穿着粉色宫装,
正给太后捶腿,眼眶红红的,活像被欺负惨了的小兔子。「哟,这不是镇北王吗?」
太后抬了抬眼皮,语气里的冷淡藏都藏不住,「怎么把个毒妇领到哀家宫里来了?」
我刚要开口,萧承煜已经挡在我身前。「太后说笑了,」他微微颔首,语气却没半分恭敬,
「清辞是本王的未婚妻,带她来给您请安,合情合理。」「未婚妻?」太后猛地坐直,
手里的玉如意重重砸在小几上,「镇北王府的退婚书都送到丞相府了,
哀家可没听说还有这回事!」任瑶适时地啜泣起来,「太后娘娘,都是侄女不好,
连累姐姐和王爷...」「闭嘴。」萧承煜冷冷扫了她一眼,「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任瑶吓得一抖,缩到太后身后,眼泪掉得更凶了。太后心疼得不行,拍着她的背安抚,
「哀家在这儿,看谁敢欺负你。」她转向我时,眼神淬了冰,「沈清辞,哀家问你,
为何要投毒害**妹?」「我没有。」我挺直脊背,迎上她的目光,「倒是妹妹,
三天两头往我院里送些『好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盼着我早死。」「你胡说!」
任瑶探出头来,手里攥着块染血的帕子,「这是姐姐你下毒时,我挣扎着扯下来的证据!」
帕子上绣着半朵牡丹,是我闺房里常用的样式。我看着她拙劣的演技,差点笑出声。
「妹妹倒是细心,」我慢悠悠道,「连我帕子上的线头都记得清楚。只是不知,
你贴身侍女的供词,何时能拿出来给大家瞧瞧?」任瑶的脸瞬间白了。
她那奶娘早就被我买通的人「请」去喝茶了,此刻怕是正在某个柴房里哭呢。
太后显然没料到我会反将一军,脸色沉得像锅底。「放肆!」她拍着桌子站起来,
「哀家看你是在刑场上没受够罪!来人——」「太后息怒。」萧承煜上前一步,
挡在我和太后之间,「清辞年纪小,说话不知轻重,您别跟她计较。」他这话听着像劝和,
眼神却带着警告。「只是,」他话锋一转,「丞相府的家务事,若是惊动了皇上,
怕是对谁都没好处。毕竟,诬陷朝廷命官家眷,可不是小罪。」太后的动作僵住了。
皇上最厌后宫干政,若是真闹到御前,她偏袒任瑶的事怕是藏不住。「王爷这是在威胁哀家?
」太后的声音发颤。「不敢,」萧承煜微微欠身,「只是提醒太后,隔墙有耳。」
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太监尖着嗓子通报:「皇上驾到——」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时候来,
是巧合?皇上穿着明黄色常服,身后跟着几个大臣,为首的正是我那和稀泥的父亲。
「儿臣参见皇上。」萧承煜拉着我跪下。太后和任瑶也慌忙起身行礼。「起来吧,」
皇上的目光扫过殿内,最后落在我身上,「你就是沈丞相的嫡女?」「臣女沈清辞,
参见皇上。」「听说你在刑场上被镇北王劫走了?」皇上的语气听不出喜怒,「胆子不小。」
我抬头看他,只见龙椅上的男人眉目温和,眼底却藏着深不可测的算计。「回皇上,」
我定了定神,「臣女冤枉,幸得王爷明察秋毫,才免了一死。」「哦?」皇上挑眉,
「你有何冤屈?」「臣女不敢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我话锋一转,看向任瑶,
「只是妹妹一口咬定臣女下毒,不如请太医来,看看妹妹身上有没有中鹤顶红的痕迹?」
这话一出,任瑶的脸彻底没了血色。太后也急了,「皇上,
这不过是小孩子家家的闹剧...」「太后此言差矣,」萧承煜接口道,
「毒害姐妹可是重罪,若真是误会,总得还清辞一个清白。」皇上笑了笑,
「镇北王说得有理。传太医。」任瑶瘫坐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我看着她丑态百出的样子,心里毫无波澜。这才只是开始呢。太医很快来了,给任瑶把完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