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一日，他才发现，自己和凤君岐长得极为神似。
甚至左眼眼角，都长着一颗泪痣。
神帝与他相恋，不过是把自己当成凤君岐的替身。
昨日子时，沈越山收到兄长已经死去的消息。
他已经不想再留在天界，只想回到妖族，守在兄长的墓边，用余生陪伴他。
和花神告别后，沈越山回到了凌霄殿。
一进去，他就看到神帝顾随风一袭玄色九爪龙袍，站在白玉案前。
听到脚步声，她回眸，脸色划过一丝异样：“越山，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在百花神殿与花神说了一些事……”
沈越山话没说完，就听九凤云霞屏里传来一道男声。
“阿姐，你看我穿这件喜服如何?”
凤君岐从屏风里走出，他一袭喜服鲜红，刺得沈越山眼底一痛。
这是织女亲手为他做的婚服，现在却穿在了凤君岐身上。
而顾随风的目光紧锁凤君岐，眼神中都是眷念和惊艳。
“好看。”
凤君岐温柔一笑，又看向沈越山。
“那在阿姐心里，是我穿这喜服好看，还是沈越山姐夫好看?”
顾随风听到“沈越山”二字，才回过神。
她牵起沈越山的手。
“在本帝心里，你与越山都是独一无二，都好看。”
凤君岐却不依不饶地追问：“不，你这样回答，我和姐夫都不满意，你必须选一个!”
顾随风宠溺一笑。
“那就你最好看，行了吧。”
而后，她看向沈越山：“君岐性子单纯，你别和他计较。”
沈越山的心早已在他们你来我往的撒娇宠溺中，被磨得粉碎。
他平静地回道：“我知道了，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他没再看两人一眼，前往属于自己的瑶天殿。
背后是凤君岐清朗的声音：“阿姐，姐夫肯定是生气了，都怪你非要我穿姐夫的喜服!你还不快去追姐夫，跟他道歉!”
顾随风的嗓音骤冷：“君岐，本帝是神帝，除了你，没有跟谁道过歉。”
沈越山脚步顿了顿，他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瑶天殿。
来到镜子前，他看着自己那颗与凤君岐眼角位置一样的泪痣。
突然想起，他初次觐见顾随风的时候。
顾随风盯着他看了许久，才说：“你的泪痣，生得很好看。”
后来，顾随风便时时召见沈越山，让他陪在身旁。
顾随风待他很好。
他本体是长生花，在人间也叫千日红，顾随风便亲自上灵山收集玉露，滋养他的仙魂。
一百年前，顾随风还陪他在月老殿，挂过同心牌。
知道他想要九转复生丹，还曾承诺：“等到九转复生丹一到，本帝便将此药赐给你。”
但凤君岐从人间一回来，一切都变了。
沈越山苦涩一笑。
如果当初，他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一定不会喜欢上顾随风，等着她把九转复生丹赐给自己。
而是会拼了命，抢走九转复生丹去救兄长。
想到这里，沈越山眼尾发红。
他伸手施诀，在左眼泪痣上微微一点，皮肉的刺痛席卷了他。
但仅片刻，泪痣便消失了。
从今以后，他不会再哭，也不会再爱顾随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