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乔槿瞥了一眼，随口应付。
毕竟是中年男人的在世情缘，她还是不打算让两人之间难堪。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男人更加春风得意，迈步走向餐厅。
这是一家不错的西餐厅，驻唱的乐队也颇有格调，男人张望了一番，随即对着窗户招了招手。
“久等了。”
“没有，我们也刚到呢。”女人微笑，示意没事。
“这是我的女儿，小槿，你一直想见见的。”
男人指了指乔槿，面露骄傲。
女人看去，随即被惊艳了一瞬，她只听男人说女儿成绩优异，没想到长相也这么优越。
于是赶紧招手，“很可爱的小妹妹，快来坐到阿姨身边。”
乔槿心中有些异样，两人面对面地坐着，她觉得她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但碍于氛围，她也只好坐到了女人身边。
有些浓烈的香水味立马让她有些不适，只好抵了抵上颚，试图缓解。
这顿饭吃得很尴尬，只有乔槿一个人的尴尬。
两个长辈在谈笑风生，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人还时不时问问她的情况，新学校怎么样，跟同学相处的还好吗，以及，愿不愿意多跟她相处……
迎着两人期待的目光，她硬着头皮说了声“好”。
男人笑容更甚，两人在合适的氛围下碰了个杯。
最后，她实在有些难受，只好起身，说了声要去外面转转。
男人欣然同意。
出了餐厅的刹那，乔槿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黑了，她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只好在广场的石雕塑旁坐下。
广场上的人很多，情侣，夫妻，带着孩子的老人。
乔槿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甚至都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情绪。
她感觉一切都闷闷的，看到什么都感觉很不舒服。
眼眶也逐渐开始变得热热的。
心中的压抑几乎要喷薄而出。
只是很快，一道中二的声音就凭空出现，打破了忧伤。
“听说四十五度望着天空，眼泪就不会掉下来。”
熟悉声音传来的那刻，霓虹灯已经在乔槿湿润的睫毛上碎成光斑。
她慌忙仰头盯着雕塑的白色翅膀，擦了擦泪花。
随即才偏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男孩。
正是林深，他手里提溜着一袋油亮亮的韭菜盒子，还捏着两串大面筋。
真是毁气氛，乔槿默默思考道。
“给你吃一串。”林深自来熟地坐到了女孩的旁边，伸出了那串洒满辣椒面的大面筋。
“我听别人说吃碳水会获得快乐。”
女孩沉默了一瞬，随即别过了头，“不要。”
林深无奈，自顾自地咬了一口，“伤脑筋，我该怎么拯救一个深深陷入悲伤中的少女……”
乔槿闭了闭眼，还是不想说话。
“乔槿同学，吃颗糖吗？”林深突然像变戏法一样，从手里掏出了颗糖。
黑色的包装，让人判断不出里面的味道。
乔槿犹豫了一瞬，还是伸手拿走了那颗糖，撕开包装放进嘴里后，居然是玫瑰味。
“你哪儿买的糖？”
乔槿轻声开口，她感觉自己好些了。
“自己做的。”林深回答，又咬了一口韭菜盒子。
熏人的味道顿时让乔槿有些想逃离，但捂了捂鼻子后，她还是坐在原处没动。
原因是……她觉得这样不仗义。
她没办法对一个刚刚才安慰过自己的好朋友冷漠，即使他吃了韭菜盒子。
“没骗人？”乔槿又问道，神色平淡。
林深看了一眼女孩，鼻尖和眼眶还有些红，说话也带了些鼻音。
看起来有些破碎感，但还是很美，是那种能让人升起保护欲的美。
“嗯，骗你我不能发财。”
乔槿顿时有些惊讶，这个誓言太重了，她现在完全相信林深不会骗自己了。
抿了抿唇，她突然向男孩伸出了手。
“我还想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