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王妃她靠苟活到大结局

咸鱼王妃她靠苟活到大结局

拉克夏塔 著

虐心十足的古代言情小说《咸鱼王妃她靠苟活到大结局 》,讲述主角柳如眉春桃萧景煜的爱恨纠葛,作者“拉克夏塔”倾力创作而成,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您…您怎么能…”“怎么了?”我一脸无辜,“不是她们让我作诗的吗?我作了啊。”“可那诗…”“多写实啊!”我理直气壮,“又大……

最新章节(咸鱼王妃她靠苟活到大结局精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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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脖子上挂着块咸鱼玉佩。黄玉雕的,咸鱼干造型,还穿了根褪色的红绳。

    原主亲娘给的遗物,说是能保平安。现在它硌得我锁骨疼。我躺在一张雕花拔步床上。

    盯着帐顶金线绣的缠枝莲。三天了。我还是没习惯。三天前,

    我还是个被甲方连环夺命call逼到凌晨三点改方案的社畜。在灌下第五杯特浓咖啡后。

    心脏猛地一抽。再睁眼。就成了大梁朝靖王府的正妃,姜岁宁。

    一个爹不疼、娘早死、皇帝随手一指塞进靖王府充数的透明人。靖王萧景煜。

    当今圣上的第三子。有名的冷面阎王。娶我,纯粹是皇帝觉得他杀伐太重,

    需要个八字“温厚”的正妃压一压。据说合八字的钦天监老监正,看到我的生辰时,

    眼皮都没抬。“此女命格…甚为敦实。”翻译一下:命硬,能活。挺好。

    我摸着脖子上的咸鱼玉佩。原主的记忆碎片涌上来。王府后院,美人如云。侧妃柳如眉,

    是靖王心尖尖上的白月光。侍妾苏晚柔,是户部侍郎硬塞进来的才女。

    还有一堆记不清名字的莺莺燕燕。原主这个空头正妃,就是块活靶子。进府半年,

    靖王踏进这院子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原主怎么死的?风寒。一场小小的风寒,

    拖了半个月,硬是没人请个正经大夫来看。最后烧得稀里糊涂,一命呜呼。我穿来了。

    顶着个虚得直冒冷汗的身子骨。“娘娘,该起身了。”丫鬟春桃撩开帐子,声音怯怯的,

    “今儿初一,要去给王爷请安的。”我慢吞吞坐起来。骨头缝里都透着酸。“什么时辰了?

    ”“卯时三刻了。”“哦。”我又躺了回去,“还早。”春桃急得快哭了:“娘娘!

    侧妃她们…她们卯时初就去正院外候着了!”“让她们候着。”我把被子拉到下巴,

    咸鱼玉佩贴着皮肤,凉凉的,“我再躺会儿,辰时再叫我。”春桃:“……”辰时。

    我打着哈欠,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的人,脸色苍白,眼下发青。五官清秀,但毫无神采。

    扔人堆里都找不出来那种。“梳个最简单的发髻,别戴那些沉甸甸的玩意儿。

    ”“脸上…扑点粉?显得气色好些?”“不用。”我摆手,“越没精神越好。

    ”春桃一脸懵。收拾停当,我慢悠悠地往靖王住的沧澜院晃。走到半路。“王妃娘娘安。

    ”一个柔得像蜜糖的声音飘过来。柳如眉。一身水红云锦宫装,衬得肤白如雪,眉眼含情。

    身后跟着一串丫鬟婆子。“柳侧妃早。”我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

    “姐姐今日气色…似乎不大好?”柳如眉走近,带着一股甜腻的花香,

    “可是昨夜没歇息好?”“嗯。”我点头,“做了个梦。”“哦?梦到什么了?

    ”她饶有兴致。“梦到…咸鱼翻身。”我认真地说。

    柳如眉:“……”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姐姐真会说笑。”她不再看我,扶着丫鬟的手,

    腰肢款摆,走在了前面。步子快得很。生怕沾上我这身“咸鱼”味儿。沧澜院外。

    莺莺燕燕站了一堆。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柳如眉站在最前头,身姿挺拔。

    苏晚柔在她侧后方半步,一身素雅,手里还捏着卷书,显得清高。其他侍妾,

    也都规规矩矩站着。只有我。最后一个慢吞吞挪到队伍最末尾。站定。然后,

    开始小幅度地晃悠。没办法。这身子太虚。站久了头晕。“王妃姐姐,”柳如眉微微侧头,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所有人听见,“您站后面,怕是不合规矩吧?”所有目光都聚了过来。

    有看戏的,有鄙夷的,有漠然的。“没事。”我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我眼神不好,

    站后面清静。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柳如眉嘴角抽了抽。苏晚柔抬眼,

    飞快地扫了我一下,又垂下眼看书。只是那书页,半天没翻动一下。又站了约莫一炷香。

    沧澜院正厅的门开了。靖王身边的大太监福安走出来。“王爷有令,今日事忙,免了请安,

    各位主子请回吧。”一阵低低的失望叹息。柳如眉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福公公,

    王爷昨夜批阅公文到几时?身子可还安好?”她上前一步,语带关切。

    福安躬身:“劳侧妃挂心,王爷安好。”柳如眉还想说什么。

    福安已经转向我这边:“王妃娘娘留步,王爷请您进去一趟。”空气瞬间安静。所有目光,

    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柳如眉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苏晚柔捏着书卷的手指,指节泛白。

    我?我也懵了。叫**嘛?这半年来,原主见靖王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每次都是在这种大场面,被当背景板。私下召见?头一遭。春桃在后面轻轻推了我一下。

    我才回神。“哦。”我应了一声,在无数道复杂的视线中,跟着福安进了沧澜院。

    正厅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一种冷冽的松木气息。靖王萧景煜坐在宽大的书案后。

    一身玄色常服,衬得他面容越发冷峻。他低着头在看折子。侧脸线条像刀削出来的。

    气场很强。压得人喘不过气。“王爷。”我按记忆里的规矩,福了福身。声音干巴巴的。

    他没抬头。只指了指书案对面的一张椅子。“坐。”言简意赅。我挪过去坐下。

    椅子硬邦邦的。我眼观鼻,鼻观心。盯着自己裙角上绣的一小片竹叶。尽量降低存在感。

    空气凝固。只有他翻动纸张的细微声响。过了仿佛一个世纪。他终于放下手里的折子。

    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很沉。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带着审视。

    我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姜岁宁。”他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在。

    ”我答得飞快。“身体如何了?”“回王爷,好多了。”我低着头。“太医说,

    你这场风寒来势汹汹,伤了根本。”“嗯,太医说得对。”又是一阵沉默。

    他手指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了敲。“府里…可有人怠慢?”来了!送命题!

    我头皮一麻。“没有没有!”我赶紧摇头,幅度有点大,脖子上的咸鱼玉佩跟着晃,

    “柳侧妃她们…都挺好。”“哦?”他尾音微微上扬。“真的!”我一脸诚恳,

    “大家都忙,是我自己身子骨不争气,躺躺就好了。”他看着我。

    目光似乎在我脖子那块晃荡的黄玉咸鱼上停留了一瞬。“既如此,”他重新拿起一份折子,

    “回去歇着吧。”“谢王爷!”我如蒙大赦,赶紧起身行礼,溜得比兔子还快。

    走出沧澜院。阳光刺眼。我才发现手心全是冷汗。春桃迎上来,一脸担忧又八卦:“娘娘!

    王爷跟您说什么了?”“问我身体好点没。”“然后呢?”“让我回去歇着。

    ”春桃:“……”她一脸“就这?”的失望表情。我摸摸脖子上的咸鱼玉佩。好险。

    刚才要是告状,或者表忠心,或者趁机邀宠……那才是死得快。咸鱼法则第一条:不争不抢,

    降低期待。苟住。活着最重要。日子像潭死水。我贯彻我的咸鱼大计。每天睡到自然醒。

    晨省?十次有八次“病”得起不来床。剩下的两次,迟到早退。

    王府花园新进了几盆名贵魏紫?柳如眉她们办赏花宴,吟诗作对,争奇斗艳。

    我找个最角落的亭子。铺上软垫。靠着柱子。打盹。睡得正香。“王妃姐姐真是好兴致。

    ”柳如眉的声音带着笑,却没什么温度。我迷迷糊糊睁眼。一群人不知何时围了过来。

    “这魏紫开得正好,姐姐不看看?”柳如眉指尖抚过一朵开得正艳的花。“看…看着呢。

    ”我揉揉眼睛。“光看多无趣,”旁边一个姓李的侍妾掩嘴笑,

    “王妃姐姐不如也赋诗一首?”“对对对!王妃娘娘定有好诗!”其他人跟着起哄。

    柳如眉含笑看着我。苏晚柔也放下茶杯,看过来。我打了个哈欠。

    “诗啊…”我努力在脑子里搜刮九年义务教育残留的诗词。“有了。”众人精神一振。

    我清清嗓子:“啊,牡丹,你真大!啊,牡丹,你真红!风吹过来摇一摇,

    好像…好像…大灯笼!”死寂。绝对的死寂。风吹过牡丹花丛。沙沙作响。

    柳如眉脸上的笑容裂开一道缝。苏晚柔端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李侍妾的嘴张着,

    忘了合上。春桃在我身后,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咳,”柳如眉用帕子按了按嘴角,

    “姐姐…真是…别具一格。”“献丑了献丑了。”我一脸惭愧地摆手,“我就说我不行,

    你们非让我来。我还是回去睡觉吧。”我起身,拍拍裙子。溜了。走出老远,

    还能感觉到背后那些灼人的视线。春桃小跑着跟上,快哭了:“娘娘!

    您…您怎么能…”“怎么了?”我一脸无辜,“不是她们让我作诗的吗?我作了啊。

    ”“可那诗…”“多写实啊!”我理直气壮,“又大又红,风一吹还晃悠,

    不像灯笼像什么?”春桃彻底无语。很好。咸鱼法则第二条:自毁形象,打消潜在威胁。

    经此一役。王府后院对我的评价跌至谷底。“草包”“粗鄙”“不堪入目”。

    成了我的代名词。柳如眉看我的眼神,从隐隐的忌惮,变成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苏晚柔偶尔遇见我,那清高的眼神里,也多了点“道不同”的怜悯。安全系数,稳步提升。

    只有一个人,让我有点摸不准。靖王萧景煜。那次莫名其妙的召见后。他像忘了我这个人。

    直到半个月后。宫里中秋夜宴。作为正妃,我必须出席。躲不掉。

    我换上按品级该有的正红宫装。戴上沉甸甸的赤金头面。春桃给我脸上扑了厚厚的粉。

    镜子里的人,像个刷了白漆的木头娃娃。毫无生气。很好。宫宴设在琼华殿。灯火通明,

    丝竹悦耳。皇帝皇后端坐高位。下首是皇子公主,宗室亲贵。靖王的位置靠前。

    我作为他的正妃,坐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柳如眉作为侧妃,只能坐在更靠后。

    我能感觉到她刀子似的目光,在我背上刮。萧景煜一身亲王蟒袍。

    侧脸在宫灯下显得更加冷硬。他几乎没看我。只偶尔与邻座的二皇子低声交谈两句。

    酒过三巡。气氛活络起来。皇帝心情不错,捋着胡子:“今日佳节,诸位不必拘礼。

    听闻各家闺秀都颇有才艺,不如一展所长,添些雅兴?”皇后笑着附和。

    这就是变相的才艺表演相亲会了。各家贵女纷纷起身。抚琴的,作画的,跳舞的,吟诗的。

    争奇斗艳。柳如眉也上场了。她跳了一支绿腰舞。身段柔软,水袖翻飞,眼波流转间,

    媚态横生。赢得满堂喝彩。皇帝也笑着点头:“靖王侧妃,果然名不虚传。

    ”柳如眉含羞带怯地谢恩,目光盈盈地看向萧景煜。萧景煜微微颔首。脸上没什么表情。

    柳如眉回到座位,挑衅似的瞥了我一眼。我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研究面前一盘水晶肘子。嗯,

    皮冻晶莹剔透,肥肉入口即化。好吃。“靖王妃。”皇后的声音突然响起,

    带着温和的笑意,“素闻姜家女儿秀外慧中,今日佳节,王妃何不也展露一二?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集中到我身上。包括我旁边那位阎王。

    我嘴里还含着一小块肘子皮。差点噎住。赶紧咽下去。拿帕子擦了擦嘴。站起来。

    动作有点急。头上那支沉重的金步摇,狠狠晃了一下。扯得我头皮一疼。“回皇后娘娘,

    ”我福身,声音尽量放虚,“臣妾…臣妾实在愚钝,琴棋书画,样样不通。

    恐…恐污了圣听。”殿内安静了一瞬。皇后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王妃过谦了。

    寻常消遣即可。”“真的不会。”我头埋得更低,“臣妾…臣妾只会吃。

    ”“噗嗤——”不知哪个角落传来一声没憋住的笑。皇帝也看过来,眼神带着探究。

    萧景煜放下酒杯。目光落在我身上。沉甸甸的。“皇上,皇后娘娘,”他开口,声音平淡,

    “王妃前些时日大病初愈,身子尚虚,精神不济。不宜劳神。”皇帝“哦”了一声,

    摆摆手:“既如此,靖王妃坐下歇着吧。”“谢皇上,谢皇后娘娘,谢王爷。

    ”我麻溜地坐回去。心脏还在怦怦跳。好险。

    差点就要当众表演个“胸口碎大石”或者“生吞肘子”了。我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萧景煜。

    他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只是随口说了句“今天天气不错”。宫宴后半程。

    我彻底成了透明人。只埋头苦吃。直到散场。马车摇摇晃晃驶出宫门。

    车厢里只有我和萧景煜。空间逼仄。他身上的松木冷香混合着淡淡的酒气。压迫感十足。

    我缩在角落。尽量离他远点。“今日宫宴,”他突然开口,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你倒是实诚。”我头皮一紧。“臣妾…确实不会。”“是吗?”他侧过头,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神锐利得像鹰,“本王怎么记得,姜太傅当年,可是以才学名动京华。

    ”姜太傅,我那个便宜爹。原主的记忆里,对这个爹的印象很淡。

    只记得是个严肃古板的老头。对我这个嫡长女,似乎也并不看重。“王爷记性真好。

    ”**笑,“可惜…臣妾愚笨,未能承袭家父半分才学。”“愚笨?”他重复了一遍,

    语气听不出情绪,“懂得藏拙,也算不得真愚笨。”我心里咯噔一下。他什么意思?试探?

    “王爷过奖了。”我低头玩着衣角,“臣妾就是…懒。”他不再说话。

    车厢里只剩下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辘辘声。直到马车在王府二门外停下。他先下车。

    我扶着春桃的手下来。他走了两步,停住。没回头。“安分待着,自有你的安稳。”说完,

    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我站在原地。夜风吹得我一哆嗦。安分待着?这是在…警告我?

    还是…承诺?我摸着脖子上的咸鱼玉佩。凉的。萧景煜那句“安分待着”,

    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柳如眉她们那些小打小闹的刁难,明显少了。至少,

    明面上没人敢克扣我的份例。炭火足量。饭菜准时。药材也按时送来。我的小院,

    成了王府里最安静的角落。我彻底过上了梦想中的咸鱼生活。睡到日上三竿。

    起来慢悠悠吃个早午饭。下午要么在院子里晒太阳,

    看春桃笨手笨脚地给几盆半死不活的花浇水。要么就窝在暖阁里,

    翻看话本子——都是让春桃偷偷从外面书肆买来的,才子佳人,狐仙鬼怪,

    比王府里的明争暗斗有趣多了。日子平静得有点不真实。直到入了冬。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

    宫里传来旨意。太后凤体违和,久病不愈。皇后心焦,下令各王府选派伶俐懂事的女眷,

    入宫侍疾祈福。为表诚心,需在宫中清修半月。侍疾名单下来。靖王府入选两人。

    正妃姜岁宁。侧妃柳如眉。消息传到我院子里时。我正在暖阁里烤着火,磕着松子,

    看一本狐妖报恩的话本子。“啪嗒。”手里的松子掉在炕桌上。春桃小脸煞白:“娘娘!

    这…这可怎么办啊!宫里…那是好待的地方吗?”我也懵。太后病了?侍疾?还点名要我去?

    我这种“草包”“粗鄙”的名声都传到宫里了?皇后娘娘怎么想的?“柳侧妃也去?

    ”我问。“是!”春桃点头,“听说柳侧妃那边都开始准备箱笼了!”柳如眉去。

    我瞬间明白了。这是拿我当幌子,给她铺路呢。谁不知道柳如眉心气高,

    一心想在贵人面前露脸。我这个正妃杵在那儿,名正言顺。但论起伺候人、讨欢心,

    十个我也比不上一个柳如眉。最后功劳是谁的,还用说?想通这一点。我反而没那么慌了。

    咸鱼法则第三条:找准定位,当好绿叶。陪太子读书嘛。我在行。“收拾东西吧。

    ”我拍拍手上的松子壳,“多带点厚衣服,还有…吃的。”“吃的?”春桃不解。“嗯。

    ”我点头,“宫里清修,肯定吃得素。多带点顶饿的肉干、点心。

    ”春桃:“……”进宫那天。风雪很大。柳如眉一身簇新的银狐皮斗篷,衬得她小脸精致,

    弱柳扶风。身后跟着四个大箱笼,还有两个伶俐的大丫鬟。我裹着半旧的灰鼠斗篷,

    揣着手炉。春桃拎着个不大的箱笼,里面除了几件厚衣服,就是各种油纸包的吃食。

    柳如眉看到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诮。“姐姐也来了?妹妹还以为姐姐身子弱,

    会向皇后娘娘告个恩典呢。”“太后慈恩,不敢推辞。”我缩了缩脖子,

    把脸往毛领里埋了埋。宫里的嬷嬷引着我们往慈宁宫的偏殿走。一路肃穆。

    连踩在积雪上的咯吱声都显得格外清晰。慈宁宫药味很浓。偏殿已经收拾出来。

    我和柳如眉一人一间。条件简陋。只有一张硬板床,一个炭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清修祈福,自然不能奢华。柳如眉看着那硬板床,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她带来的丫鬟手脚麻利地开始铺上自带的锦被褥子,熏香。我这边。春桃笨手笨脚地铺床。

    我打开箱笼,把肉干、点心拿出来,塞进床头的小柜子。“娘娘,这…合适吗?

    ”春桃小声问。“饿了就合适。”我塞给她一块肉干,“你也藏点,半夜饿了嚼一嚼。

    ”侍疾的日子,枯燥又熬人。每天天不亮就要起身。去正殿佛堂诵经祈福。

    对着烟雾缭绕的佛像,一跪就是几个时辰。膝盖疼得钻心。柳如眉倒是精神抖擞。

    诵经声清脆虔诚,姿态优美。抄写祈福经文时,字迹娟秀,一丝不苟。

    得了嬷嬷不少赞许的目光。我呢?跪着打瞌睡。被嬷嬷用戒尺敲醒好几次。抄经文?

    墨点子洒得到处都是。字写得歪歪扭扭,像狗爬。负责监管的嬷嬷看着我的“大作”,

    脸黑得像锅底。“靖王妃!你这心,可曾诚?!”嬷嬷厉声呵斥。

    我赶紧低头认错:“嬷嬷息怒,臣妾…臣妾尽力了。实在是…手笨。”柳如眉在一旁,

    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柔柔的:“嬷嬷别生气,姐姐身子弱,精神短。剩下的经文,

    妹妹替姐姐抄了吧?”嬷嬷脸色稍霁:“还是柳侧妃懂事。”我感激涕零:“多谢妹妹!

    妹妹真是菩萨心肠!”心里默默给柳如眉点了个赞。好人啊!分担火力!午后的时间,

    是去太后寝殿外“聆听教诲”。其实就是在外间守着。太后昏睡着的时候多。偶尔清醒,

    也是精神不济,说不上两句话。柳如眉总是抢在最前面。端茶递水,喂药擦汗,动作轻柔,

    言语温顺。把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哄得眉开眼笑。我呢?缩在角落的炭盆边。尽量降低存在感。

    太后偶尔目光扫过来。我就露出一个怯怯的、有点呆的笑容。太后浑浊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

    很快就移开。大概是觉得我这木头样儿,看着也心烦。柳如眉更得意了。看我的眼神,

    像看一块碍眼的抹布。清修第七天。夜里下了场大雪。格外冷。炭盆里的火奄奄一息。

    春桃出去找管事的嬷嬷讨炭,半天没回来。我裹着被子坐在硬板床上,冻得直哆嗦。忽然。

    隔壁柳如眉的房间传来一声压抑的惊呼。紧接着是低低的哭泣和争吵声。我竖起耳朵。

    “……你怎么办事的?!那雪蛤燕窝是给太后娘娘补身的贡品!你也敢偷拿?!

    ”是柳如眉压低的、气急败坏的声音。“侧妃娘娘饶命!奴婢…奴婢见您这几日辛苦,

    气色不好,想着…想着炖一点给您补补…”一个小丫鬟带着哭腔。“蠢货!

    这是要害死我啊!”柳如眉的声音带着恐惧,

    “要是被嬷嬷发现…”“奴婢…奴婢只拿了一小盏…想着混在给太后娘娘炖的普通燕窝里,

    看不出来…”“混?万一被人发现味道不对呢?!万一太后娘娘吃出好歹呢?!

    ”柳如眉的声音抖得厉害,“快!把东西处理掉!埋了!埋到后院雪地里去!快!

    ”一阵窸窸窣窣的慌乱声响。然后门被轻轻拉开。一个瘦小的身影,抱着个小包裹,

    鬼鬼祟祟地溜出房门,往后院跑去。我缩在被子里。心砰砰跳。

    雪蛤燕窝…贡品…柳如眉胆子也太大了!这事要是捅出去…我打了个寒颤。不行。不能沾。

    沾上就是一身腥。我死死捂住嘴。当没听见。第二天。风平浪静。

    柳如眉依旧光彩照人地去侍奉太后。只是眼底下,多了点掩饰不住的青黑。下午。

    太后精神似乎好了些。靠在引枕上,喝了小半碗白粥。皇后娘娘亲自过来探望。说了会儿话。

    太后目光扫过侍立在一旁的我和柳如眉。“哀家这儿,辛苦你们两个孩子了。

    ”太后的声音虚弱沙哑。柳如眉立刻上前一步,福身:“侍奉太后娘娘是臣妾的福分,

    不敢言苦。”我也赶紧跟着福身:“是臣妾的福分。

    ”太后浑浊的目光在我脸上停了停:“靖王妃…看着清减了些。”皇后也看过来,

    温和道:“是啊,靖王妃瞧着是瘦了。可是这清修辛苦?或是下人伺候不周?

    ”我心里警铃大作。来了。送命题又来了!“回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我低着头,

    声音细弱,“臣妾…臣妾是昨夜没睡好。”“哦?为何?”皇后问。

    “臣妾…臣妾做了个梦。”我小声道。“梦?”太后似乎有点兴趣。“嗯,

    ”我点点头,一脸心有余悸,“梦见…梦见一只好大的咸鱼,

    追着臣妾跑…说要翻身…”死寂。皇后脸上的笑容僵住。太后浑浊的眼睛里,

    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困惑?柳如眉死死咬着唇,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极力憋笑。

    伺候的老嬷嬷们,表情一言难尽。“咸鱼…翻身?”太后喃喃重复了一遍,摇摇头,

    “罢了…也是个可怜见儿的…赏她碗安神汤吧。”“谢太后娘娘恩典。”我赶紧谢恩。

    心里松了口气。过关。用“蠢”和“怪”转移注意力。安全。晚上。

    那碗黑乎乎、苦得要命的安神汤,我还是捏着鼻子灌了下去。效果立竿见影。一夜无梦。

    连隔壁柳如眉房里半夜又传来的低低啜泣声,都没听见。清修第十天。出事了。

    太后午膳后用了小半盏冰糖燕窝羹。不到半个时辰。突然上吐下泻。脸色发青。

    整个慈宁宫瞬间乱成一锅粥。太医流水似的涌进来。诊脉,施针,灌药。

    皇帝和皇后都惊动了,匆匆赶来。寝殿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皇帝脸色铁青。

    皇后急得直掉眼泪。所有侍奉过太后的宫人、嬷嬷,包括我和柳如眉,都被叫到外间跪着。

    等候发落。柳如眉跪在我旁边。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汗水浸湿了她鬓角的头发。“查!给朕彻查!太后入口的东西,一样不许放过!

    ”皇帝暴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很快。负责太后饮食的管事嬷嬷,

    战战兢兢地捧着一个炖盅的残渣进来。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午膳用的燕窝羹…味道…味道似乎有些不对…奴婢斗胆,

    留了残渣…”太医立刻上前查验。片刻。太医脸色大变,噗通跪下:“皇上!

    这…这燕窝里…掺了雪蛤!”“雪蛤?”皇后惊疑,“雪蛤乃是滋补之物,有何不妥?

    ”“回皇后娘娘,雪蛤性寒大补!太后娘娘凤体久虚,脾胃极弱,虚不受补!

    寻常燕窝尚需减量,这雪蛤…更是大忌啊!少量或可无碍,但此盅羹内雪蛤含量不低,

    加之燕窝本身…两相叠加,才致太后娘娘虚脱泄泻!”“混账!

    ”皇帝一脚踹翻旁边的凳子,“谁负责炖的燕窝?!给朕拖出去打死!

    ”一个负责炖煮的小宫女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皇上饶命!奴婢…奴婢是按方子炖的!

    用的是…是前几日新领的官燕啊!”“官燕?”太医拿起一点残渣细看,又闻了闻,

    脸色更沉,“这…这燕窝色泽发黄,纹理有异,气味…似乎并非纯正官燕!

    倒像是…掺了次品!”轰!柳如眉的身体猛地一晃,差点瘫倒在地。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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