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沈府，我忍不住跳了起来——我的古代创业计划，成了！
第二天，沈府管家带我去看了位于朱雀大街附近的一栋二层小楼。这里原本是家茶楼，因经营不善倒闭了，位置和空间都完美符合我的需求。
"就这里了！"我拍板决定。
三天后，契约签订，装修开工。我给这个地方取名"万象阁"，寓意包罗万象。沈淮序派来的账房先生也到了，是个叫"沈七"的年轻人。
"沈七见过苏姑娘。"他恭敬行礼。
我打量这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长相普通但眼神锐利，举止间有种说不出的沉稳气质。
"你和沈公子什么关系？"我好奇地问。
"远房亲戚。"他回答得很自然，"承蒙家主关照，学了几年算账。"
我点点头："那以后账目就交给你了。对了，帮我招几个伙计，要机灵点的。"
"已经按家主吩咐，物色了几个合适人选。"沈七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请苏姑娘过目。"
我接过名单，心里暗骂沈淮序控制欲太强，连招人都要插手。但看到名单上详细标注的每个人特长和背景，又不得不承认他考虑周到。
"行吧，明天让他们来面试。"
第一批员工很快到位：落魄书生柳明，负责编写故事；绣娘小翠，手巧能**精细画面；还有两个跑堂的小厮阿福和阿贵。
开业前的日子忙得脚不沾地。我设计了一个大型光影装置，用多个琉璃盏组合，可以切换不同场景。柳明改编了几个民间故事，小翠则负责把关键场景画在绢纸上。
"苏姑娘，这个画面切换的机关太难了。"柳明愁眉苦脸地说。
我走过去看他的设计图："杠杆原理懂吗？用绳子连接不同琉璃盏，拉动这根主绳就能实现切换..."
沈七站在不远处记账，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我注意到他算盘打得飞快，记账的毛笔字也漂亮得不像话。
"沈七，你以前真的只是账房？"我忍不住问。
他笔尖微微一顿："在家主的商行里做过几年管事。"
"怪不得。"我凑过去看他的账本，"哇，这记账方法...你懂复式记账法？"
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姑娘也懂记账？"
"略懂。"我得意地笑，"我在海外见过更先进的记账方式，要不要我教你？"
他深深看我一眼："求之不得。"
就这样，我白天指导工匠和员工，晚上教沈七现代会计知识。他学习速度快得惊人，还能举一反三。作为交换，他教我雍朝的商业规则和人情世故。
开业前一天，我们进行了最后一次彩排。完整的光影戏讲述了一个才子佳人的故事，配合柳明的解说和小翠**的精美画面，效果出乎意料地好。
"太棒了！"我鼓掌欢呼，"明天一定会轰动全城！"
沈七却皱眉道："苏姑娘，我担心这种新式娱乐会引来非议。"
"放心啦~"我拍拍他的肩，"娱乐是人类刚需，古今中外都一样。"
他无奈地摇头，却没再反对。
开业当天，朱雀大街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人。我穿着特意订制的汉服（终于不用穿那身现代衣服了），站在门口迎客。
"各位父老乡亲，欢迎光临'万象阁'！今日首演《西厢记》光影戏，前十名顾客免费入场，其余只需二十文钱！"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前十名幸运儿兴高采烈地冲进去，其他人也纷纷掏钱买票。不一会儿，能容纳百余人的大厅就坐满了。
"沈七！快来帮忙收钱！"我忙得满头大汗。
沈七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边，熟练地收钱记账："苏姑娘，已经满座了，还有几十人在外面排队。"
"告诉他们一个时辰后有第二场！"我兴奋地说，"今天我们要发财了！"
演出开始后，整个大厅鸦雀无声。当第一幅画面投射在白色幕布上时，观众席传来整齐的惊叹声。随着故事展开，观众们时而惊呼，时而大笑，完全沉浸在光影世界中。
演出结束，掌声雷动。我站在台上鞠躬致谢，心里乐开了花——成功了！
"苏姑娘！"柳明急匆匆跑来，"外面有几位大人要见您！"
我整理一下衣服走出去，看到几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为首的蓄着短须，目光锐利。
"这位就是万象阁的东家？"他上下打量我，语气不善。
沈七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后，低声道："这位是礼部侍郎赵鸿大人。"
我心头一紧——怎么开业第一天就惹来朝廷大员？
"民女见过赵大人。"我规规矩矩行礼。
赵鸿冷哼一声："你这'光影戏'，可有礼部批文？"
我傻眼了："批文？"
"凡市井娱乐，皆需礼部审核批准。"赵鸿厉声道，"你这等新奇玩意，更需严格审查，以免伤风败俗！"
我正不知如何应对，沈七上前一步："回赵大人，万象阁已在京兆尹处登记备案，按律无需礼部另行批文。"
赵鸿眯眼看向沈七："你是何人？"
"小人沈七，万象阁账房。"
"一个账房，也敢妄议律法？"赵鸿冷笑，"本官说需要就是需要！明日若不呈上批文申请，就封了你这万象阁！"
说完，他甩袖而去，留下我和沈七面面相觑。
"完了完了，开业第一天就得罪了大官..."我急得团团转。
沈七却异常镇定："苏姑娘不必担忧，我去处理。"
"你怎么处理？"我狐疑地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家主与京兆尹有些交情。"
我恍然大悟——沈淮序的面子！"那快去找你家主！"
沈七点点头离开，我则继续应付源源不断的顾客。直到深夜打烊，沈七才回来。
"搞定了？"我迫不及待地问。
他点头："京兆尹明日会派人送批文来，赵大人不会再为难我们。"
"太好了！"我欢呼一声，忍不住抱住沈七，"你太棒了！"
沈七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我这才意识到失态，赶紧松开他："呃...对不起，太激动了。"
他耳根微红，轻咳一声："今日营收共计二十三两五钱，扣除成本..."
"等等！"我打断他，"今天收入多少？"
"二十三两五钱。"
我瞪大眼睛——一天就赚回了半个月的租金！"我们发财了！"
沈七无奈地摇头，但嘴角微微上扬："苏姑娘，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万象阁的名声如野火般传遍雍都。达官显贵、平民百姓，无不以看过光影戏为荣。我们不得不增加场次，还推出了会员制和预约服务。
一天晚上打烊后，我和沈七在账房对账。
"这个月净利润五百六十两。"沈七拨着算盘说。
我正喝着改良过的清茶（终于说服茶馆不用加姜和盐了），闻言差点喷出来："多少？"
"五百六十两。"他重复道，"按分成，苏姑娘可得三百三十六两。"
我激动地跳起来："我要在雍都买房！"
沈七轻笑出声："苏姑娘真是..."
"真是什么？"我挑眉看他。
"真性情。"他温和地说。
不知为何，我脸有点发热，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沈公子怎么从不来视察生意？好歹他也是股东啊。"
沈七表情微微一滞："家主...事务繁忙。"
"再忙也得来看看自己的投资吧？"我撇嘴，"还是说他看不起我们这种娱乐行业？"
"并非如此。"沈七斟酌着词句，"家主其实...来看过。"
"什么时候？"我惊讶地问。
"上月初三下午那场。"
我回想了一下，完全没有印象："他怎么不打招呼？"
"家主不喜张扬。"沈七顿了顿，"他说...苏姑娘做得很好。"
这句简单的夸奖让我心里莫名一甜。抬头看沈七，发现他正凝视着我，眼神柔和得不像话。
"沈七，"我突然问，"你真的只是个账房吗？"
他神色一凛："苏姑娘何出此言？"
"你懂的东西太多了，从律法到官场门道..."我凑近他，"而且你有时候说话的语气，特别像沈公子。"
他不动声色地后仰："在家主身边久了，难免学到一些。"
"是吗？"我狐疑地盯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就在这时，阿福慌慌张张跑进来："苏姑娘！不好了！对面开了家'千影楼'，也在演光影戏！"
我和沈七对视一眼，同时起身往外跑。果然，对面原本关着的铺面张灯结彩，挂着"千影楼"的招牌，门口挤满了人。
"抄袭！这是**裸的抄袭！"我气得直跺脚。
沈七皱眉："看来有人模仿了我们的创意。"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们抄到什么程度！"我撸起袖子就要过去，被沈七一把拉住。
"苏姑娘冷静，你这样去会惹麻烦。"
"那怎么办？就看着他们抢生意？"
沈七沉思片刻："先派人去打探虚实，再作打算。"
我勉强同意了这个方案。第二天，小翠装作顾客去了千影楼，回来后一脸忧色。
"苏姑娘，他们用的也是琉璃盏和绢画，故事是《白蛇传》，但..."她欲言又止。
"但什么？"
"但他们有些画面...不太雅观。"
"啊？"我瞪大眼睛，"具体说说！"
小翠红着脸描述了一番，我顿时明白了——千影楼在打擦边球，加入了一些香艳场景！
"卑鄙！"我拍案而起，"这是要搞恶性竞争啊！"
沈七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或许...这是我们的机会。"
"什么意思？"
"让他们先败坏行业名声，"沈七冷静分析，"然后我们以'正统高雅'的光影戏与之对比，自然会赢得更多高端客户。"
我惊讶地看着他："沈七，你真是个商业天才！"
果然，没过几天，千影楼的低俗内容就引来了非议。一位御史在朝堂上弹劾此类表演"伤风败俗"，礼部再次派人调查，这次连万象阁也受到波及。
"又是那个赵鸿！"我看着官府通告气得发抖，"他分明是针对我们！"
沈七神色凝重："情况比想象中复杂。我听闻赵大人与现太子关系密切..."
"现太子？"我一愣，"这又扯上皇家了？"
沈七似乎意识到说漏嘴，急忙转移话题："总之，我们需要证明光影戏不仅无害，还能教化百姓。"
我灵机一动："有了！我们排演一出忠孝节义的故事，请京兆尹和各界名流来观看，用口碑反击谣言！"
说干就干，我连夜改编了《杨家将》的故事，突出忠君爱国主题。小翠加班加点绘制新画面，柳明则精心打磨台词。
三天后，我们举办了"忠孝专场"，邀请了京兆尹、太学博士等各界人士。演出大获成功，京兆尹当场题词"寓教于乐"，太学博士更是称赞"有助风化"。
第二天，官府贴出告示，规范光影戏内容，千影楼因"有伤风化"被查封，而万象阁则被列为"雅俗共赏之典范"。
"我们赢了！"我兴奋地抱住沈七，这次没急着松开。
他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背："苏姑娘...注意形象。"
我这才松开他，却忍不住问："沈七，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克制？"
他沉默片刻："习惯了。"
"在沈公子身边必须这样吗？"我好奇地问，"他是不是很严厉？"
沈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家主他...肩负太多。"
我还想追问，阿福突然闯进来："苏姑娘！沈公子来了！"
我和沈七同时一愣。沈七迅速恢复平静，而我则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头发："在哪？快请进来！"
"已经到前厅了。"
我快步走向前厅，心跳莫名加速。推开门的瞬间，我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沈淮序一袭墨蓝色长袍，正背对着我欣赏墙上的画。
"沈公子。"我轻声唤道。
他转过身，那张俊美的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比初见时柔和许多："苏姑娘，久违了。"
近距离看他，我发现他比沈七高一些，五官更为立体俊朗，气质也更加冷峻。但奇怪的是，两人站在一起时，总给我一种莫名的相似感。
"听说万象阁最近风波不断。"他淡淡道，"我来看看。"
我赶紧汇报了近况和应对措施，他静静听着，偶尔点头。
"做得不错。"最后他评价道，这简单的夸奖让我心里一暖。
"都是沈七帮了大忙。"我笑着说，"他真是个难得的人才。"
沈淮序嘴角微扬："是吗？"
"是啊！他不仅精通账目，还懂律法谋略，简直就是..."我突然顿住，一个荒谬的想法闪过脑海。
沈淮序和沈七...从未同时出现过。而且沈七对沈家事务了解得过分详细，言谈举止也不像普通下人...
我瞪大眼睛："你们..."
沈淮序挑眉："嗯？"
"你们是兄弟吧？"我恍然大悟，"沈七是你弟弟对不对？所以你才这么信任他！"
沈淮序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他轻咳一声："苏姑娘想象力很丰富。"
"不是吗？"我有些失望。
"沈七确实与我...关系特殊。"他含糊其辞，"但不是兄弟。"
我还想追问，他却转移话题："我这次来，是有个提议。"
"什么提议？"
"万象阁可以扩大规模，在内城开分号。"他说，"我有合适的场地。"
我眼前一亮："真的？那太好了！"
"不过内城顾客多是达官显贵，内容需更精致高雅。"
"没问题！"我信心满满，"我可以设计专属节目，甚至接受私人订制！"
沈淮序点点头，突然问："苏姑娘可想过回故乡？"
我心头一震——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我...暂时回不去。"我低声说，"而且现在万象阁刚起步，我也舍不得。"
他深深看我一眼，没再追问。
沈淮序离开后，我找到正在账房忙碌的沈七："沈七，我刚才见到沈公子了。"
他头也不抬："嗯。"
"我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我凑近他，"你和沈公子...从来没同时出现过。"
沈七的手顿了一下："苏姑娘想说什么？"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我半开玩笑地问，"该不会...你就是沈公子吧？"
沈七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平静："苏姑娘说笑了。"
"也是，"我撇撇嘴，"沈公子那么高贵的人，怎么可能伪装成账房天天陪我胡闹。"
沈七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对了，沈公子提议在内城开分店，你觉得呢？"
"家主高见。"他立刻说，"内城市场潜力巨大。"
我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有点自己的主见？别开口闭口'家主说'。"
他愣了一下，突然笑了："好。我认为这是个好机会，但需谨慎选择内容和客户群体。"
"这还差不多。"我满意地点头，"明天我们去看看那个场地？"
"可以。"
晚上躺在床上，我回想这段时间的经历。从莫名穿越到创业成功，简直像做梦一样。而沈七...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藏着什么秘密？
带着这些疑问，我渐渐进入梦乡。梦里，沈七和沈淮序的面容不断交织，最后变成同一个人...
第二天一早，我就拉着沈七去内城看场地。内城守卫森严，幸好沈七拿出一块令牌，我们才顺利通过城门。
"这令牌哪来的？"我好奇地问。
"家主给的。"沈七熟练地回答，把令牌收回袖中。
内城街道比外城宽敞整洁，行人衣着华贵，连小贩的叫卖声都显得文雅许多。沈七带我来到一栋三层楼阁前，位置正好在内城最繁华的如意街上。
"这...这也太豪华了吧？"我仰头看着雕梁画栋的建筑，嘴巴都合不拢了。
沈七唇角微扬："家主说，要做就做最好的。"
推门进去，里面空间比外城的万象阁大了一倍不止，还附带一个小院子和几间厢房。
"楼上可以做雅间，贵宾专属。"我兴奋地规划着，"院子里可以布置成花园剧场，夏天办露天光影宴..."
沈七安静地听我滔滔不绝，时不时点头附和。正当我手舞足蹈地描述构想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本宫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在如意街开这等低贱营生！"
一个尖锐的女声传来，紧接着大门被推开，一群衣着华丽的仆从簇拥着一位珠光宝气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沈七脸色骤变，迅速挡在我面前："参见太子妃娘娘。"
我心头一跳——太子妃？！赶紧跟着行礼。
太子妃看起来二十出头，容貌艳丽但神情倨傲。她上下打量我，冷笑一声："你就是那个靠妖术惑众的苏姓女子？"
我强忍怒气："回娘娘，民女苏苏，经营的是正经光影戏，绝非妖术。"
"放肆！"她厉喝一声，"谁准你直视本宫了？"
我赶紧低头，心里暗骂封建礼教害死人。
"娘娘息怒。"沈七恭敬道，"万象阁已获京兆尹批准，内容也经太学博士认可，绝无不妥之处。"
太子妃目光转向沈七，突然眯起眼睛："你是...沈家的人？"
沈七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小人是万象阁账房。"
"呵，沈淮序的手伸得真长。"太子妃冷笑，"回去告诉你主子，别以为靠着些奇技淫巧就能重获圣眷！"
说完，她甩袖而去，留下一屋子浓重的脂粉味和火药味。
"她跟沈公子有仇？"我小声问沈七。
沈七神色凝重："此事复杂，回去再说。"
回程路上，沈七异常沉默。直到回到外城万象阁，关上门，他才开口："太子妃兄长赵鸿与家主...有些过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