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书记听见这说法，连忙找来婚姻登记薄看了一眼。
确认过后，村书记看他的眼神透了几分同情，直接盖下印章，将回城条递给他。
“等年底，春节前你就可以回去了。”
“谢谢书记。”
秦正南走出村支部，仔细收好回城条。
春节前，那就只剩不到两个月了。
一阵寒风吹来，秦正南裹紧了身上的棉衣，可他的心里无比畅快。
五年前，他刚来到大溪村时，第一份工就是分配在程父手底干活。
他也就此认识了程意欢。
程意欢很优秀，优秀到刚结束浩劫时，还能被公派去往英国留学。
离开前，程意欢对他说：“正南，等我回来，回来我们就领证。”
程父是矿工，下了矿就很少在家。
而程母双腿瘫痪，常年卧床，家里还有个十五岁正在读书的小舅子。
可为了她这一句话。
秦正南在这四年里，替她照料着程家老小，从不觉得半分苦。
可直到三天前，程意欢留学归来。
他满心欢喜等了四年，等来的是程意欢带回家一位高材生。
他们同在美国留学，在那里互相扶持。
程意欢说：“正南，国外那艰难的四年，是郑钊陪我走过来的，我没法舍下他。”
那一刻，秦正南心中一直的坚守和执念，突然碎了一地。
他才明白，这四年算是白等了。
还好，他还有最后一趟能回沪城的机会。
从村支部回到程家。
程家安静得过分，程意欢去了城里安顿工作，程父下矿还没回来，小舅子也没放学。
只有瘫在床上的程母在家。
秦正南像往常一样进了里屋，给程母喂药，擦拭身子，换上干净衣物。
程母拉住了他的手，红了眼：“正南，是意欢那丫头对不住你，等今晚她爸回来，我们一定给你做主!”
程家人对他向来很好，早已把他当亲儿子对待。
这也是秦正南这些年愿意留在程家的原因之一。
而此刻，听着程母的愧疚，秦正南神情平静，反而安抚：“妈，人各有志，没事的。”
话出口，秦正南又反应过来，自己以后得改改称呼了。
没跟程母多聊，秦正南很快进了厨房。
做好饭菜，刚把菜端上桌。
程意欢的身影也踏入了院子。
自从第一次带那位郑钊回来，被程母骂出去后，程意欢这两天就不再带人回家了。
四目相对，程意欢沉声先开了口：“正南，我有话和你聊聊。”
秦正南静静看她，最终擦擦手上的水渍，跟她进了屋子。
关上房门后，他抬眼看她，双眸平静无澜：“什么事。”
程意欢背脊挺拔，语气却有些歉疚。
“当年出国前，我向你承诺回来就领证，这话依然作数，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听着这话。
秦正南眼底闪过不解：“那郑钊同志呢?”
程意欢敛了神色，然后告诉他。
“这事我也跟郑钊聊过了，他很大度，所以我们可以学外国人开放式婚姻，怎么样?”
秦正南听到这新鲜词，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可以领证，但是感情上互不干涉。”程意欢说。
原来出国一趟，连找小三都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秦正南愣了好久。
随后，他笑了出来：“我不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