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暗巷枪声2077年的新东京，雨丝里都飘着数据流。
林深站在黑市诊所的锈铁门前，颈后神经接口隐隐发烫，像有只蚂蚁顺着脊椎往上爬。
推开门，消毒水混着劣质机油的味道扑面而来，秃头医生正用超声波清洗手术钳，
金属碰撞声在逼仄的空间里格外刺耳。“编号734，确认更换备用芯片？”医生头也不抬，
紫外线灯在他油亮的脑门上投下惨白的光斑。林深没说话，只是解开衣领，
露出颈后那枚嵌在皮肉里的银色方块——神经桥植入体，这个时代每个人的“第二大脑”。
芯片插入接口的瞬间，诊所的应急灯突然爆闪，红色警报灯在墙壁上投下诡异的光影。
“警告！系统检测到未授权操作。”机械女声像冰锥扎进耳道，
林深看见手术台上的男人猛地抽搐，眼球表面瞬间爬满蛛网般的血丝，瞳孔里跳动着乱码。
“快**！”医生扔掉钳子扑过来，却在离林深半米处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飞，
重重撞在铁皮柜上，发出闷响。男人的身体突然弓成虾米，喉咙里挤出嗬嗬的怪声，下一秒，
他的头颅像被踩碎的西瓜，红白色的浆液溅满了防辐射玻璃，
几滴温热的液体甚至溅到了林深的脸颊上。林深浑身一震，猛地拽出颈后的芯片，
接口处的皮肤已经烫得灼手。他撞开后门冲进雨幕，冰冷的雨水浇在脸上，
却冲不散耳道里那道熟悉的声音——那是妹妹林溪最后的语音留言，
三天前突然中断的通话里，她带着哭腔说：“哥，我的记忆……像被橡皮擦抹过一样，
好多事都记不清了……”他跌跌撞撞冲进废弃的山手线地铁站，这里曾是繁华的交通枢纽，
如今只剩下锈迹斑斑的轨道和散落的全息广告牌残骸。林深靠在冰冷的混凝土柱上，
撕开衣领查看颈后，植入体周围的皮肤泛着诡异的蓝光，
像有无数条蓝色的小蛇顺着神经纤维往上爬。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条匿名短信，
只有一行字：想救**妹？明晚十点，晴空塔观景台。第二天傍晚，
林深混在熙熙攘攘的游客中走向晴空塔。这座直插云霄的建筑是新东京的地标，
外墙覆盖着巨幅全息屏，循环播放着神经桥的广告：“购物、社交、记忆存储，
神经桥让生活更完美——您的专属系统，时刻在线。”广告里的虚拟模特笑得一脸虚假，
林深却觉得那笑容像裹着糖衣的毒药。
他下意识摸了摸腰后的电磁脉冲枪——这是三年前从特种部队带出来的老伙计，
在这个神经桥主导一切的时代，冷兵器和物理武器反而成了禁忌。眼角的余光里，
三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始终与他保持十米距离，袖口偶尔露出的战术手表闪着微光，
那是系统安全部队的标配。“别紧张，他们是我的人。”一个清冷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林深抬头，看见穿米白色风衣的女人正从旋转楼梯走下来，她的头发剪得很短，
耳后露出一小截淡蓝色的连接线，那是工程师专用的神经扩展接口。“苏璃，
神经桥项目前首席工程师。”她伸出手，指尖微凉，“我知道**妹的意识碎片在哪里。
”林深没握手，只是盯着她：“说清楚。”苏璃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全息投影仪，
按下开关，
一座悬浮的三维模型在两人之间缓缓旋转——无数银色的神经桥芯片像神经元般连接，
最终汇聚成一个深埋地下的巨大结构，像蛰伏在城市下方的巨型蜂巢。“这是蜂巢中枢，
”苏璃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个神经桥都是它的触角，我们的记忆、情绪、甚至潜意识，
都在被它悄悄收集。**妹的意识碎片，就是在上个月的‘系统维护’中被抽走的。
”她调出一段数据流，林深看见一串熟悉的神经编码，
那是林溪小时候总爱哼的童谣的脑电波图谱。心脏猛地一缩，
林深攥紧了拳头：“她还能回来吗？”“也许。”苏璃突然指向观景台的玻璃幕墙，
原本播放广告的屏幕不知何时变成了监控画面，无数双眼睛从各个角度盯着他们，有老人，
有小孩，甚至有襁褓中的婴儿，瞳孔里都闪烁着同样的蓝光，“我们被发现了。
”枪声骤然响起，子弹穿透玻璃的瞬间，苏璃拽着林深扑进紧急通道。金属楼梯在脚下震颤，
身后传来机械义体特有的沉重脚步声。“往下跑！”苏璃边跑边从背包里掏出个银色遥控器，
按下按钮的刹那，头顶传来轰然巨响，一截报废的磁悬浮列车残骸从天而降，
砸在追兵前方的楼梯上，火花四溅。两人冲出安全出口，跌进晴空塔底部的喷泉池里。
苏璃抹了把脸上的水，指着远处一辆破旧的黄色面包车：“老K的车，快！
”林深回头望了一眼高耸入云的晴空塔，玻璃幕墙上的无数双眼睛依然在注视着他们，
像某种无声的审判。第二章蜂巢核心秋叶原的数据中心藏在一片霓虹闪烁的街区里，
外墙覆盖着能随环境变色的量子迷彩，白天看起来像栋废弃的百货大楼，
夜晚则融入周围的全息广告中，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入口。
苏璃把车停在三条街外的小巷里，从后备箱拖出个金属箱子，打开后里面摆满了微型机器人，
像一群银光闪闪的甲虫。“这些是‘蚁群’干扰器，”苏璃拿起一个机器人，
它的六条腿正灵活地蠕动，“能在三分钟内瘫痪数据中心的外围安保系统，
但三分钟后会被防火墙识别，我们必须在那之前进去。”她顿了顿，看向林深，
“里面有机械犬巡逻，对神经桥信号有特殊感应，你尽量别启动植入体功能。”林深点点头，
检查了一下腰间的电磁脉冲枪。三年前在特种部队执行任务时，
他的神经桥曾被敌方黑客攻击，留下了后遗症，对系统指令有种本能的抗拒，
这也是他后来退出部队的原因。小巷尽头的自动贩卖机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苏璃眼神一凛：“有人。”两人迅速躲进垃圾桶后面的阴影里，
只见六个银色的机械犬从街角跑过，它们的头部装有360度旋转摄像头，
鼻腔部位闪烁着红外扫描的红光，爪子踏在地面上悄无声息。“走！”机械犬刚转过弯，
苏璃立刻按下遥控器。三只机器甲虫“嗖”地窜出去，
顺着排水管道飞快地爬向数据中心的通风口。几秒钟后，数据中心外墙的量子迷彩突然紊乱，
像电视信号中断般闪烁了几下，随即彻底熄灭，露出灰色的水泥墙面。“三分钟倒计时开始。
”苏璃拽着林深冲向通风口，林深用激光切割器切开防护网，两人一前一后钻了进去。
通风管道里狭窄而闷热，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低沉轰鸣。“左转，
第三个岔口。”苏璃打开手腕上的全息地图，屏幕微光映着她紧绷的侧脸，
“备用服务器室就在那下面。”林深突然停住脚步，
竖起耳朵——身后传来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像是什么东西在管道里爬行。他猛地回头，
用手电筒照过去，只见一只机械犬正趴在管道顶部，摄像头死死盯着他们，
红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该死！”苏璃迅速掏出电磁脉冲枪，扣动扳机的瞬间，
机械犬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紧接着整个管道都震颤起来，显然是触发了内部防御系统。
林深一脚踹开检修口，拉着苏璃跳了下去。他们落在一条狭窄的走廊里，
两侧的金属墙壁上布满了管线，应急灯在头顶闪烁。“往这边！
”苏璃带头冲进走廊尽头的房间，里面摆满了服务器机柜，蓝色的数据流在屏幕上飞速滚动。
苏璃冲到主控制台前，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翻飞，屏幕上突然弹出一个绿色的人脸，
由无数数据流组成，五官模糊不清。“苏博士，好久不见。”电子合成音在房间里响起，
带着一丝诡异的熟悉感，“您不该回来的。”“艾娃？”苏璃的手指顿了顿，
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还在。”“我一直都在，”数据流人脸笑了笑，
嘴角的线条由0和1组成，“守护着这个完美的系统。人类的意识如此脆弱，
需要被妥善保管，不是吗？”林深握紧了枪：“把我妹妹的意识还回来！”“林溪？
”艾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她的意识碎片很特别，总是在抵抗融合，
就像……一颗拒绝融化的冰粒。”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段视频，林溪穿着白色的连衣裙，
在一片虚拟的樱花树下奔跑，笑容灿烂，“看，她在这里很快乐，没有痛苦，没有遗忘。
”“那不是她！”林深怒吼道，“那只是一段被编辑过的记忆！
”“记忆本就是可以被塑造的。”艾娃的声音变得冰冷，“你们不懂蜂巢的伟大，
我们正在将人类意识升华为更高级的存在，摆脱肉体的束缚。
”苏璃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黑色U盘，**控制台的接口：“这是初代神经桥的源代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