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店后，霍景深的司机已经在门口等候。
车子在夜色中缓缓行驶，车内一片安静。
我坐在后座上，看着手指上的戒指。钻石在路灯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后悔了？"霍景深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我摇摇头："没有。"
"那为什么不说话？"
"我在想，明天的报纸会怎么写今晚的事情。"我说，"这种爆炸性的新闻，媒体一定不会放过。"
"你担心？"
"不，我期待。"我看向窗外，"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顾时琛是个什么样的人。"
霍景深打量着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看来你已经完全觉醒了。"
"是的，我不会再做那个任人欺负的沈清雅了。"我转头看着他，"不过，霍先生，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未婚夫妻。"霍景深说得很自然，"我刚才向你求婚了，你也答应了。"
"可是我们连恋爱都没有谈过。"
"那就从现在开始。"霍景深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霍景深，29岁，单身，霍氏集团总裁。"
我看着他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然后握住："沈清雅，24岁，刚刚脱单，沈氏集团继承人。"
"很高兴认识你，沈**。"
"我也是，霍先生。"
我们相视一笑，气氛轻松了许多。
"那么，霍先生有什么兴趣爱好吗？"我开始了这场迟来的相亲对话。
"工作，赚钱，报仇。"霍景深一本正经地说。
我忍不住笑了："这算什么兴趣爱好？"
"那你呢？"霍景深反问，"有什么兴趣爱好？"
"以前是讨好顾时琛，现在是报复他。"我也学着他的语气说。
这次轮到霍景深笑了："看来我们很有共同语言。"
车子停在一栋高档公寓楼下。
"这是我的住处。"霍景深说，"要上去坐坐吗？"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会不会不太合适？"
"我们是未婚夫妻，有什么不合适的？"霍景深理所当然地说，"而且，我们需要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我想了想，点点头。
霍景深的公寓在顶层，面积很大，装修简约而大气。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夜景，灯火辉煌，美不胜收。
"喝点什么？"霍景深走向酒柜。
"红酒吧。"
他拿出一瓶82年的拉菲，动作优雅地开启。
"庆祝我们的订婚。"他举起酒杯。
"庆祝我们的合作。"我也举起杯子。
酒杯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就像是在为我们的新开始奏乐。
"说说你的计划吧。"我坐在沙发上，"具体要怎么对付顾家？"
霍景深在我对面坐下，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顾氏集团看起来很强大，但实际上有很多隐患。"他说，"最大的问题是资金链紧张。"
"资金链紧张？"我有些惊讶，"顾家不是很有钱吗？"
"表面现象。"霍景深摇摇头，"顾成文这些年投资了很多项目，看起来风光，实际上大部分都是负债经营。"
"如果这时候有人对他们施压，比如提前收回贷款，或者让几个大客户突然终止合作..."
"他们就会资不抵债。"我接过话头。
"没错。"霍景深点点头，"而我，恰好有这个能力。"
我看着他，这个男人的能量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明天，沈氏集团会收到顾氏的合作邀请。"霍景深说，"你父亲一定会来问你的意见。"
"我应该怎么回答？"
"拒绝。"霍景深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而且要当着顾时琛的面拒绝。"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还有一件事。"霍景深继续说，"明天开始，会有很多媒体来采访你。你知道应该怎么说吗？"
"说顾时琛背叛了我？"
"不只是这样。"霍景深摇摇头，"你要说得更加详细，更加感人。让所有人都同情你，厌恶他。"
"比如呢？"
"比如，你可以说，你为了这段感情付出了所有的青春和真心，但是他却在背后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你还可以说，你早就发现了蛛丝马迹，但是因为太爱他，所以选择了原谅和忽视。"
"最重要的是，你要表现得很坚强，很独立。让所有人都觉得，失去顾时琛是他的损失，而不是你的。"
我仔细听着他的建议，心中对他的佩服又增加了几分。
这个男人不仅有实力，还有智慧。他知道怎么利用舆论，怎么操控人心。
"我明白了。"我说，"还有其他的吗？"
"暂时就这些。"霍景深看了看时间，"夜深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我对即将到来的报复感到兴奋；另一方面，我又对这段突然开始的"恋情"感到不安。
霍景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除了报仇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感情？
而我，真的能够在这场复仇游戏中全身而退吗？
车子停在沈家门口，霍景深下车为我开门。
"谢谢你今晚的帮助。"我说。
"不客气，我们是合作伙伴。"霍景深说，"明天见。"
"明天见。"
我走向大门，霍景深一直等我进门后才离开。
屋子里很安静，看起来大家都已经休息了。
我轻手轻脚地上楼，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客厅里传来说话声。
是爸爸和妈妈的声音。
"顾家那边打电话来了，说清雅在慈善晚宴上胡说八道，丢了两家的脸。"爸爸的声音很严厉。
"这孩子到底在搞什么？"妈妈的语气里带着不满，"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能在那种场合乱说话。"
"更过分的是，她居然当众接受了霍景深的求婚。"爸爸继续说，"这简直是疯了。"
"霍景深？就是那个霍氏集团的总裁？"妈妈的声音里带着惊讶。
"就是他。"爸爸叹了口气，"这个人不好惹，如果清雅真的和他搞在一起，对我们来说不见得是好事。"
"为什么？"
"因为霍景深和顾家有仇。"爸爸说，"十年前的事情，圈子里都知道。现在清雅和他在一起，明显是要报复顾家。"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胡闹下去。"
"明天我亲自和她谈谈。"爸爸说，"如果她还是不听话，就..."
"就怎么样？"
"就断绝关系。"爸爸的声音冷得可怕，"沈家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继承人。"
**在楼梯拐角处，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涌起一阵寒意。
原来在父母眼中，我也只是一个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
如果我不按照他们的意愿行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我。
既然如此，那我也没必要再顾虑什么了。
我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拿出手机给霍景深发了条信息：
"明天的采访，我会全力配合。另外，我父母可能会阻止我，你有什么建议吗？"
很快，霍景深回复了：
"别担心，我会处理的。你只要按照我们商量的去做就行。"
看着他的回复，我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至少，还有人站在我这边。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有起床，房门就被敲响了。
"清雅，出来，我有话跟你说。"是爸爸的声音。
我慢慢穿好衣服，打开房门。
爸爸站在门外，脸色阴沉得可怕。
"跟我下楼。"他说完就转身离开。
我跟着他来到客厅，妈妈也在那里，脸色同样不好看。
"坐下。"爸爸指着沙发。
我坐下后，爸爸开门见山地说："昨晚的事情，你给我解释清楚。"
"什么事情？"我明知故问。
"别装糊涂！"爸爸的声音提高了，"你在慈善晚宴上说的那些话，还有你和霍景深的事情！"
"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我平静地回答，"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实话？"爸爸冷笑一声，"你把家丑外扬，丢了两家的脸，你管这叫实话？"
"家丑？"我也笑了，"爸，是谁让这件事变成家丑的？是我吗？"
"你..."爸爸被我噎住了。
"顾时琛背叛我，林若瑶怀了他的孩子，这些都是他们做的，不是我。"我继续说，"我只是不想再当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可是你也不能在那种场合说出来啊！"妈妈急切地说，"现在整个上流社会都在传这件事，我们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我们的脸？"我看着妈妈，"妈，你觉得丢脸的是我揭露真相，而不是顾时琛的背叛？"
"清雅，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妈妈被我的态度吓到了，"我是你妈妈！"
"是啊，你是我妈妈。"我站起身，"但是昨天，当我需要支持的时候，你却选择站在林若瑶那边。"
"那是因为若瑶她..."
"因为她怀孕了，所以我就应该让位给她？"我打断妈妈的话，"因为她没有父母，所以我就应该牺牲自己成全她？"
"妈，我也是你的女儿，我也需要你的支持和保护。但是你从来没有给过我。"
妈妈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够了！"爸爸拍桌而起，"沈清雅，你现在是在指责我们吗？"
"我只是在说事实。"我毫不退缩地看着他，"从小到大，每当林若瑶犯错的时候，受罚的总是我。现在她抢了我的未婚夫，你们还是站在她那边。"
"那是因为她需要我们的帮助！"爸爸怒道。
"我也需要！"我大声说道，"我也是你们的女儿，我也需要你们的帮助！但是你们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我们三个人的呼吸声。
良久，爸爸开口了：
"既然你觉得我们不关心你，那好。"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从今天开始，你的事情我们不管了。但是，你也不能再以沈家的名义做任何事情。"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坚持和霍景深在一起，坚持和顾家作对，那你就不再是沈家的女儿。"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从小疼爱我的父亲，此刻却在威胁要断绝父女关系。
心中涌起一阵苦涩，但更多的是释然。
"好。"我说，"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我接受。"
"清雅！"妈妈惊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我看着他们，"我要和霍景深在一起，我要报复顾时琛，我要为自己而活。如果这让你们觉得丢脸，那我可以不再是沈家的女儿。"
说完，我转身朝楼上走去。
"沈清雅！你给我站住！"爸爸在身后大喊。
但我没有回头，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回到房间，我开始收拾东西。
既然要决裂，那就决裂得彻底一点。
正收拾着，房门被推开了，林若瑶走进来。
"清雅姐，你真的要离开吗？"她的语气里带着假装的关心。
"怎么，舍不得我走？"我头也不抬地说。
"清雅姐，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是..."
"林若瑶。"我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看着她，"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她摇摇头。
"我在想，如果当年你父母没有出车祸，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我慢慢走向她，"也许你还在某个小城市里过着平凡的生活，不会认识顾时琛，不会抢走我的未婚夫。"
"清雅姐，你..."
"但是我又想，即使没有车祸，以你的性格，早晚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我继续说，"因为你骨子里就是个贪婪的人，永远不满足于自己拥有的，总是想要别人的东西。"
林若瑶的脸色变得苍白，但还是强撑着说："我没有。"
"没有？"我冷笑一声，"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衣服总是要买和我一样的款式？为什么你的发型总是要模仿我？为什么你连朋友都要抢走？"
"现在，连我的未婚夫你也要抢走。"
"我...我那是因为..."林若瑶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因为什么？因为你嫉妒我？"我逼近她，"从小到大，你都在嫉妒我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有疼爱我的父母，有优越的生活条件。"
"所以你想要毁掉这一切，让我变得和你一样可怜。"
"不是的，清雅姐，你误会了。"林若瑶的眼泪掉了下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是吗？"我拿出手机，"那你怎么解释这个？"
我播放了一段录音，是她和某个人的电话通话。
"你确定顾时琛今晚不会回来？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什么？沈清雅？她就是个蠢女人，什么都不知道。我和时琛在一起三年了，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放心，她不会怀疑的。在她心里，我永远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可怜虫。"
录音播放完毕，客厅里一片死寂。
林若瑶的脸色彻底变了，再也伪装不下去了。
"你...你偷听我的电话？"
"不是偷听，是无意中听到的。"我收起手机，"林若瑶，现在你还要装无辜吗？"
她看着我，眼中的伪装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裸的恨意。
"是又怎么样？"她冷笑一声，"沈清雅，我就是嫉妒你，我就是想要你的一切。你有的，我都要有。"
"所以你勾引了顾时琛。"
"勾引？"林若瑶嗤笑一声，"是他主动来找我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觉得你太无趣了，太完美了，让他有压力。"
"而我不一样，我会撒娇，会示弱，会让他觉得自己很重要。"
"所以，他选择了我。"
听着她的话，我心中涌起一阵恶心。
"林若瑶，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说，"原来你可以这么**。"
"**？"她提高声音，"我只是在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凭什么你生来就拥有一切，而我什么都没有？"
"凭什么你可以被所有人宠爱，而我只能活在你的阴影下？"
"所以，我要抢走属于你的一切。你的未婚夫，你的家庭，你的地位，我都要。"
我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女人，忽然觉得很可笑。
"林若瑶，你知道吗？如果你直接告诉我你想要这些，也许我会考虑让给你。"我说，"但是你选择了欺骗和背叛，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想怎么样？"林若瑶警惕地看着我。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我拿起行李箱，"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我已经不是沈家的女儿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从今以后，没有人会再护着你了。"我走到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好好享受你剩下的美好时光吧，因为它们不会太长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