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来到办公室。
顾南川已经向办公室所有人宣布了两天后的聚会。
众人脸上都欢喜着。
李盼儿也催促着我借用学校的公话亭给城里的蛋糕师傅打电话。
我不负她所望。
课间便联系了蛋糕师傅。
“要最大尺寸的，供二十个人吃，裱花怎么花哨怎么来，要蜡烛和餐盘，上面加上‘祝李盼儿23岁生日快乐’，那种会播放生日歌的小音乐盒也要，就送到洪湖镇桑叶街周记国营饭馆，下午六点半，您跟前台服务员说一声，会有人出来拿蛋糕的。”
李盼儿在一旁听着我向蛋糕师傅提的一系列需求，满目激动。
电话挂断。
李盼儿拉着我的手，眼眶都红了两圈。
“依依姐，你真的太好了，这次生日宴一定会很美满很美满！”
我没说话。
任凭着她在那感动。
“依依姐，你后面跟南川哥结婚了，能不能也给我介绍一个好对象，上次去你家那位傅哥哥有女朋友吗，我听说他家也是世代从军，如果有机会……我想能天天见到依依姐。”
我勾了勾唇。
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大的脸。
正好上课铃声响起。
我和李盼儿也各自去了各自的教室。
两日后。
李盼儿生日。
她不顾学生期中关头，跟领导请了假。
特意去县城买了一套裙子，做了头发，化了妆。
六点半的时间。
我们一群人从学校走出来，就看到了她站在饭店门口迎接。
见到领导，热情招呼。
“你今儿真漂亮，生日快乐。”
几个贴心的女同事还准备了小礼物给李盼儿。
李盼儿接过礼物，笑得合不拢嘴。
一群人浩浩荡荡进去。
顾南川像是男主人一样，喊了服务员过来上菜。
一盘盘鸡鸭鱼肉。
一碗碗鲜嫩热汤。
大家吃得不亦乐乎。
李盼儿和顾南川主持着大局，其他人一唱一和跟风热场子。
他们一边庆祝李盼儿的生日，一边向大家宣布即将离开学校。
小小的包厢。
人声鼎沸。
我坐在其中，只顾填饱自己的肚子，等着看戏。
坐在我旁边的赵老师为我抱不平。
“你跟顾南川闹了那么多次，他还是和李盼儿走得这么近，你现在是妥协了？打算后半辈子就这么三人行下去？”
我摇头。
赵老师不信。
“这一桌至少百来块吧，李盼儿天天穿得花里胡哨的，一点儿工资全部买衣服了，她肯定付不出这钱，顾南川家里有个病重的老母，即便是接济了李盼儿，这一百块儿他肯定也难拿，所以我思来想去，只能是你了，你就这么能忍？”
赵老师年纪比我大一些。
早些年因为丈夫出轨离了婚。
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总是看得很清楚。
她应该是不想我像她一样陷入泥泞之中，所以才跟我说了这些话。
我笑：“你放心，我又不傻。”
赵老师挑眉：“你还不傻？带一个顾南川回城都艰辛了，现在还拖了一个李盼儿，还不知道你爸妈有没有为了你去相应的管理部门磕头！”
我小声道：“不会的，我没那么不孝，李盼儿去不了城里，当然，顾南川也去不了！”
赵老师一愣，正这个时候服务员推门进来了。
“是谁订了城里的蛋糕，人家蛋糕师傅在外头等着了。”
李盼儿听了，兴奋起来：“是我，是我，我这就去拿蛋糕跟大家伙儿分着吃！”
蛋糕是个稀罕物件。
在坐着的，没几个人吃过。
这下听到有蛋糕，各个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不得了，我这下子得开荤了，竟然还能吃到蛋糕。”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真的蛋糕呢，托了福了！”
“等会儿我少吃点儿，给我家娃娃也带一块回去，她老吵着要吃……”
服务员也没见过蛋糕，听了这些话，不免捧场：“蛋糕老大一个了，别说你们吃不完，就是你们吃完了一人带一块儿回去都有的多。”
“这么大的蛋糕啊！”
“那不得老贵了？”
“盼儿这生日，过得就是有面儿哟！”
李盼儿喜滋滋地出了包厢。
顾南川随后跟着：“蛋糕太大，估计盼儿一个人拿不了，我去帮帮忙。”
主人公离开了。
包厢里的气氛也缓和了下来。
赵老师瞥向我，眼里意犹未尽。
没一会儿。
顾南川就回来了，走到我身边小声说：“依依，你出来一下，蛋糕师傅说需要订蛋糕的人签字。”
我坐在位置上，纹丝不动：“蛋糕不是李盼儿定的吗？她签字就行。”
顾南川面色有些不好看了：“那蛋糕不是你打电话定的呢，蛋糕师傅还在外面等着，你别耽误了，快出来。”
我轻轻哼一声：“电话是我打的，但要蛋糕的是李盼儿，这个字让我签是不是不太恰当？”
顾南川抿紧了唇。
李盼儿也走了进来，一脸菜色：“依依姐，你快出来，赶紧签了字把蛋糕拿进来让大家分了吧，好不容易聚一回呢。”
我屁股坐在凳子上，稳稳的，回答道：“是啊，你赶紧把蛋糕拿进来，给大伙儿分了，大家还没吃过蛋糕，都等不及了。”
赵老师是个聪明人。
一下子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她直接点破了话：“盼儿，你不会是想让依依出去给你付钱吧？一般这个订购蛋糕，都是蛋糕送到了结款，但这不是你的生日吗？怎么还要依依付钱？”
李盼儿的脸霎时间耷拉到了地上：“不是、我只是……”
顾南川为李盼儿解释：“宋依依，不是你答应了盼儿送她一个生日蛋糕呢，现在蛋糕来了，你又不认账了？”
我故作惊讶：“啊，我答应给李盼儿送蛋糕啊？一个蛋糕至少两百块，我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块不到……这么贵的蛋糕我、我怎么买得起啊！”
赵老师挑起了眉头：“笑死！请人吃蛋糕，原来是要别人掏钱买。”
其他人的面色也暗沉了下去。
在外面等了很久的配送蛋糕员已经等不及进来了。
他一脸不悦：“到底谁的蛋糕，有没有站出来付钱的？一共两百三十一块，我从城里一路过来开车两小时，可别让我白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