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穿过梧桐道

微风穿过梧桐道

棋子云 著

微风穿过梧桐道以其扣人心弦的情节和独特的风格而备受赞誉,由棋子云精心打造。故事中,林溪陈阳苏晓晓陷入了一个充满危险和谜题的世界,必须借助自身的勇气和智慧才能解开其中的谜团。林溪陈阳苏晓晓不仅面对着外部的敌人和考验,还要直面内心的挣扎和迷茫。通过努力与勇往直前,林溪陈阳苏晓晓逐渐找到了答案,并从中得到了成长和启示。几秒钟的死寂,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终于,一个低沉压抑、带着明显克制却又难掩烦躁和一丝沙哑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沉沉地砸了下来……将带领读者进入一个充满惊喜和感动的世界。

最新章节(微风穿过梧桐道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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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十七章:竞赛的压力与那句“负责”

    他猛地抬起头,第一次,用一种近乎冒犯的、带着强烈反抗意味的眼神,直直迎向王老师愤怒的目光。嘴唇紧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下颌绷紧,胸膛因为压抑的怒火而微微起伏。他想反驳,想大声质问什么叫“有的没的”?想说他比任何人都想赢!但最终,所有激烈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化作喉结一次沉重的滚动。他不能,也不敢。王老师是竞赛的领路人,他的前途还捏在对方手里。

    王老师显然被他这种无声的反抗激怒了,脸色更加难看,但看着陈阳眼中那簇压抑的火苗和泛红的眼眶,终究没有再说更重的话,只是极其失望地、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像冰冷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所有人心头。

    “自习吧!好好想想!”王老师把成绩单重重拍在讲台上,转身离开了教室。沉重的关门声在死寂的空气里回荡,久久不散。

    教室里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没人敢大声说话,只有小心翼翼的翻书声和压抑的呼吸。陈阳像一尊石雕般僵在原地,维持着那个抬头的姿势,直到王老师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垮下肩膀,重重地靠回椅背。他闭上眼,抬手用力地、近乎粗暴地揉着突突作痛的太阳穴,仿佛要将里面沸腾的烦躁和挫败感挤压出去。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李哲小心翼翼地探过头,压低声音:“阳哥……你……没事吧?老王他……就那样,说话冲……”

    陈阳没睁眼,也没回应。他只是觉得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疲惫和冰冷。竞赛的压力像一座无形的大山,论坛的流言像恼人的蚊蝇,而林溪的躲避……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心上最柔软的地方,平日里或许不显,此刻在巨大的挫败感下,那根刺的存在感被无限放大,带来一阵阵尖锐细密的刺痛和难以言喻的委屈。

    她凭什么躲他?因为那些无聊的闲话?她知不知道他为了这场竞赛付出了多少?她知不知道他此刻有多狼狈?一股无名火混杂着无处发泄的憋闷,在他胸中左冲右突。他猛地睁开眼,一把抓起桌上那张刺眼的试卷,看也不看,胡乱揉成一团,带着一股狠劲塞进了课桌最深处。仿佛这样就能埋葬掉这该死的失败和所有的不快。

    ---

    下午放学后,图书馆再次成了陈阳的避难所。不是那个靠窗的、曾有过短暂温馨回忆的角落,而是物理资料区最深、最僻静的、被高大书架包围的一张小方桌。这里灯光稍显昏暗,空气里弥漫着旧书特有的陈年纸墨气息,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翻书的声音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

    他面前摊着那本厚厚的物理竞赛精编习题集,正是那道让他铩羽而归的难题同类型拓展。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推导,公式套着公式,箭头指向不同的方向,像一张混乱的作战地图。然而,思维却像陷入了泥沼,滞涩不前。那些曾经清晰无比的定理、模型,此刻在脑中搅成一锅浆糊。王老师失望的眼神、同学们无声的注视、还有那个仓皇逃开的背影……各种画面碎片般闪现,干扰着他,撕扯着他的注意力。

    “啪嗒。”指尖的笔又一次滚落桌面,在寂静中发出突兀的轻响。

    陈阳烦躁地“啧”了一声,用力向后靠去,椅背发出不堪重负的**。他抬手,再次重重地揉捏着发胀的太阳穴,眉头拧成一个死结。目光无意识地扫过书架间的缝隙,投向阅览区那个曾经熟悉的位置——依旧空着。

    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和更深的烦闷涌上心头。他猛地收回视线,像被烫到一样,赌气似的重新抓过习题集,强迫自己将目光钉死在那些冰冷的符号上。然而,那些字符仿佛都扭曲起来,嘲笑着他的徒劳。

    就在这时,书架另一侧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交谈声,细碎地飘进他的耳朵。

    “……哎,你看到没?刚才(1)班那个林溪,脸色白得跟纸似的,抱着作业本跑得飞快,差点撞到人……”

    “看到了看到了!慌慌张张的,跟后面有鬼追似的。啧,自从论坛那事儿之后,她就有点神神叨叨的……”

    “可不是嘛!感觉像惊弓之鸟,谁多看她一眼都能把她吓跑。你说……她是不是心虚啊?”

    “谁知道呢……不过陈阳最近也挺不对劲的,刚才在教室被老王训得那个狠……脸黑得能滴墨……你说会不会真因为……”

    “嘘!小声点!别瞎猜!不过……竞赛当头,还是离这些麻烦远点好……”

    后面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模糊的窃窃私语。

    “麻烦”……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中了陈阳紧绷的神经!

    所有的烦躁、委屈、挫败、无处宣泄的怒火,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轰然炸开!他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一声断了!

    什么叫麻烦?他陈阳什么时候成了需要别人避之不及的麻烦?还是……她林溪觉得她自己是个麻烦,所以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他?

    凭什么?!

    他为了竞赛焦头烂额,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责难,而她呢?就因为这些捕风捉影的流言,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单方面把他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甚至,让他也成了别人口中“不对劲”的谈资?

    一股被冒犯的、强烈的怒意混合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受伤感,如同岩浆般在胸腔里奔涌。他再也无法忍受这令人窒息的安静和憋屈!

    陈阳猛地站起身,动作幅度之大,带倒了椅子,在寂静的图书馆里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巨响!引得附近几个埋头苦读的学生惊愕地抬起头。

    他看也没看周围的目光,一把抓起桌上散乱的书本和习题册,胡乱塞进书包里,拉链拉得粗暴而响亮。然后,他迈开长腿,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凛冽低气压,像一阵裹挟着寒流的风,径直朝着图书馆大门的方向冲去。脚步沉重,踏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回响,每一步都踩踏着他无处安放的激烈情绪。

    他需要一个答案。现在!立刻!

    ---

    深冬的傍晚,天色暗得很快。铅灰色的云层沉沉地压着校园的屋顶,凛冽的寒风在空旷的广场和教学楼之间穿梭呼啸,卷起地上的枯叶和尘土,发出呜呜的悲鸣。路旁光秃秃的梧桐枝桠在风中剧烈摇晃,投下张牙舞爪的黑色剪影。

    林溪刚被张老师叫去办公室,帮忙整理完一沓作文比赛的初选稿件。她抱着厚厚一叠文稿,低着头,脚步匆匆地从教师办公楼走出来。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她下意识地将冻得通红的半张脸埋进围巾里,只露出一双写满疲惫和心事的眼睛。刚走出楼门,一股强劲的穿堂风猛地袭来,吹得她一个趔趄,怀里的文稿哗啦作响,有几页被风卷起,惊险地飘飞出去。

    她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去抓,身体在风中摇晃,显得格外单薄脆弱。好不容易稳住了怀里的文稿,又狼狈地蹲下身去捡拾散落在地上的几页纸。冰冷的寒气顺着裤脚钻进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指尖冻得有些麻木,捡拾的动作笨拙又缓慢。就在她指尖即将碰到最后一张被风吹得贴在墙角、沾了些湿泥的稿纸时——

    一双熟悉的、沾着些许灰尘的白色运动鞋,毫无预兆地、带着一种压迫性的存在感,闯入了她低垂的视线范围,停在了那张脏污的稿纸边缘。

    林溪的动作瞬间僵住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骨猛地窜起,瞬间流遍四肢百骸。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倒流。她甚至不需要抬头,身体的本能已经先一步认出了这双鞋的主人。是陈阳!

    巨大的恐慌像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失序地撞击着,发出擂鼓般的巨响,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是……来找她的吗?因为论坛的事?因为王老师的训斥?他是不是……很生气?

    无数个可怕的念头在脑中炸开,让她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她维持着那个半蹲的、近乎蜷缩的姿势,像一只暴露在猛兽视线下的小动物,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寒风卷起地上的沙砾,打在她**的脖颈上,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头顶上方那道沉甸甸的、带着强烈情绪的目光,像实质般压下来。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周围呼啸的风声似乎也消失了,世界只剩下她狂乱的心跳和头顶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几秒钟的死寂,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终于,一个低沉压抑、带着明显克制却又难掩烦躁和一丝沙哑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沉沉地砸了下来,每一个字都像冰雹,砸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林溪。”

    他叫了她的全名。不再是以前在图书馆或走廊偶遇时,那带着点随意或温和的“喂”,或者干脆没有称呼。

    “最近……”他顿了一下,似乎也在极力平复着某种翻腾的情绪,声音里透着一股强压下的困惑和受伤的意味,“……在躲我?”

    直白的诘问,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猝不及防地剖开了她这些日子小心翼翼维持的伪装和鸵鸟般的逃避。

    林溪猛地一颤,仿佛被这冰冷的质问刺穿了身体。一股巨大的酸涩和委屈瞬间冲上鼻尖,眼眶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发胀。她死死咬住下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抑制住那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和喉咙里涌上的哽咽。

    她不能哭。绝不能。

    她强迫自己,用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手,飞快地捡起地上最后那张沾了泥的稿纸,胡乱地塞进怀里那叠文稿的最底层。动作慌乱得像是在掩盖什么罪证。然后,她像是终于积蓄起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勇气,撑着冰冷僵硬的双腿,慢慢地、极其艰难地站了起来。

    她始终低着头,视线牢牢锁在自己洗得发白的帆布鞋鞋尖上,仿佛那里有什么极其吸引人的图案。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害怕在那里面看到厌恶,看到烦躁,看到被自己“麻烦”到的不耐。

    寒风卷起她的围巾末端,吹乱了额前的刘海。她抱着文稿的手臂收得死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文稿的边缘被她捏得变了形。

    过了好几秒,她才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抬起头。目光却像是受惊的小鹿,只敢飞快地、怯怯地掠过他紧绷的下颌线条,然后便仓皇地垂落下去,定格在他胸前校服拉链的位置。

    她的嘴唇动了动,喉咙干涩发紧,像是被砂纸磨过。发出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和浓重的鼻音,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冰水里浸泡过,冰冷又破碎:

    “那个……论坛的帖子……”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仿佛要咽下喉咙里涌起的巨大苦涩和恐惧,“……我怕……影响你……”

    终于说出来了。这个像巨石一样压在她心头、让她寝食难安、逼得她四处躲藏的理由。说出来后,并没有想象中的解脱,反而像是将自己最脆弱、最不堪的一面暴露在了寒风中,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她屏住了呼吸,身体因为极度的紧张和等待而微微发抖。寒风呼啸着掠过空旷的楼宇间,卷起枯叶的碎屑,打着旋儿从两人僵持的身影旁掠过。

    陈阳沉默了。

    他看着她低垂的、几乎要埋进围巾里的脑袋,看着她因为用力抱着文稿而微微颤抖的手臂,看着她冻得发红的鼻尖和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嘴唇。那句带着巨大恐慌的“我怕影响你”,像投入他沸腾怒海中的一块冰。

    论坛的帖子……原来是因为这个。

    一瞬间,所有积压的烦躁、委屈、不解似乎都找到了出口,却又被这句话里蕴含的巨大牺牲感和小心翼翼的惶恐给堵了回去,变成了一种更加复杂难言的情绪。她躲着他,不是因为觉得他麻烦,不是因为讨厌他,而是……怕影响他?怕连累他?

    这个认知像一道微弱却清晰的光,骤然刺破了他心头的阴霾和怒火。

    他看着她这副惊弓之鸟般、仿佛承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那股汹涌的怒意奇异地、一点点地平息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奈,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疼。

    他忽然低低地、短促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嘲讽,没有愤怒,更像是一种释然,一种了然,还带着点对自己刚才失控情绪的无奈自嘲。

    林溪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惊得猛地抬起了头,眼中还带着未褪的惊恐和茫然的水光。

    就在她抬头的瞬间,撞进了一双眼睛。

    陈阳的目光,正牢牢地锁在她的脸上。那里面没有了刚才图书馆里的冰冷烦躁,也没有了走廊初遇时的困惑和受伤。那是一种她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极其认真而笃定的眼神。清澈、坦荡,像冬日傍晚骤然拨开厚重云层、倾泻而下的一束夕阳光,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穿透力,直直地望进她慌乱的心底。

    他的嘴角甚至还残留着一丝刚才那个短促笑容的弧度,声音却变得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力量,一字一句地砸在呼啸的寒风里:

    “无聊的人写的,”他微微蹙了下眉,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厌烦,像是在拂开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尘,“别在意。”

    然后,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更深地望进她写满错愕和不敢置信的眼睛里,像是在对她宣告,更像是在对自己强调,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属于他自己的担当:

    “我的状态——”他挺直了背脊,冬日的寒风鼓起他敞开的校服外套,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下,那双眼睛亮得惊人,“——自己负责。”

    话音落下,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也没有等待林溪的任何回应。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包含了太多林溪此刻无法解读的情绪——有安抚,有坚定,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然后,他干脆利落地转过身,迈开步子,逆着凛冽的寒风,朝着与林溪来时相反的方向,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他的背影挺直而宽阔,在暮色四合、寒风呼啸的空旷广场上,像一棵逆风而立的树。脚步坚定有力,踏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清晰而沉稳的回响,一步步走远,渐渐融入了沉沉的暮色之中。

    林溪僵立在原地,怀里紧紧抱着那叠文稿,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支撑。寒风卷着枯叶,扑打在她的裤脚上。陈阳最后那句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巨石,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滔天的巨浪,在她混乱一片的脑海中反复轰鸣、回荡。

    “我的状态,自己负责。”

    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撞碎了她这些天来自以为是的“保护”和沉重的负罪感。

    他……没有怪她?没有觉得她是麻烦?甚至……他在告诉她,不必在意那些流言?他自己能处理好?

    巨大的冲击让她一时无法思考,只能呆呆地望着那个消失在暮色寒风中的背影,直到一阵更猛烈的风袭来,吹得她几乎站立不稳,才猛地回过神。脸颊上冰凉一片,她后知后觉地抬手一摸,不知何时,蓄积已久的泪水,终于冲破了所有强装的坚强,无声地滚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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