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出差已经一个多月了。时间被拉得粘稠且腥臭,缓慢得令人心焦。
三百多平米的复式别墅,此刻空旷得如同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回声室。窗外是沉沉的夜色,
厚重的丝绒窗帘隔绝了城市的灯火,只留下室内几盏暖黄的壁灯,勉强驱散着角落的黑暗,
却驱不散林晚心底那片蔓延的孤寂。她刚挂断视频电话。屏幕熄灭的瞬间,
楚墨那张带着疲惫却依旧温柔的笑脸也随之隐去,仿佛最后一点温度也被抽走了。视频里,
他刚结束一个漫长的会议,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声音也有些沙哑,
却还是强打精神陪她聊了半个多小时的家常,叮嘱她关好门窗,早点休息。“晚晚,
等我回来。”这是他最后的话,带着浓浓的思念,透过冰冷的电波,轻轻搔刮着她的心尖。
思念像藤蔓,在独处的寂静中疯狂滋长,缠绕着每一根神经。林晚赤着脚,
踩在冰凉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无声地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玻璃,
留下模糊的水痕。她身上只穿着一件楚墨最喜欢的真丝睡裙——宛若烈焰一般的大红色,
热情奔放,更衬得她肌肤胜雪。细得惊人的吊带慵懒地挂在圆润的肩头,领口开得恰到好处,
勾勒出饱满诱人的弧线,腰身处流畅的剪裁收束,再往下,是裙摆下两条笔直纤长的腿,
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细腻的光泽。真丝面料轻薄柔软,随着她细微的动作,
如水般流淌,贴服着身体的每一寸曲线,若隐若现,引人无限遐想。空气里,
似乎还残留着她沐浴后涂抹的、带着花果甜香的乳液气息。刚才视频里楚墨深情的眼神,
他低沉带笑的嗓音,他衬衫领口微微敞开的锁骨……这些画面在她脑海里反复播放、放大,
点燃了身体深处隐秘的火苗。一股难言的燥热从小腹升起,蔓延至四肢百骸。
空虚感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心房。她走到宽大的穿衣镜前。镜中的女人,
眉眼含春,双颊染着淡淡的红晕,嘴唇因为无意识的轻抿而显得格外饱满水润。
大红色的丝绸衬得她像一朵夜色中悄然绽放的、带着露水的妖艳玫瑰。
指尖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轻轻抚过锁骨,滑过胸前那片细腻的起伏,
丝绸下的肌肤敏感地泛起细小的颗粒。她微微仰起头,颈项拉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寂寞像潮水,一波波涌上来,拍打着理智的堤岸。
她放任自己沉溺在这种带着疼痛的渴望里。手指像带着微弱的电流,
在丝绸覆盖的敏感地带游移、探索,试图勾勒出丈夫手掌的温度和力度。
想象着他的气息喷在耳畔,他的吻落在颈侧……镜中的影像渐渐模糊,
只剩下身体诚实而热烈的回应,像无声的潮汐在幽暗的房间里涌动。
细密的汗珠从光洁的额角渗出,呼吸变得急促而滚烫,丝绸睡裙的肩带不知何时滑落了一边,
露出一片圆润的香肩,在暖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半个时辰,
在无声的自我慰藉与汹涌的思念中悄然流逝。当那阵令人心悸的悸动终于缓缓平复,
留下的是更深的疲惫和一种被掏空后的茫然。林晚无力地靠在冰冷的镜面上,胸口微微起伏,
眼神迷离地望着天花板繁复的雕花。**退去,巨大的空虚感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间将她淹没。思念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因为这短暂的沉溺而变得更加尖锐、蚀骨。
就在这时——“啪嗒…啪嗒…啪嗒…”细微却密集的敲打声,毫无预兆地响起,
敲在巨大的落地窗上。林晚猛地一惊,涣散的眼神瞬间聚焦。下雨了。起初只是稀疏的雨点,
很快便连成了线,继而演变成一场毫无征兆的倾盆大雨。豆大的雨点狂暴地砸在玻璃上,
发出密集而沉闷的爆响,如同无数只手在急切地拍打。窗外的世界瞬间被扭曲的水幕吞噬,
路灯昏黄的光晕在水中扩散、变形,最终模糊成一片混沌的光斑。狂风卷着雨水抽打着建筑,
发出呜呜的呼啸,像某种被困巨兽的哀嚎。暴雨来了。一股寒意顺着林晚光裸的脊背爬上来。
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一个突然闯入脑海的念头——楚墨的腿。
楚墨右大腿根靠近臀部的位置,有一个极其独特的胎记。暗红色,边缘清晰,
形状……像一个微缩的、五指张开的小手掌印。每次缠绵时,
她的指尖或唇瓣无意间拂过那里,楚墨的身体总会微微一僵,
随即用一种带着点无奈和宠溺的口吻,将她搂得更紧。第一次,也是在一个这样的雨夜,
缠绵过后,楚墨从背后拥着她,窗外是淅沥的雨声。
他的手掌无意识地覆盖在那个胎记的位置,轻轻地揉按着。
林晚感觉到他指腹下的肌肉有些紧绷。“怎么了?”她轻声问。楚墨沉默了片刻,
才用一种低沉而平缓的语调说:“这里……下雨天会有点酸痛。老毛病了。
”他的手指加重了点力道,“我妈……怀我的时候,条件很不好。她说,其实怀的是双胞胎,
两个男孩。”林晚的心轻轻揪了一下,转过身看着他。
楚墨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遥远,
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营养跟不上……我生下来的时候还算健康,哭声响亮。
但后面那个……就没那么幸运了,生下来就是……死胎。小小的,很安静。”他的声音很轻,
像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却带着沉重的分量。“这个胎记,生下来就有。
我妈总说……像那个没福气的弟弟留下的手印,按在这儿了。下雨天,
骨头缝里就有点酸酸的。”当时林晚只觉得心疼,紧紧抱住了他,用体温去温暖他,
把那当成一个令人心碎但终究是过去的遗憾。楚墨自己也说,大概只是巧合和一点心理作用。
然而此刻,在这个丈夫远行、她独守空房、窗外暴雨如注的深夜里,
这个关于胎记和那个“未曾谋面弟弟”的记忆,带着冰冷的触感,
无比清晰地浮现在林晚的脑海中。
那个小小的手掌印……雨天酸痛……未曾出世的弟弟……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混合着窗外暴雨带来的湿冷气息,瞬间包裹了她。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
丝绸睡裙的凉意透过皮肤渗入骨髓。就在她心神不宁,
思绪完全被那个诡异的胎记和楚墨雨天隐痛占据的刹那——“咚!咚!咚!
”沉重、缓慢、带着水汽的敲门声,如同三记闷锤,
毫无预兆地、清晰地穿透了门外震耳欲聋的雨幕轰鸣,
重重地砸在了别墅那扇厚重的红木大门上!林晚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骤然凝固!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猛地一抽,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击着胸腔,
发出擂鼓般的闷响!她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
细密的冷汗瞬间从光洁的额头和后颈渗出。这个时间?凌晨!
这种仿佛要将世界淹没的鬼天气?谁会来?!别墅大门明明装着先进的门铃系统,
**清脆悦耳,即使在雨夜也能清晰听到!为什么不按门铃?
而是用这种原始的、沉重的、带着某种……执拗的方式敲门?
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刚刚还沉浸在情欲余韵中的身体,此刻只剩下刺骨的冰凉和僵硬。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丝绸睡裙下,皮肤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节奏依旧缓慢,每一下都敲得极其沉稳,间隔均匀,
仿佛门外的人有着无穷无尽的时间,可以一直这样敲下去,直到她崩溃开门。跑?报警?
尖叫?无数念头在脑中炸开,又被更大的恐惧瞬间碾碎。手机!手机在楼下客厅的茶几上!
她刚才下来倒水时随手放的!极度的恐惧让她反而生出了一丝病态的勇气。
在明灭的光线下(客厅只开了几盏壁灯),她像一只受惊的猫,屏住呼吸,踮着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