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臣嫌弃我,是因为我不够好,不能在他为官的路上帮衬他。那如果,我先一步去燕州,将所有事情都替他打理得井井有条,变得很能干,他是不是就会喜欢我了?
对,一定是这样。
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我偷偷摸摸地收拾了一个小小的包袱,里面塞着我攒了许久的所有月钱,还有几件换洗的衣物。我记得裴砚臣要去燕州,要去一个叫“长风渡”的码头坐船。
我凭着脑海里那点模糊的记忆,一路问,一路找,终于寻到了那个长风渡。
码头上人来人往,喧嚣鼎沸,停靠着好多艘气派的大船。我分不清哪一艘才是去燕州的,只瞧见最中间那艘船最大、最漂亮,船舷上还挂着一串串的红灯笼,瞧着喜庆极了。
我心里想,裴砚臣是要做大官的人,坐的船定然也是最好的一艘。
于是我攥紧了怀里的船票,跌跌撞撞地爬了上去。
船舱里很是热闹,我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心里既是紧张,又是期待。
邻座的几位妇人正在嗑着瓜子闲聊。
“听说了吗?这艘船是去兰州的,是兰州刺史沈大人包下来的,说是要迎娶新夫人呢。”
“沈大人?可是那位年纪轻轻便政绩卓著,被誉为‘青天’的沈昭远沈大人?”
“可不就是嘛!听说沈大人的新夫人,是上京城里的贵女,两人也是打小定下的婚约呢。”
兰州?
我一下子愣住了。不是燕州吗?
我的脑子又开始犯起迷糊来。燕州,兰州……念起来好像是差不多的。
沈大人,幼时婚约……
我十岁那年便和裴砚臣定了亲,这可不就是幼时婚约吗?
我瞬间就明白了。
原来裴砚臣不叫裴砚臣,他叫沈昭远。他不是要去燕州,而是要去兰州。
他骗了我!
不对,是我记错了。我总是记错事情。
一定是我把“兰州”记成了“燕州”,把“沈昭远”记成了“裴砚臣”。
对,一定是这样。
我的夫君,是兰州刺史沈昭远。
我心里那点小小的疑云瞬间便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踏实的欢喜。
我马上就要见到我的夫君了,他包下了这样一艘大船来接我,他心里一定是很喜欢我的。
我正美滋滋地幻想着,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姑娘忽然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一**墩坐在我身边,哭得肝肠寸断。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我将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
她抬起头,一张被泪水浸透的脸上写满了绝望。
“我不想嫁!我根本就不认得那个什么沈大人,我爹为了攀附权贵,就将我卖了!我不想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呜呜呜……”
我呆住了。
她也是要嫁给沈大人的?
可是,沈大人的新娘,不应该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