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具有着修复古董的超能力但每次修复时都要付出生命加速苍老的代价在母亲被顾承枭害死，
但没有有力证据时沈砚启动了最后的能力……1“今晚修好明代玉壶，否则停缴你妈医疗费。
”顾承枭把碎成三瓣的玉壶扔在丝绒托盘上，碰撞声像冰锥扎进沈砚耳朵里。
冰冷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砸碎了书房里昂贵沉香的宁静。
沈砚盯着托盘里那堆温润的碎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医院重症监护室里那些催命符般的“滴滴”声，仿佛又在耳边尖锐地响起。
妈的肺癌晚期像个无底洞，顾家指缝里漏出的那点钱，就是吊着她最后一口气的氧气管。
他沉默地伸出手，指尖刚触到冰凉锋利的裂口，一股刺骨的寒意猛地顺着指尖窜上来！
眼前瞬间炸开一片混乱的色块和刺耳的噪音。暴雨疯狂抽打着落地窗。顾承枭的书房里，
暖黄的光映着他阴沉的侧脸。他拿起桌上那尊线条流畅的白玉壶，把玩了片刻，
嘴角却忽然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猛地扬手！玉壶砸在厚重的波斯地毯上，
沉闷的碎裂声被雨声掩盖。“……脏了。”他低语，目光掠过沈砚，
落在门口那个新来的、过分关注沈砚的年轻拍卖师身上。碎片边缘割得指腹生疼。
沈砚猛地闭眼，试图驱散这突如其来的、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画面。
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母亲在病床上微弱起伏的胸膛，还有医生那句“费用不能断”。
他不敢停。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指尖再次小心翼翼地贴上冰冷的裂痕。这一次，
他努力压下那诡异的画面干扰，调动起身体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本能。
一股微弱却坚韧的力量，如同无数条无形的细丝，
笨拙又拼命地沿着玉壶深刻的裂纹爬行、探索，试图将那些四分五裂的部分重新黏合、抚平。
汗水很快浸湿了他额角的碎发，后背的衬衫也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黏腻的寒意。
时间在死寂的书房里流逝，只有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他用尽全力牵引一片尖锐的碎玉边缘时，那利刃般的棱角猛地一滑，
狠狠咬进了他左手食指的指腹！“嘶……”沈砚倒抽一口冷气。鲜红的血珠立刻涌了出来，
在白玉温润的肌理上显得格外刺目。血珠迅速洇开，像一滴绝望的泪。
皮鞋踩在地毯上的闷响由远及近。顾承枭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书房门口，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
锃亮的鞋尖停在沈砚低垂的视线边缘。“明早七点，”他的声音凉薄，听不出丝毫情绪，
“我的收藏室要看见它完好无损。”说完，他甚至没再看沈砚一眼，转身离开，
脚步声消失在铺着厚地毯的长廊尽头，留下空荡荡的窒息感。沈砚抬起微微颤抖的手，
用拇指重重抹去额头上滚落的汗珠。指腹无意识地划过左侧鬓角，
一丝异样的、极其细微的粗糙感让他动作猛地顿住。他慢慢走到书房附带的洗手间，
拧开冰冷的铜制水龙头。哗哗的水流声中，他抬起头，凑近那面光可鉴人的巨大镜子。
惨白耀眼的顶灯下，就在他左侧鬓角靠近太阳穴的地方，一根银白色的头发，突兀地支棱着，
在墨黑的发丝间如同冰冷的针尖，反射着刺眼的光，扎得他眼睛一阵酸涩的疼。
2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收藏室巨大的落地窗，斜斜地洒在光洁如镜的红木架上。
沈砚小心翼翼地将那尊修复得完美如初的玉壶，轻轻放在顾承枭指定的位置。
阳光流淌在温润的玉质上，壶身线条流畅，光华内敛，浑然天成，
仿佛昨夜那场惨烈的碎裂从未发生。只有沈砚自己知道，
指尖上那道细小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而那层温润的光泽底下，
洇着一抹再也洗不掉的、微不可查的暗红。他转身刚走出收藏室厚重的木门，
差点撞上外面抱着文件夹的周秘书。周秘书似乎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
扶了扶金丝眼镜。他飞快地瞥了沈砚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他发现了沈砚严重的疲惫。
他凑近一步，压低了嗓子，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隐秘感：“林家的独女林薇，
提前回国了。”他顿了顿，观察着沈砚的反应，声音压得更低，“听说，
下个月就要正式跟顾少定下联姻的事了。”他边说，
边从熨帖的西装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白色塑料药瓶，不由分说地塞进沈砚手里。“喏，
胃药。”他的语气恢复了点公事公办的腔调，“顾少特意吩咐备着的，说你昨晚……辛苦了。
”沈砚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从胃里翻涌上来，堵在嗓子眼。
他想起昨晚。为了平复修复玉壶后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和指尖残留的幻痛，
他躲到露台去修剪那几盆价值不菲的素心兰。
夜风送来楼下露台花园里顾承枭和几个公子哥肆意的笑声。
“……养着这么个天生的修复专家，”顾承枭那带着几分慵懒醉意的声音，
在夜风里异常清晰，“比养一整支顶尖古董鉴定和修复团队划算多了，省心，
还格外……听话，不是吗？”后面是几个男人心照不宣的哄笑声。
那“划算”、“听话”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比最烈的酒还烧心，狠狠扎进沈砚的耳膜，
也扎穿了他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幻想。顾承枭需要的，
从来就只是他这双能修复“残缺”的手，和他背后沉默的、无条件的顺从。
周秘书这看似无意的“提醒”和这瓶胃药，像一把生锈的钥匙，
硬生生捅开了沈砚心底那扇锁着不甘和愤怒的闸门，那些被刻意压抑的情绪，
此刻无声地咆哮翻涌。3医院打来的电话，像一只从地狱伸出的厉鬼爪子，
在第六天凌晨三点，猛地撕裂了死寂的夜空。“沈砚！快！你妈妈突然心衰发作，室颤了！
很危险！”听筒里，主治医生老赵的声音嘶哑焦急，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
“必须立刻转到中心医院ICU！我们这里的设备根本撑不住！要快！快啊！
”沈砚脑子里“嗡”的一声巨响，瞬间一片空白！妈妈！他像触电般从床上弹起，
外套都来不及穿好，跌跌撞撞冲出佣人房，赤脚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狂奔！快！快！快！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字，疯了一样冲向顾家庄园那两扇沉重的雕花铁门！
手刚碰到冰冷的门环，“哐当”一声，巨大的铁门纹丝不动！
两个铁塔般的黑衣保镖像两堵墙，无声无息地挡在他面前，面无表情，眼神冰冷。“沈先生，
”其中一个保镖，声音平板得没有一丝波澜，“少爷吩咐过，您今晚不能离开庄园。
”“滚开！我妈要死了！”沈砚目眦欲裂，积蓄的悲愤和恐惧化作一股蛮力，
不管不顾地往前撞去！保镖粗壮的手臂像钢钳一样挥出，狠狠推在他的胸口！
沈砚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
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石阶上！尾椎骨传来钻心的剧痛，眼前金星乱冒。
刺目的白光骤然撕裂黑暗！是顾承枭那辆如幽灵般的黑色宾利慕尚，
无声地滑到主楼门前停下。后车门打开，顾承枭慢条斯理地迈步下车，
银灰色的真丝睡袍腰带松垮地系着，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摔在石阶上的沈砚，鞋跟踩在光洁的石面上，
发出清晰、冷酷的“哒、哒”声。他微微俯身，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愉悦的弧度，
像是在欣赏一只终于被逼到绝境的小兽。“只有我能联系直升机转院。”他的声音不高，
却字字如冰锥，精准地钉进沈砚破碎的心，“现在，去老宅地下室，
修好我父亲密室里那把盘龙锁。”他顿了顿，看着沈砚瞬间煞白的脸，轻飘飘地补充，“它，
断了。”……阴冷、潮湿的空气裹挟着浓重的尘埃和金属锈蚀的气息扑面而来，
如同打开了尘封千年的墓穴。沉重的密室铁门在沈砚面前缓缓滑开，
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两个保镖面无表情地在身后推了他一把。
沈砚踉跄着跌进这间巨大而压抑的石室，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单薄的衬衫。密室中央，
在昏黄壁灯微弱的光线下，一个造型古朴狰狞的青铜盘龙锁，像一具残破的骸骨，
被随意丢在冰冷的地面上。锁芯处，一道狰狞的裂口清晰可见。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撞击着肋骨。母亲的氧气管被拔掉的画面和医生绝望的声音在脑子里疯狂交错。
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不能倒下！他踉跄着走过去，在盘龙锁前蹲下，
颤抖着伸出右手食指，按向那冰冷的、断裂的锁芯。嗡——！
一股远比之前接触玉壶时更猛烈、更狂暴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太阳穴像被重锤猛击，
突突狂跳！眼前瞬间被一片混乱闪烁的色块和尖锐刺耳的噪音完全吞噬！短暂的空白后，
一段更加清晰、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如同被强行植入的病毒，
狠狠凿进他的脑海——深夜，更深的死寂笼罩着这间地下密室。微弱的应急灯光下，
轮椅上枯槁得像一具骨架的老人——顾承枭的父亲顾鸿远，
正费力地抬起那只枯瘦如柴、布满老年斑的手，绝望地、徒劳地拍打着厚重的铁门。
喉咙里发出“嗬…嗬…”如同破风箱般艰难的喘息和求救。门外，
只能看到一角极其挺括、质地昂贵的深蓝色西装袖口。
那袖口在门缝的阴影中只是短暂地、轻飘飘地一晃而过，
上面钉着一枚小小的、却清晰无比的金质袖扣——那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鹰！
顾家继承人独一无二的图腾标记！紧接着，画面剧烈地晃动、旋转！
重物滚落台阶的沉重闷响清晰传来，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骨头断裂的脆响！
沈砚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头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身体完全失去平衡，
重重撞在身后冰冷粗糙的石壁上！他大口喘着粗气，冷汗瞬间浸透全身。
他下意识地摊开一直紧握着锁芯的右手。掌心湿漉漉的，黏腻异常。借着壁灯昏黄的光线，
他看见几根银白色的发丝，死死缠绕在指根和掌心，在昏暗的光线下，
泛着诡异而冰冷的色泽。身后传来沉重的“哐当”一声巨响！密室那扇厚重的铁门，
在他惊骇的目光中，被无情地合拢！锁芯咬合发出的清脆“咔嚓”声，
在死寂的石室里如同最终的审判。门外，顾承枭冷淡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
透过厚实的门板，模糊地传进来：“锁修好了，转院直升机的电话我会打。
”最后一点光线消失。冰冷、沉重的黑暗，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将沈砚彻底吞没。死寂中，
只有他自己粗重而恐惧的喘息声，以及那如擂鼓般疯狂跳动的心跳，
在空旷的石室里发出空洞的回响。4中心医院ICU通道的灯光，惨白得如同太平间的照明。
老赵医生疲惫地摘下口罩，将一张薄薄的纸递到沈砚面前，那张纸仿佛有千斤重，
压得他手臂都在微微颤抖。“病危通知书……沈先生，我们真的尽力了。
”老赵的声音沉重得像灌了铅，“癌细胞扩散得太广，心肺功能衰竭已经不可逆，
随时可能……”他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通知书下方，
沈先生的名字上方，是顾承枭龙飞凤舞的签名，透着一股掌控一切的冷硬。签名旁边，
附着一行打印的、更小的冰冷文字：“经多学科会诊评估，
患者当前状态转至本院ICU预后极差，存活几率低于5%，
预估后续维持及抢救费用约为：1,780,000.00（大写：壹佰柒拾捌万元整）。
”那一长串触目惊心的数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在沈砚的视网膜上，
也彻底压垮了他本就摇摇欲坠的脊梁。他沉默地拿起笔，指尖冰冷，
在“放弃有创抢救同意书”家属签字栏，一笔一划，极其缓慢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每一笔，
都像是从心口剜肉。签完字，他走到ICU通道尽头的角落，那里没有窗户，
只有惨白的灯光和消毒水的刺鼻气味。他靠着冰冷光滑的瓷砖墙壁，身体一点点滑落，
最终蜷缩着坐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他把脸深深埋进屈起的膝盖里，
肩膀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耸动。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如同濒死幼兽的哀鸣，闷在喉咙深处，
撕扯着他的声带，却发不出像样的哭声。摊开的左手掌心，那几根新拔下的白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