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渊

《锁渊》是半世千予创作的一部古代言情小说。故事围绕着沈渊周正天锦心展开,揭示了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和不可思议的冒险经历。这部小说既扣人心弦又充满惊喜,令读者难以忘怀。我望着她布满皱纹的手,想起当年那个在狄国皇宫里,为我梳发簪花的明媚少女。**在她肩上,轻声道:“锦心,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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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重逢,已是迟暮我只知道日色很慢,车,马,信件都很慢。却不想,你我重逢也会如此慢。

    斑驳的柏木门,朽木横斜。月光透过门缝漏到了屋内。我躺在早已失了朱漆的雕花床上,

    望着将要燃尽的最后一盏煤油灯。“长公主,好消息啊!”伴随着门轴的吱呀声和气喘声,

    锦心半跑着推开房门,我的陪嫁丫鬟锦心如今也已过天命之年。不知不觉,

    我已经嫁到大周国三十年有余。“长公主,大周亡了!我们狄国已经攻打到了太和殿,

    我们能回家了!”锦心声音颤抖着,早已泪流满面。我握着她的手说“好”,可是锦心啊,

    我如今的身子可还能回去?我望着锦心脸上纵横的泪痕,那些皱纹里积攒着三十年的风霜。

    “锦心,扶我去看看那盏灯。”煤油灯芯发出最后的噼啪声,

    火苗在青铜灯盏里蜷缩成一点猩红。就像当年我凤冠上的珊瑚珠,

    在喜轿里随着颠簸轻轻摇晃。那天大周的雪下得大极了,把送亲队伍的脚印都埋得干干净净。

    窗外忽然传来杂沓的脚步声,狄国的玄铁军靴踏碎了宫墙下的薄霜。

    我听见他们在撕扯殿阁的帷幔,那些绣着周王室图腾的绸缎正被利刃割裂。如同三十年前,

    他们用战刀挑开我的轿帘时,带进来的风雪。“您听!”锦心突然抓紧我的手,

    “是狄国的胡笳声!”我摸索着枕下的玉珏,温润的触感依旧如初。这是沈渊送给我的,

    他说若他不在我身边,这玉是能护主的。可它护不住故国三千里山河,

    护不住我早夭的三个孩儿,如今连这具残躯也护不得了。“把妆匣里的胭脂取来吧。

    ”我望着铜镜里白发稀疏的妇人,突然想起沈渊曾对我说我的眼睛像含着星子的夜潭,

    现在这潭水也快要干涸了。总该,总该有点颜色。锦心的手抖得厉害,

    胭脂抹到了我的皱纹上。屋外传来梁柱倒塌的轰鸣声。锦心搀扶着我走到院外,

    那跪了一地的狄国将士,他们来接我回家了。“臣等护送长公主回归故国!”月光倾落,

    竟有些刺眼。恍惚中,我看见了那张愈发清晰的脸,是我朝思暮想人,沈渊。

    一初次见他是在我十岁那年。父皇同母后南下祈福,我嚷嚷着要跟着去。

    承平十二年的春雨来得急,我趴在马车窗边,看着官道两旁的梨花被雨水打落,

    白色的花瓣纷飞如雪。“长公主,当心着凉。”锦心为我披上狐裘,我却嫌热,一把扯开。

    “还有多久到驿站?”我百无聊赖地数着雨滴,这趟随父皇南下祈福的行程已走了半月,

    年幼的我早已坐不住了。“回殿下,还有两个时辰。”车外的侍卫答道。就在这时,

    马车猛地一颠,接着便听见前方一阵骚动。“怎么回事?”父皇的声音从前方车驾传来。

    “回陛下,有个小乞丐拦路,已被驱赶。”我好奇心起,不顾锦心阻拦,掀开车帘望去。

    泥泞的官道旁,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正被侍卫推搡着。他倔强地站着,一动不动,

    雨水顺着他的黑发流下,却掩不住那双明亮的眼睛。“等等!”我不知哪来的勇气,

    竟跳下马车跑了过去。那男孩约莫十三四岁,瘦得惊人,却站得笔直。见我过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低下头去。“你为何拦驾?”我问道,雨水打在脸上,凉丝丝的。

    他沉默片刻,声音沙哑:“我三天没吃东西了。”我怔了怔,转身跑回銮驾:“父皇!

    他饿坏了!”父皇皱了皱眉:“阿鸾,这世间乞儿千千万,你总不能…”“可他不一样!

    “我固执地指着那男孩,“您看他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亮!”父皇拗不过我,

    命人将那男孩带上了车。那夜在驿站,我偷偷溜去偏房看他。他蜷缩在角落里,

    像只警惕的小兽。“我叫阿鸾,狄国的长公主。”我骄傲地自我介绍,“你叫什么?

    ”他沉默良久,才低声道:“沈渊。”“沈渊。”我念了一遍,笑了,“真好听!

    ”他怔了怔,竟微微牵动嘴角。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笑,像是阴云中透出的一缕阳光。

    二宫外祈福的日子比我想象的有趣得多。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

    沈渊就已经站在我院门外候着。他总比我醒得早,

    说是从前做乞丐时养成的习惯——“饿醒的”,他说这话时嘴角带着笑,

    眼里却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阴郁。“公主今日想去哪儿?”他替我系好披风带子,

    手指灵活地打了个结。“听说城南有庙会。”我眨眨眼,“父皇准我出去半日。

    ”沈渊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人多眼杂。”“不是有你吗?”我拽着他的袖子晃了晃,

    “你最厉害了。”他终究拗不过我。庙会比我想象的还要热闹。

    卖糖人的老伯吹出栩栩如生的凤凰,杂耍艺人顶着碗碟翻跟头,

    还有卖胭脂水粉的摊子前围着许多姑娘。我什么都想看,什么都想买,沈渊就跟在我身后,

    一手提着大大小小的纸包,一手虚护在我身侧,生怕我被挤到。“尝尝这个。”我突然转身,

    将一块桂花糕递到他嘴边。他愣住了,耳尖微微发红。我这才意识到这个举动有多亲密,

    正想缩回手,他却已经低头,就着我的手轻轻咬了一口。“甜吗?”我小声问。“嗯。

    ”他的眼睛亮亮的,“很甜。”那一刻,我无比庆幸将沈渊留在身边。却不想多年之后,

    我夜夜痛哭,怨恨自己为何将如此清澈的少年带回了宫。祈福的最后一日,

    我在禅房后的竹林里找到了沈渊。他正坐在石凳上削一支竹笛,

    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转动着小刀。见我来了,他慌忙起身行礼,却不小心划伤了手指。

    我凑过去看他,那双如星星般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是舍不得我走吗?”我问他,

    “你和我一起走好不好?”沈渊沉默着没有说话。最终我还是央求父皇将沈渊带回了宫。

    三回宫后,沈渊成了我的伴读。太傅讲《诗经》时,他总坐在最末席,

    指尖沾了茶水在案上默写。我偷偷将父皇赏的澄心堂纸推过去,他慌得险些打翻砚台。

    “公主不可!”他急得耳尖通红,“这纸千金难求。”“你写的字比我的好看。

    ”我托腮看他临摹《兰亭序》,墨色染了他的衣袖,“教我好不好?”他僵着身子不敢动,

    呼吸都放轻了。窗外海棠花瓣落下来,有一瓣沾在他笔尖,被他小心夹进我书页里。

    十二岁那年,我闹着要学骑马。沈渊连夜驯服了西域进贡的小红马,

    手心被缰绳磨得血肉模糊。我哭着给他上药,他却笑着摊开掌心:“公主看,

    像不像北斗七星?”“你真傻。”我哭笑着看着眼前这个愿意为我做一切的男子。暮春时节,

    他带我去京郊看桃花。我嫌宫裙累赘,抢了他的箭袖袍穿,散着发在花林里奔跑。

    他在身后替我挡开横枝,落英沾了满身。“沈渊!”我忽然转身,“接住我!

    ”他下意识张开手臂,我纵身一跃,被他稳稳接住。此刻,少年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及笄后,

    沈渊**做了我的侍卫。授刀那日,他在我殿前跪了整夜。父皇赐的玄铁刀重九斤九两,

    他练到虎口开裂也不肯歇。“何必呢?”我捧着他的手呵气,“我又不缺人保护。

    ”他低头为我系紧披风带子:“公主值得最好的。”最好看的衣裳,最香甜的果子,

    最锋利的刀,他总把最好的留给我。秋猎时刺客突袭,他徒手抓住劈向我的剑刃,

    血顺着腕骨滴在我绣鞋上。我抖着手给他包扎,上面还有他曾为了我驯马留下的旧疤。

    “公主别哭,臣不疼。”那夜他发着高烧守在我帐外,我隔着纱帘看他挺直的背影,

    忽然明白了诗经里那句:“既见君子,云胡不喜。”也是那时,我明白了自己的心事。

    我要嫁给这个为我不顾一切的男子。那日我在御花园里扑蝶,不小心撞倒了怀了身孕的贵人。

    好在龙胎保住了。“是臣没拦住公主。”沈渊跪在青石板上,背挺得笔直。

    父皇气得摔了茶盏,“朕让你看着她,不是让你纵着她胡闹!”我急得要哭,“不是他的错!

    是我自己。”“长公主禁足三日。”父皇打断我,冷冷地看向沈渊,“至于你,

    去慎刑司领二十杖。”我拽着父皇的衣袖求情,却被宫人强行带回寝殿。夜里我偷偷溜出去,

    趴在慎刑司的窗缝上往里看。沈渊趴在长凳上,后背血肉模糊。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额角的汗滴在地上。执刑的太监低声道:“沈侍卫何苦?只要说句软话,陛下定会轻罚。

    ”“不必。”他的声音哑得厉害。我死死捂住嘴,眼泪滚烫。我总是做一些连累他的事情,

    可他从来没有怪过我,相反,对我提出的不合理要求永远都奋不顾身。那年冬天冷的可怕,

    太液池早早就结了冰,我非要溜上去玩。“太薄了。”沈渊拦在岸边,难得强硬,“会裂。

    ”“就玩一会儿!”我趁他不备,一个箭步冲上冰面。咔嚓——刺骨的冰水瞬间淹没头顶。

    我挣扎着,看见一道身影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沈渊把我推上岸时,自己却因力竭沉了下去。

    侍卫们七手八脚把他捞上来,他脸色青白,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傻子!

    ”我哭着捶他胸口,“谁让你跳的!”他呛出几口水,居然还笑得出来:“公主没事就好。

    ”父皇闻讯赶来,罚他在雪地里跪了一夜。我裹着厚厚的狐裘去陪他,

    他急得直皱眉:“公主回去,会着凉。”“你管我。”我挨着他跪下,把狐裘分他一半。

    雪落无声,他的肩膀暖烘烘的。“沈渊,你去求父皇娶我吧。”他低着头,一直未答。

    “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遇到比你还好的人了。”我说给自己听。如果,

    时间能永远停留在此刻该多好。四直到那年末冬,北境传来急报,大周铁骑压境,连破三城。

    和亲圣旨传来时,沈渊正在替我梳发。玉梳“啪”地碎在地上,他跪着捡拾碎片,

    手指被割得鲜血淋漓也不觉。“臣去求陛下。”他嗓音哑得可怕。我摇头,

    铜镜里映出我们交叠的身影——他墨发如瀑,我凤钗摇曳,多像一对璧人。

    “长公主接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刺破殿内的宁静。我跪在地上,

    听见那句“择日和亲大周”,眼前骤然一黑。我不顾头发还没梳好,转身跑去了太和殿。

    沈渊一路跟在我身后。“儿臣不嫁。”父皇震怒,茶盏砸碎在我脚边:“由不得你!

    ”沈渊猛地跪了下去,“陛下,臣愿,”“闭嘴!”父皇厉声打断,“一个侍卫,

    也配议论国事?”那夜沈渊跪在御书房外,额头磕得鲜血淋漓。“臣愿替公主赴周国为质。

    ”“你算什么东西?”父皇冷笑,“大周皇帝点名要的是狄国最尊贵的明珠。

    ”我躲在廊柱后,看见沈渊的背脊一寸寸弯下去,最终伏地长叩:“求陛下收回成命。

    ”那一晚,我抱着沈渊痛哭,“沈渊,如果离开你,我该如何活下去。”而沈渊,

    一句话不说,安静的可怕,像是在思考什么。半晌,他掏出自小佩戴的玉珏给我,

    那是他去世的母亲留给他唯一的念想。“如果臣不在公主身边,这玉珏可以保护你。

    ”三日后,沈渊消失了。我翻遍整座王宫,最后在慎刑司最阴暗的刑房里找到他。

    他赤着上身被铁链锁在刑架上,身下一滩鲜血。掌刑太监战战兢兢举着托盘,

    里头盛着一把染血的短刀,和…“你疯了?!”我踉跄着扑过去,却被宫人死死拉住。

    沈渊抬头,惨白的脸上竟带着笑:“公主,别怕。

    ”掌刑太监抖着嗓子解释:“沈大人自请净身,说,说这样就能以宦官身份随嫁。

    ”我瘫软在地,指尖触到黏稠的血。那是他的血,从刑凳上一滴滴落下来,积成小小的血洼。

    他被抬回偏殿时,已经气若游丝。我哭着替他擦拭血迹,

    却发现他手腕上还有一道狰狞的割伤——那是他昨夜试图自尽留下的。“为什么?

    ”我捧着他枯槁的手,泪水砸在他掌心。他艰难地抬手,拭去我的泪:“这样,

    臣就可以继续陪伴公主了。”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他灰败的面容。三十杖脊刑,自宫之痛,

    都没能让他掉一滴泪,此刻他的眼角却渗出湿意,“只是往后,再不能背公主看花了。

    ”我出嫁那日,他穿着最低等宦官的灰衣,弯腰替我整理嫁衣裙摆。我低头看他新冒的白发,

    忽然发现他起身时扶了下腰,那是受刑后留下的旧伤,每逢阴雨天便疼得直不起身。“沈渊。

    ”我在袖中攥紧他送我的玉佩,“恨我吗?”他为我戴上凤冠,

    手指稳得不可思议:“臣只恨,不能替您疼。”喜乐响起时,他退到仪仗最末尾,

    身影淹没在漫天红绸里。最终,父皇还是没能让他陪我到大周。很多年后我才知道,

    沈渊从我出嫁那日起便被父皇囚禁在狱中,整整十一年。直到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他才被放出来。锦心搀扶着我上了回家的轿辇。轿帘垂落的瞬间,

    我仿佛卸下了这三十多年的枷锁。“锦心,同我一起坐吧,”我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我望着她布满皱纹的手,想起当年那个在狄国皇宫里,为我梳发簪花的明媚少女。

    **在她肩上,轻声道:“锦心,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除了沈渊,另一个就是你了。

    ”五大周的冬天冷的刺骨。喜烛燃的极旺。我穿着繁复的嫁衣,跪在冰冷的金銮殿上。

    周国皇帝周正天眯眼打量着我,就像在看一件货物。“抬起头来。”我咬牙不肯。

    周正天缓缓走到我面前,猛的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烛火映着他阴鸷的眼睛,

    像两潭深不见底的黑水。“狄国的长公主?”他冷笑一声,手指收紧,“不过是个战利品。

    ”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抖。他猛地扯开我的衣襟,珠翠散落一地。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挡,

    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陛下...”我颤抖着往后缩,

    却被他一把拽住脚踝拖回来。“装什么贞洁烈女?”他冷笑,“你们狄国送你来,

    不就是为了让朕糟蹋的?”大周的日子并不好过。天还未亮,老嬷嬷就掀开了我的床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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