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王榻上欢:替嫁医妃她杀疯了

残王榻上欢:替嫁医妃她杀疯了

璇玑客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沈知微萧彻 更新时间:2025-07-02 11:32

知名网文写手“璇玑客”的连载新作《残王榻上欢:替嫁医妃她杀疯了》,是近期非常受欢迎的一部古代言情文, 沈知微萧彻两位主角之间的互动非常有爱,啼笑皆非的剧情主要讲述了:那双一直沉寂如死水的眼眸,此刻爆发出骇人的戾气和杀意!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青筋暴起,眼看就要不顾一切地暴起!就在这千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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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嫡姐嫌弃残王毁容,大婚前夜与人私奔。父亲跪求我替嫁:“知微,你是庶女,

    能嫁王府已是福分。”红烛摇曳,我掀开盖头,对上轮椅上那双幽深如寒潭的眼。

    他指尖冰凉,捏着我下颌:“沈家胆子不小,送个赝品来。”我低头咬破指尖,

    将血滴入合卺酒:“妾身非赝品,是殿下的药。”后来他毒发失控,是我用银针逼退暗卫。

    他双腿剧痛难忍,是我彻夜推拿缓解。直到那夜宫宴,太子当众羞辱残王。我摔杯而起,

    三根金针封喉。轮椅上的男人忽然低笑起身,撕下脸上假疤:“爱妃,这戏…好看么?

    ”1替嫁永平侯府的后角门,开在一条逼仄的巷弄里。青苔顺着潮湿的墙根往上爬,

    空气里浮动着阴沟和烂菜叶沤出的馊腐气味。更深露重,檐角残存的雨水,一滴,一滴,

    砸在门阶下凹陷的石板上,声音空洞又固执。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昏黄的灯笼光晕先探出来,映出沈知微一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

    她身上裹着一件半旧的素色棉斗篷,风帽遮住了大半眉眼,只露出一点尖俏的下巴。

    身后跟着她的乳娘张嬷嬷,提着一个小小的、瘪瘪的藤箱,脚步虚浮,脸上全是惊惶。

    “二姑娘…真、真就这么走了?”张嬷嬷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回头望了一眼黑沉沉的侯府高墙。那里面灯火辉煌,丝竹隐约,

    正为明日嫡长女沈明姝的出嫁做着最后的喧闹准备。沈知微没回头,只将风帽又往下压了压,

    声音低微却清晰:“嬷嬷,不走,难道等着被父亲送去家庙青灯古佛,

    或是…被大夫人一碗药‘病’死么?”张嬷嬷打了个寒噤,不敢再言,

    只紧紧攥着藤箱的提手。巷口传来几声刻意压低的咳嗽,一辆半旧的青帷小车停在那里,

    车辕上坐着个沉默的老仆。这是她生母唯一留下的心腹,柳伯。车帘掀开,里面黑黢黢的,

    像一张等待吞噬的口。沈知微吸了一口湿冷的、带着腐味的空气,抬脚欲上。“站住!

    ”一声断喝,如同惊雷炸在死寂的巷子里。几盏明亮的琉璃风灯突兀地亮起,

    瞬间驱散了此处的昏暗。永平侯沈崇山带着几个粗壮的仆妇,堵死了巷口。

    灯笼的光映着他铁青的脸,官袍未换,显然是刚从前面热闹的喜堂抽身出来。

    沈知微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沉入一片冰海。她停住脚步,身体绷紧如拉满的弓弦,

    藏在斗篷下的手死死掐进掌心,用那点尖锐的疼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张嬷嬷早已吓得瘫软在地,藤箱也滚落一旁。沈崇山几步跨到她面前,

    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她。他死死盯着沈知微被风帽遮住的脸,

    眼神复杂得翻涌着惊怒、算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被逼到绝境的狼狈。“孽障!

    你想去哪?!”沈崇山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侯府的脸面,沈家的前程,

    你嫡姐的清誉,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竟敢学人私奔?!”私奔?

    沈知微心底一片冰凉荒诞的冷笑。真正私奔的,是她那位金尊玉贵的嫡姐沈明姝!

    嫌弃晋王萧彻重伤毁容,双腿残疾,成了废人一个,竟在大婚前夜,

    与早有私情的太子詹事之子连夜奔逃出京!留下这泼天的大祸,要整个侯府来填!

    而她沈知微,一个卑贱的庶女,一个被遗忘在角落、连名字都鲜少有人记得的棋子,

    此刻竟成了父亲眼中“私奔”的罪魁?她缓缓抬起头,风帽滑落些许,露出一双清凌凌的眼。

    那眼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沉寂的冰湖,倒映着沈崇山扭曲的脸孔和跳跃的灯笼火光。

    “父亲,”她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巷弄里的死寂,带着一种玉石相击的冷脆,

    “您弄错了。要私奔的,是您捧在掌心的嫡长女沈明姝。此刻,她怕是已在百里之外,

    与她的情郎双宿双飞。女儿,不过是想去城外庵堂,为母亲祈福罢了。”“住口!

    ”沈崇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厉声喝断,脸色由青转紫,眼神凶狠得几乎要活撕了她,

    “再敢胡言乱语污蔑你嫡姐清誉,家法立毙!”他胸膛剧烈起伏,环视这肮脏逼仄的后巷,

    眼中最后一点犹豫也被疯狂取代。他猛地一撩袍角,竟对着沈知微,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膝盖砸在湿冷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知微!”沈崇山的声音陡然变了调,

    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悲切,与方才的暴戾判若两人,“爹求你!救救沈家!

    救救你弟弟的前程!”伸手指着那高墙内隐隐的喧嚣灯火,

    手指都在颤抖:“晋王府迎亲的仪仗,天不亮就要到门口!全京城、全天下人的眼睛都盯着!

    若新娘子没了,你让为父如何交代?让侯府如何自处?那是晋王!是陛下的儿子!

    就算他废了,那也是天家血脉!天家颜面何在?!”他膝行一步,更靠近沈知微,仰着头,

    浑浊的老眼里竟逼出了几点泪光,死死盯着她:“爹知道委屈你!你是庶出,

    自小…没享过什么福。可你想想,嫁过去,你就是正经的晋王妃!是皇家的媳妇!

    泼天的富贵尊荣!总好过…好过在这府里,被你那嫡母磋磨至死,

    或是随意配个小厮强百倍千倍!”巷弄里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沈崇山粗重的喘息和檐角那单调的水滴声。张嬷嬷瘫在地上,无声地流泪。

    柳伯坐在车辕上,拳头攥得死紧,骨节泛白。沈知微垂着眼,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遮住了所有翻涌的情绪。

    她看着跪在自己脚边、涕泪横流的父亲,

    这个曾经在她心中如山岳般威严、视她如无物的男人。他此刻卑微如泥,

    只为求她跳进那个所有人都知道是火坑的王府。泼天的富贵?尊荣的王妃?

    她只看到那轮椅之上,传闻中面容尽毁、性情暴戾阴鸷的残王萧彻。只看到侯府这艘破船,

    在滔天巨浪前,毫不犹豫地将她这个最无足轻重的庶女推出去挡灾。良久,

    久到沈崇山几乎要绝望。沈知微终于动了。她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弯下腰,

    伸出那只冻得有些发青、却依旧纤秀的手,轻轻拂去沈崇山官袍下摆沾染的一点泥污。

    动作轻柔得近乎诡异。然后,她直起身,抬起眼,那冰湖般的眼底深处,

    有什么东西沉淀了下去,凝成一种近乎死寂的决然。“父亲,”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却清晰地钉在每个人耳膜上,“您起来吧。”“女儿…嫁。”***晋王府,栖梧院。

    没有想象中的喧嚣宾客,更没有热闹的喜堂。偌大的庭院深处,

    只有这间主屋透出一点昏红的光。屋外死寂一片,连个守夜的仆从都无,只有夜风吹过廊下,

    发出呜呜的轻响,衬得这新房更添几分阴森。屋内陈设倒是一应俱全的富贵气象,

    紫檀木的桌椅,博古架上的珍玩,地上铺着厚密柔软的波斯毯。

    只是那无处不在、浓烈得有些呛人的药味,丝丝缕缕地从内室弥漫出来,

    顽固地压过了案上那对粗如儿臂的龙凤喜烛燃烧的气味。烛火跳跃,

    将沈知微端坐床沿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投在身后描金绘彩的百子千孙拔步床上。

    她头上沉重的赤金嵌宝凤冠早已卸下,只余一身繁复厚重的大红嫁衣。

    盖头依旧严严实实地罩着,隔绝了视线,也隔绝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不知过了多久,

    久到沈知微几乎要以为今晚不会有任何人踏足这间新房。

    “吱呀——”内室那扇通往外间的雕花木门,被缓缓推开。声音滞涩,

    带着一种木器久未上油、强行挪动的刺耳摩擦。紧接着,是另一种更沉闷、更规律的声音。

    “轱辘…轱辘…”木制的车轮,碾过厚实的地毯,

    发出一种沉闷、单调、如同碾在人心上的声响,由远及近。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药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血肉腐烂又强行被香料掩盖的诡异气息,

    随着那轮椅的靠近,扑面而来。沈知微藏在宽大嫁衣袖中的手,猛地攥紧。

    指甲深深陷进柔嫩的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让她维持着表面的僵硬平静。

    那轮椅终于停在了她面前不足三步远的地方。轱辘声戛然而止。死寂。浓稠得化不开的死寂。

    只有烛火偶尔爆出的轻微“噼啪”声。沈知微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目光,

    冰冷、锐利、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厌恶,穿透了薄薄的红绡盖头,钉在她身上。

    那目光如有实质,让她**在嫁衣领口外的纤细脖颈,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寒栗。没有喜秤,

    没有半句温言。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突兀地出现在盖头下方沈知微的视线里。

    那手骨节分明,瘦得几乎只剩一层皮包着嶙峋的指骨,指甲修剪得异常整齐,

    却透着一股病态的青色。指尖带着一股渗入骨髓的凉意,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

    那冰冷的手指,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极其轻蔑地捏住了盖头的一角,

    然后猛地向上一掀!眼前骤然一亮,昏红的烛光刺得沈知微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她撞进了一双眼睛里。那是怎样的一双眼?深不见底,幽暗如同终年不见阳光的寒潭。

    眼窝深陷,眼尾狭长,瞳孔是极深的墨色,此刻映着跳跃的烛火,却一丝暖意也无,

    只有一片沉沉的死气,和翻滚其中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戾气与厌烦。右眼下方,

    一道狰狞扭曲、如同蜈蚣般盘踞的暗红色疤痕,从颧骨斜斜划至下颌,

    生生将原本或许清俊的轮廓撕裂,只剩下触目惊心的可怖。他坐在一张宽大的紫檀木轮椅中,

    身形被一件厚重的玄色大氅包裹着,只露出苍白瘦削的手和那张布满阴霾的脸。大氅下,

    隐约可见双腿的位置空荡、僵硬。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阴冷气息。沈知微的心跳,

    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漏跳了一拍。随即,一种更深沉的冰寒从脚底窜起。不是惧怕那疤痕,

    而是那双眼里毫不掩饰的、对她这个“物件”的极度厌弃。萧彻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一瞬。

    少女的容颜无疑是极盛的,烛光下肌肤如玉,眉眼如画,带着一种初绽花苞般的脆弱与纯净。

    可这纯净落在他眼里,只衬得这桩被强塞的婚事更加讽刺可笑。他薄唇勾起,

    那弧度冰冷而残忍,声音嘶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久病之人的虚弱,却字字如冰锥,

    狠狠扎下:“沈家…胆子不小。”他捏着她下颌的手指微微用力,

    冰冷的指尖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迫使她抬起脸,与他那双幽深如渊、充满戾气的眼对视。

    “送个赝品来糊弄本王?”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的寒意。沈知微被迫仰着头,

    下颌处传来清晰的痛楚。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浓烈药味下掩藏的血腥气。

    他眼中的暴戾和厌恶,如同实质的刀锋,刮得她脸皮生疼。侯府的算计,嫡母的狠毒,

    父亲的逼迫,还有眼前这残王毫不留情的羞辱…所有的冰冷和恶意,在这一刻,

    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就在那窒息般的绝望和屈辱即将吞噬理智的瞬间,沈知微的眼底,

    却倏然掠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那光芒极快,如同暗夜里划过的冷电。她非赝品!她是沈知微!

    是生母用命护着长大的沈知微!

    是精通医理、熟读百草、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默默熬过无数个寒暑的沈知微!

    更是被逼入绝境、退无可退的沈知微!一股孤勇,混杂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猛地从心底最深处炸开!电光火石间,在萧彻冰冷审视的目光下,

    在沈崇山跪地哀求的画面闪过脑海的刹那——沈知微动了!她猛地一低头,动作快得惊人!

    不是挣脱,而是狠狠一口咬在了自己左手食指的指尖!贝齿刺破柔嫩的肌肤,

    剧烈的痛感传来。鲜红的血珠,瞬间涌出,在白皙的指尖凝成一颗饱满欲滴的红玛瑙。

    萧彻幽深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捏着她下颌的手力道微松,眼中戾气翻涌,

    更添一丝惊疑。这女人…疯了?沈知微却不管不顾。她趁着萧彻那瞬间的错愕,

    倏然抽回被他钳制的下颌,身体微微前倾。案几就在一步之外,

    上面静静摆放着象征夫妻合卺、同甘共苦的两只赤金镶红宝石酒杯,

    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在烛光下荡漾。在萧彻骤然变得危险的目光注视下,

    沈知微将那只滴血的手指,稳稳地悬在了其中一只酒杯的上方。殷红的血珠,

    如同断线的红玉珠串,一滴,一滴,沉重地坠入那澄澈的酒液中。

    “嗒…嗒…”血滴在酒中迅速晕开,丝丝缕缕,如同绽放的红梅,又像诡异的符咒。

    浓郁的血腥气,瞬间压过了满室的药味。沈知微抬起脸,

    直视着轮椅上男人那双深不见底、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的寒眸。她脸上没有泪水,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平静,和眼底深处燃烧着的、孤注一掷的火焰。她的声音不高,

    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斩钉截铁地撞进萧彻的耳中:“妾身沈知微,非赝品。

    ”她顿了顿,目光毫不退缩地迎上那双能冻结灵魂的冰眸,一字一句,

    如同誓言:“是殿下的药。”2夜半惊魂“是殿下的药。”五个字,如同投入寒潭的石子,

    在死寂的新房里激起无声的回响。烛火跳跃,映着沈知微指尖残留的殷红,

    和她那双清凌凌、此刻却燃烧着孤勇火焰的眼眸。

    她毫不退缩地迎视着轮椅上那双深不见底、翻涌着惊涛骇浪的寒眸。

    萧彻捏着她下颌的手指早已松开,垂落在厚重的玄色大氅上,苍白的手背青筋微微贲起。

    他那张被狰狞疤痕盘踞的脸上,戾气并未消散,反而沉淀得更加幽深难测。

    浓烈的药味混杂着那一丝血腥气,在两人之间无声地弥漫、对峙。时间仿佛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沈知微几乎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几乎要以为下一刻那冰冷的手指就会扼上她的咽喉。萧彻的薄唇,

    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半分暖意,

    只有浓浓的审视与毫不掩饰的嘲弄。“药?”他的声音依旧嘶哑低沉,如同砂砾磨砺,

    “沈家送来的‘药’,本王可不敢轻易入口。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那只混入她鲜血的合卺酒杯,琥珀色的酒液里,那抹晕开的红,

    刺目又诡异。“谁知道…是救命良药,还是穿肠毒鸩?”沈知微的心猛地一沉。

    他的戒备和敌意,比她预想的更深。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指尖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此刻的处境。她缓缓放下手,藏入宽大的嫁衣袖中,

    声音尽量维持着平稳:“殿下疑心,情理之中。妾身不敢自证清白,只愿留在栖梧院,

    侍奉殿下汤药。时日一久,殿下自有明断。”她垂下眼帘,敛去眸中所有锋芒,

    做出最柔顺的姿态。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退路——以退为进,留在他的眼皮底下,

    用时间和行动证明自己的“价值”,换取一丝生存的空间。

    萧彻幽深的目光在她低垂的眉眼上停留片刻,那里面翻涌的戾气似乎沉淀下去一些,

    化作一种更深沉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暗流。他未置可否,只是极其轻微地冷哼了一声。

    “轱辘…轱辘…”沉闷的轮椅声再次响起,碾过厚厚的地毯。萧彻操控着轮椅,缓缓转过身,

    朝着内室的方向行去,只留给沈知微一个被厚重玄氅包裹的、孤绝而冰冷的背影。

    “滚去外间歇着。”嘶哑的声音丢下一句,如同驱赶一只碍眼的蚊蝇。

    沉重的雕花木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彻底隔绝了内室与外间。

    沈知微紧绷的身体骤然松懈下来,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她踉跄一步,

    扶住冰冷的紫檀木桌沿,才勉强站稳。烛火跳动,映着她苍白如纸的脸颊和微微颤抖的手指。

    栖梧院的第一夜,便在这样惊心动魄的试探与屈辱中,拉开了序幕。***栖梧院的日子,

    如同沉入一潭粘稠的死水。白日里,偌大的庭院空寂无人,

    除了送饭的哑仆会准时将粗糙简单的食盒放在外间门口,再无声息。院墙高耸,

    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也隔绝了阳光的温度。

    沈知微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外间和门口那一小片逼仄的院落。她像个幽灵,

    在这华丽的牢笼里无声地游荡。她试图整理带来的藤箱,里面除了几件半旧的衣衫,

    便是几本早已翻烂的医书和一个小小的、装着几味寻常药材的布包。

    她将那几本视若珍宝的医书小心地放在窗下的矮几上,指尖拂过熟悉的封面,

    才在这冰冷陌生的牢笼里,找到一丝微弱的心安。

    那是生母留给她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东西。内室的门,除了每日哑仆送汤药时会短暂开启,

    其余时间都紧闭着。浓烈的药味日夜不息地从门缝里渗透出来,如同附骨之蛆。

    萧彻再未露过面。但沈知微知道,那双如同寒潭深渊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暗处盯着她。

    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的监视之下。这日午后,阳光难得透过厚厚的云层,

    吝啬地洒下几缕惨淡的光线。沈知微坐在外间临窗的小杌子上,膝上摊开一本《百草集注》,

    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书页上一种名为“赤血藤”的草药图谱。这藤蔓生于极阴寒之地,

    根茎如血,剧毒无比,却也是某些奇诡寒毒的克星…书页上的描述,让她心头莫名一跳。

    突然——“砰!”一声沉闷的重物坠地声,

    伴随着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濒死野兽发出的痛苦嘶吼,猛地从紧闭的内室门后传来!

    那嘶吼声短促而破碎,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瞬间刺穿了栖梧院死水般的寂静!

    沈知微手中的书卷“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她猛地站起身,心脏骤然缩紧!紧接着,

    是更加混乱的声音!桌椅翻倒的碰撞声,瓷器碎裂的刺耳声,

    还有…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野兽低咆般的沉重喘息!不好!是萧彻!

    沈知微几乎没有犹豫,一个箭步冲到内室门前!门并未从里面闩死,她用力一推!

    “吱呀——”浓烈到令人眩晕的药味混杂着一种极其浓重的、铁锈般的血腥气,

    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扑面而来,瞬间将她淹没!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冷气!内室一片狼藉。

    桌椅翻倒,药碗碎裂在地,墨色的药汁混合着暗红的血迹,溅得到处都是!

    两个身着黑衣、面容冷硬的侍卫,正死死地试图按住地上一个疯狂挣扎的人影!那人,

    正是萧彻!他身上的玄色大氅早已被撕扯开,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此刻那中衣上,

    赫然晕开大团大团刺目的、还在不断扩大的暗红色血迹!他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扭曲着,

    双目赤红,布满骇人的血丝,瞳孔涣散,仿佛陷入了某种可怕的梦魇!他双手青筋暴起,

    如同铁钳般挥舞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非人的低吼,力大无穷,

    竟将两个训练有素的侍卫都掀得踉跄!“按住王爷!”一个侍卫低吼,声音带着惊恐,“快!

    别让他伤着自己!”“药!王爷的药呢?!”另一个侍卫焦急地环顾四周,

    目光触及地上碎裂的药碗,脸色煞白。萧彻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

    赤红的双眼猛地盯住了门口闯入的沈知微!那眼神里没有任何人类的情绪,

    只有纯粹的、狂暴的毁灭欲!他发出一声更加可怖的咆哮,竟猛地挣脱了侍卫的钳制,

    如同失控的凶兽,朝着沈知微的方向凶狠地扑了过来!带着浓重血腥气的劲风扑面!

    两个侍卫惊骇欲绝:“王妃小心!”沈知微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

    她甚至能看清萧彻眼中那疯狂的血色和裂开的嘴角!退无可退!电光火石之间,

    前世在侯府偏院,为救一个被疯狗咬伤、高热惊厥的小丫鬟时,

    母亲手把手教她认穴施针的画面,骤然清晰地浮现在脑海!生与死的本能压倒了恐惧!

    沈知微藏在袖中的手,猛地探出!指尖不知何时,

    已拈着一根细如牛毛、闪烁着冰冷银光的毫针!那是她藤箱里仅存的几根救急银针之一!

    面对扑至眼前的狂暴身影,她不退反进!纤细的身影如同扑火的飞蛾,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迎了上去!手腕一翻,指尖银芒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微不可察的亮线!“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刺破熟透瓜果的声音。那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精准无比地刺入了萧彻颈侧一个极其隐蔽的穴位——安眠穴!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萧彻狂暴前扑的身形骤然僵住!那双赤红如血、充满毁灭欲的眼睛,瞳孔猛地放大,

    里面翻涌的疯狂如同退潮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茫然和难以置信。

    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力道,直挺挺地向前栽倒!“王爷!

    ”两个侍卫魂飞魄散,扑上前想要接住。沈知微却比他更快一步!她用尽全身力气,

    张开双臂,硬生生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那具沉重如山、带着浓烈血腥气的身躯!“咚!

    ”沉闷的撞击声。沈知微被撞得眼前发黑,喉头涌上一股腥甜,踉跄着连连后退数步,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框上,才勉强稳住身形。萧彻的头无力地垂落在她瘦弱的肩头,

    滚烫的呼吸喷在她颈侧,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人却已彻底昏死过去,陷入深沉的黑暗。

    整个内室,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和药味,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惊心动魄。

    两个侍卫僵在原地,如同两尊石化的雕像,

    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被他们视作摆设、柔弱无依的替嫁王妃。她此刻脸色惨白如雪,

    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纤细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却稳稳地支撑着昏迷的王爷。

    她那只刚刚施针的手,依旧死死地抵在王爷颈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王…王妃?

    ”其中一个侍卫艰涩地开口,声音干哑,带着无法掩饰的震惊和后怕。沈知微没有看他们。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怀中这具滚烫而沉重的身体上。

    她能感觉到他急促而紊乱的心跳隔着衣料撞击着她的胸腔,

    也能感觉到他双腿肌肉在昏迷中依旧不受控制地痉挛、绷紧。她缓缓抬起头,

    目光扫过地上狼藉的血迹和碎裂的药碗,最后落在两个侍卫惊魂未定的脸上。

    她的声音因为方才的撞击而有些发颤,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还愣着做什么?

    ”“去取干净的布巾、温水、烈酒!还有…”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

    目光锐利如刀,“去查!查王爷今日的药渣!立刻!

    ”3寒毒蚀骨栖梧院内室的混乱被强行压下,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药味和烈酒的气息。沈知微指挥着两个惊魂甫定的侍卫,

    将昏迷不醒的萧彻小心翼翼地抬回那张宽大的紫檀木拔步床上。

    她亲手用沾了烈酒的干净布巾,一点点擦去他脸上、脖颈上沾染的血污和冷汗。动作轻柔,

    眼神却异常专注冷静,仿佛在对待一件精密的瓷器。随着污迹褪去,

    萧彻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在烛光下显得更加苍白脆弱,眉心即使在昏迷中也紧紧蹙着,

    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沈知微的目光落在他紧抿的薄唇和深陷的眼窝上,

    指尖无意识地拂过他颈侧自己施针的位置,那里只留下一个微不可察的红点。“王妃,

    药渣取来了。”侍卫长风低声禀报,将一个散发着浓烈苦涩气味的药罐捧到沈知微面前。

    他看向沈知微的眼神,已从最初的轻视怀疑,变成了此刻难以言喻的复杂和隐隐的敬畏。

    沈知微接过药罐,凑近仔细嗅闻。浓重的药味下,

    她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几乎被掩盖的异样气息——阴寒、腥甜,

    如同深埋地底腐败的根茎。她用小指沾了一点残渣,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舌尖瞬间传来一阵强烈的麻痹感和刺骨的寒意!果然!她的心猛地一沉,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这药方本身是温补固本的,但里面被人极其高明地掺入了至少三味药性极其阴寒霸道的毒物!

    赤血藤的寒毒只是其中之一!这些寒毒单独使用或许不致死,但混合在温补药中,长期服用,

    足以悄无声息地侵蚀脏腑,加剧寒症,最终引发如同今晚这般可怕的寒毒反噬,

    让人在极致的痛苦和疯狂中耗尽生机!好阴毒的手段!杀人于无形!“药是谁负责煎的?

    ”沈知微放下药罐,声音冷得像冰。“是…是哑叔。他是王爷从北地带回来的老人,

    一直负责王爷的汤药,从未出过差错。”另一个侍卫雷火急忙道,脸上也满是难以置信。

    “从未出过差错?”沈知微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今日这药里的‘赤血藤’、‘寒水石’、‘腐骨草’的寒气,难道是凭空长出来的?

    ”风、雷二人脸色剧变!这些毒物的名字,他们闻所未闻,但从沈知微口中吐出,

    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杀机!“王妃的意思是…有人下毒?”长风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下毒?”沈知微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床上昏迷不醒的萧彻,“这栖梧院,

    恐怕早就是个筛子了。”她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今日起,王爷所有的饮食汤药,

    必须经我之手!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触碰!哑叔那里,你们去查,

    但务必暗中进行,打草惊蛇只会让毒蛇藏得更深!”“是!属下遵命!

    ”风、雷二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抱拳应诺。

    方才沈知微临危不乱、一针制住狂暴王爷的手段,以及此刻她精准道出毒物名称的冷静,

    已彻底折服了他们。“另外,”沈知微走到床边,看着萧彻即使在昏迷中也紧蹙的眉头,

    和他因痛苦而微微痉挛的双腿,“去打一盆滚烫的热水来,要能烫手的。再找些干净的布巾。

    ”“热水?”雷火一愣,“王爷畏寒,但…”“照做!”沈知微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滚烫的热水很快送来,蒸腾起浓重的白雾。沈知微挽起衣袖,露出两截莹白纤细的小臂。

    她将干净的布巾浸入滚水中,迅速捞出拧干,那灼人的热度让她的指尖瞬间泛红。

    在风、雷二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她拿着那块冒着滚滚热气的布巾,

    毫不犹豫地覆在了萧彻痉挛僵硬、冰冷如铁的小腿上!“滋——”一声轻微的灼烫声响。

    昏迷中的萧彻猛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地弹动了一下!“王妃!”长风惊呼,

    下意识想上前阻止。“按住他!”沈知微头也不抬,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

    她双手隔着滚烫的布巾,精准地按压在萧彻小腿几处重要的穴位上,力道沉稳地揉按下去!

    萧彻的身体在滚烫的**和穴位按压的剧痛下剧烈地颤抖、挣扎,

    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痛苦呜咽。风、雷二人咬紧牙关,死死按住他的肩膀。

    沈知微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她紧抿着唇,眼神专注如磐石,

    双手如同最精密的器械,在萧彻冰冷僵硬的小腿上反复揉按、推拿。滚烫的布巾凉了,

    立刻换上新的。她的指尖被烫得通红,甚至起了水泡,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

    时间在痛苦的挣扎和压抑的喘息中一点点流逝。渐渐地,奇迹发生了。

    在沈知微持续不断的滚烫热敷和精准推拿下,萧彻小腿上那如同岩石般紧绷僵硬的肌肉,

    竟开始一点点软化、松弛!他痛苦的痉挛和挣扎,也慢慢平息下来。紧蹙的眉心微微舒展,

    紧咬的牙关也松开了,呼吸虽然依旧微弱,却逐渐变得平稳绵长。

    当沈知微换下最后一块变凉的布巾,用温水擦拭掉他腿上烫出的红痕时,

    萧彻的双腿已不再是那冰冷僵硬的顽石,虽然依旧无力,却有了属于活人的柔软温度。

    风、雷二人看着床上终于陷入安稳沉睡的王爷,

    又看看累得几乎虚脱、脸色苍白如纸、指尖红肿不堪的王妃,

    眼神中的敬畏已变成了深深的折服。沈知微扶着床沿,缓缓直起身,眼前阵阵发黑。

    后背撞伤的痛楚和强行施针、推拿的疲惫如潮水般袭来。

    她看了一眼沉睡中眉宇间痛苦稍减的萧彻,心中并无半分柔情,只有一片冰凉的尘埃落定。

    她赌对了。她的医术,是她在栖梧院活下去、甚至可能反戈一击的唯一筹码。“看好他。

    ”她声音沙哑地吩咐,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一步步挪向外间那个冰冷简陋的卧榻。

    栖梧院的夜,似乎比往常更加深沉。但暗流汹涌之下,某些东西,已在无声中悄然改变。

    4金针封喉转眼秋凉,宫中的菊花宴如期而至。金碧辉煌的宫阙,丝竹管弦悠扬悦耳。

    珍馐美馔流水般呈上,觥筹交错间,是皇亲贵胄们言笑晏晏的假面。太子萧煜高踞主位,

    一身明黄蟒袍,意气风发,目光扫过席间众人,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他的目光,

    最终落在了宴席最末、最不起眼的角落。晋王萧彻,依旧坐在那张标志性的紫檀木轮椅上。

    厚重的玄色大氅裹着清瘦的身躯,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在璀璨宫灯下更显可怖。

    他微垂着眼睑,仿佛周遭的繁华喧嚣都与他无关,周身散发着一种沉沉的死气和孤绝。

    而推着轮椅的,正是沈知微。她穿着一身王府为她准备的、并不十分合身的浅碧色宫装,

    素面朝天,只簪了一支简单的白玉簪。在这满堂珠翠、争奇斗艳的贵妇之中,

    显得格格不入的素净,甚至有些寒酸。她低眉顺目,安静地立在轮椅之后,

    像一道沉默的影子。然而,太子萧煜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眼中却闪过一丝惊艳,

    随即被更浓的、毫不掩饰的轻蔑和玩味取代。“七弟,”太子端起金樽,

    声音带着刻意的关切,响彻整个宴席,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今日这菊花酿清冽甘醇,

    最是应景。你这身子骨畏寒,饮些暖暖身子也是好的。”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轻佻戏谑,

    “只是…让弟妹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整日守着你个废人,推着这冰冷的轮椅,

    未免也太…暴殄天物了吧?哈哈!”刺耳的嘲笑如同冰冷的毒针,

    瞬间刺破了宴席上虚伪的祥和!满座皆惊!所有人的目光,

    都带着或同情、或鄙夷、或纯粹看戏的神色,齐刷刷地投向角落里的那对“残王废妃”。

    萧彻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猛地收紧!骨节瞬间泛白!他依旧垂着眼睑,

    但那道狰狞的疤痕却因为紧咬牙关而微微扭曲,周身散发的寒气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冻结!

    一股浓重的屈辱和暴戾的杀意,在他深不见底的眸中疯狂翻涌!

    轮椅扶手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咯吱”声。沈知微的心也猛地揪紧!

    她清晰地感觉到身前男人身体瞬间的僵硬和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狂怒。太子此举,

    不仅是在羞辱萧彻,更是将她的尊严也彻底踩在了脚下!

    将她钉在了“废王弃妃”的耻辱柱上!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按住萧彻紧绷颤抖的肩膀。

    然而,指尖还未触及那冰冷的玄氅——“啪嚓!”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

    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宴席上炸响!沈知微身前,矮几上那只盛着半盏清茶的越窑青瓷杯,

    被她猛地挥袖拂落在地!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和瓷片四溅!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让所有人的嘲笑声戛然而止!惊愕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个一直沉默如影子般的晋王妃身上!

    只见沈知微猛地一步踏前,竟从轮椅之后走到了萧彻身侧!她脊背挺得笔直,

    如同一株骤然挺立于风雪中的青竹!那张素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沉沉的冰寒!

    一双清凌凌的眼眸,此刻锐利如出鞘的寒刃,直直刺向高踞主位的太子萧煜!“太子殿下!

    ”她的声音清越,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盖过了所有窃窃私语,

    响彻在每个人的耳畔!“我夫君的腿,是伤在为国戍边的战场上!

    是为大梁江山流尽鲜血留下的伤疤!他的轮椅,承载的是我大梁边关将士的忠魂与傲骨!

    ”她每说一句,声音便拔高一分,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凛然气势!字字铿锵,如同重锤,

    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殿下身为储君,不思体恤功臣,抚慰忠烈,却在此宫宴之上,

    出言戏谑,极尽羞辱之能事!”她猛地抬手,纤细的食指,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决绝,

    直指太子萧煜!“敢问殿下!此举,置我大梁浴血奋战的边关将士于何地?!

    置我大梁煌煌天威于何地?!殿下心中,可还有半分人伦纲常,半分家国天下?!

    ”掷地有声的诘问,如同惊涛骇浪,瞬间席卷了整个大殿!死寂!绝对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来自一个“废妃”的雷霆之怒震慑得目瞪口呆!

    太子萧煜脸上的轻佻笑容彻底僵住,瞬间变得铁青,眼中是难以置信的暴怒和羞恼!

    他贵为储君,何曾被人如此当众指着鼻子痛斥?尤其还是被一个他视如草芥的女人!“放肆!

    ”太子身边的内侍总管尖着嗓子厉喝,“大胆贱妇!竟敢对太子殿下无礼!来人!把她拿下!

    ”几名凶神恶煞的东宫侍卫应声而出,如狼似虎地扑向沈知微!萧彻猛地抬起头!

    那双一直沉寂如死水的眼眸,此刻爆发出骇人的戾气和杀意!

    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青筋暴起,眼看就要不顾一切地暴起!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沈知微不退反进!面对扑来的凶恶侍卫,她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倏然探出!指尖,

    赫然夹着三根细如牛毛、闪烁着森冷金芒的长针!

    那是她藏在发簪暗格中、从不离身的救命金针!她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手腕微抖,

    三道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金芒,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带着刺耳的破空锐啸,

    精准无比地射向冲在最前面三个侍卫的咽喉要害!“噗!噗!噗!

    ”三声极其轻微、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入肉声!三个气势汹汹扑来的东宫侍卫,

    如同被瞬间施了定身法,前冲的身形骤然僵直!脸上的凶悍瞬间被巨大的惊骇和痛苦取代!

    他们双手死死扼住自己的喉咙,眼珠暴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三根金针,分毫不差地封死了他们的哑穴和气血运行!

    如同三尊被点了穴的泥塑,直挺挺地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诡异而恐怖的一幕惊得魂飞魄散!看向沈知微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索命修罗!太子萧煜更是惊得从座位上猛地站起,

    脸色煞白如纸,指着沈知微的手都在剧烈颤抖:“妖…妖妇!你…你使的什么妖法?!

    ”沈知微看都没看那三个僵立的侍卫,更没看惊骇欲绝的太子。她缓缓收回手,

    指尖的金芒已然消失。她转过身,

    目光落在轮椅上同样满眼震惊、戾气被一种更深邃复杂情绪取代的萧彻身上。

    她的眼神依旧冰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仿佛刚才那雷霆万钧、金针封喉的举动,

    不过是拂去了一片尘埃。“殿下,”她的声音恢复了清冷,在这死寂的大殿中却格外清晰,

    “此地污浊,我们回家。

    沈知微这惊世骇俗的举动震得魂不附体、心神失守之际——“呵呵…呵…”一声低沉、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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