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坏,人又蠢。
自己知道穿时兴的锦缎,偏给她送来这样庸俗又老旧的衣裳。
徐溶月莫不是忘了他们吕家是做什么生意出身的了。
若她没看错,徐溶月身上穿的这锦缎也是出自吕家的绸缎庄,哦,不对,那绸缎庄早已经给她做了陪嫁,又被魏凛强要了去,送给徐溶月了。
“有劳,就放那儿吧。”
她声音不冷不淡。
蜀锦吗?今晚她就让徐溶月看看,什么才是真蜀锦。
徐溶月有些局促的坐着,她本以为经过昨夜的事,吕嫦秋会对她恨之入骨,毕竟世间哪个女子不奢求夫君的宠爱。
她想着挨一顿责罚,将事情闹大些,让魏凛更加疼爱她,更嫌恶吕嫦秋。
可眼下场面十分的平静,平静的有些吓人。
吕嫦秋完全没有怪罪她的意思,若不是那老嬷嬷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她都要以为吕嫦秋不在意魏凛了。
一早去了一趟官署的魏凛回到府里,就听说徐溶月去春鸣院请安了,他心里暗道不妙,生怕吕嫦秋为难她。
等他快步赶到春鸣院的时候,就看到徐溶月安静的坐在靠着门窗的位置。
吕嫦秋歪坐在一边翻看账本,而那些下人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像是没有看到春鸣院里多了个人。
“溶月。”魏凛开口唤了她一声。
徐溶月闻声,忙起身恭恭敬敬的施礼。
她还没俯下身子,魏凛已经将人搀扶起来。
半晌,吕嫦秋才后知后觉的从账本中抬起头,见到魏凛过来,她才起身施礼,“夫君来了。”
“都什么时辰了!还不梳洗更衣,莫不是还想着让刺史夫人等你?”魏凛没好气的道。
吕嫦秋雪肤花貌,美的让人恍惚。
他心里隐隐有种别扭的情愫。
“夫君先行,妾身这就去更衣。”
吕嫦秋道。
魏凛听到她这样说,冷哼一声,带着徐溶月先行出了府门。
门外,马车早已经备好。
徐溶月犹豫不决,“瑾安哥哥,要不今个儿我就不去赴宴了吧?”
“怎么?”魏凛握紧她的手,打趣道,“前几日还念叨着想念徐夫人张夫人了,今个儿又不想去了?”
“可是刺史夫人指名……”徐溶月垂眸,眼泪将落未落,“我只是个妾室,之前帮瑾安哥哥应酬,她们都明里暗里的瞧不上我。”
魏凛见状更加疼惜,心里对吕嫦秋的嫌恶更甚。
“有我在,不会让月儿一直委屈。”
他们上了马车,又过了不多时,吕嫦秋带着婢女出门,径直上了他们后面的那辆马车。
临上车前,徐溶月还扭捏的道,“夫人,您同大人同乘吧,妾去后面独坐。”
吕嫦秋瞥了她一眼,“不必。”
一个人坐,宽敞。
一行人到达刺史府时,已经快到晌午。
进了门,魏凛不得不和吕嫦秋并肩而行,而徐溶月则是小心的跟在他们身后。
阿荷一路上都在偷偷的翻白眼,亏得她之前还觉得自己**同别的男人有牵扯是大逆不道,现下看了魏大人和徐姨娘的做派,她恨不得自己**在外面养十个男人!
穿过垂花门,吕嫦秋仔细同梁嬷嬷和方霜交代了些什么,而后才继续往后园而去。
今儿是六月十五,刺史夫人的生辰,十五又是一月之内最月圆的时刻,故而有了今夜的明月宴。
彼时,刺史府后宅西北处的宅院中,有位清丽的妇人正站在廊下发呆。
她穿着黛紫色的衣衫,满头珠翠,左右两个婢女远远的站着,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