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雨夜。许思雨浑身湿透地冲进我的办公室，眼中满含泪水。
"慕白，清月她...她跳海了。"我手中的钢笔应声落地，墨水在文件上洇开一片漆黑。
"什么？""就在刚才，她说活不下去了，说你选择了我就是不要她了，
然后就跳下去了......"许思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想拉住她的，
可是我没来得及......"我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坍塌了。苏清月，我的青梅竹马，
我从小到大最宝贝的人，就这样没了？"她为什么要跳海？我不是说了让你们好好谈谈的吗？
"我双手颤抖着抓住许思雨的肩膀。"我也不知道啊，
我只是跟她说了你选择和我在一起的事情，她突然就情绪失控了......"选择？
什么时候我做过选择？可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我立刻拨打了救援电话，
然后开车冲向了海边。暴雨如注，海浪汹涌。搜救队在海上搜寻了整整三天三夜，
什么都没找到。苏清月就这样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中。那段时间，我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过日子。
公司的事务全都交给助理处理，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遍地翻看着和苏清月的合照。
从五岁第一次见面，到十八岁我出国留学，再到二十五岁回国，她一直在我身边。
我们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一起哭，一起笑。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可现在，她没了。
因为我的自私和犹豫，她没了。"慕白，你不能这样下去。"许思雨坐在我旁边，
轻抚着我的背，"清月不会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的。""都是我的错。"我双手掩面，
"如果我当初没有犹豫，如果我直接拒绝了你......""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许思雨也哭了，"是我太急了，是我不该逼着你选择的。"我抬起头看着她。
许思雨是我留学时认识的，回国后她追了我两年。她很优秀，家世也不错，
按理说是很好的选择。可我心里一直住着苏清月。直到那天，
我无意中听到苏清月和朋友的电话。"我不想再等了，如果江慕白真的喜欢我，
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表白？""也许他心里已经有别人了吧。""那我就彻底放弃好了。
"我以为她真的要放弃了，我以为我再不做决定就来不及了。于是我答应了许思雨的求婚。
可我没想到，这个决定会要了苏清月的命。"慕白，我们结婚吧。"许思雨忽然说道，
"就当是...就当是为了清月。她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幸福，不是吗？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反正苏清月已经不在了，跟谁在一起都一样。第二章婚礼很简单，
没有宾客，没有祝福，就像一场交易。我和许思雨领了证，在一个小餐厅吃了顿饭，
就算是结婚了。"慕白，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许思雨握着我的手，眼中满是深情。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心里却空荡荡的。结婚后的生活平淡如水。许思雨确实很体贴，
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对我的照顾也无微不至。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每当我提起苏清月，
许思雨的表情总是有些不自然。"慕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她总是这样说，
"我们要向前看。"可我忘不了。我忘不了苏清月笑起来时弯弯的眉眼，
忘不了她撒娇时软糯的声音，更忘不了她消失在海水中的那个夜晚。半年后，
父亲把公司的一个项目交给了我。"这个项目很重要，关系到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
"父亲严肃地说，"我已经给你配了一个得力助手，是个很有能力的年轻人。""好的，爸。
"第二天，我准时到了会议室。助手还没到，我先看了看项目资料。
这是一个关于文化创意产业的项目，正好是我擅长的领域。"江总，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猛地转过头，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站在门口的，
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人。她穿着职业套装，头发盘成简洁的发髻，
整个人显得干练而冷静。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苏......苏清月？
"她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弯腰帮我捡起地上的文件。"江总，我是苏清，您的项目助理。
"苏清，不是苏清月。可这张脸，这个声音，除了那副眼镜和冷淡的表情，
和我记忆中的苏清月一模一样。"你......"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总，我们开始工作吧。"她把文件放在桌上，坐在了我对面，"关于这个项目，
我有几个想法......"她开始讲述自己的方案，条理清晰，思路敏锐，
完全是一个职场精英的模样。可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我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看着这张我思念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脸。"江总？"她皱了皱眉，"您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继续。"我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也许只是长得像而已。
可当她无意中咬了咬下嘴唇时，我的心狠狠一颤。这个动作，和苏清月一模一样。
第三章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观察苏清。她工作起来非常认真，对待每一个细节都很严格。
她的方案做得很完美，几乎找不到任何漏洞。可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奇怪。
苏清月虽然很聪明，但她学的是艺术设计，对商业策划并不擅长。可眼前这个苏清，
明显是个商业策划的高手。"苏清，你之前在哪里工作？"有一次开会结束后，
我忍不住问道。"国外。"她收拾着文件，头也不抬。"哪个国家？""美国。
""具体是哪家公司？"她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一丝不耐烦。"江总，
这和工作有关系吗？""我只是随便问问。""如果江总对我的履历有疑问，
可以去人事部查看。"她站起身，"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走了。"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我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这个人就是苏清月。可她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
当年那个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偷偷调查了苏清的履历。她确实在美国工作过三年，
就职于一家知名的咨询公司，业绩优秀。半年前回国，通过朋友介绍进入我们公司。
所有的资料都很完整，看不出任何破绽。可我还是不相信。"思雨，
你还记得当年那个夜晚吗？"晚上回到家，我试探性地问许思雨。许思雨正在厨房做饭，
听到我的话，手中的铲子明显顿了一下。"什么夜晚？""清月跳海的那个夜晚。
"我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你能详细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吗？""慕白，
你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许思雨转过身，眼中有些慌乱，"不是说好了不再提过去的事吗？
""我就是想知道。"许思雨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那天晚上我约她在海边见面，
想和她好好谈谈。我告诉她你选择了我，希望她能够祝福我们。""然后呢？""她很激动，
说什么都不肯相信，然后就......"许思雨的声音有些哽咽，"她说既然你不要她了，
她也不想活了，然后就跳下去了。""你确定她跳下去了？""当然确定！
"许思雨的声音忽然提高了，"我亲眼看到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我就是想再确认一下。""江慕白，你是不是怀疑我撒谎？"许思雨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我没有怀疑你。"我伸手想要抱她，却被她躲开了。
"你就是在怀疑我！"许思雨哭了，"我知道你一直忘不了她，可你也不能这样怀疑我啊！
"看着许思雨的眼泪，我心软了。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也许苏清只是恰好和苏清月长得很像而已。第四章项目进行得很顺利。苏清的能力确实很强，
她提出的方案得到了客户的高度认可。我们的合作也越来越默契。可越是接触，
我越觉得她身上有着苏清月的影子。她喝咖啡时习惯性地搅拌三圈，苏清月也是这样。
她思考问题时会咬指甲，苏清月也有这个习惯。她走路的姿势，说话的语调，
甚至连皱眉的表情，都和苏清月一模一样。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吗？"苏清，
今天辛苦了，我请你吃饭吧。"项目阶段性完成后，我主动邀请她。"不用了，江总。
"她收拾着东西，"我还有其他事情。""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她停下动作，看了我一眼。
"江总，您似乎对我的私生活很感兴趣。""我只是关心下属。""谢谢江总的关心，
但真的不用。"她拎起包准备离开，我忍不住叫住了她。"等一下。""还有什么事吗？
"我走到她面前，仔细看着她的脸。"摘下眼镜。""什么？""我说摘下眼镜。""江总，
您这样很不合适。"苏清往后退了一步，"请您自重。""我怀疑你不是苏清。
"我直接说道，"你是苏清月，对不对？"苏清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死死地盯着我，
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江总，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别装了！
"我激动地抓住她的胳膊，"我认得你，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就是苏清月！
""您放开我！"苏清挣扎着，"您这样我要报警了！""那你报啊！"我红着眼睛看着她，
"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装死？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却假装不认识我？
"苏清不再挣扎了。她静静地看着我，眼中有泪光闪动。"因为江慕白已经死了。
"她轻声说道，"对我来说，你已经死了。"听到这句话，我像是被雷劈中一样，
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什么意思？""你不是选择了许思雨吗？"苏清冷笑一声，
"那苏清月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可你为什么要假死？为什么不直接离开？
""因为我想看看。"她的眼中满是讽刺，"我想看看失去我之后，你会不会后悔。
""我后悔了！"我几乎是喊出来的，"我每天都在后悔！我恨不得代替你去死！""是吗？
"苏清笑了，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可你还是和许思雨结婚了，不是吗？"我愣住了。
是的，我和许思雨结婚了。就在苏清月"死"后半年，我就和许思雨结婚了。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死了......"我无力地辩解。"所以我死了你就可以和别人结婚？
"苏清的声音越来越冷，"江慕白，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重要。
"第五章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苏清的话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心。她说得对，
我确实在她"死"后就和许思雨结婚了。哪怕我每天都在思念她，哪怕我一直觉得内疚，
可我还是选择了和别的女人生活在一起。我有什么资格说爱她？我有什么资格说后悔？
第二天上班，苏清递给我一份辞职申请。"为什么？"我看着那张纸，手在颤抖。
"我想这样对大家都好。"她的表情很平静，"项目已经基本完成了，
后续的工作其他人也可以接手。""我不同意。""这不需要您同意。"苏清站起身，
"我已经和人事部谈过了，今天是我最后一天上班。""苏清，不，
清月......"我想要挽留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江总，请您叫我苏清。
"她冷冷地说，"苏清月已经死了，死在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她走到门口时回了回头。
"江总，祝您和许女士幸福。"办公室的门关上了，我却觉得心脏被掏空了一样疼痛。
我不能让她就这样离开。我冲出办公室，在电梯口追上了她。"清月，
你听我解释......""没什么好解释的。"苏清按下电梯按钮，"人各有志，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我当年是被许思雨骗了！"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
苏清的手停在半空中。"什么意思？""她骗我说你要放弃我了，
骗我说你已经不爱我了......"我急切地解释，"我以为我再不表态就来不及了，
所以才......""所以你就选择了她？"苏清转过身，眼中满是嘲讽，"江慕白，
你真的很有意思。被骗了就可以背叛吗？不相信我就可以选择别人吗？
""我......""算了。"苏清摆摆手，"这些都不重要了。"电梯来了，
她走了进去。"重要的是，你选择了她，还和她结婚了。""可我不爱她！
"我想要冲进电梯，却被关上的门挡住了。透过电梯门上的玻璃，
我看到苏清的眼中满含泪水。"江慕白，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应该碰她。"电梯下去了，
苏清也消失了。我像个疯子一样冲向安全通道，一口气跑到了楼下。
可停车场里已经没有苏清的身影。她又一次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第六章苏清走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