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撕裂与重构：当牙齿嵌入动脉疼痛是从右颈开始的，
像一把烧红的铁钳狠狠剜进血肉。我记得那股腥臭的气息，混杂着腐烂菜叶和铁锈的味道，
还有温热的、属于我自己的血沫溅在下巴上的触感。视线里最后清晰的画面，
是老王那张被啃去半边脸的脸，他剩下的一只眼睛浑浊不堪，却死死盯着我，
嘴角还挂着我外套的碎片。“阿澈！快跑！”林姐的尖叫像碎玻璃扎进耳膜。
我想抬手推开老王，却发现胳膊重得像灌了铅。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牙齿还嵌在我的脖子里，像一头护食的野兽。意识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
我听见骨骼错位的咔嚓声，不是我的，是老王的。有人用消防斧劈开了他的颅骨，
腐臭的脑浆溅了我一脸。林姐把我从老王的“怀抱”里拽出来时，我的脖子已经烂了一片，
血肉模糊中能看到外翻的血管还在抽搐。“撑住！阿澈！我们去找医疗站！
”林姐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用急救包死死按在我的伤口上，血腥味浓得化不开。我想点头，
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身体越来越冷，视线开始模糊，那些在废墟里逃窜的人影，
远处燃烧的建筑，都变成了晃动的色块。然后，是彻底的黑暗。不是睡着的那种黑，
而是连思维都被冻结的虚无。没有时间感，没有自我意识，像一块沉入海底的石头，
只有冰冷的麻木。直到某一刻，一股强烈的饥饿感猛地撕裂了这片虚无。那不是人类的饥饿，
是从骨髓里渗出的、对鲜活血肉的渴望。我的身体先于意识苏醒了。我“嚯”地坐起来，
发现自己躺在一堆散发着霉味的破沙发上。脖子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摸上去硬邦邦的，
带着一种奇怪的麻木感。周围是昏暗的仓库，透过破损的窗户能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几只乌鸦在远处的楼顶上聒噪地叫着。我动了动手指，关节发出干涩的咔哒声。身体很沉，
肌肉像是僵死了很久，但同时又充满了一种异样的力量。
鼻子里充斥着各种气味：灰尘、霉菌、远处飘来的腐臭味，
还有……一种让我喉头滚动的、淡淡的血腥味。那气味来自门口。
一个穿着破烂校服的女孩蜷缩在那里，似乎受了伤，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渗血。
血腥味像磁石一样吸引着我，我的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发出嗬嗬声，口水顺着嘴角滴落。
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吃她，吃掉那块会流血的肉。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
摇摇晃晃地朝她走去。女孩听到声音，惊恐地抬起头，看到我时，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别……别过来……”她的声音颤抖着，挣扎着想往后退。但我已经扑了上去。
指尖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一种奇异的感觉传遍全身。不是人类的温热，
而是一种带着生命力的、鲜活的触感。我的指甲深深嵌入她的手臂，她发出凄厉的尖叫。
就在我张口，准备咬向她脖颈的那一刻，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林姐把一块压缩饼干掰成两半，分给我和老王，
笑着说：“省着点吃，明天还要赶路。”这个画面像一道微弱的电流，
瞬间刺破了混沌的意识。我僵在原地，嘴巴离女孩的脖子只有几厘米。
她的血腥味依旧**着我的本能，但刚才那个画面却异常清晰。我是谁？我是陈澈，
末世前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末世后跟着林姐和老王在废墟里求生。
老王……老王已经被感染了，他咬了我……我……我也被感染了？
这个认知让我猛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货架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女孩趁机连滚带爬地躲到墙角，惊恐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怪物。我抬起手，
看着自己青灰色的指甲，还有手臂上暴起的、呈现暗紫色的血管。
脖子上的结痂处传来一阵痒意，我摸了摸，那里的皮肤已经变得粗糙而冰冷。我变成了丧尸。
这个事实让我一阵晕眩。但奇怪的是，我没有完全失去理智。饥饿感依旧强烈，
本能还在驱使我去攻击那个女孩，但我的意识深处，似乎还残留着属于“陈澈”的部分。
“别……别怕……”我试着开口，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的声音。
我想告诉她我不会伤害她，但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只有怪物的低吼。女孩吓得缩成一团，
闭上了眼睛，似乎在等待死亡。就在这时，仓库的大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了。
几个穿着防化服的人冲了进来，他们手里端着改装过的步枪，枪口闪着幽蓝的光。
“发现两只丧尸！一只二级，一只一级！”领头的人喊道。二级？一级？他们在说我吗？
没等我反应过来，一道电流猛地击中了我的胸口。剧烈的麻痹感瞬间传遍全身，
我像一摊烂泥一样倒在地上，抽搐着失去了意识。
第二章编号739：在囚笼里苏醒的意识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金属台上，
四肢被粗壮的皮带固定着。头顶是惨白的灯光，照得我眼睛生疼。鼻子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这味道让我很不舒服，甚至盖过了远处传来的血腥味。“生命体征稳定，
脑电波异常区域持续缩小。”一个冰冷的电子音响起。我转动眼球，
看到自己身处一个白色的房间，四周是光滑的金属墙壁，没有窗户。
一个穿着白色大褂、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人站在不远处的控制台前，屏幕上跳动着各种数据，
其中一个红色的曲线旁标着“739”。739？是我的编号吗？我试着动了动手指，
发现皮带勒得很紧，但我的力量似乎比以前大了很多，皮带被我挣得微微发响。
那个穿白大褂的人注意到了，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针管。“别乱动，739。
”他的声音毫无感情，“只是例行检查。”针管扎进我的手臂，冰凉的液体注入体内。
我能感觉到那液体在血管里流动，带来一阵短暂的麻痹感，饥饿感也似乎减轻了一些。
“奇怪，”他看着屏幕，喃喃自语，“感染后七十二小时，居然还能保持部分自主意识，
这在以前的案例里从未出现过。”自主意识？他是说我吗？我努力集中精神，
想开口问他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不过这次，
我的意识比在仓库里清晰了很多。我能认出这是一个实验室，
这些人可能是某个幸存者基地的科研人员。“739，能听懂我的话吗？”白大褂蹲下来，
看着我的眼睛，“如果能，就眨一下眼睛。”我眨了眨眼。他似乎有些惊讶，直起身，
对着麦克风说：“记录：739号实验体对指令有反应，具备初级认知能力。
”接下来的几天，我成了“739号实验体”。他们每天给我注射药物，做各种测试，
观察我的反应。我发现自己的身体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力量和速度远超常人，
能轻易挣脱普通的束缚。•不需要进食和睡眠，只要有“饥饿感”驱动，似乎能一直活动。
•伤口愈合速度极快，脖子上的咬痕已经完全消失，只留下一道青灰色的疤痕。
•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尤其是嗅觉和听觉。我能闻到隔壁房间冰箱里储存的血腥味，
能听到走廊里脚步声的细微差异。•对活人的血腥味有强烈的本能反应，
但只要我集中精神，似乎能勉强克制。•体温很低，皮肤一直是冰凉的，
呼吸和心跳都极其微弱，几乎感觉不到。最让我在意的是，
我脑海里偶尔会闪过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林姐的笑脸，老王递过来的半瓶水，
末世前教室里的阳光……这些记忆像微弱的火苗，在我混沌的意识里时明时灭。
我不是完全的丧尸，我还有“陈澈”的部分。这天，他们把我带到一个更大的实验舱里，
里面还有几个和我一样被绑着的丧尸。他们穿着不同颜色的囚服，眼神空洞，
只会发出无意识的低吼。“开始测试。”电子音响起。实验舱的墙壁上打开一个小口，
扔进来一块血淋淋的生肉。那几个丧尸立刻疯狂地挣扎起来，对着生肉发出兴奋的嗬嗬声。
而我，只是感到一阵强烈的饥饿感，但我没有像他们那样失控。我看着那块生肉，
胃里翻江倒海，不是因为恶心，而是因为本能的渴望，但我的意识在抗拒。“739号异常，
对食物**反应低于预期。”白大褂的声音响起。接着，实验舱的另一头打开，
一个穿着囚服的人被推了进来。他看起来很虚弱，脸上带着恐惧。看到活人的瞬间，
那几个丧尸彻底疯狂了，他们拼命撞击着束缚装置，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我的心脏（如果那还能称为心脏的话）猛地一缩，血腥味像潮水一样涌入鼻腔，
本能驱使着我想扑上去。但我看到那个男人眼里的恐惧，
那眼神让我想起了仓库里的那个女孩，想起了林姐最后看我的眼神。
“不……”我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虽然不成字句，但那是我第一次在成为丧尸后，
主动发出的、带有抗拒意味的声音。我闭上眼，拼命压制着体内的本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却感觉不到疼痛。“天呐！他在抗拒！”白大褂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
“739号展现出了对本能的主动抗拒！这是重大发现！”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一个丧尸居然挣脱了束缚，嘶吼着扑向了那个男人。男人发出绝望的尖叫。我猛地睁开眼，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皮带（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们故意调松的测试），
挡在了那个男人面前。扑过来的丧尸撞在我身上，我们一起摔倒在地。
它张开嘴咬向我的脖子，我抬起手臂格挡，它的牙齿深深嵌入我的小臂。疼痛？不，
没有疼痛，只有一种麻木的撕裂感。我抓起旁边一根掉落的金属杆，狠狠砸向它的头颅。
“砰！砰！”几下之后，它的动作就停止了，浑浊的眼睛失去了最后一点光泽。
我喘着气（虽然我不需要呼吸），站了起来，手臂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那个男人瘫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我，眼神里却多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感激。
白大褂和其他科研人员冲了进来，用**制服了我。在我失去意识前，
我听到白大褂激动地喊道：“快！提取他的血清！他可能是治愈的关键！”治愈？
这个词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我混沌的意识。
第三章囚笼之外：当本能遭遇人性我成了他们的“希望”。
他们不再把我关在冰冷的实验舱里，而是给了我一个单独的房间，虽然依旧是金属墙壁，
但至少有了一张床（虽然我不需要睡）和一个可以看到外面的小窗。
他们给我送来了“食物”——装在密封袋里的、经过处理的血腥味液体。
喝下去能缓解饥饿感，但远不如新鲜血肉带来的**。不过我没有抗拒，
我知道我需要配合他们，为了那个“治愈”的可能。白大褂叫张明，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他开始尝试和我交流，虽然我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但通过写字板，我们勉强能沟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