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青云宗山门，妖气滔天，魔影闪现。我默默握紧手中感应灵盘。即使无人催动，
大阵也还能撑七日。青云宗大殿。黑云如墨，魔气狂涌，万鬼撕空而至，
压得众人几乎喘不过气。白柳脸色铁青，狂催灵力启动大阵，却见阵盘死寂，灵纹混乱。
“动不了……”他咬牙，“大阵出了问题！”魔尊夜渊立在天际，披发狂笑：“正主不在？
哈哈，天助我也！”紫妍猛然抬头，
脸色惨白喃喃道：“不可能……顾清在时分明轻而易举……”她眼中第一次出现慌乱。
她从未正眼看过我布下的大阵，从未真正听进去我说的每一个字。如今才知，
那不是谁都能操控的东西。赵执一脸惊恐，声调发颤：“白柳！你不是说你能胜任吗？
”白柳冷汗淋漓：“我……我也不知……这不是我的问题！”他的声音破碎无力，
满眼都是躲闪。趁着大阵暂时还能支撑，紫妍急令各峰长老动身，赶往各大仙门求援。
天衍宗。紫妍跪在地上，气息紊乱，声音发颤：“求上宗相助，
我青云宗遭逢大敌……”天衍宗掌门：“青云宗？不是有顾清吗，怎么会来找我？
”紫妍磕磕巴巴：“他……他犯了贪墨之错，已经被逐出宗门了。
”天衍宗掌门语气瞬间冰冷：“荒唐！顾清为人刚正，何来贪墨？定是你们诬陷！遭此劫难，
就是报应！”她浑身一抖，眼神瞬间失落。玄苍门。
掌门摇头叹息：“顾清曾救我宗小辈一命，念旧恩我可出手，可如今他已不在青云宗。
”“紫妍宗主，你赶走顾清之时……可曾想过今日？”紫妍站在宗门冷眼之间，握紧拳头，
眼泪滴落。“为什么……”她喃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不懂。
她以为我只是可有可无。以为我离开后，他们照样可以平稳过日。可她现在明白了。
不是我需要宗门，是宗门离不开我。那种悔，是从骨头里长出来的，
是一点点扯着心脏往外拽的痛。长老们慌乱四窜，已无主心骨。
有人低声道：“唯一……能解此危局的……怕是只有顾清……”那声音在她耳边炸开。
她身子一震。眼前忽然浮现出我转身离开时的背影，衣衫破旧，步伐却稳如铁。
她想起我默默收拾包裹。想起她那一句“你让宗门蒙羞”，一句“此后与我再无瓜葛”。
她闭上眼，仿佛能听见心碎的声音。她再睁眼，转身踏空而去。
06我在荒山小屋里煮了一壶茶。窗外风声猎猎，门没关。我不喜欢关门。
因为我早就不指望谁会来。直到她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地跪在我门前。她膝盖一着地，
声音就碎了，“顾清……回青云宗吧……求你……”我没抬头，只是拿起茶盏，
慢慢吹开浮沫。茶水还热，味微苦。“哦？”我淡声，“堂堂宗主也会来求人？
”她跪得直不起身，眼泪滴落混着泥土，“对不起……我错了……”我终于看了她一眼。
那张脸曾经高高在上。如今苍白狼狈，眼底红肿，声音颤抖，连“我错了”三个字都带着血。
我低笑了一声。“百年前，你说‘来生来世不会负我’。”“三日前，你说‘你让我厌恶’。
”“让我滚出宗门那一刻，你有没有想过，跪着后悔的会是你？”她身子猛地一颤，
想开口却哽咽得发不出声。我放下茶盏慢慢起身，走到她面前。
她抬起头泪眼模糊：“宗门不能没有你……我不能没有你……”我看着她，
然后轻轻说了句：“晚了。”她怔住，像是被雷劈中。我继续道：“紫妍，你知不知道，
你的‘对不起’，有多廉价？”“我不是什么心软的神明，我是顾清。”“我不是你的后路，
也不是你后悔了再翻回头的旧物。”“你曾踩着我的血往上爬，如今摔下来，也该自己承着。
”她的脸一寸寸苍白，嘴唇都在抖。我却连眼神都懒得多给一分。“你走吧。”我转身进屋，
“这地方不适合你跪着。”“你也没资格跪。”她想说话，
喉咙却只发出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呜咽。我听见了，但我没回头。心这东西，碎过一次，
就没打算再拼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