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幕初逢雨水顺着墓碑缓缓流下，像是天空也在哭泣。姜雨晴跪在湿冷的地上，
指尖轻轻描摹着墓碑上父亲的名字——姜明远。十年了，父亲离开她已经整整十年。"爸，
我来看您了。"她轻声说，声音被雨声吞没大半。姜雨晴从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模型，
那是父亲生前最后设计的建筑微缩版，一座从未有机会建成的小型图书馆。
"我现在也成了建筑设计师，
虽然还比不上您......"记忆中的父亲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
会把她抱在膝上教她画最简单的房屋结构图。那年她十五岁，父亲说要去参加一个重要会议，
却再也没能回家。警方说是自杀，从程氏集团总部大楼一跃而下。可姜雨晴始终不相信，
那个早晨还亲吻她额头说爱她的父亲，会抛下她独自离开。雨势渐大，
姜雨晴擦了擦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脸，收起情绪。现在的她不再是那个无助的小女孩，
而是一名职业设计师，尽管只是在一家小型设计公司。离开墓园时，暴雨倾盆而下。
姜雨晴匆忙跑到路边想要拦车，却被一辆突然驶过的汽车溅了一身泥水。她惊呼一声，
手中的文件袋掉落在地，里面的设计图纸散落一片。"该死！"她蹲下身慌乱地捡拾，
雨水已经打湿了图纸边缘。一辆黑色迈巴赫在她身旁停下，车门打开，一把黑伞率先伸出。
姜雨晴抬头，看到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正皱眉看着她。"你在马路中间发什么呆？
"男人的声音冷冽如这雨水。姜雨晴愣了一下，随即怒火中烧。"是你的车溅了我一身水！
"她反驳道，继续抢救她的图纸。男人似乎想说什么，却突然蹲下身帮她捡起散落的文件。
就在他低头的一瞬间，一张照片从姜雨晴的钱包中滑出——那是她和父亲的合影。
男人的动作突然僵住。他拾起照片，目光死死盯着照片中姜明远的脸，表情变得异常复杂。
"还给我！"姜雨晴一把夺回照片，警惕地看着这个西装革履的陌生男人。
雨水顺着男人的脸颊滑下，他的眼神从震惊逐渐恢复冷静，
却仍带着一丝姜雨晴读不懂的情绪。"你是姜明远的女儿？"他问道，声音突然变得低沉。
"你认识我父亲？"姜雨晴惊讶地反问。男人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雨水打湿了他的定制西装，但他似乎毫不在意。"程曜。"他简单地自我介绍，
仿佛这个名字应该意味着什么。姜雨晴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程氏集团的总裁，
那个传说中冷酷无情的商业巨子。父亲就是从程氏集团的大楼跳下的。"姜雨晴。
"她勉强回应，迅速收拾好最后几张图纸起身，"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程曜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这么大的雨，我送你。""不必了。"姜雨晴挣脱开来，
"我习惯自己走。"她转身冲进雨幕，心跳如鼓。身后，程曜的目光如影随形，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他站在原地许久，
才低声对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助理说："去查一下，我要她的所有资料。"助理周扬点头，
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姜雨晴离去的方向。"程总认识她？"程曜的表情重新变得冷硬，
只有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动。"她长得太像姜明远了。"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
"尤其是那双眼睛。"第二章危险收购姜雨晴踏入公司玻璃门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异样。
前台**的眼神闪烁不定，同事们在小声的交谈着，却在她经过时戛然而止。
她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继续走着，脚上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每一声都像是敲在自己绷紧的神经上，她从未像此刻，觉得面前的路如此的漫长。
"姜设计师！"部门主管刘总从办公室探出头，脸上的笑容像是硬挤出来的，
"来一下我办公室。"姜雨晴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握住了包带。
今晨墓园里那个男人的眼神还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那种冰冷的审视，
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刘总的办公室里弥漫着廉价的茉莉香薰味，
混合着某种令人不安的紧张气息。"坐。"刘总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自己却站着来回踱步，
"程氏集团提出收购我们公司。"姜雨晴的呼吸一滞，"程氏？""而且，
"刘总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他们点名要你负责对接。"我去，不会这么巧吧，
她握起了拳头，指甲陷进了掌心，可这种疼痛却没法分散那股从脊背窜上来的寒意。
昨天才遇到，等等难道昨天雨中相遇不是偶然？那个高高在上的程氏总裁，
是刻意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么他究竟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为什么是我？"她问道。
刘总递给她一份文件，"程氏下周一要听我们的设计方案汇报，你负责主讲。
"他的眼神里带着怜悯，"姜雨晴，公司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
现在我们很需要这次收购成功。"文件上烫金的程氏集团logo在灯光下刺眼得令人眩晕。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姜雨晴站在投影仪前，能感觉到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湿。
长桌尽头，程曜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塑，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那声音像是倒计时的秒针，一下下碾过她的神经。"这就是你们最好的设计？
"程曜突然开口，声音像是淬了冰。姜雨晴的幻灯片停在第三页，
一座商业综合体的剖面图上布满了程曜用红笔圈出的"问题点"。"程总，
这些结构设计都是有理论依据的——""依据？"程曜冷笑一声，站起身走向屏幕。
他每靠近一步，姜雨晴就感觉到周围的氧气稀薄一分。"姜设计师，你父亲没教过你，
曲面玻璃幕墙在台风区的承压系数不能低于1.5吗？"这句话像一把尖刀，
精准地扎进她最脆弱的伤口。姜雨晴的瞳孔骤然收缩，
眼前浮现出父亲书桌上那些被翻烂的专业手册。他怎么可能知道父亲教过她什么？
会议室里其他程氏高管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我父亲的事与工作无关。"她咬紧牙关，
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抖，"如果程总对技术参数有疑问，我可以提供详细计算书。
"程曜停在距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她能闻到他身上冷冽的雪松香气，
混合着某种危险的气息。他忽然伸手，食指抵在她正在讲解的图纸上。"这里。
"他的指尖点在核心筒结构处，"抗震设计完全不符合新规范。"他微微俯身，
在她耳边压低声音，"姜明远的女儿，就这种水平？"姜雨晴的血液瞬间冻结。他是故意的。
每一个字都在刺探，都在折磨。她猛地抬头，
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面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但绝不是单纯的轻蔑。"程总。
"她强迫自己挺直腰背，"如果您对收购有疑虑，大可以直接拒绝。
没必要用这种方式羞辱我和我的团队。"会议室里一片死寂。程曜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瞬，
随即恢复冷漠。他转身回到座位，"周五之前，我要看到修改后的方案。散会。
"人群迅速散去，姜雨晴独自收拾文件，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突然，
一杯热茶被推到她的手边。"喝点东西。"程曜的助理周扬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
"别太在意，程总对所有人都这样。"姜雨晴盯着茶杯上蒸腾的热气，"他认识我父亲，
是不是？"周扬的动作顿了顿，"这个...你最好直接问程总。
"---"他就是在针对你！"林妍把酒杯重重砸在吧台上，引得周围几个顾客侧目而视。
昏暗的灯光下，姜雨晴机械地搅动着已经融化的冰球。"先是墓园'偶遇'，
然后是莫名其妙的收购，现在又当众刁难你..."林妍压低声音，"晴晴，
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姜雨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三杯威士忌下肚，
却没能麻痹那些不断闪回的片段——程曜审视的目光，他提到父亲时微妙的表情变化，
还有那句刺耳的"姜明远的女儿就这种水平？""我查过程氏集团的资料。"林妍凑近她，
"十五年前，程曜父亲猝死后不久，你父亲就从程氏大楼..."她突然刹住，
握住了姜雨晴冰凉的手。"说下去。"姜雨晴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
"有传言说...当时程氏内部权力斗争很激烈。程曜那时才二十出头，
却能迅速掌控整个集团..."林妍的指甲掐进了姜雨晴的皮肤，"你不觉得可疑吗？
"姜雨晴猛地灌下最后一口酒，酒精灼烧着喉咙，
却无法驱散那个盘旋在脑海的可怕念头——如果父亲的死，
真的与程家有关...如果程曜接近她，是另有所图...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一封新邮件提醒。发件人：程曜。"看。"林妍紧张地指着屏幕，"我就说他没安好心！
"姜雨晴点开邮件，只有冷冰冰的两行字："明晚八点，程氏大厦21层。
带上你父亲的设计笔记。——C"附件是一张模糊的扫描件，像是某种建筑图纸的一角。
但那熟悉的线条风格让姜雨晴的心脏几乎停跳——那是父亲的笔迹。"不要去。
"林妍紧紧抓住她的手腕，"这太危险了。"姜雨晴凝视着那张图纸碎片，
某种难以名状的直觉在心底翻涌。她想起今天程曜提到父亲时，
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是痛苦吗？"我必须去。"她轻声说，
手指抚过屏幕上那熟悉的线条，"我预感这一切都跟我亲的死有关，
只要能帮我弄清父亲的真相..."---程氏大厦顶层，周扬将一份档案放在程曜面前。
"查清楚了，姜**这十年一直独自生活，母亲改嫁后去了国外。她在大学期间表现优异，
去年刚获得新锐设计师奖。"周扬停顿了一下，"还有...她每年都会去墓园，风雨无阻。
"程曜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灯火。雨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模糊了他的倒影。
"她父亲的东西...都还在老仓库？""是的，按照您当年的吩咐，全部保存完好。
"周扬犹豫片刻，"程总，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直接告诉她不是更好吗？
"程曜的指尖轻轻划过玻璃上的一道雨痕，"还不是时候。"他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在确保她安全之前...不能让她知道真相。"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照亮了程曜眼中深藏的痛楚。第三章暗夜微光---凌晨两点十七分，
设计部的灯光早已全部熄灭，只有姜雨晴的工位还亮着一盏孤灯。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咖啡杯已经见了底。桌上摊开的是被程曜批得体无完肤的方案，
红笔圈出的地方像一道道伤口。
电脑屏幕上是她翻出的父亲十年前的设计笔记——程曜要她带去的，正是这本笔记的复印件。
"为什么偏偏是这一页..."她喃喃自语，指尖轻触笔记上那座未建成音乐厅的草图。
父亲的笔迹工整得近乎苛刻，每个数据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但在这页右下角，
有一处不自然的墨渍，像是钢笔突然停顿留下的。打印机突然发出嗡鸣，吐出最后一张图纸。
姜雨晴伸手去拿，却不慎碰翻了咖啡杯。深褐色的液体瞬间在图纸上蔓延，
将她熬了三个通宵的成果吞噬殆尽。"我去"她徒劳地抓起纸巾抢救，却只让纸面更加破碎。
绝望像潮水般涌来，明天就是截止日期，
而现在一切都要重来..."曲面玻璃的承重计算错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姜雨晴猛地转身，咖啡渍在白衬衫上溅出一道难看的痕迹。程曜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松开，露出锁骨处一道若隐若现的疤痕。在惨白的灯光下，
他的轮廓显得格外锋利。"程总？"姜雨晴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现在是下班时间，
您怎么会——""加班。"他简短地回答，目光落在她被咖啡毁掉的图纸上，
"曲面角度超过35度，就不能用常规计算公式。"姜雨晴僵在原地。
这正是父亲笔记里特别标注的要点，而她的设计恰好是36度曲面。程曜绕过她，
拿起一支铅笔，在废稿背面迅速勾画起来。他的动作流畅得惊人，
线条像是自己有生命般在纸上延伸。不到五分钟，一个全新的结构方案跃然纸上。
"用交叉桁架支撑，分散受力。"他放下笔，指尖在关键节点处点了点，"这样既满足美观，
又保证安全。"姜雨晴盯着那图纸，某种古怪的熟悉感爬上脊背。这种构图风格，
这种解决思路...简直像是父亲在设计笔记里留下的那些范例。
"您...怎么会知道我父亲的计算方法？"她抬头，直视程曜的眼睛。
办公室的空调突然停止运转，寂静中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程曜的表情纹丝不动，
但姜雨晴分明看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姜明远是行业标杆。"他转身拿起外套，
"他的论文被收录在建筑学教材里。"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姜雨晴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父亲确实发表过论文，但那些都是基础理论，
从不会涉及这种具体的设计技巧...程曜已经走到门口，却又停下脚步。"公司团建，
明晚七点。"他没有回头，"全员必须出席。"门关上的声音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姜雨晴低头看着那张救了她一命的草图，
在右下角发现了一个极小字母"C"...父亲也总爱在自己的草图上签这个记号。
---"干杯！"水晶杯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姜雨晴坐在角落，小口啜饮着气泡水。
自从前天晚上那次奇怪的相遇，程曜又恢复了冷漠疏离的态度，
但那双眼睛却总在她不经意抬头时，恰好望向她的方向。"姜设计师怎么不喝酒啊？
"市场部的赵明辉端着酒杯晃到她面前，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气。
这位前男友自从分手后就处处针对她，今晚更是格外令人不适。"明天还要改方案。
"她冷淡地回答，目光扫过房间，寻找脱身的机会。程曜不在，听说是去接一个重要电话。
"装什么清高？"赵明辉突然提高音量，"攀上程总这根高枝，当然看不上我们这些人了！
"周围的谈笑声戛然而止。姜雨晴感到无数道目光刺在她身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站起身，却被赵明辉一把拉住手腕。"全公司都知道！"他醉醺醺地凑近，
"程总为什么单点你负责收购案？为什么半夜'单独指导'你改方案？
"他意有所指地拖长音调，"你用什么'特殊才能'打动了他？"一阵哄笑在周围炸开。
姜雨晴的脸烧得通红，愤怒和羞耻在胸口翻腾。她猛地抽回手，却撞翻了身后的酒塔。
玻璃碎裂的声响中，一个冰冷的声音切入了混乱："赵先生。"程曜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西装笔挺，眼神却冷得骇人。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他缓步走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神经上。"我选择姜**，"他在赵明辉面前站定，
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是因为她是贵公司唯一懂得抗震系数新规的设计师。"他微微倾身，
"需要我解释给你听吗？从基础开始。"赵明辉的脸色由红转白，酒似乎醒了大半。
"不、不用了程总...""很好。"程曜直起身，"鉴于你的表现，
明天起调去分公司仓库。现在，向姜设计师道歉。"整个包厢鸦雀无声。
姜雨晴看着赵明辉扭曲着脸向她低头，却感觉不到丝毫快意。程曜的维护来得太突然，
太刻意，反而让她更加困惑。"谢谢程总。"她机械地说，"我想先回去了。
"---黑色迈巴赫在夜色中平稳行驶。姜雨晴紧贴车门坐着，
与程曜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墙。车窗外的霓虹灯在他轮廓上投下变幻的光影，忽明忽暗。
"右转就到了。"她小声说。程曜没有回应，只是示意司机继续直行。"先跟我去个地方。
"车停在江边观景台。深夜这里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孤独地亮着。程曜下车，
姜雨晴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为什么带我来这？"夜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程曜望向江对岸的灯火，"那里。"他指向一片璀璨的高楼，"程氏总部大楼，
十五年前你父亲设计的。"姜雨晴的心跳漏了一拍。父亲从未提过这件事，
家里也没有任何相关资料。"不可能，我父亲只做小型公共建筑，
从不接商业摩天楼...""本来是的。"程曜的声音出奇地柔和，"但那一年，
我父亲坚持要他接手。"他转向姜雨晴，"因为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这个信息像一记重拳击中姜雨晴的胸口。父亲和程曜的父亲是好友？
为什么从来没人告诉过她？"那为什么——"她的声音发抖，
"为什么最后建成的是现在这栋？我父亲的设计根本不是这种风格！
"程曜的左腕无意识地转动了一下，露出那道疤痕的一角。姜雨晴突然想起，
父亲左手同样的位置也有一道疤，他说是年轻时测量失误被钢筋划伤的。
"因为一些...变故。"程曜重新戴上袖扣，遮住伤疤，"你父亲的设计被搁置了。
""什么变故？"姜雨晴逼近一步，"是不是和你父亲突然去世有关？
是不是和我父亲的——""到了。"程曜突然打断她，指向不远处的小区大门，"你家。
"姜雨晴这才发现车子不知何时已经跟了过来。程曜拉开后门，示意她上车。"等等！
"她抓住他的袖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程曜的目光落在她手上，又慢慢移到她脸上。
有那么一瞬间，姜雨晴以为他会说出什么，但最终他只是轻轻抽回手。"有些事，
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安全。"他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现在回家吧，姜雨晴。
"车门关上的瞬间，姜雨晴从车窗看到程曜取出手机，
屏幕上闪过一张照片——那分明是父亲年轻时的模样，站在一个酷似程曜的男人身旁，
两人举着香槟，笑容灿烂。---程氏大厦地下三层，
周扬输入密码打开了一间隐秘的储藏室。"都在这儿了。"他递给程曜一个纸箱，
"姜明远的所有遗物，按您吩咐保存的。"程曜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
翻到特定的一页。那里夹着一张照片：两个年轻人站在大学门口，一个阳光开朗，
一个严肃内敛。"教授说得对，"周扬轻声说，"他们长得真像。"程曜没有回答。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姜明远的脸，
然后翻到笔记本最后一页——那里用红笔画着一个复杂的结构图，
旁边写满密密麻麻的计算公式，最下方是一行小字："如果出事，交给阿曜。
——姜明远"第四章暗流涌动收购合同签署的那天，整个公司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氛围。
姜雨晴站在会议室外，透过玻璃墙看着程曜在文件上签下名字。他的钢笔尖划过纸面时，
她莫名觉得那像一把刀在割开什么。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
将他的侧脸轮廓镀上一层冷硬的金边，却照不进那双漆黑的眼睛。"姜**。
"周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雨晴猛地回神。程曜的助理递给她一个烫金信封，
上面印着程氏集团的logo——那个她曾在父亲旧文件上见过的标志。
"程总邀请您加入新项目团队。"周扬的笑容恰到好处，却不达眼底，"明天上午九点，
顶层会议室。"信封在她手中突然变得沉重。四周投来的目光像无数细小的针，
扎在她的皮肤上。市场部的Lisa经过时故意撞了她一下，她鄙视瞥了自己一眼，
然后很不情愿的说了声，对不起，可她分明看到她在说自己是个不择手段的下等胚子。
姜雨晴没有理会，只是机械地点头。当她再次抬头时，正好对上程曜穿过人群望向她的目光。
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跳漏了一拍——像是期待，又像是...恐惧？
---程氏集团大楼27层，姜雨晴的新办公区比原来大了三倍，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全景。
这本该令人兴奋，但桌上那叠厚厚的机密文件却让她手指发冷。
"'星辰湾'超高层综合体..."她轻声念出项目名称，翻开第一页，然后僵住了。
设计理念那栏赫然写着："基于姜明远1999年未建成方案改良"。
纸张边缘在她指下微微颤动。父亲从未提起过这个项目，家里也没有任何相关资料。
她迅速翻到附录，找到原始方案扫描件——那确实是父亲的笔迹，
但某些关键参数被人为修改过，签名页也不翼而飞。"喜欢你的新办公室吗？
"程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姜雨晴条件反射般合上文件。他今天没打领带，
白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松开，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疤痕。
这随意的装扮让他多了几分慵懒，也多了几分危险。"为什么要用我父亲的设计？
"她直接问道，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尖锐。程曜走进来，反手关上门。
阳光在他身后形成一道光晕，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因为那是近十年来最优秀的超高层抗震方案。"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文件封面，
"你知道你父亲在设计这座大楼时，已经预见到了东区的地质断层活动吗？
"姜雨晴的呼吸一滞。东区地质断层是五年前才被确认的，
而父亲的设计...至少是十五年前。"不可能..."她翻开文件找到结构图，
父亲的设计在断层上方采用了特殊的悬浮减震系统——这种技术直到近几年才被广泛应用。
程曜忽然俯身，指着图纸上一处细微的修改痕迹。"这里原本不是这样的。
"他的气息拂过她耳际，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有人篡改了你父亲的设计。
"姜雨晴猛地抬头，他们的脸近得能在对方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程曜的眼睛在近距离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琥珀色，她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惊慌的模样。
"是谁？"她低声问。程曜直起身，拉开了安全距离。"这就是我需要你的原因。
"他走向窗前，背对着她，"你是唯一能还原姜明远原始设计的人。
"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姜雨晴脚下。她看着那个扭曲的黑色剪影，
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程曜站在光里，却仿佛整个人都被阴影吞噬。"为什么是我？
"她听见自己问，"只是因为我是他的女儿？"程曜转过身，阳光在他身后形成刺眼的光幕。
"因为..."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柔和，"你是他留在这世上，最好的部分。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刺入姜雨晴的心脏。她张嘴想追问，办公室的门却被猛地推开。
"程总！"周扬神色慌张，"李董事他们提前到了，正在会议室等您。
"程曜的表情瞬间恢复冷峻。"我马上过去。"他整理袖口时，左腕上的疤痕一闪而过，
"姜**，明天我要看到你的初步修改方案。"他离开后，
姜雨晴才注意到桌上多了一把钥匙。下面压着一张字条："老仓库B区17号柜。
有些东西...你该看看。——C"---雨水敲打着仓库的铁皮屋顶，
像无数细小的脚步声。姜雨晴站在B区17号柜前，钥匙在手心里已经捂得发热。
"只是看看。"她对自己说，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柜门打开的瞬间，
一股陈旧纸张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整齐地码放着数十本设计笔记，
最上面那本的扉页上写着父亲的名字。姜雨晴的指尖刚触到封面，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她猛地回头，仓库昏暗的灯光下，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转角处。"谁？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没有回答。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朝着她来的。
姜雨晴本能地抓起柜角的一把钢尺，心跳声大得几乎盖过雨声。"姜**？
"周扬的脸从阴影中浮现，手里拿着一串钥匙。"程总让我来确保你找到想要的东西。
"他的目光扫过打开的柜门，嘴角微微抽动，"看来你已经发现了。"姜雨晴没有放下钢尺。
"程曜还说了什么？""只是让我提醒你，"周扬后退半步，做了个安抚的手势，
"有些真相...可能比你想象的更残酷。"姜雨晴转向柜子，抽出最厚的一本笔记。
一张照片从中滑落——父亲站在程氏大楼工地，搂着一个年轻男孩的肩膀。男孩绷着脸，
但眼神明亮，左腕上缠着绷带。"这是...程曜？"她捡起照片，翻到背面，
上面是父亲的笔迹："和阿曜考察场地，这孩子有天赋。
2005.6.17"这个日期让姜雨晴浑身发冷——距离父亲去世，只有三个月。
"你父亲没有提起过吗？"周扬轻声问，"程曜是你父亲最后一个学生。"雨声突然变大，
敲打出某种不祥的节奏。姜雨晴翻开笔记最后一页，发现那里被粗暴地撕掉了，
只残留半行字迹："如果出事，证据在——""在哪里？"她急切地问，
"父亲留下的证据在哪里？"周扬的表情变得警惕。"我不知道什么证据。
"他快速环顾四周，"姜**，也许你该把这些带回家看。
"他的反常举动让姜雨晴警觉起来。她假装整理笔记，实则迅速将一张折叠的图纸塞进口袋。
"你说得对，这里太暗了。"离开时，她注意到周扬拿出手机快速输入了什么，
表情凝重得不像是在汇报例行公事。---公寓的灯一直亮到凌晨三点。姜雨晴坐在地板上，
周围摊满了父亲的笔记。每翻一页，她的困惑就加深一分。这些设计远比她想象的更超前，
更激进，有些甚至挑战了当时的建筑规范。而那张她偷偷带回来的图纸，
更是让她彻夜难眠——那是程氏大楼原始结构的修改方案，
父亲在图纸边缘用红笔标注："程远坚持更改核心筒结构，严重违反抗震标准！必须阻止！
"程远。这个名字像一块冰滑入她的胃。程曜的叔叔，程氏集团的二把手，
父亲去世时的项目负责人。她颤抖着打开电脑，搜索十五年前的新闻。
一则不起眼的报道吸引了她的注意："程氏集团前首席设计师姜明远意外坠楼，
警方排除他杀可能"。配图中，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大楼边缘，
但姜雨晴一眼就认出那不是父亲惯常的站姿。她放大图片，
在背景里发现了一只搭在护栏上的手——那只手腕上戴着一块独特的金表，
而父亲从不戴任何饰品。姜雨晴的血液几乎凝固。她见过这块表，在程氏集团的年度晚宴上，
它戴在程远的手腕上。电脑屏幕的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某种可怕的猜测正在成形。
如果父亲不是自杀...如果程远在场...那么程曜知道多少？他在隐瞒什么？
又为什么要引导她发现这些？窗外，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停在街对面。
车里的人抬头望着她亮灯的窗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刚收到的短信："继续监视。
别让她发现。——CR"第五章高烧迷途凌晨一点十七分，姜雨晴站在程氏大厦顶层，
手指悬在总裁办公室的门铃上。
的线索在她脑海中纠缠成团——父亲的笔记、被篡改的设计、程远的手表...她需要答案，
而程曜是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人。指节刚要落下，门却自动开了一条缝。没有警报声，
没有秘书值守，只有一缕暖黄的灯光从缝隙中漏出来。"程总？"她轻声唤道，
推开门的手微微发抖。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但休息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出微弱的**声。
姜雨晴的心跳陡然加速，某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程曜？"没有回应。
她推开休息室的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程曜蜷缩在窄小的单人床上，
昂贵的西装外套皱巴巴地垫在身下，白衬衫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
他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眉头紧锁，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平日里那个不可一世的总裁，
此刻脆弱得像一触即碎的玻璃。姜雨晴下意识地伸手触碰他的额头，
立刻被那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天哪..."她匆忙找来毛巾和冰水，
动作却突然顿住——她为什么要照顾他？这个可能与父亲死亡有关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