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叶冉——迟来01叶冉踮起脚尖，将最后一本专业书塞回书架顶端。晚上九点半，
整个图书馆已经没剩几个人，安静得能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同学，帮个忙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叶冉手一抖，差点碰倒旁边的一排书。他转过身，
看见三个男生堵在书架间的过道上，为首的染着一头扎眼黄发，正咧嘴笑着，
露出不太整齐的牙齿。"能帮我找一下《高等数学解析》吗？听说你是数学系的学霸。
"黄发男生边说边向前逼近一步。叶冉向后退了退，后背抵上书架。他认得这几个人，
是学校里出了名的问题学生，专门找老实同学"借钱"。"图书馆有检索系统，
你可以自己查。"叶冉声音平静，手指却捏紧了书。"别这么冷淡嘛。
"黄发男生突然伸手抓住叶冉的手腕，"我们听说你在这儿打工挺辛苦的，
不如分点'保护费'给我们，保证没人敢找你麻烦。"叶冉皱起眉头："放手。""哟，
还挺硬气？"黄发男生非但没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儿，装什么清高？
"叶冉胸口像被重击了一下。他用力抽回手，声音冷了下来："请你们离开，
否则我要叫保安了。""叫啊，看保安来得快，还是我们——"02"喂，你们几个。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书架另一端传来。叶冉抬头，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慢悠悠地晃过来。
那人穿着黑色皮夹克，一头微卷的短发随意地支棱着，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眼神却冷得吓人。
黄发男生像被烫到一样松开了叶冉："迟、迟哥..."迟来——叶冉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
全校没人不认识迟来，商学院大二的校霸，据说家里背景硬到连校领导都要给三分面子。
虽然叶冉从没和他有过交集，但几乎每节课都能看见这家伙趴在最后一排睡觉。
"欺负我的人？"迟来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随意地拿起架子上的一本书翻了翻，
"胆子不小啊。""迟哥，我们不知道他是你的人..."黄发男生瞬间怂了，
赔着笑往后退。迟来"啪"地合上书，眼皮都没抬："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们找他麻烦。
"三个人如蒙大赦，灰溜溜地跑了。叶冉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他整理了一下被扯皱的袖口，抬头对迟来说："谢谢。"迟来这才正眼看向叶冉，
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突然笑了："你不是经常在我课上睡觉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叶冉一愣："我从不睡觉。"说完才意识到迟来是在调侃他自己。迟来笑得更欢了，
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开个玩笑。叶冉是吧？数学系年级第一，图书馆的模范员工。
"他凑近一步，"我注意你很久了，宝宝。"03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让叶冉耳根一热，
他下意识后退，却忘了身后就是书架，后脑勺差点撞上去。迟来眼疾手快地伸手垫在书架前，
叶冉的头轻轻撞在他的掌心。"小心点啊，宝宝。"迟来的声音带着笑意，
呼吸拂过叶冉的耳畔。叶冉迅速站直身体，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我叫叶冉，不叫宝宝。
再次感谢你的帮助，但我得继续工作了。"他转身要走，却被迟来拉住了手腕。
"这么晚了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迟来说得理所当然。叶冉摇头："不用，
我习惯了。"迟来却已经自顾自地拿起叶冉放在一旁的书包："走吧，宝宝，我饿了，
顺便陪我去吃个夜宵。""我说了我不叫——""叶冉，我知道。"迟来回头冲他眨眨眼，
"但我偏要叫你宝宝，怎么了？"叶冉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他低头跟在迟来身后，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却又莫名让人讨厌不起来。
走出图书馆，夜风拂过叶冉发烫的耳垂。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哼着歌的迟来，
心跳不知为何比平时快了几分。这个突如其来的"校霸"，到底想干什么？
04叶冉把脸埋进围巾里，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成小水珠。
十二月的校园已经披上银装，他加快脚步走向图书馆，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自从上周那个莫名其妙的夜晚后，迟来就像在他身上装了追踪器一样，
随时可能从任何地方冒出来。"宝宝，早啊。"说曹操曹操到。叶冉肩膀一颤，差点滑倒，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他。迟来穿着深蓝色羽绒服，头发上沾着几片雪花，
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我说了别那么叫我。"叶冉压低声音，警惕地看了看周围。
幸好大清早的路上没什么人。迟来充耳不闻，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掏出一杯热奶茶："给你，
暖暖手。"叶冉盯着那杯奶茶，包装是他平时舍不得买的品牌。他犹豫了一下，
摇头："不用了，谢谢。""我买都买了。"迟来不由分说把奶茶塞进他手里，
"太甜的话告诉我，下次让他们少放糖。"叶冉捧着温热的杯子，
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一时语塞。下次？什么下次？他们很熟吗？还没等他问出口，
迟来已经挥挥手走远了："我去上课了，宝宝。中午见。
"05"我中午有课——"叶冉徒劳地对着迟来的背影喊道，但对方显然没打算听他的回应。
叶冉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手中的奶茶。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落，就像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他小心地啜了一口，甜腻的焦糖味在舌尖化开，暖意从胃部蔓延到全身。
"真是莫名其妙的人。"他小声嘀咕着，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了一点。06中午十二点半，
叶冉和室友刚走出教学楼，就看见迟来倚在门口的银杏树下玩手机。
他今天换了件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越发冷白，在人群中格外显眼。"那不是迟来吗？
"室友用手肘捅了捅叶冉，"他好像在等人？"叶冉还没来得及回答，
迟来已经抬头看见了他们，眼睛一亮，大步走了过来。"下课了？
"迟来很自然地接过叶冉手里的教材，"走吧，吃饭去。
"室友惊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你们...认识？""不熟。"叶冉立刻否认，
伸手想抢回自己的书。迟来轻松躲过他的动作，冲室友笑了笑："我是他男朋友。""什么？
！"叶冉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引来周围同学的侧目。他耳朵瞬间红得像要滴血，
"你胡说什么！"迟来哈哈大笑，揉了揉叶冉的头发："开个玩笑嘛。我是他朋友，迟来。
"室友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哦...那你们去吃饭吧，我先回宿舍了。""等等，
罗洛——"叶冉想叫住室友，却被迟来揽住肩膀往食堂方向带。"别管他了，我饿了。
"迟来的语气不容拒绝，"今天食堂有红烧排骨，去晚了就没了。"07叶冉挣扎未果，
只能被半拖半拽地走向食堂。迟来的手臂搭在他肩上，沉甸甸的，带着淡淡的香气，
让他浑身不自在。"你能不能别这样..."叶冉小声**，
"大家都在看...""看就看呗。"迟来不以为意，"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食堂里人声鼎沸，叶冉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迟来则去窗口排队。
他望着迟来高大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他们明明才认识不到一周。迟来很快端着两个餐盘回来，把其中一份推到叶冉面前："给，
排骨。"叶冉看着餐盘里堆成小山的菜，皱眉："我没要这么多...""你太瘦了。
"迟来夹了块排骨放到他碗里，"多吃点。"叶冉低头吃饭，努力忽略迟来灼热的目光。
红烧排骨确实很香，但他吃得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迟来那句"我是他男朋友"。
虽然是玩笑话，却让他心跳加速。"下午有课吗？"迟来问。"嗯，两点到四点。
"叶冉回答，"你呢？""没课。"迟来喝了口汤，"我去图书馆等你。
""你不用这样...""我喜欢。"迟来打断他，眼神突然认真起来，
"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不行吗？"叶冉哑口无言，只能埋头扒饭。他感觉自己的脸又红了，
这太不像他了。从小到大，他都是冷静自持的那个，怎么到了迟来面前就变得这么容易慌乱？
08下午六点，叶冉整理完最后一排书架，伸了个懒腰。图书馆已经没什么人了，
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下来，只有路灯在雪地上投下昏黄的光晕。"忙完了？"叶冉吓了一跳，
转身看见迟来靠在书架旁，手里转着车钥匙。"你什么时候来的？"叶冉问。"四点五十。
"迟来走过来帮他拿包，"看你工作认真，没打扰你。
"叶冉这才注意到迟来眼下淡淡的青黑，像是很久没睡好："你...一直等到现在？
""嗯哼。"迟来耸耸肩，"走吧，送你回宿舍。"夜色中的校园安静得出奇，
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沙沙作响。叶冉瞥了眼身旁的迟来，对方难得地安静，
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立体。"为什么？"叶冉突然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叶冉停下脚步，"我们才认识一周，
你没必要..."迟来转身面对他，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我说过了，
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你很特别，叶冉。
"叶冉的心跳漏了一拍。迟来很少叫他的全名，每次都是"宝宝"、"小朋友"之类的昵称。
现在这样认真地叫他的名字，反而让他不知所措。"而且，
"迟来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叫你'宝宝'的时候，你的反应特别可爱。
"叶冉恼羞成怒，抓起一把雪扔向迟来："你有病！"迟来大笑着躲开，却不小心踩到冰面，
一个踉跄摔在雪堆里。叶冉忍不住笑出声，结果被迟来拽着手腕一起跌进雪中。"你干什么！
"叶冉挣扎着要起来，却被迟来按住。09迟来的脸近在咫尺。雪花落在他的发梢。
叶冉突然发现，迟来的眼睛不是纯黑的，而是带着一点琥珀色。"宝宝，"迟来轻声说，
"你笑起来真好看。"叶冉屏住呼吸，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就在他以为迟来要做什么的时候，对方突然松开他，一跃而起。"冷死了，快起来。
"迟来伸手拉他，"别感冒了。"叶冉被拉起来，手还被迟来握着没放。
迟来的手掌宽大温暖，完全包裹住他的。两人就这样牵着手走了一段，谁都没说话。
到了宿舍楼下，叶冉才如梦初醒般抽回手："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不客气。
"迟来笑着说，"明天见，宝宝。"叶冉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明天见。
"10回到宿舍，叶冉发现三个室友齐刷刷地盯着他。"怎么了？"他莫名心虚。"叶冉，
"罗洛严肃地说，"你和迟来到底什么关系？""就是...同学。"叶冉放下包，
避开室友探究的目光。"同学？"另一个室友王西夸张地挑眉，"同学会每天送你回宿舍？
会给你带早餐？会在食堂给你夹菜？""你们跟踪我？"叶冉震惊地抬头。
"全校都知道了好吗！"罗洛掏出手机，点开校园论坛，"'校霸迟来疑似恋爱对象曝光'，
这帖子都爆了！"叶冉抢过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他和迟来今天在食堂吃饭的照片，
还有前几天迟来在图书馆帮他拿书的场景。照片拍得角度暧昧，看起来就像一对亲密的情侣。
"这...这完全是误会！"叶冉急得语无伦次，"我们只是...""只是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叶冉转头，看见迟来倚在门框上，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
"你怎么上来的？！"叶冉瞪大眼睛。他们宿舍有门禁，外人不能随便进入。
迟来晃了晃手中的学生卡："我说我是你男朋友，宿管阿姨就让我上来了。
""你——"叶冉气得说不出话。迟来大笑着走进来，
把塑料袋放在叶冉桌上："给你买了感冒药，刚才在雪地里玩了那么久，预防一下。
"他转向目瞪口呆的室友们，"你们好，我是叶冉的...朋友。
"他故意在"朋友"二字上停顿，惹得叶冉想打人。"呃...你好。"王西干巴巴地回应。
迟来看了看表："不早了，我该走了。"他揉了揉叶冉的头发，"记得吃药，宝宝。
"室友们倒吸一口冷气。叶冉绝望地捂住脸，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迟来离开后，
宿舍里炸开了锅。"宝宝？！"王西怪叫。"叶冉你完了，"罗洛摇头，"你被校霸盯上了。
"11叶冉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拒绝面对现实。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
是迟来发来的消息：「明天早上有课吗？我来接你。」叶冉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
最终回复：「8点，数学楼。」发完他就后悔了，这不等于是答应约会吗？但奇怪的是，
他心里并没有多少抗拒，反而有种隐秘的期待。窗外，雪还在下。叶冉把脸埋进枕头，
试图忽略胸腔里那股陌生的情绪。12叶冉抱着一摞书站在教学楼下，望着如注的暴雨皱眉。
四月的天说变就变，明明早上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却下得像是天被捅了个窟窿。
水珠砸在地面上溅起无数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脚。"宝宝，没带伞？
"这个声音已经太过熟悉，叶冉甚至懒得回头。迟来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手里晃着一把黑色长柄伞，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你能不能别总神出鬼没的。
"叶冉往旁边挪了半步，和迟来保持距离。自从上次"男朋友"事件后，
校园论坛关于他们的讨论就没停过，他可不想再添新素材。迟来对他的冷淡毫不在意，
啪地撑开伞："走吧，送你回宿舍。"叶冉看了看越下越大的雨，
又看了看迟来手中的伞——明显是单人用的尺寸。"不用了，
我等雨小一点..."话还没说完，迟来已经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将他拽进伞下。
两人瞬间贴得极近，叶冉甚至能闻到迟来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着雨水的清新。"别磨蹭，
书要湿了。"迟来低头在他耳边说，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叶冉耳根一热，下意识要挣脱，
却被迟来箍得更紧："别乱动，伞小。"他们就这样挤在一把伞下走进雨中。
迟来的体温透过单薄的春衫传来，烫得叶冉心跳加速。他小心翼翼地抱着书，
尽量不与迟来有更多身体接触，却发现对方刻意将伞往他这边倾斜。"伞歪了。
"叶冉小声提醒。"有吗？"迟来装傻。叶冉抬头，看见迟来右肩已经完全淋湿，
深色的水渍在灰色T恤上蔓延。他想把伞推正，迟来却突然停下脚步。"看路，宝宝。
"迟来用空着的那只手指了指前方，"水坑。"叶冉这才发现面前有个不小的积水坑，
差点一脚踩进去。他匆忙避开，却不小心踩到迟来的脚。"嘶——"迟来夸张地倒吸一口气，
"谋杀亲夫啊？""你！"叶冉气结，抬脚就要踩他第二下，迟来大笑着躲开，
伞面一阵晃动，更多的雨水洒下来。"别闹了！"叶冉护住怀里的书，
却发现自己嘴角不知何时也扬了起来。13雨越下越大，等他们跑到宿舍楼下时，
两人都湿了大半。迟来情况更糟，右半边身子几乎全湿，头发上的水珠不断往下滴。
"上去换件衣服吧。"叶冉看着迟来湿透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我宿舍有烘干机。
"迟来挑眉："哟，宝宝邀请我去闺房？""爱来不来。"叶冉转身就走，
却听见身后脚步声跟了上来。宿舍里空无一人，室友们应该都去吃饭了。
叶冉从柜子里翻出一套干净的休闲装递给迟来："可能有点小，将就穿吧。"迟来接过衣服，
突然凑近叶冉："你要看着我换？"叶冉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慌忙转身："我去给你拿毛巾！"等他拿着毛巾从浴室出来，迟来已经脱掉了湿透的上衣。
叶冉的脚步猛地顿住——迟来精瘦的后背上布满深浅不一的疤痕，
最长的一道从右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腰际，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迟来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
迅速套上叶冉给的T恤，转身时脸上又挂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怎么，
被哥的身材迷住了？"叶冉把毛巾扔给他，
没有接这个玩笑："那些伤...""小时候调皮。"迟来随意地擦着头发，
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我爸的'爱的教育'。"叶冉胸口突然一阵发闷。
迟来说得轻描淡写，但他见过那些伤痕，绝不是普通的"调皮"能解释的。他想问更多，
却不知从何开口。"你呢？"迟来突然问，"从没听你提过家里。
"叶冉整理书本的手顿了一下："我没家。"他语气平静，"在孤儿院长大。
"13宿舍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雨声哗啦。叶冉背对着迟来，假装专心整理书本，
实际上心跳如雷。他很少对人提起自己的身世，不知为何却对迟来脱口而出。
"那个孤儿院..."迟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罕见的认真，"好吗？"叶冉转过身，
发现迟来已经走到他面前，眼神专注地看着他，没有一丝往日的轻佻。
这样的迟来让他有些不适应，却又莫名安心。"不算差。"叶冉斟酌着词句，"有饭吃，
有书读，只是..."他停顿了一下，"只是过年的时候比较冷清。"迟来沉默了一会儿，
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以后过年，我陪你。"这个动作太过亲昵，
叶冉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迟来的手掌温暖干燥，
让他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窗外见过的、落在掌心就会融化的雪花。
"你...你的衣服要烘干吗？"叶冉生硬地转移话题，从迟来身边逃开，抓起那件湿T恤。
迟来笑了笑，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好啊。"叶冉把湿衣服塞进烘干机，按下开关。
机器的嗡嗡声填补了宿舍的寂静。他转身发现迟来正站在他的书架前，
手指拂过一排排专业书籍。"这么多数学书，"迟来抽出一本翻看，"你看得懂？
""那是我的专业课教材。"叶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14迟来把书放回去，
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一张照片上。那是叶冉高中毕业时拍的，照片里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
站在孤儿院门口，身边空无一人。"你小时候一定很可爱。"迟来拿起相框，
拇指轻轻摩挲照片上叶冉的脸，"也是这么不爱笑吗？
"叶冉一把抢过相框放回原处："别乱动我东西。"迟来不以为忤，
反而凑得更近："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呗，宝宝。""没什么好讲的。
"叶冉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上书桌，
"就是普通的上学、考试...""第一次打架是什么时候？"迟来突然问。
叶冉一愣："我没打过架。""真的？"迟来挑眉，"一次都没有？""...一次。
"叶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初二的时候，有人骂我'没爹没妈的野种'，
我把他鼻子打出血了。"迟来大笑出声，眼里闪着光："看不出来啊，学霸也会打架？
""被罚扫了一个月厕所。"叶冉想起那段经历，嘴角不自觉上扬，"但很值。
"迟来望着他的笑容，眼神突然柔软下来："你笑起来真好看，应该多笑笑。
"叶冉心跳漏了一拍，慌忙低头假装整理书桌。迟来总是这样，前一秒还嬉皮笑脸，
下一秒就能用一句话搅乱他的心神。烘干机发出"滴"的一声，打破了暧昧的气氛。
叶冉如获大赦，赶紧去取衣服。迟来的T恤已经干了，摸上去暖烘烘的。"给，
你的..."叶冉转身，话还没说完就僵住了。15迟来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
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叶冉的手举在半空，
迟来的体温仿佛透过那件烘干过的衣服传递到他指尖。"谢谢。"迟来接过衣服，
手指不经意地擦过叶冉的掌心，激起一阵细微的电流。窗外雨声渐小，天色却暗了下来。
迟来看了看窗外："雨停了，我该走了。"叶冉点点头，莫名有些不舍："嗯。
"迟来换回自己的衣服，走到门口又转身："明天周六，有空吗？""要去图书馆打工。
"叶冉说。"下班后呢？"迟来追问，"带你去个地方。
"叶冉犹豫了一下："...什么地方？""秘密。"迟来眨眨眼，"五点，
图书馆门口等你。"没等叶冉回答，迟来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叶冉站在原地，
手里还攥着迟来换下来的他的衣服，上面残留着迟来的气息，混着雨水的味道。
16他慢慢走回床边坐下，脑海中浮现迟来背上的伤痕。那些伤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最长的至少是十年前留下的。十年前...迟来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他一直以为迟来是那种被宠坏的富家少爷，没想到...手机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迟来的消息：「忘了说，衣服我洗了再还你。」叶冉回复：「不用，我自己洗就行。」
迟来秒回：「不行，上面有我的味道，你得留着。」叶冉的脸腾地烧了起来，
把手机扔到一边。这个人怎么这么...这么不要脸！
可当他拿起那件衣服准备放进洗衣篮时，却鬼使神差地凑近闻了一下。确实是迟来的味道，
温暖又干净，像阳光晒过的森林。叶冉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慌忙把衣服塞进篮子。
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明天要和迟来出去...这算是约会吗？
这个念头让他心跳加速。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不对劲，这一切都不对劲。
迟来不过是顺手帮他几次，随口叫他几声"宝宝"，他怎么就...窗外，
雨后的第一颗星星悄悄亮了起来。叶冉望着那点微光，第一次期待起明天的到来。
17叶冉盯着日历上那个被自己画了小小圆圈的日期——5月12日。二十一年前的今天，
一个不知名的女人将他遗弃在孤儿院门口。他从不庆祝生日，
这个日子对他而言不过是年轮上又一道刻痕。手机震动起来，
是迟来的消息：「今天辅导取消，我有事。」叶冉松了口气。自从上周目睹迟来打架后，
两人之间总有些微妙的尴尬。虽然迟来依然每天准时出现在图书馆，
嬉皮笑脸地叫他"宝宝"，但叶冉能感觉到他刻意保持的距离。"叶冉！
"室友突然推门而入，"楼下有人找你。"叶冉皱眉："谁？""还能有谁？
"罗洛翻了个白眼，"你家那位校霸呗。
"叶冉的耳根瞬间发热："他不是我家的...""行了行了，赶紧下去吧，
他抱着个大箱子，看起来快被太阳烤熟了。"叶冉匆忙下楼，
果然看见迟来站在宿舍楼前的梧桐树下，怀里确实抱着个不小的纸箱。
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T恤，阳光下几乎透明，勾勒出精瘦的腰线。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
贴在额头上，显得比平时年轻了几分。"这是什么？"叶冉走近问道。迟来咧嘴一笑，
把箱子塞进他怀里："生日快乐，宝宝。"叶冉差点没接住箱子，
手臂一沉："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学生档案上写着呢。"迟来用袖子擦了擦汗，
"打开看看？"叶冉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拆开了包装。
箱子里是一套《数学分析原理》的原版书籍，封面烫金已经有些褪色，显然是绝版的珍藏本。
他倒吸一口冷气，手指颤抖着抚过书脊："这...这很贵吧？我不能收。
""二手市场淘的，没花多少钱。"迟来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店主说是某个老教授的收藏，
正好看到就..."叶冉翻开扉页，里面赫然有著名数学家安德鲁·怀尔斯的亲笔签名。
他的呼吸一滞，抬头看向迟来："这不可能在二手市场随便买到。你到底花了多少钱？
"迟来挠了挠头，避开他的视线："好吧，我托家里...呃，托朋友从国外拍卖会弄来的。
"他迅速转移话题，"还有这个！"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略显粗糙的蛋糕盒，
打开后里面是个小小的奶油蛋糕，装饰歪歪扭扭，写着"叶冉生日快乐"几个字，
最后的"乐"字还挤到了边缘。"我自己做的。"迟来难得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做蛋糕，
丑是丑了点，但能吃的，我试过了..."叶冉的视线模糊了。18孤儿院时，
每年生日他只能得到院长例行公事的一句"生日快乐"；上大学后，这个日子更是无人知晓。
而现在，迟来不仅记得，还..."为什么？"他声音沙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迟来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记得别人的生日。
"叶冉心头一震。"我妈走后，家里就没人过生日了。"迟来低头看着蛋糕，
"我爸觉得这是无聊的事。所以..."他抬起头，笑容有些勉强，"我想试试，
给别人过生日是什么感觉。"叶冉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小心地把书放在一旁的长椅上，
然后做了一件自己都没想到的事——他上前一步，抱住了迟来。迟来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随后慢慢放松，手臂轻轻环住叶冉的背。他的心跳又快又重，隔着薄薄的T恤传来。
叶冉闻到他身上混着阳光的味道，温暖得让人鼻子发酸。"谢谢。"叶冉轻声说，
迅速松开手，生怕多一秒对方就会听见自己失控的心跳。迟来的耳朵红得几乎透明，
他慌乱地举起蛋糕："要、要不要现在吃？我带了蜡烛...""嗯。"叶冉点点头，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们在长椅上点了蜡烛，迟来用手机播放了走调的生日歌。
叶冉许了个愿——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认真许愿——然后吹灭了蜡烛。"许了什么愿？
"迟来好奇地问。19叶冉切下一小块蛋糕送入口中，奶油甜得发腻，
但他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说出来就不灵了。"迟来凑近他，
近到能数清睫毛："跟我有关吗？"叶冉的叉子差点掉在地上："...自恋。
"迟来大笑起来，阳光在他的眼睛里跳跃。叶冉偷偷看他，
心想自己的愿望确实与他有关——希望这一刻能再久一点，再久一点点就好。
"所以他就给你买了绝版书，还亲手做了蛋糕？"罗洛瞪大眼睛，"这都不算追你，
什么叫追你？"叶冉把书小心地放进书架："他只是...习惯对朋友好而已。""朋友？
"罗洛夸张地挑眉，"我跟我哥们儿可不会搂搂抱抱。"叶冉的耳根又烧了起来。
那个短暂的拥抱像烙印一样留在记忆里，迟来的体温，心跳，
还有环住他时小心翼翼的手臂..."对了，"罗洛突然压低声音，"你听说那个传言了吗？
""什么传言？""有人说你和迟来在一起是为了他的钱。"罗洛皱眉，
"论坛上有个匿名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叶冉的手指僵在书脊上："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早上。"罗洛掏出手机，"现在已经被删了，但我截了图。"20叶冉接过手机，
屏幕上的帖子，内容暗示叶冉接近迟来是为了获取经济资助，
甚至附上了迟来给他买奶茶、送他回宿舍的照片。最恶心的是，
文章暗示他们之间有"不正当关系"。"谁发的？"叶冉声音冰冷。"匿名啊。
"罗洛收回手机，"不过有人猜是学生会的陈明，他一直看你不顺眼。
"叶冉想起侯响那张总是挂着假笑的脸，以及他故意卡住自己助学申请的事。
但更让他愤怒的是，这些人把迟来的温柔当成了交易筹码。"我去趟学生会。
"叶冉突然站起来。罗洛吓了一跳："你要干嘛？""问个清楚。
"叶冉大步走向学生会办公室，胸口像堵着一团火。推开门时，
侯响正和几个学生会干部说笑，看到他进来，笑容立刻变得虚伪。"哟，这不是叶冉吗？
"侯响推了推眼镜，"有何贵干？""论坛的帖子是你发的吗？"叶冉直接问道。
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侯响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秒："什么帖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关于我和迟来的那个。"叶冉的声音很平静，但手指已经掐进了掌心，
"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侯响嗤笑一声："怎么，被说中痛处了？
全校都知道迟来家多有钱，而你..."他上下打量着叶冉洗得发白的衬衫，
"一个孤儿院的，接近他能图什么？"叶冉的呼吸变得急促，
眼前浮现出迟来阳光下小心翼翼捧着蛋糕的样子，那么真诚的温柔，
却被说得如此不堪..."道歉。"叶冉一字一顿地说。"凭什么？"侯响挑衅地笑了，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们这种穷学生，不就是..."叶冉一拳砸在侯响耳边的墙上，
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侯响脸色煞白，眼镜都歪到了一边。
"再说一个字，"叶冉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孤儿院长大的人有多不好惹。"侯响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敢出声。
叶冉收回手，转身离开。21走廊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学生。他快步穿过人群，
却在拐角处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听说我的小男友在为我打架？"迟来扶住他的肩膀，
嘴角挂着笑，但眼神很冷。叶冉抬头看他："你怎么...""全校都传遍了。
"迟来揽过他的肩，声音故意提高，"叶学霸为爱怒怼学生会会长，多浪漫啊。
"周围响起一阵起哄声。叶冉想挣脱，迟来却在他耳边低语："配合一下，他们在看。
"叶冉只好任由迟来搂着他走出教学楼。一到没人的地方，
他立刻挣脱开来："那个帖子...""我看到了。"迟来的表情阴沉下来，
"已经让人删了。""是侯响发的。"叶冉握紧拳头，"他之前就故意卡我的助学申请。
"迟来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我知道。""你知道？"叶冉惊讶地看着他。
"我..."迟来刚要解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我得接个电话。"他走到几步外，背对着叶冉。即使压低了声音，
了几个词："...只是朋友...不会影响...再给我点时间..."迟来挂断电话后。
"怎么了？"叶冉问。"没什么。"迟来笑了笑，"家里的事。"他看了看表，
"我今晚得回家一趟，明天...明天可能也不来学校了。"叶冉想追问，
但迟来已经转身要走："等等，"他拉住迟来的手腕，"谢谢你今天的礼物。
我...我很喜欢。"迟来的眼神柔和了一瞬，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生日快乐，宝宝。
"22看着迟来远去的背影，叶冉胸口泛起一阵莫名的不安。那通电话，
那个突然要回家的决定，还有陈明的事...一切都像拼图碎片，但他看不清全貌。
迟来站在父亲的书房里，后背绷得笔直。迟董事长背对着他，望着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
"我警告过你，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父亲的声音冷得像冰。
迟来握紧拳头："叶冉不是不三不四的人，他是年级第一，
数学系的...""一个孤儿院的穷学生。"父亲转过身，眼神锐利，
"你觉得他接近你是为了什么？"迟来的血液瞬间沸腾："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
做什么事都要算计利益吗？""注意你的语气。"父亲眯起眼睛，"别忘了是谁供你吃穿，
送你上最好的学校。"迟来咬紧牙关，没说话。"下周末，林家的女儿回国。
"父亲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我要你出席晚宴。"迟来看都没看照片："不去。
""这不是请求。"父亲的声音不容置疑，"如果你还想继续你的'大学生活'，
最好乖乖听话。"迟来盯着父亲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是你让人发那个帖子的？
"父亲不置可否："我只是让人提醒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迟来感到一阵恶心。
23他早该想到的，侯响那种人怎么可能有胆子公开挑衅？
除非背后有人撑腰..."离那个叶冉远点。"父亲最后警告道，"除非你想毁了他的前途。
